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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桩六人死亡的凶案不引来哥谭义警的注意是不可能的。
“我觉得你应该休息休息。”刚回到基地的蝙蝠侠摘下头盔，露出属于迪克·格雷森那张年轻英俊的脸来。
“现场怎么样？”布鲁斯没有理会养子的劝导。他坐在蝙蝠电脑前，赤|裸的上身缠着绷带，幽蓝色的光芒映在他的脸上，把疲惫严密地藏在五官的阴影之下，只有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能够稍微窥见端倪。
蝙蝠侠刚刚结束了一次漫长的星际任务，回到地球，还没休息就坐到电脑前进行一系列的复盘，紧接又开始查看他在外星期间的案子。
“这个案子被gcpd暂定为抢劫杀人案。死者肖恩·史密斯，记者，另外三个是无业游民，吸|毒，有过案底，还有两个妓|女。”迪克一边艰难地把披风扒下来一边说道，“案发现场周围没有监控设施，而现场看起来像是史密斯先生经过那里时三个混混决定抢劫他，然后他开枪反击，杀死了其中四个，最后一个没有被击中要害，从后面把史密斯的脖子打断了，然后他自己失血而死——哦，晚上好，阿尔弗雷德。”
老管家端着托盘走进来，“这个晚上可不太好，迪克少爷。”他把眉毛挑得高高的，倒了杯咖啡，“您肯定不敢相信，我刚刚收到了一份来自外星的伴手礼——有些人去外星旅行，还带回了一身外星武器造成的伤回来。”
“非常抱歉，阿尔弗雷德。”布鲁斯对老管家的阴阳怪气无动于衷，理所当然地伸手接过了咖啡，转向迪克，“你还发现了别的。”
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布鲁斯·韦恩任性起来是不讲道理的，于是整理好迪克丢在地上的披风和头盔，离开了蝙蝠洞。
“嗯。首先，对于一个被三个劫匪拦住的路人来讲，肖恩的射击太准确了，而且手枪和球棒掉落的位置不太对。”甩脱了沉重披风的迪克轻盈地绕过椅子上的布鲁斯，把现场照片投屏到蝙蝠电脑上，伸手从托盘上摸走了一块饼干。
“这不能说明什么，这里是哥谭市。”布鲁斯蹙眉盯着泛着蓝光的屏幕，心不在焉地往嘴里灌了一口咖啡，“现场被流浪汉发现，他们偷走尸体上的值钱物品不是不可能。”
“然后，我还发现了这些。”迪克把两个证物袋扔在工作台上，一袋装着灰黑色的粉末，另一袋里面放着一副护目镜和不规则的金属片，他晃晃那袋灰烬，“你不介意把仪器借我确定一下这玩意是什么吧？”
“用。”布鲁斯抬了抬下巴，继续查看照片。
“但愿这不是我想的那种玩意儿。”大蓝鸟嘀嘀咕咕，打开那个证物袋，把里面的灰黑色粉末倒在一个载玻片上。
“衍射光谱……氢，碳，氧，钙和磷。”他把那一小撮粉末拿去扫描，“有机物分子结构，羟基磷酸钙，根据微量元素比例初步分析……属于人类。”
“骨灰？真是？”迪克皱眉。
听到这话的布鲁斯皱起眉，查看余下的照片。
其中一张是斑驳墙壁上的一排火焰组成的文字：
"BEWARE TEH CUROT OF OWLS"*
“有人在墙上用亚麻油留下了这行字。”迪克说道，“看起来他有个小小的拼写错误。所以……你怎么看待猫头鹰法庭？”
“哗啦”一声，第二个证物袋里的金属片被布鲁斯倒了出来，那副护目镜躺在桌面上，镜片反射着金色的暗芒，看起来活像一只角枭的脸。
除却那副护目镜，剩下的金属碎片还包括手套上的尖爪，可以镶嵌在护腕护膝上的刀刃……看起来这些金属残骸曾经来自一个危险杀手的作战服。
从现场照片上显示的情报看来，那个杀手就是杀死那六个人的凶手，而他本人变成了一堆骨灰，和自己作战服上的不可燃物混在一起。
“现场的那堆灰烬里没有大块的残渣，能把人体烧成这样可不容易。让我看看我们的老朋友……”迪克调出了阿卡姆的监控，但他怀疑的人正老老实实坐在病房里，呆滞的盯着灯泡，“不是萤火虫。”
“猫头鹰法庭并不存在。”过了半晌，布鲁斯沉郁地开口说道，“但哥谭来了个非常危险的新敌人。”
“好吧。”迪克停顿了片刻，“今天上午，小丑越狱劫持了哥谭中学的师生。”
“我知道。”蝙蝠侠平静地说道。
“一个和加菲尔德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出现，然后把小丑揍进了icu。”
“我知道。”布鲁斯重复了一遍，他转过身来平静地看着自己的长子和搭档，冷硬的蓝眼睛里只有理智，“但这可能擅长变化外貌的敌人，刺客联盟制作的克隆体，或者一个时空错乱——报亡鸟的时间对于我们来说不是线性的。”
“是啊。”迪克在那排展示柜前站定，曾经属于报亡鸟和二代罗宾的制服安静地挂在柜子里，其主人早已离去，另外一个柜子里放着芭芭拉无法再穿上的制服，“但我不会放弃找他的。”
五年前，报亡鸟加菲尔德在调查一起器官走私案时失踪，蝙蝠侠找到的最后一条线索是他走进了一扇带有蓝色“德尔塔”标记的门——那座连接多元宇宙的迷宫——从此之后，再无音信。
然而迪克从不相信加菲尔德是自愿离开。
“我认为当务之急是隐藏在阴影里的新敌人。”布鲁斯说道。
“我搞丢了两个弟弟，一个找不回来了，但我现在看到了找回另一个的希望！”迪克提高了音量。
布鲁斯坐在那把人体工学椅中，沉默地看着他。
“好吧，好吧，我不会跟你争这个。”迪克深吸了一口气，“你是老大，你说了算——我要睡觉了，晚安，布鲁斯。”
他离开了。
蝙蝠洞里只剩下蝙蝠侠一个人。
他抬起手，挡住酸痛的眼睛，深重而疲惫地叹了口气。
……
距离那个名为“利爪”的杀手死亡已经过去两天了。
加菲尔德跌跌撞撞地在哥谭市摸索凡人世界的生存法则，但这座城市推翻了他之于凡人社会的大部份认知。
哥谭是罪恶和黑暗的化身，这里弱肉强食，漠视法律，同情与道德于此简直可以算得上累赘。从上层的贪官污吏到底层的街头混混，罪恶几乎无处不在。就像是一片沼泽，生灵们有的陷入污泥，最后成为养料，有的彻底成为沼泽生物链的一部分，余下的那些则逃离此处不再回来。
毫无疑问，对于一个意外流落至此的十三岁孩子来说，这里再危险不过。
但在混血营十一号小屋成长起来的十三岁半神不在此列。
赫尔墨斯是诸神的使者，是庇护商人、旅者以及牧人的神祗，但他同时也是小偷与窃贼保护者，欺诈之术的创始人。
加菲尔德也许不了解哥谭市那些黑暗的规则，但他从小就跟一群骗子和小偷打交道——在十一号营房，偷窃和谎言随处可见。
赫尔墨斯的孩子们可比混迹哥谭底层的扒手跟骗子们厉害多了，被室友们坑过无数次的加菲尔德甚至能够在那些蹩脚的毛贼摸走自己的财物之前摸走对方的战利品。
他就像离群的幼兽，戒心够强，爪牙也足够锋利，同时也足够谨慎，没有招惹过于危险的敌人——他正飞快地适应这座黑暗的沼泽。
经过这段的摸索，加菲尔德勉强对自己的血脉天赋有了初步的掌握——比如那些来自亡灵无休止的耳语。他封不住自己的耳朵，但可以命令那些鬼魂闭上嘴。男孩目前还无法直接看到鬼魂，但已经可以勉强跟它们沟通了。
不过他还没能成功的进行第二次影子旅行。
实际上，在确定自己是冥府诸神之一的子嗣之后，加菲尔德陷入了迷茫。
假如他是某位奥林匹斯神祗的后裔，那么他仍然有可能赢得认可。
但……如果父母是冥府的神祗呢？
加菲尔德对于冥界的诸神并没有太多了解，混血营对于那些“地下的邻居”态度相当微妙，包括喀戎在内的大部分人甚至恨不得把对于冥界的警惕和排斥写在脸上。
如果他想了解更多事情，恐怕得亲自去一趟冥界。当然不是说他要死一圈，历史上那些赫赫有名的混血英雄，比如俄尔甫斯，赫拉克勒斯，他们都曾去过地府并全身而返。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是得先回混血营，起码要和喀戎道个别。
经过这几天的了解，加菲尔德已经知道了这座城市被称为哥谭，位于东海岸的新泽西州，距离纽约大概有一百二十公里的路程。
飞机和计程车过分昂贵，火车同样票价不菲而且少有人乘坐，最好的选择是搭乘大巴，从哥谭到纽约只需要不到三十美元。
他已经买好了明早的票，如果一切顺利，下午他就能回到混血营，面对半马人导师的训斥了。
至于今天晚上，加菲尔德找到一间空荡荡的旧仓库，可以暂时对付一宿。
男孩蜷在仓库的楼梯下面，身上搭着一件廉价的二手夹克。
他正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身体非常疲倦，但无法放心休息。
浑浑噩噩中，男孩脖颈后突然产生了一种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的感觉，那种被监视的冷意再次爬上了后背。
一只黄褐色的仓枭飞进这间仓库，落在房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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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ware the Court of Owls，当心猫头鹰法庭
*pj系列中的半神全部患有特殊的阅读障碍和注意缺陷，半神的语言天生就被固定为古希腊语模式，阅读其它语言时字母都会按照古希腊语的构词和语法漂移，而半神的感官比凡人强，而且天生拥有战斗冲动，注意力会分散到周围的各种异动上，很难集中注意
打滚求评论，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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