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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冬日里，石砌镇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一大早，芷汐和顾泽铭背了两个大包裹，小腿上绑了扎实的布条，撑着个棍子上山。
两人踉踉跄跄的爬着满地白雪的石砌山，路很陡，树木草地全被雪包裹着。所有的生物仿佛都还在熟睡中，唯独几只小松鼠出来觅食。
话说，芷汐和顾泽铭的父母真的没有意见，对于两人大冬天上山这一举措吗？答案肯定是有的，但顾泽铭的父母一向尊重顾泽铭的想法，历练下年轻人也不错。至于顾付严早就希望自己的女儿独当一面，更何况这会子还有顾泽铭在身旁，唯独担心的只有林海茹一人了，这种三比一的反对效果，无异于失败！
“芷汐，累吗？我们走了一半了，坐下来休息会吧。”顾泽铭帮芷汐放下背包，铺了个毯子，两人坐下拿起干粮吃起来。
“你相信这世上，有办法解决中元节的事情吗？”也许是一时兴起，也许是最近老想着这个，芷汐便直接说出来了。
“兴许，是有的。”
“今年是付小棠的堂姐，明年又会是谁呢？”芷汐盯着前面发呆。
顾泽铭在她眼前用一只手摇了摇，“这事我们不想好不好？”
芷汐转过头对着顾泽铭，“如果是我呢？”
顾泽铭怔了一下，“不会的。”然轻轻的抱住了芷汐，“有我在呢。”
“对了。”芷汐推开了顾泽铭，“我听钱伯母说在上百年前没有出现过这事，近百年才有的。一定有渊源，说不定太奶奶知道了些什么。”
“...”顾泽铭石化，然随即思忖起来，这事好像确实是近百年才有的。
芷汐爬起来，背起背包：“走吧，我刚好还有一些事需要问下太奶奶。”
直到中午烈日当头，芷汐和顾泽铭才到太奶奶那儿，竟花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
太奶奶住在山顶的一座寺庙，地方不大，平时也只有初一十五才有石砌镇的人们去烧香，大多时候也就太奶奶和时萃两人坐镇。时萃是孤女，早在几年前就被太奶奶收养，因太奶奶腿脚不好，故常伴左右。
芷汐放下背包，地上铺了毯子，行了三拜九叩之礼，手持未点燃的高香，跨过门槛，于正中佛像面前的檀炉点燃了香。从中间再到左右两旁的天兵天将都一一拜了拜，把香一一插在檀炉中后，时萃推着太奶奶出来了。
“芷汐啊。”太奶奶叫了一声。
“太奶奶。”芷汐小跑上前，在太奶奶跟前跪下，行拜叩之礼。
顾泽铭也在后面行了拜叩之礼。
随即太奶奶扶起了芷汐，“无需多礼，泽铭，你也起来吧。”
“太奶奶，我带了一些棉衣和干粮，这个冬天很冷，要好好照顾自己。”芷汐示意顾泽铭过来，顾泽铭走向前，放下背包，把东西拿出来递给了时萃。
“真是太上心了，这么大老远还跑来这。”太奶奶一手拉着芷汐一手拉着顾泽铭，“你们都冻坏了吧，进去里面吧，用暖炉暖暖身子。”
一番寒暄过后，芷汐问出了此行目的：“太奶奶，关于中元节，每年的鬼节鬼客总会带走一个少女。我听钱伯母说在上百年前没有出现过这事，近百年才有的，您可知是因为什么？”
太奶奶一个震惊，随即低眉，不太想说一些事，“芷汐，你的年龄还太小，很多事情尽量不要知道的好。”
芷汐低下头，似乎这次是有点唐突，以及对太奶奶的不敬，“对不起，太奶奶。”
“泽铭，你先出去，我有话单独和芷汐说。”顾泽铭鞠了一躬出去了，“芷汐，鬼客的事情我不能说，倒是可以解你的另一个疑惑。”
“另一个疑惑？”
“对，你的血。”太奶奶平静的答道。
芷汐惊吓，太奶奶怎会知道血的事情？
“那是一个大雪纷纷的清晨，太阳还未出来，整座山都被大雪覆盖。我刚住在这寺庙不过几年，那时身体还算硬朗，一天早晨，我推开寺庙的门就看到了一个妙龄少女躺在雪中，身上无一处伤却一丝/不挂。我见她尚有呼吸，急忙抱进去给了她衣服烤了火还熬了药，她躺了一天一夜才醒来，后来询问她一些事情，她便回复我几个字‘全然忘却’。她不像在说谎，只是这其中的缘由到底何故，恐怕无人知晓。”芷汐很认真的听着，太奶奶随后看向了芷汐，继续说道，“后来，我与她赐名：林海茹。”
芷汐震惊:“母亲？”
“对，雪中的正是你的母亲。她本不是石砌镇的人，后来她便跟着我做事，直到遇见了你的父亲才下了山。”
“那跟我的血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娘跟我做事的那几年，我就隐约的发现她的血液有奇妙之处。常常滴在枯草残花身上有复阳效果，滴在鱼塘里有毒死鱼虾的作用，更甚者，血滴在雪地中会染青一片。看过郎中也探不出究竟，最后不了了之。我便对你母亲说，时常谨慎些提防自己流血，易造成其他人猜疑臆测。你的母亲除了血液与常人不同外，其他无一特别。以为你该跟常人一致，偏偏延续了你母亲的血液，这才有了打小你母亲常常关注着你，谨防你磕了碰了的原因。”
“父亲知道么？”
“不知道，到现在知道的只有你我，还有你的母亲。”
“但是，太奶奶，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呢？”
“我算出了你最近发生了奇怪的事，想着你有权知道。再来就是，你和你母亲的血到底还会发生什么未知的事情，这事情是好还是坏，目前都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只能靠你们平时多多留意下，看能不能解更多未解的迷。”
“太奶奶...”芷汐抱着太奶奶，情绪很复杂。
这一下子就知道了很多，原来母亲不是石砌镇的人，还不知道以前做过什么、哪里生活。自己和母亲的血液还是很奇怪的一种存在，实在是太多复杂的事情了。
“芷汐，泽铭是个好孩子...”
“我知道，他对我很好。”太奶奶本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了。
吃过午饭后，芷汐和顾泽铭收拾好了包裹，准备要启程下山，突然芷汐叫了一声：“糟了，糖果还在柜子里我忘了拿。”
随后，她便回屋里取了。
“泽铭，你是一个好孩子。”太奶奶拍了拍顾泽铭的肩膀“除了两家约定的婚姻，你怎么看芷汐呢？”
“芷汐很好啊，最近她开始学会了照顾别人，包括学习，也在不断进步，她很有自己的想法。”顾泽铭顿了顿坚定的说着，“太奶奶，其实对于芷汐，即使不是约定的婚姻，我也会娶她。”
太奶奶摸了摸顾泽铭的头，笑了笑，“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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