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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多吗
今天下了小雨，校园内灰蒙蒙的一片，小雨跟绵软的细针似的往下落。
徐蘅下了课背着书包跟周行远一起下的楼，老远就看到了往门口走的两个男生中间的女孩。
许鸢穿着一身简单的校服，高马尾，纤长的脖颈，背上乖乖背了个粉色书包，站在一个高个子的男生旁边跟他打闹，时不时笑着说着什么，追着跑着，时不时大摇大摆地走，笑声张扬。
还是小女孩，看起来活灵活性的。
看起来一丝都没有受到今天被骂的影响，也可能是被骂习惯了。
徐蘅下意识撇了一眼旁边的周行远。
没多问，轻轻挑了挑眉，说：“叔叔还好吧？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啊。”
周行远淡声说：“今天再去拍个片，明天拿结果，没什么大碍。”
徐蘅点头：“哎对了，你那个家教的活儿怎么样了？”
周行远懒得说：“不怎么样。”
徐蘅：“你要是不想去也行，都高三了，明年高考完整个暑假都有空，况且叔叔的腿现在不也在变好吗，也不需要那么多钱了。”
周行远不置可否：“走了。”
徐蘅哦了声，招了招手回宿舍了。
罗圈跟江越阳刚从食堂捏了个面包跟甜甜圈走过来，老远看到徐蘅，罗圈蹦着跑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人：“你站这儿看什么呢？周行远跟你借钱啊？”
徐蘅莫名其妙：“他跟我借钱干什么？”
罗圈眼睛转着，说：“不是说他家里出事了吗？”
江越阳走过来，皱了皱眉：“阿远怎么可能跟我们借钱。”
徐蘅嗤笑：“就他，骨头硬的很，会跟我借钱？临死他都不会让别人帮他的忙好吧，别他妈瞎说了，罗圈你上辈子不是个女的吧？天天甜甜圈？”
罗圈理直气壮：“你看不起甜甜圈？？？我吃甜的怎么了？？你这是性别歧视！！”
周行远给他爸打了个电话才知道人已经去医院了，到了医院医生正给他拍片，周行远坐在一旁等着。
宽敞的医院里十分寂静，浮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周行远坐在外面等周文昌出来。
周文昌看到人，有些惊讶：“你今天没去给人上课啊？”
周行远站起身，颦眉说：“这不是来医院了吗，你来怎么没叫我？”
周文昌摆了摆手。眉毛皱成一条线：“哎我这里我自己就可以，你别耽误学习啊，也是收钱的，少一天她就少学一天啊。”
“你不用管了。”
“什么我不用管了，你别耽误人家学习，小时候两家关系多好，前几天我还跟你阿姨遇上说了几句话，许鸢她妈妈再婚，她一个小女孩这几年过的也不好，你学习好能帮一点是一点。”
周行远就没见过周文昌对什么事儿怎么上心过，语气难掩疲倦之意：“行，知道了，我一会给她发信息行吧？耽误不了。”
况且他爸都跟班主任说好的事儿，以前还认识，周行远也不至于这么驳面子。
周文昌这才满意：“那还行。”
周文昌念叨了一路，让他想忘都不能忘。
回去之后才想起他根本没人微信号，更别提其他联系方式什么的。
他莫名其妙有些烦躁，过了会儿喟叹了口气，给班主任发了条消息问了许鸢微信号，添加上了。
没几秒，界面上显示——你已成为对方的好友，快来聊天吧！
-
今天许鸢爸妈都不在家，许鸢刚洗完澡，穿着一件白色的小裙子躺在床上吃草莓，手里的游戏噼里啪啦的响。
猛地弹出一个微信消息还让她吓了一跳。
“卧槽。”
“啊怎么了？你那边不是没人吗？”
许鸢猛地坐起身，眨了眨眼说：“不是，有人加我微信了。”
游戏好友乌七一脸懵逼地问：“谁啊大晚上的。”
许鸢：“周行远。”
那边沉默了一秒，乌七问：“你那小竹马？大晚上的给你发微信干什么？”
“什么小竹马？”
“你不是说小时候认识吗？小时候认识不叫竹马？”
这样一说，好像还有点道理。
长得好看的叫竹马，不好看的统称为同学。
许鸢心情不凑地说：“我去瞅一眼，你们游戏能撑住吧？”
周行远主动加她微信，她要吹一辈子。
乌七：“……？”
你这是就瞅一眼？
许鸢：“下了下了。”
许鸢点击了同意，加上好友，把人微信细细地审视了一圈。
朋友圈是关闭的，也看不出是不是把她给屏蔽了。
微信头像是一张动漫头像，正趴在课桌上睡觉，脑袋下有张数字凌乱的草稿纸，旁边放着一根笔，翘毛，表情看起来呆呆的。
网名只有简单的一个Y字母。
【我给你发了几道题，你如果有空就做一下。】
有空，就，做一下。
还挺卑微。
但许鸢知道，他八成就是不想给她补习了，也不知道这么委屈自己干什么。
也不至于为了一个月不到万的兼职费吧。
不做多想，十分钟之后，把本子上写好的题目拍下来发给他。
【做完了！】
几秒后。
Y：【搜百度了？】
许鸢：【嗯！】
Y：【……】
等了两分钟，那边没动静，许鸢才回复
【哥哥，我真的不会，你就不能给我发点简单点儿的题目？】
那边不吭声了，许鸢切换出来看了一眼群消息，瞧见王拖堂在班级群里发了一张成绩单，每个人每门考了几分清清楚楚地写在表格里。
许鸢直接从最后一行找自己的名字，没几个就找着了。
看来这个暑假大家玩的都有些脱，考的很差还真不少。
就连苏徽的英语这次也只有一百一十多。
许鸢一眼扫过去，盯着数学那一门，怪不得，怪不得她妈气成那个样子。
哎。
可惜了，蒋明珠只有她这一个女儿，她的聪明脑子是一点也没继承上。
临中的匿名群里，更多的就是还在讨论高三的分数，毕竟高三的他们已经把所有课本上的知识都学完了，每一次考试都关乎着高考的成绩。
【卧槽？周行远数学就差了一分？他怎么考的？还能差一分？】
【我去，临中真的要变天了，他的分数也太平衡了吧，都不偏科的吗？】
【我压周行远！今天的理科状元。】
【别忘了他高二的时候还参加过竞赛，加上竞赛分，绝逼稳了。】
【真几把牛啊，他刚转来我还看着还感觉人不好接近来着，草谁有他微信，我有资格当个列表吗？】
【学神在群吗？学神受我一拜！顺便我也要个列表的基会。】
【果然是临中的，你们都不知道他在国二那些破事吧，还真是换一个地方又是一条好汉了。】
【楼上别走啊，说来听听。】
许鸢捏着手机忽然想发什么，随后又顿住。
下一秒，盯着硕大孤寂的公寓，仰躺在椅子上，捏着手里的笔在手里转着，有些心不在焉。
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周行远。
要说她这么多年自己住也习惯了，反正蒋明珠那个亲妈跟后妈似的，一个月能见两次都算得上频繁两字儿了，家里安静的状态才算是正常，但此时的寂静仿佛一个吃人的黑洞，就连她浮躁的情绪都无处发泄，没有回应。
但心里莫名其妙浮现出了几分厌烦出来。
站起身去冰箱里捏着一根可爱多，坐在客厅打开了电视，抱着枕头缩在沙发上。
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脑子里空荡荡的。
过了会儿那边才发来信息。
【明天我会跟阿姨说，结束辅导课程。】
草。
许鸢咬着牙就坐起来了，心里忽然就起了几分委屈劲儿，即便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委屈从何而来，但就是委屈，夹杂着生气和愤怒。
你自己应聘来的吧？
我让你来了吗？
来之前不也知道是我？
怎么这样啊，半途而废。
许鸢一口咬掉嘴里的可爱多，吃完才感觉空腹吃这么凉的有些难受。
扔掉自己的手机，捏着手机点了份外卖。
晚上卖南瓜粥的店铺不多，她找了好久找到一家，又买了一笼灌汤包，坐在沙发上等着对方送来。
上了微信，瞧见江熠给她发的信息，问她明天出不出去玩。
许鸢想起被放在杂库房吃土的滑板，心里的胀气散了散。
她已经好久没玩过滑板了，估计都要生疏了。
刚好去一趟滑板店检查一下零件什么的，她早就想换一个更好的滑轮了。
最好换一个酷炫一点的颜色，符合她望水巷第一板崽的身份。
【去啊，你妈让你出来？】
临中那个匿名群，群文件就有这次入学测试高三的成绩。
周行远，总分723，位居第一。
徐蘅，总分714，位居第二。
江越阳，总分713，位居第三。
…
她也跟那些人一样，还真有些难以置信怎么会有人这么变态，这种分数在她看来都不是正常人能考得出来的，且跟她一个天一个地。
周行远这人还真有两把刷子，每门都是一等一的好。
相比江越阳的语文有些拉分，徐蘅的英语不太完美，周行远就是那个哪哪都好的。
江熠在国二上学，跟她同一届，爸妈都是教授，从小对江熠的管教就很严格，这次出了成绩，还不知道要怎么训他呢。
江熠：【刚骂了我一顿。】
许鸢：【不哭不哭，鸟总明天给你买可爱多吃。】
江熠：【……你还在补课？那个周行远？】
许鸢：【没啊，今天没来，估计不会来了吧。】
江熠：【哦。】
半个小时之后，许鸢正跟他们打着游戏，门铃响了。
她捏着手机站起身，说了句：“哎哎等我一下，外卖到了。”
走到门前，从猫眼里看人，因为没穿着黄色衣服，一身黑灰拼色的休闲服，还带着一个鸭舌帽，低着头，帽子盖住了整张脸，许鸢看不清楚。
许鸢站在门口问了句：“谁啊。”
等他抬头，许鸢看见那张脸，顿了下。
少年一身休闲衣装显得整个人姿态很放松，大概是头顶那个黑色帽子的衬托，显得他整个人有些冷痞的气质，帽檐盖着双眼，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单薄的唇瓣，也十分有辨识度。
他的脊背自然板直，像是走军队礼的领头人。
酷哥清淡的嗓音响起：“您的外卖。”
还挺礼貌。
你这样，真的没人去骚扰你吗？
许鸢环着胸，开了门倚靠在门边，瞥见周行远，心里郁结着一股气，毫不客气道：“你没空给我补课，倒有时间在这儿送外卖？日理万机啊周老板。”
周行远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声线很淡，没什么情绪道：“反正你也不想学。”
许鸢快要气笑了。
我不想学，你就不教吗！
王拖堂也没上课让她出来不让听吧？？？
“祝您用餐愉快。”
许鸢咬牙切齿，凶狠地接过手里的外卖，瞧见周行远毫不犹豫转身就走的身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伸出一个拳头出来。
“你给我等着！差评！”
让你今天白干！
让你认清楚资本家的残暴！残暴！！！
许鸢瘪唇，打开自己的外卖，放了个音乐，默默地趴在桌子上吃着南瓜粥。
感觉有点冷，又开了客厅的空调，开了好几盏灯，从厨房里拿出白砂糖，放在粥里一大勺。
什么粥啊，一点都不甜。
粥怎么可以不甜？
差评。
糖包也不给，太过分了。
太过分！了！
许鸢一口一口咽着嘴里的南瓜粥，吃了三个汤包就没什么胃口了。
放下外卖，拉着沙发上的小毯子窝在最角落。
捏着手机给乌七发信息。
《桃色妄行》今日八点半开始预售，淘宝有直链。
据乌七所说，她本来是想写一个关于梦想与追求的励志热血漫，但在构图雏形时期，受到了身边一些事情的影响。
在开始下笔之前，决定这是一个她的第一部青春励志少女漫。
许鸢只看了第一章，之后的还没来得及看。
这本漫画还是今天送到的，许鸢偷偷摸摸拿回来的，好在蒋明珠没在家，她才敢如此大胆。
目光落在这个穿着白色衬衫，袖子挽了好几层，端着托盘仍旧慢条斯理的男人身上，她就怒不可遏。
斯文败类，表里不一。
骗子。
今天发售是第一期，结局停留在男主跟女主感情催化的时刻，但从第一章开始，就有一个很明显的伏笔，预兆着之后两人情途坎坷。
许鸢问：【结局是不是周可爱死了？】
乌七：【？】
【我的公主殿下，谁又惹你了？在下去鲨了他让你高兴高兴。】
【谁敢惹我？你想啊，鹦鹉是有使命的人，怎么会放弃自己的责任去跟一个大魔王在一起呢对吧？】
在她这部漫画里，许鸢起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她这人很多时候会表现出一种不符合年纪的成熟感，乌七很乐意跟她讨论关于漫画剧情的东西，也能说，这部漫画的第一册能顺利完成，许鸢功不可没。
乌七：【可是鹦鹉从来不会学人说话，只学了大魔王的，什么都是他教给她的。】
【哦，你还是去帮我把周行远鲨了吧。】
“……”
乌七发了条语音，带着压不住的气焰：“我还以为你真在跟我讨论剧情！怎么了人招惹你了？”
“他不准备给我补习了，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我吗！士可杀不可辱！哦对，我还没给他差评呢！”
乌七轻笑：“那你还不如去打赏他，用钱侮辱他。”
许鸢觉得说的有理。
她打开刚才的订单，直接打赏给了骑手一百块。
过了几秒钟，在商家的临时群里，周行远发来了一个问号。
不对。
他怎么知道是我打赏的？
周行远：不用打赏。
下一秒就用微信把钱给转了过来。
许鸢气愤：【你怎么知道是我打赏的？我会打赏给你？做什么梦。】
周行远：【我今天就送了你一单。】
许鸢：？？？
就你这样还想赚钱？
许鸢：【是吗？我是觉得粥好喝，打赏给商家的，不行吗？你怎么这么自恋。】
周行远：【打赏给骑手的不会分给商家，也不会分给平台。】
许鸢：“……”
【那就当你那天特殊服务的小费好了。】
这句话发过去，对面没搭理了。
许鸢快要气炸了。
有必要吗？
这样不给人面子？
我欠了你的吗！
乌七：【我不懂了，你这么招惹他干什么？不喜欢就别理他不就行了，反正小时候那点友谊早就烟消云散了。】
许鸢看到这句，更气了，在输入框述说他的罪行，洋洋洒洒写了两百字还没打完。
乌七忽然问了一句：“你今年多大来着？”
“16。”
她还没问。
那边乌七发来一句——
【你不会是，恼羞成怒了吧？】
自己要浪，人家不喜欢你就生气？
许鸢：“？”
缓缓打出一个win号。
“谁、谁恼羞成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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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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