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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小修)
陈季做了个梦。
梦中她被压在了一座巨大的山下。初时尚不觉得重,到后来却越来越沉,直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从梦中惊醒后,陈季感觉身上的重量一点没减轻,无奈地掀开被子往里看去,果然发现被窝里多了三只呼声大作的黄鼠狼。胸口上趴了一只,大腿上横了一只,还有一只蜷在腰间。
摸摸被磕到的右眉骨,感觉包下去了一点,也没那么疼了,再试着动了动右脚,也消痛不少。
房间里弥漫了一股药酒味,应该是有人帮她擦过药了。
陈季认真回想了一下,却想不起是谁帮她擦的药。
她只记得昨晚夙夜勒令鼠妖背她回来,趴在鼠妖背上时,她已感觉到莫名的困倦,想来就是在那时候睡过去的。
再摸摸身上,衣服已换成睡衣,身上更散发着一股沐浴液的味道,好像连头发也已清洗过了。
心下一惊:她几时能睡得这么沉,连别人帮她洗澡换衣都不知道?
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
陈季更惊了,她的闹钟定在早上六点半,常常闹钟一响她就醒了,睡到闹钟都吵不醒的地步,这对向来警醒的她而言,是从未有过的事。
被窝里,三只暖乎乎软绵绵如小猫一般大的貂精睡得正香。
一般来说,黄鼠狼身上总有股难闻的臭味,但眼前这三只貂精身上却几乎闻不到什么异味,也不知是怎么修炼的。
陈季忍了忍,没把貂精们拎起来扔出去,只动作粗鲁地把它们从身下扒拉下来,而后便下床。
刚趿着拖鞋走了一步,右脚传来的巨痛立即令她站立不稳摔倒在地。揉着巨痛的右脚踝,陈季懊恼地飙了句粗口。
“小季小姐,你起来了吗?”
听见响动,银发绯眸的兔妖从尚未修补好的门洞外探出头来,见陈季坐在地板上,立即快步走上前。
陈季以为它要来扶自己,就顺从地把手伸给它,但兔妖居然一手伸到陈季腋下,一手伸到她腿弯处,微一使力便轻松地将她抱起,再稳稳放到床上去。
妖怪的力气都大,外表娇小如未成年小LOLI的皎阿也不例外。
陈季不待坐稳,便先问了一句:“皎阿,胡彧回来了没?”
皎阿摇了摇头。
陈季心里一沉,又问:“那,昨晚背我回来的鼠妖在哪?”
“在院墙下蹲着呢,”皎阿眨眨无辜的可爱大眼,“要把它叫过来吗?”
“不了。”
那种道行低微的妖怪,既入了鬼屋的院门,想逃走便是万无可能的。
想起院中那几只并不与世无争的大妖怪,陈季又说:“希望它们不要太欺复新来的,弄死了的话,就少了一条打听暗咒的线索了。”
皎阿笑得有点为难:“小季小姐,院里的那些家伙,不大可能听你的话呢。”
陈季撇撇嘴,整个鬼屋就没谁会听从于她。
“那就弄死吧,胡朔到时自然会找上门去,整得它们生不如死。”胡朔不会关心她这个人类中了暗咒的事,却不可能不关心亲弟弟的下落。
皎阿“扑哧”一声笑了:“行,我就跟它们这么说。”
见陈季频频望向闹钟,皎阿问道:“小季小姐,你急着出门吗?”
陈季犹豫了一会儿,放弃地往被子上一躺,直压得被子底下三只黄鼠狼“吱吱”乱叫,好一通挣扎。
“算了,不去了。”
真是走了大运,早上有三堂必修课,这下子全翘光了,祈祷三位教授们都不点名是不可能的。
陈季无奈地在被子上翻了个身,挣扎着一点点退出被窝的三个小家伙又被压在她身下。被子底下的尖叫更惨烈了。
“那我帮你用药酒再揉揉脚好了。”
皎阿忍着笑掀开被子,把小貂精们都抱了出来,走到门边随手往外一扔。貂精们在门口窜来窜去,晃着大尾巴尖叫着抗议。
皎阿蹙起秀眉威胁道:“再吵就叫夙夜把你们都给吃了!”
黄鼠狼兄弟闻言,立马闪得不见影儿,兔妖自己却也抖了一抖。
回头望向陈季,见她伸手将床头柜上的小瓷瓶拿在手中,凑近闻了闻,问:“这药酒是你拿来的吗,皎阿?”
“是我从胡朔公子那儿拿来的,小季小姐要是见着了胡朔公子,可别忘了道谢。”
陈季打量着手中那只勾勒着雅致青花的小瓷瓶,沉默不语。
皎阿敛着宽大的衣袖缓步走过来,挨着陈季坐下,又从她手里拿过小药瓶,拔掉软塞,倒了点药酒在手指尖,轻轻地帮陈季揉起额头。它的指法拿掐得当,陈季立即舒服地眯起了眼。
“这药的气味倒挺好闻,只是,老狐狸的药酒也没有多神奇嘛,都一晚上了,大包也没见消。”
听见陈季低声嘟囔,皎阿笑了:“这话可不能叫胡朔公子听见,它一气,连这药酒都没得给你用。”又道:“若加些法术进去,那效果就极好了,只是你这凡人的身子受不得,还是踏踏实实用普通的药酒更好。”
陈季由着皎阿揉完了眼眶,再见它把自己的脚抱到怀里,急道:“诶!我自己来!”
兔妖抿嘴轻笑:“小季小姐不要介意。”沾了药酒不轻不重地揉着肿起的脚踝。
陈季心下感动,便说:“皎阿,你对我真好。”
皎阿闻言,面上一红,良久,才细声细气地说:“怎么样也及不上小季小姐对我的好啊。”
陈季微愣,认真地想了想,觉得自己平日里,最多只是由着妖怪们恶作剧而懒得回应,还真想不起什么时候对它们施过恩。但见向来害羞的皎阿,因着方才感性的话语而变得有点窘迫,便岔开话题。
“皎阿,昨晚是你给我洗澡换衣服的?”
皎阿闻言,抿着小嘴笑:“自然是我,不然还能由着那些粗鄙的男妖帮你洗澡,叫它们看光你女儿家的身子去?别担心。”
陈季道了谢。虽然她对这种事,还真没法担心得起来。
关于在男妖们面前走光的事,刚进入青春期时的陈季也曾纠结过那么一阵子。
妖怪们的出现从来都不分时间场合,她常常是澡洗到一半,突然就会发现浴室里多了一个人影,或者墙上多出一张人脸来。初时她也要被惊吓得尖叫一阵,但后来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多此一举。妖怪们看着赤裸时的她的眼神,跟她自己看着小猫小狗时的眼神,没什么不同。
不过,皎阿和绮罗这些女妖倒是时时都记得她的女孩身份,这从它们时常念叨她的妆容仪态就可以看出来。
而皎阿,这只活了六百年的兔妖,对于人与妖的界限划分,似乎比别的妖怪要更糊模些。陈季想,也许在这只兔妖眼里,她像妖多过像人,所以它才愿意亲近她的吧。
陈季按了按太阳穴,感觉还有点晕沉,不禁自顾自地抱怨起来:“头好晕啊……睡得这么沉,是不是谁给我下药了?蒙汗药之类的……”
“哪来的什么蒙汗药啊,”皎阿笑了,“您这是吸了夙夜的毒香,后劲没消呢。”
“就知道跟那条臭蛇脱不了干系。”陈季无奈地呻吟。
“你口中的……它这次可救了你的命呢。”兔妖在提起蛇妖时,总显得很畏惧。
陈季自嘲道:“那也是多亏皎阿你去求了它,否则,它哪里会管我的死活。”
皎阿张了张嘴,似乎要说点什么,终究没说,只是笑了笑。
这时,一个不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女人,你叫谁臭蛇!”
黑口黑面的夙夜出现在门外,抱着手臂不爽地盯着房间内的人类。
皎阿吓得低声惊叫,手一抖,药酒瓶子就脱了手。陈季急忙伸手去接,还是晚了一步,洒出的药酒在棉被上浸湿了一小块,整个房间的药味立即浓烈起来。
谁应声了我就是叫谁。陈季腹诽,握着小瓷瓶,头痛地看着棉被上的药渍。
蛇妖也不多话,大踏步地走进房间,拉住皎阿的手便拖着它往外走。动作看起来粗暴,实则也拿捏好了力道。
待它们走后,陈季盯着地板上两排泥泞的鞋印子忍不住青筋暴起:这条睚眦必报的臭蛇绝对是故意的!
时间临近晌午,陈季的肚子也早饿了,想了想,觉得再没有什么理由赖在床上了,就下床穿了棉拖鞋,悬着伤腿,用左脚跳着走去厨房弄午餐。
走到厨房门口,一眼看见干尸状的跳楼鬼,便顺手揭下它头上的黄符。
吃过午餐,陈季一路扶着墙跳着脚下楼,想到院子里去看看鼠妖。
刚跳下几个台阶,身子却突然腾空,被人从背后给抱了起来。
陈季抬头,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子夜的眼眸,满是零乱的长留海也盖不住的澄净光华。
“乌阿,你回来了。”陈季唤道。
“嗯。”对方木讷讷地应了一声,靛青衣衫包裹下的挺拔身体,隐隐透出股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乌阿是皎阿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弟,二妖却生得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黑兔精的人形是个典型的帅哥猛男,生得高大健硕,浓眉大眼,身上总有股稳定人心的凛然正气,轻易便能激起女性的依赖感。
但这只是表相。
事实上乌阿是个傻哥儿,它漆黑如点墨的大眼永远清澈见底,干净得没有一丝内容。
它还是个路痴,时不时还要闹失忆,性格又十分老好人,连三只不成器的貂精都能时常欺凌它。
绮罗常抚着心口惋惜哀叹:这么俊挺的好男儿怎么就生成个傻子。
胡彧一直很惊奇:傻乎乎的黑兔子怎么也能修炼成精。
皎阿每次都要为自家兄弟争辩,说它其实很聪明的。
陈季看着无数次走丢,又总能完好无缺地寻回来的乌阿,想着这就是所谓的傻人有傻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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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发现坑了太久,看文的童鞋都跑光了呢。-_-b
啊,是在下的错……TAT
额……赤 裸被河蟹了,再发一次。在下的文向来很纯洁的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