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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了那个海王（8）
贺一尧顿了下，面对这样的要求，眼里不自觉地冒出了点点火气，“你别得寸进尺好不好？”
裴以钦淡定地扫了眼贺一尧，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没见开车呢？”
“你两只手！”
“一尧，单手开车是陋习，坏习惯不能养成，有一就有二，这话老祖宗说的总没错吧。”
贺一尧觉得自己个儿额角的血管都在跳，他竹马要也这么恶劣，从小到大他得被气死多少回！
他妥协了，跟攻略对象需要处好关系、处好关系，稍微迁就下就迁就了，大不了以后让恢复了的裴以钦还回来。
记小本本上了。
贺一尧挑了个橙子味儿的，递到对方嘴边，然而……
随着他伸长手臂的动作，一股凉意钻进毯子里，穿透湿了的单薄T恤，沿着他的脊椎往上窜，让他没忍住打了个小喷嚏。
等他抬起头，才发现随着这一抖，糖都不知道掉哪儿去了。
正好车子停下等红灯，裴以钦抬手揉了揉贺一尧擦到半干、潮乎乎的头发，凑过去——两人几乎鼻尖蹭着鼻尖，“你是不是关注我很长时间了，嗯？你这双眼睛看着我的时候都好像在说……你很喜欢我。”
贺一尧眨眨眼，这么近距离的凝视让他多少有些慌乱，胡乱捏了枚糖塞进对方嘴里，整个人往后一退，裹好毯子，“你不要胡说八道，这么自恋。”
裴以钦不会看错贺一尧的眼神，只是……屮！
比他在于书琦家吃的那个还酸！！
看裴以钦的表情，贺一尧就知道八成又被酸到了，他有点幸灾乐祸，正想怎么糊弄过去，手机提示音响起，一看，是于书琦发来的，说资料已经打包发到他留的邮箱了。
他秒松了口气。
他提醒了句绿灯，然后登录邮箱，“于书琦动作挺快，肯定是这些年受的气不少，我看看……不让戴昆吃点苦头，太便宜他了。”
裴以钦脸色难看，费劲地把酸溜溜的糖果嚼碎了咽下去，“转给我。”
贺一尧大致浏览了下，心里基本上有谱了，他扫了眼裴以钦，问，“要这个干嘛，这些事情我能处理好，我们非亲非故，给你？怎么着裴总还想再帮帮我？”
“帮人帮到底，你不想这件事有个圆满的解决？”
贺一尧微微皱起眉，对方的话听起来好像没问题，但是他总觉得哪儿不太对。
他想了想，随手把资料转发过去，“发给你没问题，别乱插手。”
裴以钦哼了声算作回答，两人随之沉默下来。
418，“宿主，这件事你做得不够谨慎，这么放心地把能扳倒戴昆的证据交给别人？”
贺一尧没当回事儿，反驳，“他不是别人，你不也说了他其实就是我竹马的灵魂碎片吗，只要是，那他就不会做不利于我的事情。”
“过于自信就是自负，要吃苦头的。”
“谢谢提醒，不过我不打算改，要是连他都得时时刻刻保持戒心，连他都不能信，这世上我还能信谁？”
贺一尧清楚攻略对象不等于他的竹马，但他能感觉出来对方不会害他，说是直觉并不算对，但就是有种微妙的感情告诉他……可以相信这个人。
即便面前的裴以钦不够完整。
把贺一尧送到公寓楼下，雨势渐小，裴以钦看着扯下毯子后的人，啧，这场雨……下得妙。
哪里只是一场雨。
对方下车后他把伞递过去，问，“不请我上去坐坐避避雨？”
贺一尧撑开伞，看向手臂支着方向盘、姿态悠闲的裴以钦，小幅度地撇了下嘴，“你是觉得我会蠢到引狼入室？我再重复一遍，我是对你好有感，但跟上床没一点关系。”
“是么，”裴以钦眼一弯，状似失落地笑了笑，“那我还真是对我的魅力感到怀疑了。”
贺一尧猛地摔上车门，转身就走。
深呼吸，微笑，不能太生气。
他一手捂住脸，简直要命，这人是不知道自己不笑的时候就很吸引人，笑起来更想让人扑上去吗？！
他不想亲亲不想抱抱不想爱爱吗？
想。
想明白自己心意后怎么不想，只是他没办法毫无芥蒂地和这个裴以钦做这些，最多……进了电梯，贺一尧放下手，咬住了嘴唇。
最多就抱抱吧，亲亲……浅尝辄止的也可以。
418，“宿主，脸有点红哦。”
贺一尧一顿，哦！哦什么哦！
“不要用这么冷淡的声音说这种话！不对，干嘛戳穿我，亲爱的418，请你当做没看见。”
他看着电梯壁上的自己，确实好像有点红……他也是会不好意思的好嘛！
他刚进门就收到了好几条裴以钦的消息，让他赶紧先去泡个热水澡，别再着凉感冒了。
他低声吐槽了句啰嗦，只随意冲了个澡，换了衣服就鼓捣于书琦发来的那些东西去了，里面别的先不说，有一段录音现在正好用得上。
他用笔记本把录音发给梁志文，一边聊一边问系统，“我能想到去找于书琦，裴以钦能想到也不意外，但是他怎么知道我今天去？那么大公司他不忙吗？”
现在一个人待着，静下来了，他才想起来某些问题。
418，“他对你感兴趣，自然会多加关注。”
“跟踪？监控？不至于吧。”
“他……”
【警告：代号418，请勿向宿主透露过多信息，以免降低攻略难度。】
贺一尧噼里啪啦敲键盘的手指顿住了，疑惑道：“418，这谁？什么声音？哪儿来的？”
刚才突然打断418说话的声音他是第一次听见，同样是机械音，但比起418似乎更冷淡些，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
418，“……你能听到？”
这就给贺一尧整不明白了，“嗯，听到了，怎么了吗？”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阵嘶嘶啦啦的电流声在脑子里响成一团，他皱起眉，“418？这怎么回事儿？”
十几秒后，这股噪音终于消失。
418在贺一尧开口前回道：“是主系统，作为陪伴宿主完成任务的系统来讲，不应该透露太多攻略目标的相关信息，以避免降低攻略难度，而且……”
贺一尧抬手撑着侧脸，盯着跟梁志文的聊天界面，问，“你刚才那么问的原因是……我不应该听得到主系统的提醒？”
“……如果宿主想完成任务拯救你的爱人，以后请不要随意提及主系统，五秒钟后屏障消失，请宿主慎言。”
搞什么啊。
贺一尧简直一脑门的问号，要是有主系统存在，那418应该就是子系统？这三个数字是序列号一类的东西吧。
连个名字都没有。
简直就是工具AI嘛。
418那么说了，贺一尧就没再追问，对方说的很对，他只需要看着他的目标就行了。
收到梁志文的确切答复，他心里稍松，事情不难解决，还要一步一步来，此一时非彼一时，就算不擅长玩儿这种弯弯绕，也得好好面对。
吃了外卖，贺一尧躺在床上，盯着吊顶上的花纹出神，“418，世界上每天都有无数意外发生，生离死别太寻常了，为什么我有这个机会？总不至于每一次意外都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挽回吧。”
从418出现到现在，他一直没好好想想这个问题，或者说根本没意识到。
“宿主，和攻略目标对象无关的问题何必追究，你答应穿越做任务的目的是什么？”
“救人。”
“请宿主时刻提醒自己。”
贺一尧讨了没趣，不过凭借他做了几年密室逃生、剧本杀的经验来看，418十有八九只是个小负责人……系统，可能还会受到主系统的监控什么的。
只是这就跟他没关系了。
他脑子有点抽疼，大概是这几天熬夜的后遗症。
迷迷糊糊间，他问418，“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字？任务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四个世界，早着呢，叫序号……总觉得你可怜兮兮的。”
“……谢谢宿主，我并不这么觉得。”
贺一尧并不管418的拒绝，自顾自道：“你看你说话冷冰冰的，一板一眼跟个老古板似的，要是有实体，估计就是一年都不见得笑一回的那种大面瘫……决定了，就叫你笑笑好嘛。”
“不好，我拒绝。”
“拒绝无效！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请宿主明白，这对作为系统的我来说并不愉快，是对我……AI格的……”
难得把418搞卡壳，贺一尧缩在薄被里闷声地笑，不亏不亏，“叫笑笑不挺好？笑笑乖，笑笑听话，别在我脑子里聒噪，我要睡了，这几天都没睡好，头疼，你懂点儿事。”
……
418表示AI生从未如此艰难。
贺一尧这一觉睡得沉，做了梦，并不是那场他反复梦到过的车祸，而是他跟裴以钦都还小的时候。
醒过来时他嘴角还带着笑意，然而在意识到目前的处境后，扬起的嘴角又敛了下去。
他脑子疼得几乎要炸，翻身下床，刚站起来就又摔回了床上，头晕目眩，整个人跟放在火上烤似的。
他摸了摸额头，滚烫，还是418的声音让他短暂清醒过来，有点懵地问，“感冒？发烧？”
“依据宿主的症状来看，是昨天淋雨导致的。”
贺一尧滚回被窝，鼻子堵得严严实实，只得微微张着嘴呼吸，浑身软绵绵没力气，他连皱个眉头都嫌费劲儿，“这什么身体素质啊，就淋个雨而已。”
“与其计较这个，宿主，建议联系攻略目标。”
“跟那个花心渣渣说什么，吃个药睡一觉不就好了，没那么娇气，难不成还指望他来看……”
贺一尧话说到一半，几乎烧成浆糊的脑子终于迷瞪过来了。
而收到消息的裴以钦皱起了眉，轻轻啧了声，尽管嘴上说了句小笨蛋，但还是让助理推迟上午的会议，然后转身就走。
助理看着自家总裁匆匆离开的背影，纳闷，工作狂今天吃错药了？还是他错过了什么大瓜？
那声小笨蛋说得跟调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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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钓了那个海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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