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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侯急于证明自己能力,本王甚是理解,但一个久居汴州,不出闺阁大门的弱质女流之辈,岂能涉入远在千万之外的太子案?”
“是否涉案,也是查证之后才有定论,但现在她即为施家之后,就理应收监。”沈修不觉得株连是错。
“那就等沈侯将施公所涉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若施嫣果真有罪,再来缉拿不迟。”云睿反将一军。
施嫣觉得有点怪,一时没想明白怪在哪里,细品之后恍然,浔王明显是故意为之,绕来绕去不过是想要绕回到原主父祖具体案件上,这是敦促之意?她猜不出。
“是非曲直自有定论,本官无需向王爷证明什么,今日若是王爷执意不放人,你我便去圣上面前理论理论。”
“如此甚好,只是沈侯行动不便,怕是根本王走不到一道里去。”
沈修被揶揄,心中不快,气度涵养在,不能发作,只冷笑道:“人先押回大理寺狱。”
“留在浔王府。”
“押大理寺狱。”
两人对峙,互不相让。
“若她再逃,谁来担当?”沈修压住怒气,咬牙道。
“我偌大浔王府困不住个小女子,沈侯是说笑吧。”云睿懒洋洋伸腿。“况且,去大理寺,转头沈侯还要给我送回,你腿脚不便,也太麻烦些。”
云睿笃定沈修在这件事儿上必败。
“本王乏得很,沈侯还请回吧,本王要午休了。”说话间云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完全没将沈修放在眼里。
众人叹为观止。
“对了,既然苏氏是误抓,想她们也不敢跟大理寺计较,人留在浔王府,本王派人送两位回汴州。”云睿毫不客气,干脆连苏之问和苏素都要留下。
沈修不同意留苏氏兄妹,更要坚持将施嫣带走。
云睿就两个字应对:做梦。回完就懒洋洋伸懒腰,一副我不欢迎你,识趣的赶紧退散的架势。
如此僵持不是办法,施嫣征求云睿意见想要和沈修单独谈几句。
云睿虽有不虞,但也点头同意了。
屋里只有施嫣和沈修后,她第一句道:“民女和浔王爷无甚交情,该是和侯爷走的。”
沈修眯着眼看她,本以为她会仗势而骄,不想一开口姿态放得却低,还主动点破和云睿并无太深关系。
“浔王此番大约也只是赌了口气,民女可试着说服他。”施嫣道。
“你有条件?”沈修果真是带兵打过仗,太能抓重点,听了两句便知悉清楚施嫣的意图。
“侯爷敞亮,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民女有两个不情之请。”她深吸了口气,不等沈修开口继续道:“其一,大理寺抓错人的事儿,不追究苏家责任。”
施嫣没要求沈修对假婚书,及苏刺史夫妇提前知晓抓捕消息放原主潜逃,从而扰乱大理寺办案进度,这两件事儿做要求,只求了不对苏素问罪。
沈修勉强能接受,便略略点头。
“另一件是,想必侯爷掌握了不少案情细节,我祖父和父亲这十多年来久居汴州,‘太子宾客’也不过是挂了虚名,施嫣恳请侯爷对此事谨慎详实查办,不为外面任何势力左右,至于真正的结果轻重,施嫣皆能承受。”施嫣说完,沈修对她有些侧目。
他正襟危坐道:“本官接手此案,想的便是彻查清楚,绝不冤枉好人,也不放过坏人,哪怕案情涉及太子殿下,也同庶民无二。”
施嫣施礼,道:“好,侯爷这句话,民女接住了。”
沈修正眼看施嫣,心中生出些莫名的奇异感。
与沈修谈完,施嫣再去跟云睿谈,当她表明意图,立即收到云睿的否定。
“他以为他是谁,废了双腿的侯爷,还想要从本王府里带人走,不行。”云睿轻蔑冷笑,“让他来王府,已是莫大面子。”
施嫣咬咬唇道:“太子一事,牵扯深重。现在民女亲人都在大理寺牢狱,若我能去,就可见到家人,也能落得心安。”
“呆在王府,本王一样可以帮你打探清情况。”云睿似乎忘了昨晚还曾断然拒绝帮忙的。
“可这些事情,终究还是要面对。我只是家眷,最不济也只是流放,况若侯爷能查清此案,家父祖父或许能从轻发落。”施嫣忍了忍没说出自己和沈修的约定。
“这么说你一定要跟姓沈的走?”云睿的脸沉下去,像翻墨的云。
“求王爷成全。”施嫣确实主意已定。
“好,随你。”云睿冷笑。
云睿又去和沈修私下聊了两句,折身回来对施嫣道:“你只协同办案,不是囚犯。风桥随你去。做什么说什么,听他安排。”云睿略略迟疑片刻再道:“你见机行事。”
施嫣一头雾水,原书里太子及其幕僚留了一手,佐证自己并未参与通敌谋逆,反将此事推到浔王头上,成功用栽赃洗白自己,引发浔王大半本书的惊险逃亡。
只是原书中,浔王是在逃亡时才悟出被蒙蔽陷害,现在云睿的摆布,似乎暗中透着些什么,她抓不住,理不清。
转念想若尽快救原主父祖于水火,就算功德圆满了。
施嫣点点头,道:“王爷能施以援手,施嫣万分感激。”
“想多了,本王为自己。”云睿淡漠道:“带些必需品,跟姓沈的走。”
他似是十分不耐,交代完转身离开。
施嫣咬咬唇,自昭王府逃出来,她没自己衣物用品,在浔王这里是侍女们根据她身量找来崭新衣物,没量身裁制,衣服大小长短勉强可以,上身就不太行,胸太紧呼吸不畅,腰太松为束紧腰带要多打结,穿脱十分不便。
就算如此,在不清楚去大理寺会具体情况下,带些衣物也有备无患。
施嫣打开柜子,准备理出一身衣服。
只刚开柜门,“嗖”的一声,一个软塌塌绿糊糊的东西蹦出来,发出“呱呱呱”的声音。
施嫣不是胆小的人,但癞蛤蟆蹿出的太突然,将她吓的惊叫一声,腿一软蹲坐地上。
云睿已走出门外,听到声音顿住脚步。
“怎么了?”他回来。
施嫣尴尬的从地上爬起来,尾椎骨隐隐作痛,“呱呱呱”的癞蛤蟆在地上四处蹦跶,像在炫耀。
“不知怎么混进来的,太突然有点吓到。”施嫣脸上还有惊恐余韵,站姿也多少有些别扭。
云睿袖子一闪,“啪”的一声,桌上棋盘里的一枚黑色棋子飞出去,准确击中那只黄不拉几不拉几绿糊糊,浑身疙疙瘩让人作呕的癞蛤蟆。
它弹几下腿,悄无声息僵下去。
云睿脸色慢慢变青,似是压住怒气。
施嫣心里隐约有点想法,但不打算提。云睿若打定主意纵着小豆包栀儿,外人的话改变不了什么。
“打扰王爷了,民女有错;麻烦王爷了,民女惶恐。”施嫣受了栀儿不小启发,发现在话术上示弱服软,作用力反而更大。
云睿冷冷道:“不是你的错。”
施嫣也不客气,点点头,摔到的尾骨还在疼。
方才开了一个柜门,跳出癞蛤蟆,她心有余悸,又自我安慰:动静这么大,柜子里应该没这种恶心的东西。
打开另一扇,她刚要探手进去,被拽住腕子,猛的一拉,整个人生生撞进一个宽阔胸膛,云睿拽她的手向下滑扣住她腰,另一只手揽住了她肩膀,将人掩在怀里。
确切说,该是他用自己的身体将她遮护住,在带动她旋了半个圈,远远离开衣柜后,他毫不迟疑将她从怀里推出。
事发突然,施嫣没缓过神,踉跄几步,人撞在摆花盆的檀木高几上,花盆在眼前摇摇欲坠,她连忙伸手将其固定。
等施嫣一回头,云睿手里垂着一条长长的东西,他举着手臂使劲抖来抖去。
后知后觉的施嫣这才想明白,云睿抖的是一条蛇!
“这不是捉弄人的游戏!”施嫣被激怒。
假如蛇有毒,她取衣服时被咬到,那就不是捉弄游戏,而是谋杀。
云睿脸色铁青,盯着手里已被抖散架的蛇,冷声道:“我会查清楚。这里你不要动手了,让下人做。”
施嫣深吸了口气,用袖子试了试额头上细密密的汗意,蹲坐时摔到尾骨,又被云睿手里的蛇惊到,这会儿她狼狈之极。
除了默默点点头,平复心情,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木头吗?跟我走。”云睿说。
施嫣心里确实怵了,癞蛤蟆和蛇都是黏唧唧的玩意儿,这房间里还有什么“惊喜”她真不敢深想,连忙跟上去。
云睿看起来瘦削,等施嫣凑近却又觉他身材十分高大,身上有清冽冷香气,说是药香又不太像。
尤其是方才被他拉拽到怀里,明显感觉到手臂遒劲有力,胸膛宽阔坚实,这绝不像个病弱该有的,只平常看他,脸色绝美又苍白,走路说话都缓缓慢慢,却又跟有气无力不沾边。
想到这些施嫣有些脸红,不自觉的抚了抚被他扣过的腰,心思散乱。
“跟紧了,哆哆嗦嗦,磨磨蹭蹭。”
被怪责了,施嫣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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