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同归

作者:指尖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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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云直上


      穆歌暗自嘀咕,哪里有这么嚣张的小厮,在他们教中,沈临清可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然是个没有一招半式,手不能提的废柴,可还真没人敢惹沈临清。别以为他不知道,别人与沈临清说话,都要隔几步远,就是担心沈临清磕着碰着,会说不清,逃脱不了干系。沈临清虽然谁也打不过,可他会向穆烨告状,那可是谁也打不过。

      他们习武之人皮糙肉厚的,伤几下不碍事,就是不对沈临清动手,他自己走路都能摔一跤伤到。大家都不敢明面上和沈临清交恶,唯恐沈临清哪伤着了,会被教主怀疑利用武功暗中加害他,到时候有嘴也说不清。

      就连穆歌自己,对个身骄肉贵的弱质书生,看不过眼也只是嘴上阴阳两句,万一动手碰着了,那可真是给自己惹麻烦。

      穆歌本就是负责管理教中情报的,因穆烨的原因,自然暗中留意着沈临清的消息。

      沈临清春闱之后,留在当地没有回来,留下的书生很多,为了等待揭榜,刘夫子不也没回来,正常正常。穆歌暗中劝自己,要按耐住。既然是穆烨送人离开的,他不好明着违抗穆烨的想法。但如果穆烨还没有对沈临清失去兴趣,整日兴致缺缺,沈临清真的想一走了之,也要看他答应不答应,就算沈临清躲到京城,他也要把人绑回来。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揭榜之日,消息快马加鞭的传到穆歌手里,穆歌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穆烨,沈临清中了会元。沈临清要去京城参加殿试,之后授予官职,只怕越来越脱离他能掌控的范围。他们苍溟教也就在这一方有些势力,若是对上京城的官府,那是以卵击石。

      穆烨时常无精打采,偏偏让穆烨感兴趣的那个人,以穆歌之力越来越动不了,穆歌暗恨了句该死,当初就不该放任沈临清离开。暗中随便动个手脚,告诉穆烨沈临清不想离开,现在也没这么多事了。

      蟾宫夺桂,钦点状元,恢复以往功名,成就了迟来的三元及第的佳话,很得皇上赏识,亲自下令重查沈家当初一案,为其翻案。当初参与构陷同僚的官员,抄家的抄家,入狱的入狱。皇上为安慰沈家,赏赐了府邸和财宝。

      沈临清一时之间荣耀加身,简在帝心,贵族世家纷纷抛出橄榄枝,作为乘龙快婿之选。穆歌一把收紧手中的纸张,化为碎屑飘落在地上。

      穆歌想着情报上的消息,当初不知道沈临清对穆烨的影响如此之大,毫不在意沈临清的去留。最开始,他想着,沈临清尝试过了,没有结果自然会回来。可是,时间渐逝,穆烨心情没有好转,很少开心,而沈临清平步青云,已经不是他们苍溟教所能容纳掌控的,穆歌就恼怒他的大意。

      穆歌亲自挑选了一些家世清白的年轻女子和书生,温婉才气的闺秀,斯文俊秀的书生,邀请参加教中举办的花朝会。不提那些收到强制邀请的家里是如何惶恐害怕,当事人如何哭的肝肠寸断,穆烨这边只觉得山上乱糟糟的,一群人不知道在“哐当哐当”的造些什么东西,地上的土被刨了一处又一处的坑。

      穆烨找到忙得团团转的穆歌,“你这是在干吗?”

      “我寻思着,山上单调乏味,如今春日正好,咱山上奇花异木不知凡几,外面的人看不到太过可惜,所以我整理一处赏玩的地方,也好让其他地方的人能欣赏到咱的奇花异木,以尽地主之谊。”

      穆烨:?

      穆烨疑惑的看了两眼穆歌的脑袋,拿过手腕诊诊脉,有些怀疑穆歌脑子有病。

      穆烨嫌教中吵闹,干脆避开人群,去后山练功。直到被穆歌拦住,说一切准备好了,要他出席花朝会。

      穆烨再次踏入练功场旁的院子,只见假山流水,繁花似锦,移植的植物细看还有点蔫,不过枝条飘摇,下面几处饮茶喝酒的坐席,看起来似模似样的。

      中间则是一处平坦的略高起的圆台,侧边有几个矮凳,和长桌,倒是适合放琴。还有一处大长桌,上面还放着一排笔墨纸砚。

      “怎么样,吟诗作对,琴棋书画的地方都安排到了,中间这块不管是跳舞,还是斗武,都能施展开。”

      穆烨被摁在主位上,全程参与。也不知道穆歌是从哪里邀请的人,陆续进来的都是生面孔,气血亏损,内里空虚,有的甚至走两步哭两滴,扶着树干上气不接下气。

      还有特别邋遢的,衣衫满是污渍,身上散发着臭味,穆烨不忍直视的撇开了眼。

      这么多奇形怪状的人,穆烨干脆把视线放到旁边的牡丹上。

      耳边全是穆歌洪亮的声音,按着流程安排弹琴的弹琴,写诗的写诗,还让他们给对方打分,择选出名次。

      耳边是嘈杂难听的琴声,还有转圈的舞蹈,穆烨只想打哈欠。

      好不容易结束了,穆歌还要根据那些人的评分,公告名次,从第一名至第三名往下给银子。穆烨听到银子才收回注意力,有些诧异。

      “你找了一群人,就是玩闹一番,然后给他们银子?是教中最近收益很好,银子多的花不完?”

      “今天这群人徒有其表,长相也不过传闻中的十分之一二,下次宴会再邀请其他人。看来众人都和混江湖的一个德行,惯会弄些虚名装腔作势。”穆歌有些生气,里面没一个能让穆烨开心的。

      穆烨不知道的是,这些人收到“魔教”必须要参加的通知,只认为“魔教”要强抢民男、民女,而且听其中威胁之意,逃跑不参加的,害怕会拖累全家,遭来报复,这才一个个泪眼婆娑,故意扮丑、拌蠢,唯恐被魔头看上了。只是没想到并不是他们以为的鸿门宴,还要众人相□□判,文人总是有点清高爱名的,在这群才子佳人里,留下形象文采不堪的形象,这下心里都有些隐隐后悔。

      之后十天半月的,穆烨就被拉来赏花观景,很明显的,来的男男女女,衣衫首饰多了起来,而且泼墨作画,吟诗作赋的氛围很是热烈,不像前两次,都是畏畏缩缩,不情不愿、赶鸭子上架似的,到处都是笑语盈盈的讨论声。

      “你们听说了吗?我们知州要换任了,据说是从京城过来的官员。”

      “京城的官员,怎么想不开来这穷乡僻壤做官,想升迁都找不到门路。”

      “在天子脚下权力中心,处处都是富贵,谁会愿意外放,肯定是得罪人,被排挤出来的吧。”

      穆烨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只是他们一向不和官府打交道,并没有太过在意。谁来换任都一样,也不会有愣头青想不开的立志要铲除他们,彼此间相安无事最好。

      “教主,城里最近多了很多好玩的,新开的酒楼饭菜味道极好,要不要去逛逛?”

      “你很无聊?”不知是不是错觉,穆烨觉得最近穆歌特别活跃,老是折腾事情。

      “在教中待着也是无趣,饭菜也吃腻了,不如去尝尝新菜式,而且那边有欧阳逸活动的痕迹。”
      穆烨一听霎时认真了起来,当初腾出手来想收拾欧阳逸,却没找到踪迹,一直橡根刺一样待解决,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线索,他自己要去看看。

      两人刚离开去往城里,一封精致的拜帖便到了教中,恰巧与之错过,识字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拜帖上的字迹与教规上的字迹同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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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青云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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