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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苍离番外(上)
红梅姐倒下,梅香坞彻底沦为了各路人马争斗的修罗场,什么脏的臭的都能来掺一脚。
那些个盟主王子之类的也就罢了,他们手下拥趸众多,梅香坞一众女子从不被他们放在眼中,偶有几个不老实的,老对姑娘们动手动脚,我们手无缚鸡之力,敢怒不敢言,众姐妹只能咬牙抱团。
好在局势是混乱些,但这些人的主子还算开明,喝令他们不准对我们出手,这才让我们有喘息之机。
但这并不代表没人落井下石。
谩骂,厮打,我面前的女人面目狰狞可憎,本就算不上好看的脸更加扭曲,手恨不得指到我的鼻子上,像只猴子一样嚎叫着,说我勾引她的夫君,破麻破撇的三八婆。
当时我少见的生了病,在我捋明白这女人说的什么后,不甘示弱哑着嗓子回击,用更难听的词语骂回去——我平日里看着畏畏缩缩,实际我性子极为火爆,平时做事若是我错了我自然会道歉认罚,我没错凭什么要被打被骂!
在我成为舞姬前,红梅姐因着我的性子发了不少愁,好在有了一技之长,不用再接触客人,省得得罪这些大爷。
这次错本就不在我,在我成为舞姬前我就没再陪过酒了,她夫君说什么都要跟她和离娶我,我连他夫君是是圆是扁都不清楚,凭什么挨她的打?
岂料这疯女人听了我的话越发癫狂,对着我又开始打骂,我生病后四肢无力,猝不及防挨了好几个耳光。
“你个疯女人!你在干什么!”
在我被人殴打时,有人上前阻拦,结果就是我被那疯婆子一把推到了地下,头撞到凳子腿还是桌子腿后,我直接晕了过去。
奶奶的,就你这德行,活该你家男人劈腿。
我浑浑噩噩额醒来的时候,脸上敷着热毛巾,额头上压着一个热乎乎松烟墨味的手炉。
怪了,我意识模糊不清,只胡乱的想,这味道挺熟悉的,但我总下意识觉得,它不应该出现在梅香坞。
要是出现在梅香坞,那才是大问题。
而且手炉也眼熟,看着像是——
“醒了?”
顶在额头上的手炉稍稍移开,默苍离那张常年缺乏表情波动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像是抹茶怪手冷时常揣在袖子里那只。
可能是我病的脑袋糊涂了,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苍离你终于想通出来找工作了嘛,不过你居然在梅香坞选择再就业这是我没想到的,虽然我觉得你这个决定不太明智……啊!”
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不轻不重挨了一下,我才发现,这里好像……是苍离的居处。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你病了,是杏花把你带回来的。”
接着手炉挪了挪,我听见苍离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脸上有红印,是谁曾打过你的脸了。”
对他我从没有防备的心思,再加上状态不好,我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
末了我还哼唧唧抱怨:“还不知道那人几个鼻子几个眼呢,不过能找那么一个老婆,他长得肯定也很丑,本姑娘这么漂亮,才不会便宜他。”
苍离听完我说的,许久才很应付似的的嗯了一声,气得我原本就晕晕脑袋又发懵。
啥呀!语气这么不走心还问我干嘛?!我说话很费力气的啊!本来力气就不多,折磨病号很有趣吗?!
气死我了!
我气哼哼的抬手拍开默苍离的手炉,在他把手炉凑过来后再一次拍开,捂着热毛巾翻身留给他一个背影。
背后很久都没动静,等我又开始昏昏欲睡时,我似乎听到了背后苍离起来走动的声音。
他把手炉搁在我脑袋边,然后我听着他清浅的脚步声在屋里响了一阵,最后推门出去了。
我睡着了。
梦里我似乎跌进了一片冰凉凉的绵软的海里,身体无处着力,手脚都是软趴趴的。
有两双手,大概是两双手吧,一双抚摸着我的头脸,被打过的脸颊也被揉着,一双轻轻拍着我的背。
如果我有父母,在我生病的时候,他们也会这么安抚我吧。
这样想着,被人无辜冤枉殴打的愤懑和委屈,似乎都开始减退了。
其实这样的事在以前也不曾少过。好点的像话本子那样,被那些个什么书生夸赞,说我样貌美艳体态风流,飞燕合德也要自愧不如。
虽然听着羞耻,但被人夸长得漂亮谁不高兴——尤其我是个俗人,最自傲的唯一优点就是我的容貌。
就是红梅姐听了书生说的话挺生气的,叫人把他打一顿扔出去了,还告诉我飞燕合德这两个女人是祸水,那书生用她俩来与我相比,明摆着没存好心眼,叫我不要再理他。
坏的,就是那些喝了二两猫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仗自己喝了酒撒泼,撅着个猪嘴就要爬上台来想亲我占便宜,要不然红梅姐拦着,脸我都给他撕烂。
红梅姐也没让那些企图欺负我的人就此跑掉,毕竟红梅姐只是看似好说话,实则性情泼辣得很,算是被她带大的我脾性里也有她几分影子。
待惯风月场的老板娘,自有办法让那些人叫苦不迭。
后来我成为舞姬,红梅姐一方面是庆幸我今后总算能不用再接触讨好客人,另一方面,就是绝了那些个酒囊饭袋臭鱼烂虾肖想我的心思。
可如今红梅姐虽倒下了,义兄勉强能护住梅香坞的姑娘们,可力有不逮,除他们外,有冥医杏花君和他的好友默苍离愿意庇护我一二。
我不能,也不敢再奢求什么了。
陷在梦中的安抚里,我越发不想醒来面对冰冷的现实。
——————————
晚饭是杏花花做的,味道……反正跟美味这两个沾不上边,填填肚子还可以的。
更重要的是——
“这是……”我提着酒壶看了看,又凑上鼻子闻了闻,“酒?”
还是相当粗劣的酒,喝着就辣嗓子的那种,完全比不得梅香坞的特产。
我挑剔的想道。
杏花花点头,“是啊是啊,所以你赶紧把它喝了。”
“……杏花花你是个庸医吧?我在生病哎,你居然让我喝酒?!”
“旁人生病喝酒那是找死,但你忘了你体质特殊吗?”杏花花整理药箱,连头都没回,“想不虚弱,你就得喝酒让身体热起来,越热你就越清醒,喝酒是最快让你发热的法子了。”
“不过这法子是我自己摸索的,行不行得看你自己。苍离啊,等她醒了记得把情况告诉我。”收拾完毕的杏花花背上药箱,对着我们说道:“我不吃了,村子里得病的那些人情况好像又开始恶化了,正好我去看看病源到底是谁。”
在盘子里默默捡着菜吃的苍离稍稍抬起头,“记得带上伞,今晚会下雨。”
“哎,知道了知道了。”
杏花花一走,本来还算热闹的屋子里,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只剩下苍离执着筷子慢慢吃东西的声音。
我往门外张望,只见夕阳边的晚霞烧得灿烂热烈,天色微微暗淡,就疑惑向开始喝酒的苍离问道:“天气这么好,你怎么知道要下雨的?”
苍离瞥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吃他的饭了。
啊,对,他不都是叨叨什么,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嘛,刚才他嘴里还吃着东西呢,那也难怪他不叨叨了。
是的,苍离是个话多的,用杏花花的话说,就是认识杏花花之前他一个人太久了,结果就憋出后遗症了,碰见另一个人就开始疯狂叨叨,还喜欢在别人雷区疯狂蹦迪,烦的想让人打死他。
至今活蹦乱跳,还没被人套麻袋打死的原因,就是他跑得很快,且很有先见之明,在别人要揍他之前就跑路了。
甚至跑路之前他用的都是假名,别人想找他算账都找不着。
所以怎么说呢,他可真是个奇葩呀。
天黑的快,点起蜡烛也不过一会儿的事,苍离已经开始看书了,我撑着手托脸还在生无可恋的喝酒。
原因很简单——我特么又不是酒鬼,一大壶酒鬼才喝的完!我还耍赖给苍离倒了好几杯让他替我分担,结果还有大半壶!何况这酒还难喝的一批,真怀疑酿酒的人是不是想要报复人类。
我伸着脸,悄声对苍离说道,“我觉得我有点热……是不是能不用喝了?”
苍离头都没抬,“杏花让你喝完,还有,安静。”
简而言之叫我闭嘴别吵的苍离兀自磨着墨,握着墨块的手骨节分明又细腻如瓷,低眉时,唇上还泛着格外柔润的红,在昏光的烛火映照下,真像是瓷人活了过来似的。
我发自内心的感叹,虽然他都快五十了,但他长得真的很美啊。
之前我说苍离是不是在梅香坞再就业时,我确实那么想过,他真是长了一张美人面,说话的时候忽略内容听起来也很和气,要是在梅香坞陪客,哪怕只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低着头不说话,那也足以了。
唉,好好一个人偏偏长了个嘴,真让人遗憾。
对着默苍离的脸,我摇摇晃晃的,把整壶酒都倒进了肚子里。
烛光下,苍离的身影也模糊了。
可当那双泛着柔光的唇吻着我的脸、轻啄我额头红痣的时候,原本还沉在飘飘然微醉中的我,活活吓清醒了。
何谓喝酒喝到了断片?
我这才发现,我被汗水浸透的衫子不翼而飞,胸口的衣服被扯的乱七八糟,默苍离也散开了头发,单剩下的里衣也同我一样被扯开了衣领,脖子上的红痕……似乎和我的口脂颜色无差。
不仅如此,我的腿还不知羞耻的缠在他的腰上,他的手撑在我耳边,我们面对着面,他琥珀样朦胧的双眼倒映出我被情欲熏红后又变得惊恐的脸。
“轰隆——”
我歪着头看向窗外,只见漆黑的天幕上白光一闪,隆隆雷声夹着雨点声跟随着白光的脚步砸到了我心头上。
“下雨了?”我呢喃,紧接着一只带着墨味和书纸香气的手就抚摸到了我脸上,然后我被强制性的摆正了头。
往日默苍离那双可以吓哭小徒弟的锐利眼眸此刻布满了水雾,一张桃花面艳若桃李,情动的模样像极了话本里勾魂夺魄的花妖狐鬼。
他用他那低哑的、带着鼻音的特有嗓音轻声叫我的名字。
他说,无忆。
雨越发大了。
雨点连成透明丝线,织成密不透风的雨布,将我们囚困在这方寸之间。
琉璃树阵法结界中不该有雨的,是我喜欢看星星,哭闹耍赖,要求默苍离用术法拉开一道缝隙,才得以看到阵法外的天幕。
对于我的任性,苍离明显嘴上啰嗦居多,其实心里一直很包容我,否则骨子里那么傲气的一个人怎么会听我的。
现在我可能有点明白,他为什么会听我的话。
“啊……唔——”
这声音太奇怪了,奇怪得不像从我的喉咙里跳出来的一样。
在这个扭曲的幻觉里,苍离放开我的耳垂,湿亮艳红的唇附在我耳边,之后又滑到我背上,湿热的触感瞬间麻了我的脊椎骨。
“无忆,你背上的花很美,我很喜欢。”
令我连脑子也酥麻的声音里是不曾打消一分的浓浓兴味,“天还未亮——”
“……红梅姐……要是知道,知道你欺负我,”我哭的泪眼朦胧,“她一定会来宰了你……”
“那便让她来找我罢。”
这是噩梦,这一定噩梦吧,只要醒来,醒来就好了……
“做噩梦,那你是昨晚喝断片了?”
午间,阳光明媚,冥医杏花君坐在我床边,刚醒来的我混混沌沌,抱着镜子梳头发。
杏花花猛地一拍脑袋,“啧!我光记得让你身体发起热来,忘了你酒量很差劲了,哎呀,这点真是失策!”
我提着明显被剪了一缕的头发,木然说道:“那诊金我可以少付你一半吗?”
“想都别想!”杏花花飞速拿出算盘,噼噼啪啪打了一通,又说道:“不过你可以在梅香坞免我一次单,等等……是两次单!用这来抵诊金那也不是不可以。”
好你个贪财庸医!我抄起枕头朝杏花花的脸一把扔了出去,然而他武力值比我高太多,躲个枕头轻轻松松。
“抹茶怪呢?这都啥时候了,他还没起?”
昨晚做了一个噩梦,但噩梦内容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抹茶怪默苍离似乎是我噩梦中的主角,提起他我的胃里就要翻江倒海,险险要吐出来。
提到他,杏花花先是顿了一下,然后他摸摸头,意有所指对我说道:“你知道,苍离其实年纪就比我小一点吧?”
“平时苍离最多小酌几杯,酒量比你还差,他昨晚被你灌了大半壶酒。他要是再年轻个十来岁也没什么,睡一觉也就醒的差不多了,这个年纪你灌他这么多酒,差点你就把他送走了呀!”
我:“……这,这么严重吗?”
我还想问问抹茶怪我头发怎么回事,醒来平白无故居然少了一截,多丑啊!要知道头发可是我除了脸外最重要的东西了。
没想到他没起床的原因是被我折腾的那么惨,原来是我的错!
我心里难得有些愧疚,讪笑着说道:“那,那他还好吧?”
“有我在怕什么,倒是你现在也还没怎么清醒吧,”杏花花把一碗汤推给我,“这汤不冷不热正适口,你快喝了吧。”
“哦。”
汤酸酸甜甜的,我尝了一小口后就大口大口全喝掉了,对杏花花当时的表情全然不知。
等苍离醒后来我跑去见他,他也在对着镜子打理头发,一边跟我说话,我敏锐的感觉到他怼我的次数少了不少,这让我更愧疚了。
看看,抹茶怪果然是个好人啊,以前杏花花和我说我还不信,结果我差点把他害死他都没生我的气,还几乎都不怼我了,他可真是个大好人!
后来我回了梅香坞,不久有人告诉我,欺负我的那个疯女人跟她丈夫和离了。
据说是那女人的丈夫也就来过梅香坞几次,还都是朋友强拉着来的,结果他这个不争气的婆娘乱听信谣言不说,还把正当红的舞姬也就是我给打了,感觉自己丢尽了脸。
本来他就对这个老婆没什么感情,又发生了一些事,索性就和离了。
我听了之后很好奇,就很姐姐们打听,“这人是怎么知道他老婆来闹的,那天那疯婆娘把我打晕之后不是很快就跑掉了吗?”
“这个的话,我听说她丈夫是个书生,对棋艺极其痴迷,不懂得为人处世,他那个老婆,不对,是前妻,还是他父母实在看不下去,才做主为他娶的。”
柳霞姐姐明显是这事儿的知情人,来龙去脉说的清清楚楚,眼里也都是羡慕,“我听人说,那疯婆娘的书生前夫出门访友,路遇一位擅棋的先生,二人相见恨晚,闲谈中,先生对书生透露,他平日爱在梅香坞消遣,最喜欢的就是梅香坞舞姬的绿腰舞。”
“要知道在梅香坞会跳绿腰舞的只有无忆你一人呀,那书生当然也知道你,结果先生把他知不知道你被人打了的事情跟那书生说了,还描述的活灵活现的,据说那书生一听就知道那是他家的婆娘去闹事了。”
“结果本来那位先生都准备送棋谱给那书生的,一听这件事当场就拂袖而去了,可不气得书生要跟丢他脸面的老婆和离嘛,这下你可算出气了!”
再后来那书生找我向我求情,问我认不认识除他之外擅棋的观众,我就知道他是想找那先生了。
问题是……我不认识那位先生是谁啊【捂脸】。
这还不算,那书生可能真是爱棋爱到疯魔了,几乎每天都来找我,搞得我头都大了。
在我跟苍离抱怨的时候,苍离一边嗯着,一边从书架上拿出一本棋谱给了我,“把这书给他,无论怎样,他都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点点头,我按苍离说的做了,那书生欣喜若狂,果然之后我再也没见到他了。
深藏功与名的苍离在我心目中越发高大了。
不过……我还是看到他就开始犯恶心,这是为什么?
“苍离啊,他看似冷血,实际上最重情,他总是把理智放在感情前面,情有多重,就有多理智冷酷。”
“死去的人最轻松啦,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再管,可活着就要承担,所以活着的人最痛苦,苍离就是那个最痛苦的人。”
“在我们成为朋友之后,我才知道他一直很痛苦,痛苦得想去死,我在看到他面对你时,那是他最轻松的时刻。他欺骗过无数人,撒过无数个谎,可唯独对你全是善意,除了一些事,他毫无算计。”
“你是他心病的唯一解药,也唯有你才能让他选择活下来。”
彼时,杏花花老在我耳边啰啰嗦嗦这样的话,像是随口说出的话中又带着郑重,我只歪着头,听不懂又苦思冥想杏花花对我说的话。
那时的我还不懂冥医话中的重量,直到……
大雨如注,就像那晚我梦里一样。不同的是,墨狂在我心口处洞穿。
淋漓的鲜血染红了我的胸口和面颊,而手持墨狂的人,正是待我极好的默苍离。
不远处,杏花花温热的尸体躺在泥水里,没了声息。
“杏花花说,”我手握在墨狂的剑身上,手心被压出血痕,“你会骗任何人,可唯独不会骗我,现在看来,他错了。”
默苍离神色冷酷,“墨狂是诛魔之利,专克魔族,是杀你的神兵。”
“从见你的第一面起,就注定你要死在我的手上。”
我几乎要被默苍离这句话逗笑了,“魔族?就算我是魔族,我区区一个弱女子,别说诛魔之利,随便一把刀剑都能了结我的性命,那为什么你没一见面就杀了我,还和杏花花要为我的魔族身份遮掩,这么大费周章,原因肯定不简单。”
“我知道,像我这么蠢的人,你在见我的第一面时就能看穿我了。我跟在你身边时间不短,却连你十分之一都看不出来。”
“但我只知道一件,这一件足够了——就是你绝不会做无用功的事,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包括杀我!”
“默苍离,杀我绝对不是你的真正目的,你一定……一定另有原因。”
可能是失血过多,我眼前开始逐渐模糊,所有的力气也都随着胸口血洞的鲜血汩汩流出。
“嗤——”
墨狂拔离胸口,奔流的鲜血跟随剑身破体而出,再度染红了默苍离的脸和衣领,也同样在我心口开出了朵暗红色的花。
我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密集冰冷的雨点砸在了我的脸上。
那晚的噩梦记忆,在雨水的浇灌下复苏,我开始想起了那些,那些……令我难以启齿的事情。
——但向后倒去的我,并没有躺在泥水里。
“能发觉自己的愚蠢,有这样的自知之明,在我看来,这是你唯一的优点。”
临死默苍离这混蛋还要嘲讽我,他可真是冷酷,这么无情怎么还没被人套麻袋揍一顿。
虽然话这么说……可奇怪的是,我不恨他。
我疯了吧?我是被虐出毛病了吗?我快死了诶?!
在断了最后一口气前,在瓢泼大雨中,在我模糊视线里,我看到苍离俯身,在我眼上落下深深一吻。
“留给你的礼物,自己收好吧。”
一串缀着铃铛的琉璃手串被塞进了我手里,串着铃铛和琉璃的红绳裹着青白丝,看起来极为精致。
“为……”
最后,我没能问出为什么。
我死在了在默苍离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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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番外老父亲看完想打人,老母亲看了想鞭尸#
#啊不好,老母亲已经扛着铁锹跑掉了,老父亲没拦住#
#为什么哥哥姐姐们在跃跃欲试啊,尤其是你啊帝尊!#
没看过第一部的小天使我解释一下啊,小空是被扔进魔世后被无忆老妈捡回家养了,算起来是无忆的二哥。这个时间段小空还没被扔,所以就算碰上了,小空也不认识无忆。
是的,我这小破文也是有平行世界和时间线的【没想到吧.jpg】
这篇番外一方面我是想开教授的车,虽然我开了车但你们可以在正文忽略,只是我个人想开,未来CP不一定是教授。
另一方面就是补充一些设定,比如无忆背上的花(对无忆来说挺重要),还有琉璃手串之类的,信息量有点大。
最后,教授真的很喜欢无忆,也是真的理智,不然就不会让杏花来救场了。
毕竟,小天使们不会以为无忆喝的汤,真的只是一碗醒酒汤吧?
蠢作者我呀,就随缘写,小天使们就随缘看,毕竟打工人一是没时间,二是蠢作者准备十五号就考科目一了结果模拟考试还没到90【抱头痛哭】
好的,我要专心看题了,祝我考过科目一(希望能考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