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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的诞生
去了典当铺,把从小僵尸身上得来的所有值钱物件全部典当,又去成衣铺买了两件黑色劲装,贵的那件岑启涟自己穿了,剩下一件给了林屿舟。
好一顿打扮,再把牛车以及一些并不重要的东西暂寄在了山间农户那里,只挑几件重要的东西放在行囊里让林屿舟背着,这才往朝华宗而去。
两百多年过去了,彼时的朝华宗早有了惊天动地的变化。林屿舟走在路上,只依稀能辨认出几丝当初的模样。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他还能回到这里,还换了一个蹦蹦跳跳小僵尸的身份。
朝华宗建在山巅,以前他灵力还不足时,进出朝华宗,靠的是脚踩法器,法器助力上山。这个赶尸人的灵力显然只有初入湖门的水平,用符纸半路就会掉落,他该怎么上去?如果要踩着他上去,这可有些触及到底线了,对自己能否忍耐存疑。或许会就此暴露身份,从此没了扮演小僵尸的乐趣。
幸好只是林屿舟想多了,朝华宗修了云梯,各位到访宾客可走云梯上山。
朝华宗山脚下有许多贩卖各种器物的店铺,俨然形成了一个小集市。岑启涟并不着急上山,而是在集市中逛了起来。
在此聚集的还有许多凡人,未免引起惊慌,还是把斗笠戴在了林屿舟的脑袋上。这斗笠曾被官差一分为二,后被岑启涟拾了回去,缝缝补补又继续用着了。
经过一个药铺时,岑启涟停下脚步,驻足瞧了几眼,拿起一个装满了丹药的葫芦,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问店家:“掌柜的,这是初星丹吗?”
“自然是的。”
“什么药材做的?”
掌柜的眼睛一瞪,心中已十分不悦:“这是朝华宗下,除了灵泉山的灵草还能用什么做?你是明知故问?还是以为我会拿别处灵草代替?你以为我卖假货?”
岑启涟笑了一声:“掌柜的,我就问一句,你也想得忒多。火气这么大做什么?看你着装也是朝华弟子吧?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我只是瞎问问,你莫生气。”
“你买不买?”
“自然是要买的,掌柜的,这一葫芦里有多少颗初星丹?要多少灵石?”
“二十颗,每颗一千灵石。”
“太贵了吧。”
“这还贵?出了朝华宗地界至少要两千一颗。”
岑启涟厚颜陪笑:“是是是,可这不是在灵泉山旁边吗?原材料地啊。我买一葫芦,整二十颗,你看能不能便宜一点?”
“灵泉山外有结界,每隔两年开启一次,宗门弟子才得以进山采灵草。你以为灵草很容易就能得到吗?朝华宗明码标价,就是一千一颗,给多给少都不卖。”那掌柜的睨了眼岑启涟,“我看你身上伴有灵气,是已经筑过星门了,还买初星丹做什么?莫不是要做倒买倒卖的生意?”
岑启涟又是笑:“来都来了,买些特产回去,这不过分吧?”实际他就是想做倒买倒卖的生意。出门历练不容易,“钱”这一物能难倒英雄汉,厚脸皮赚钱不丢人。
掌柜的只摇头:“我也不管你做什么,买还是不买都随你,只是绝不降价。”
“这……行吧。”大宗门有大宗门的规矩,显然是他无法撼动的。毕竟初星丹从不缺买家。
岑启涟摸了摸全身上下,也就只有一万五,买不了一葫芦。
或许就先买个十五颗。
“咦,这不是大师吗?”
近在耳边的一句话显然是对岑启涟说的,他抬头看去,他家小僵尸的脸引入眼帘。只是那张脸会笑,也会对着他说话。
“好巧啊,大师,竟然在这里遇见。”
“……”岑启涟眨了眨眼,意识到并不是小僵尸又诈尸了,而是与小僵尸长得一模一样的齐宅少爷。
“哎呀,是好巧。”说着,他视线瞥到了另一边的小僵尸身上,幸好还戴着斗笠。
“大师是朝华宗弟子吗?”
岑启涟按住齐少爷的胳膊,把他往前一拉,背对小僵尸:“不是哦,我小门小派,哪能与朝华宗相提并论。齐少爷来朝华宗所为何事?”
齐少爷眉飞色舞:“当日我见大师施展法术,心向往之,可惜大师不愿收我为徒。我听我爹说这里有个天下第一的仙门,就特意过来拜师,只是没想到刚好碰上它的什么五百年庆典。大师在这里做什么?”
说着,齐少爷看向药铺架子上摆放的瓶瓶罐罐:“买药啊?大师要买什么?我送你。”
掌柜的摇了摇手上的扇子,再又一点葫芦:“诺,他想买这个,一葫芦两万灵石。”
“灵石?”齐少爷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我带了十万两银票,能当灵石用吗?”
掌柜的用扇子把葫芦往前一推:“可以,一两银子就是一灵石。给两万两银子,拿一葫芦走。”
“那给我五葫芦吧。”他直接把银票按在了柜台上,转头对岑启涟说,“大师,送你五葫芦做见面礼。”
岑启涟按住想立刻接过的手,笑了笑:“那怎么好意思?”
“你好意思也不行。”朝华宗自有要守的规矩,掌柜的直接拒绝了,“本门规定,一人一年只能买一葫芦。”
“限购啊,也行,买两葫芦,我和大师一人一葫芦。”
掌柜的拿出了一本册子,翻到最新一页,页面上只有几个划分开的小格子:“麻烦两位在格子内填上自己所属门派,以及姓甚名谁。”
岑启涟收到了礼物,满心欢喜,接过笔,就写上“九幽门岑启涟”。
掌柜的瞥了眼上面的字,心中略有一惊,再看那个戴着斗笠一动不动的人便了然了。眼中倒没露出厌恶的神色,只是对岑启涟本人多加了几分关注。
齐少爷用一种略微怪异的方式握着笔,有些犹豫不敢下笔:“我无门无派可以写吗?”
“可以。”
他写下“无门无派”四字,但又停了笔:“必须要写真名吗?”
岑启涟有怀疑真假齐少爷的事,如今齐少爷如此说法,更是验证了他的猜测。只是这事极有可能牵扯到他的小僵尸,自己也会被拉下水,更是不愿掺和,就帮着齐少爷解困:“没这个必要,你若不想写真名,写个假名也可以。”暗示齐少爷可以作假写齐斐这个名字。
掌柜的白了岑启涟一眼,他人还在这呢,竟当着他的面弄虚作假。
但显然齐少爷没有理解岑启涟的良苦用心,听了这个回答,更是不解:“若是能用假名,如何做到一人一年只能购买一葫芦?”
岑启涟想着赶快把名字的事给揭过去,道:“解释没有亲眼见到的清楚,齐少爷,你可以试下另起一格写字。”
齐少爷听话地把笔移到了另一格上,又是问:“写什么?”
“随便写什么。”
齐少爷抿抿嘴,心中想了“朝华宗”三个字,只是第一笔的横落在格子上,却是什么都没有显现。
“咦?”齐少爷不信邪又写了几笔,仍是什么都没有。
岑启涟趁机解释:“就是这样了,一人只能写一个格子,是用格子来断定那个人,与姓名真假无关。”
“哦~~”齐少爷恍然大悟,“就是这样做到限购的呀,好厉害。”
齐少爷解了惑,愉快地写下了“齐天豪”三个字。
掌柜的接过册子,顺势看了眼册子上的名字,扯了扯嘴角:“齐天豪?这是你真名?可真够敢取的。”
看在葫芦的份上,岑启涟提醒齐少爷:“修仙以天为尊,名字里不易有与天相冲或是雷同的字,更是不能用天做名字。齐少爷,若你想要一个假名,应该换一个。”
“好啊,要不请大师帮我取一个?”
岑启涟瞥了眼那个葫芦,这该给对方取个顺风顺水的名字:“应该的应该的,齐少爷介意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吗?”
“零五年九月……啊,算了,生辰八字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劳烦大师随便取一个吧。”
岑启涟心想冒牌货不敢告诉别人自己的真实生辰,也能理解:“我记得少爷原名有个斐字,拆开是非文,非文是武,齐少爷是喜欢齐非文,还是齐小武?”
齐少爷愉快地接受了齐小武这个名字。齐小武把十万两银票双手奉上,准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掌柜的道:“多了,是四万两。”
“不多,剩下六万两向掌柜的打听一个消息。我想拜师朝华宗,可有什么法子?”
还以为掌柜的有多清高呢,还不是将十万两给收下了。
掌柜的接过十万两银票,也没数一数,就只打开身边的一个小盒子,把钱给扔了进去,再慢悠悠道:“近日恰逢宗门五百年大典,不会新收弟子。”掌柜的拿出了一块紫玉做的令牌,往前一推,“这几日会有大批人来朝华宗,厨房人手不足,你若耐得住辛苦,可先从厨房做起,混个脸熟。是否能成为我宗弟子,要看你自己本事。”
岑启涟瞠目结舌:“就这破消息值六万?”
掌柜的冷哼一声:“不愿意现在就可反悔。我举荐你是要承担风险的,难道不值六万?”
“值的值的。”齐小武接过令牌:“这个牌子做什么用?”
“出入证。”说完,他捏了个法诀,传了讯息回宗门,“好了,你拿了令牌上山吧,自会有人来接你去厨房。”
“多谢师兄。”这就开始攀起了关系。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单生意算是结束了。
齐小武心系仙法,恨不得现在就到了朝华宗,把两葫芦塞到岑启涟怀里,拉着他赶紧走。
一向贪心的岑启涟却是还了一葫芦回去:“齐少爷,如果你要走仙路,这些初星丹是必要的。”尽管齐小武是个冒牌货,但待他不错,他便多提点了一句。
“初星丹?什么东西?”
“就葫芦里的东西,齐少爷不知道初星丹吗?”
齐小武挠挠头:“大师别再叫我齐少爷了,叫我小武就行。我确实不知道初星丹是做什么用的。”
“小武知道筑星门吗?”
齐小武无奈摊手:“有关仙门的东西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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