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脱线女王的请求

　　坊间的小道消息总是流传得很快。平淡的学校生活里偶尔也会掀起涟漪。学生中间也会对老师们的生活议论纷纷；而老师们闲暇之余也会聊聊学生中的八卦。
　　这只是一个平凡的午后，恰逢马如龙去局里开会。没了带教老师的肖如意犹如少了枷锁一般。周三下午政治学习，学生们早早地放学了。而她，既不是团员也不是党员，捧着手里的茶杯，四处寻找可以投靠的“组织”。
　　同为新进教师的高依娜恰好和她有同样的目的。“肖老师，怎么样？还习惯吗？”
　　两人就这样开始了闲聊。
　　不习惯。也不想习惯。为什么她没穿越成一个十七岁的小女生呢？肖如意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浅浅地笑：“还好咯。挺习惯的。”
　　“日子也真快，三个月转眼就过去了。你会留下来吗？”
　　这是在试探自己还是有别的目的呢？“这个也不是我单方面能决定的呀。”她打着哈哈，“也得学校肯定我的资质，我才好留下来的嘛！”
　　“也是。”高依娜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放心吧，有马老师罩你，肯定没问题。”
　　切！就靠那个马如龙。还是省省吧。“马老师是贵人事多。我也不好意思老是麻烦他。”其实是他一直大言不惭地麻烦自己。
　　“恩！我也觉得他好忙的样子。每天得督导学校篮球队，还得参与学校计算机科室的工作。又要协助范老师准备英语竞赛什么的！天知道他哪来那么多精力哦！”
　　“是啊！是啊！”肖如意点了点头，天晓得他没事揽那么多活上身干什么？最重要的是还得拖她下水。这不，前两天又扔给她一张什么校运会传统项目报名表，还指明要她参加。拜托！她宁愿在发奖处喝喝汽水，发放奖品，也不要跑去参加什么拔河比赛。
　　“不过呢，我一直觉得他会这么在事业上进取，一定是因为有女朋友的原因。”高依娜发表着她的高论。
　　“诶？这话怎么说？”不是说他没女朋友的么？
　　高依娜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拖着椅子坐近肖如意，低声说道：“我听说马老师有个很漂亮的女朋友，现在在国外念书。而马老师之所以对蔡老师她们不动心，就是要等女朋友学成归来再结婚的。”
　　哈！这语文老师还真是有写小说的潜质。“原来如此啊……”肖如意将信将疑。
　　“呵呵。对了。我之前听一班的小朋友说起他们班花跟五班的利从南表白来着呢，这事在年级中传得还真开。你知道吗？”
　　天哪！这是何等的八卦速度啊！“啊，大概知晓一点。不过具体不清楚。那一班的小朋友怎么说的呢？”
　　“能说什么呢！反正她也不是第一个被拒绝的。大家不过都很佩服一班班花的勇气而已！”
　　“年轻女孩真有冲劲呢！”肖如意不由自主地感叹了一句。
　　“瞧你说的，好像我们都七老八十的一样。现在也是大好年华啊！”高依娜撅着嘴的表情也有几分可爱，“对了。你大学里有没有谈过啊？”
　　“啊？没有呢……”她之前三十岁的经历是一张白纸，来到现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也不过短短三周，还没机会经历呢！
　　高依娜一愣：“你说笑吧。”
　　肖如意睁大无辜的双眼，反问道：“高老师，你大学恋爱过吗？”
　　“当然咯！”高依娜很自然地点了下头，“不过现在没在谈就是了。你记得别跟马老师说哦！”
　　肖如意心中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我有病啊！没事跑到马如龙面前跟他说“嗨，马老师，你知道吗？高老师叫我不要告诉你她大学谈过恋爱这件事。”
　　“私下里跟你说哦，其实有几个女老师也暗恋利从南呢！”高依娜笑意莹然。
　　“诶？真的么？”她倒是很意外，居然也有和她同好的女教师存在啊！
　　“不知道真的假的。长得漂亮、学习成绩又好，受老师喜欢很正常的呀！”
　　“可是你说的是暗恋诶……”
　　“既然是暗恋了，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这是在考验她的逻辑推理能力么？肖如意决定放弃。“啊，说得也是。呵呵！”这种没营养的对话要进行到几时呢？
　　“报告！”门口传来学生的声音。两人一起抬头，看到利从南抱着他们班的作业直直往肖如意的位置走来。
　　高依娜留下个暧昧笑容后，回到她自己的位置上。肖如意略带尴尬地看了一眼高依娜，又看向利从南，忽又想起什么，探下身子，从书桌地下拿出一个小纸袋，里面装的是先前利从南借她的衣服。
　　“对了，这个还你！”肖如意冲他笑了笑，“我可是亲手洗的呢！”不忘邀功一下，企图博得好感。说来也奇怪，这利从南对待自己的态度同先前大转弯，现在表现得犹如优等生一般。之前都是给人棘手的感觉。
　　“哦。”利从南打量了她表情半天，然后低下头接过袋子。
　　“呃……”话到嘴边又不知说些什么，啊！想到了！她对自己灵机一动的IDEA很得意，“对了，麻烦你帮我把这个捎给七班的肖满满，好吗？”满满啊！姐姐待你多好啊！帮你创造机会来着呢！
　　利从南面露为难，不过也答应了下来，反正顺路嘛！
　　“利同学，真是太谢谢你了！”肖如意又冲他殷勤一笑。

　　*

　　肖满满同利从南有过交集，不过那还是暑假社区学生活动的时候。
　　“你好。”“再见。”
　　非常普通含蓄平常的点头之交，因为他们身穿同样的校服。而肖满满在那个时候才刚注意到原来同年级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似的。
　　此刻站在教室门口，享受着班级女生偷偷投来羡慕的眼光，她力图平静地看向利从南。
　　“这个是肖老师让我带给你的。”
　　啥？肖如意给她的？
　　“谢谢！”她露出一个肖满满独有的微笑，然后转身走入教室。不能回头，千万不能回头啊！她自己对自己说着。直到在位置上坐定，周围围过来一群女生的时候，她才状似不经意地看向教室外，老早就没有利从南的身影了。
　　哇塞！她居然跟他说话了！还是在那么多双眼睛的注目下。这种感觉还真是奇怪呢！
　　“满满，你居然能够跟利少搭话啊？他给你的是什么呀？”
　　“是诶，你们认识的么？”
　　“满满，你倒是说话呀！”
　　真是一群心急的孩子啊！肖满满冷静片刻，又恢复一贯的淡定。“没。我堂姐让他带东西给我。”
　　“欸……你们住一起的么，何必要费事让利少送过来啊？真奇怪！”
　　“我英文书没带，她帮我借了本。”肖满满气定神闲地撒谎，反正肖如意的确是让利从南带了本英文书给她啊。
　　众人恍然大悟地对视一眼，原来如此啊！

　　*

　　“如意姐，谢谢你。”
　　肖如意掏了掏耳朵，有点怀疑自己的听力，刚刚从浴室出来，她奇怪地看向肖满满。
　　“你说什么？满满。”
　　肖满满别扭地转过身，说：“好话不说第二遍。”
　　“切！小气。”肖如意用毛巾擦拭着头发，“多说一句又不会怎样嘛！”
　　肖满满不雅地翻了翻白眼，对于孩童性情的堂姐也不能多做评论。
　　“对了。我今天才听说，你签的是三个月的实习合同啊！”肖满满坐到自己的书桌前，翻开作业本开始写作业。
　　而肖如意则是翻开自己的听课笔记，说：“是啊。所以三个月后我就不在学校啦。”
　　“欸，你不打算做下去吗？”肖满满倒是十分意外，按照肖如意的个性，学校很适合她。因为她跟学生没什么区别和距离。
　　做下去？继续被马如龙劳役么？难道天天对着利从南的脸，幻想从前的情节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累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做下去。我想当初我父母安排我进这个学校总有他们的理由。可是，我对现在的生活没多少信心。”事实上学校一成不变的模式同之前的财务工作也没多大区别。只不过工作的对象从一本本账簿变成了一个个生动的人而已。
　　如此深刻的话题不像是肖如意的风格。她理应是缺心眼、少根筋，一心一意追求她那犹如十七岁般的快乐心态的。那么到底是什么影响了她呢？
　　肖如意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天天对着琐碎的杂事，有些疲倦。如果有可能，她希望明天就是第三个月的月底最后一天。
　　“你也别想太多了。顺其自然总没错。”肖满满也想不道别的安慰说辞，至少她可以感觉此刻堂姐的低落。
　　顺其自然啊……肖如意心里叹了口气，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是一件很顺其自然的事了。
　　“或者！你也考虑谈恋爱看看。”肖满满的脑袋里充斥着不过是读书和恋爱两件事。
　　肖如意清楚地明白，现在的自己的确是有谈恋爱的本钱，但如果不是自己想要的对象，她又提不上劲来。
　　“你啊，别老想着恋爱了，有空多看看书。马上要单元考试了。”她拿出老师的架子，语重心长地说道。
　　肖满满露出一笑，不怕死地继续说：“你可以考虑马如龙老师哦！他人很不错的呢！”
　　马如龙？那个恶魔？“只要他别再给我找事做，我就谢天谢地了。跟他谈恋爱？那太恐怖了！”她无法想象马如龙恋爱时的模样。的确，乍一看之下，人人都被他谦谦君子的形象所蒙蔽，但唯有她才能够透过现象看穿本质，那马如龙实际上就是个爱给别人添麻烦，以折腾人为乐趣的家伙。本应他监考的班级，他却无故失踪，于是她替补上场；本应他参加的例会，他却借口逃避，于是她替补上场。按照他平日里对待别的教师谦逊和蔼的态度，肖如意不禁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在不知名的情况下得罪了他，还是说他对每一个带教学生都一视同仁地摧残呢？
　　“我听说他之前从来不带教女老师的。”肖满满卖弄着自己的消息。
　　“哦，那是之前没什么新近女实习教师吧！”肖如意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继续看着自己的教案。
　　肖满满想了想觉得肖如意说得也对，便低头认真做功课起来。肖如意还想问什么，抬头见堂妹认真的表情，也觉得不能打扰她。于是兀自走出房间，跑去厨房倒水喝。
　　奇怪啊！面对全校偶像马如龙，肖如意的态度还真不是普通的奇怪啊！肖满满支着脑袋，不知道肖如意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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