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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风雪中,两个人对峙着。
保尔貌似惹怒了面前的人,他看着非常生气。
一位夫人走了过去,她有一头金黄色的发丝,是个眼睛深邃,鼻梁高挺的美人。
美人走过去同男人说了些什么,男人忍耐着怒气才开始铲雪。
这个女人冬妮娅很熟悉,是那个人当初背着她暧昧的女人,没想到他们提前结识了,还真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但她并不在意,到现在能让她在意的只有一个。
就在冬妮娅愣神的时候,保尔又开始去工作了。
冬妮娅看着保尔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
“女士,你累了吗?”一个穿着整洁的人走到冬妮娅身旁问她。
冬妮娅摇头笑道:“没有,谢谢。”
那人一听便没在问。
雪很大,原本冬妮娅打算铲完雪就离开去谢佩托夫卡。
可她一想到保尔风雪中倒地的场景,就让她莫名忍不住颤栗。
她在想自己是过去见他,还是不过去?
冷风嗖嗖地吹,她心一横,不管了。
等走过去后,她那心里是五味杂陈。
保尔见有人过来,以为是安排任务的同志,刚打算敬礼,却没想到站在面前的是一位故人。
两个人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
冬妮娅拿着一把铲子,默默地在他身边铲雪。
保尔看着身边的女人,她穿着一件灰色毛绒大衣,身上挂着一个纯黑色布包,正面色沉默,弓着身子铲雪,脸上被冻得通红。
“冬妮娅。”青年微弱的声音带着小心试探。
冬妮娅听到手上一顿,没说话,反而是看了他一眼。
看着他由健壮变得如此瘦弱的模样,冬妮娅的眼睛红了一圈。
风雪中,眼泪硬生生被冬妮娅憋了回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保尔,这就是你想要的?”
保尔看着冬妮娅点了点头。
“你为了工作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简直不要命了。”冬妮娅难以置信。
保尔静静地看着冬妮娅,他的眼睛像是黑玉一般透亮,泛着光泽。
“冬妮娅,我们需要尽快将雪铲干净,保证火车在今夜之前就可以通行。”他说着,说完就拿着铲子投入到了铲雪工作中。
看着身旁努力的青年,冬妮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时此刻她说什么都是错的。
很快,雪铲好了,铁轨也露出来了。
冬妮娅搭上了火车,看着窗外的雪景,内心一片空洞。
保尔依旧在风雪中,他的身体非常痛苦,但他还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干着自己的工作。
终于在风雪中他倒了下来,周围的人拥上前去。
一天后。
“保尔,你需要休息。”悠悠转醒的保尔看着面前的人对他说,不得不承认他的身体真是越来越差了。
“对了,保尔有个姑娘找你。”
“咳——姑娘?”那是谁?保尔面露疑惑,此时他喉腔发出的声音很是脆弱。
这时一个女人走了进来,熟悉的容颜闯入保尔的眼睛,保尔的双手紧握成拳,他内心忍不住地激动。
他疯狂地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想,可他……,想着他咳嗽地越来越剧烈。
“你好,柯察金先生。”她看着他。
冬妮娅回到家后并没有多待,今天一大早她就坐火车来到了这里。
看着床上的保尔,她走了过去。
“作为一名医生,我想我有权利知道他的情况。”冬妮娅对身旁那人说,她将身上厚重的大衣脱掉放在一边,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大袋药。
那人一听,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位医生,并且还带了这么多药。
“小姐,他的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那人并不了解,也不敢瞎说,只是说着示意了下保尔,可后者压根不在意,只是一声又一声地咳嗽着。
冬妮娅将药放在桌子上后说:“好吧,现在室内挺暖和,你把衣服脱了,我需要检查下你的身体。”她看着保尔,面色冷淡。
一旁的人见她要检查便说:“那医生好好检查,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了。”
冬妮娅看了那人一眼:“嗯。”
人走后,保尔看着她,强忍着脊椎的疼痛坐了起来,并把衣服脱了。
精干的上身裸露在冬妮娅的眼前,冬妮娅面无表情地开始检查起来。
她摸了下他的头,感觉他的身体有点发烫,然后听诊器听了下他的胸啰音。
起身,她问:“你的胸腔很痛吗?”
保尔点了点头。
见人点头,那她就确定了,应该是肺炎。
对于肺炎,目前还没有好的治疗条件,更何况还是在这个冰天雪地中的小木屋里。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药,冬妮娅心想先用药控制住,以争取治疗的好时间。
冬妮娅又摸着他的脊椎对他说:“哪块痛?”
摸到一处地方,保尔的身体打了个颤,心想:她怎么知道?
见他身体打颤,冬妮娅知道摸着他的这块脊椎骨有问题。
冬妮娅一捏,应该就是这里了,保尔的身体僵硬起来。
“好了把衣服穿上。”冬妮娅松手后,保尔的身体才放松下来,他向冬妮娅看去,只见她去桌子那块开始配起药来。
看着冬妮娅认真配药的样子,保尔心里开始愧疚起来。
冬妮娅拿着一瓶药,将药片放在瓶盖上,这些药都是她用赚来的钱买的,其实对保尔来说,这里有用的药的药量并不是很多,但有效果就好,现在她只想着先把保尔的体温降下来,然后慢慢治疗。
看来她要待上一段时间了。
这几天冬妮娅不仅照顾着保尔,而且还救治了几个工人,并无偿给他们了些药。
这些工人性子朴实善良,心里非常感激。
这一天冬妮娅正坐在保尔身边看书。
保尔问:“冬妮娅,为什么你变得这么沉默了。”
没想到冬妮娅平静地对他说:“等你什么时候能好好在意自己的身体了,我天天对你笑。”
这让保尔尴尬地笑了笑。
过了会儿,保尔静静地看着冬妮娅,心想:我伤了她的心,她还能不计前嫌来陪着我,保尔·柯察金你还真是蠢啊。
冬妮娅并未在意保尔想什么,她现在的所做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乐意的。
见保尔看向自己,她问:“怎么了吗?”
保尔摇了摇头,笑道:“多亏你的照顾,我已经好多了。”
冬妮娅看着他,啪的一声,合上手中的书说:“不,你还没有好起来,如果你再将这份工作干下去的话,我想你会没命。”
冬妮娅的话,让保尔一下子将接下来的话噎在了口中。
原本他想让冬妮娅离开,之后等自己好的差不多了就去继续工作,他不能浪费时间,即便病痛也无法阻止他,他能忍过去。
“你饿了吗?我去厨房那要点吃的给你。”冬妮娅见他没再说话便问。
保尔摇头表示自己并不饿。
“行吧,我就在这儿陪你,哪不舒服就告诉我。”冬妮娅说着又打开书来。
保尔见对方打开书,决定还是告诉她:“冬妮娅,你在这儿会耽误你的工作。”他语重心长的对她说。
听到意料之中的话,冬妮娅并没有什么奇怪,她一边翻书一边说:“嗯,可既然我找上了你这个病人,那就算不上耽误了,因为医生的工作就是救治病人。”
猛地,保尔的心仿佛被什么击中,一瞬间他想了很多东西。
“冬妮娅……”保尔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的脸这些天因为照顾他变得有些憔悴。
“嗯,怎么了?”冬妮娅抬头不解地看向他。
保尔笑了笑:“我想我该好好去想想一个问题?”
“问题?”
“对。”保尔的病容因为笑意增添了几分生气。
这天,冬妮娅去见了朱赫来。
她对这位影响了保尔思想的红军战士充满了兴趣,不过这次去见他是因为一件事。
简陋的办公室内,冬妮娅正坐在朱赫来对面。
“你是想说要带保尔去治病?”朱赫来面带疑惑,这位小姐一来就说要带保尔去治病,真是奇怪。
冬妮娅点头:“是的,保尔的身体已经折腾不起了,再工作下去,对他的生命会有很大的威胁。”
“可要保尔离开,我想这他很难会答应,毕竟这个人是倔到骨子里的。”朱赫来差不多也知道保尔的身体状况,因此考虑着说道。
“所以我才来见了你,朱赫来先生。”冬妮娅笑着看向他。
“我?”
“嗯。”
冬妮娅知道她是说服不了保尔的,可让与他共同战斗的战友,以及一起工作的工人去说服他,那便再好不过了。
于是在冬妮娅积极地说服下,朱赫来写了一封信,他说让保尔去养病,不过不是海滨,而是莫斯科,主要因为冬妮娅教期结束后,又会在那里工作,所以她给朱赫来推荐到。
保尔拿着到手的信,心里叹息了一声,他能感觉到他的身体正在逐渐变得没有生气,变得越加脆弱。
如果再这样下去,他的生命会将终止,所以他即便内心再愤恨这可恶的疾病,却还是不得不离开工作岗位。
“保尔,我们走吧。”这一次,冬妮娅抓起了保尔的手,接着两个人上了火车。
保尔看着冬妮娅笑了笑,或许这是个机会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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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