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息

　　第八章 戏弄
　　布兰加见师仪已经吓呆了, 所存无几的良心略感抱歉地默谂, 非是有意.

　　布兰加没如苣良所愿地烧上十天八天, 但也差不多了. 当了一星期天然暖炉, 布兰加的体温终于有点了下降的迹像.一轮洗潄打扮后, 布兰加感觉身体好了许多, 脚步虚浮地走出堡, 只觉得若非衣裙压着, 自己的身子就要离地而起了. 而让她更觉得自己像阿飘的, 是她那七只忠心的狐仆.

　　打开堡门, 布兰加无语默默打量堡前花园. 花园离堡较远的右边角处新竖了个十字架, 十字架下的泥土有新翻过的痕迹. 微微隆起. 离它不远处的左下方还有一个十字架与之相对.

　　这两处新坟都能理解, 毕竟那是安排给阿花和阿茹的葬身之地. 可是, 布兰加扫过花园内平均分布着的十个十字架, 有种自己是在乍尸的感觉.

　　除了阿花和阿如的两处坟, 其余八个十字架下的土地都被翻开, 陷了棺材进去. 棺盖是开着的, 能见到几只狐仆为自己准备的陪葬品. 几只狐就在棺材边, 大有布兰加的幻术消失后就立即跳下去的架势.

　　看来布兰加的狐仆已经完全代入陪葬的角色. 此等忠仆, 若是别家的布兰加或许会赞几句, 但见了自己的狐仆巴不得她早死的样子, 她实在高兴不起来.

　　布兰加脸上表情温柔, 气埸却是属于恶灵级的. 见布兰加走出堡时, 几只狐仆本松了口气, 摇着尾巴高高兴兴地凑上去的, 忽然感受到布兰加的戾气, 立时急转弯, 齐齐嘤嘤数声表示去准备食物清水, 绕开布兰加就要逃.

　　布兰加手一挥, 带起一阵妖风卷起两头跑得慢的狐仆掷回自己脚边. 她指着小堡大门前的十字架和架下成人大小的棺木 "拆了此坟."

　　两只狐不敢多问, 有工就开.

　　位处遥远的花园大门还躺进了棺材里的狂橘比较不幸, 它反应慢, 抢不到好工作. 狂橘在公主温柔眼神下跕着脚耷拉着脑袋走过去. 远处白音林内靠近犬妖寨的方向轰聋聋地飞出道碧绿妖光, 狂橘抖了抖, 在此等背景下它的脚步由其悲壮.

　　"公主. 那犬鸣的野王子闯入林中, 阿花和阿茹去拦, 被..." 狂橘鸣咽了声 "被斩成两截了."

　　布兰加望向声源, 脸上表情不变, 声音却带着此许奸诡 “还这么生猛.” 言毕转向狂橘 "喜欢睡棺?"

　　狂橘的头摇得像波浪鼓.

　　布兰加付身把手插入狂橘乍起的鬃毛内扫了几下 "却是喜欢的."

　　这时候, 我们的鸣风殿下还在白音林持续扫除陷阱中.

　　鸣风是犬妖, 耳聪目明又生长在山森中, 按理是不会栽到捕兽陷阱中的, 更不应迷路迷上七天六夜. 但误闯幻阵又一味蛮干, 有此结果倒是不奇怪.

　　鸣风对着前方绿植一味狠劈, 生生用剑开出一条直路来, 心里想着, 迷路又如何, 本殿下不兜不转走直线, 还会找不到路吗?

　　想是这么想, , 举步前他还是在地面上劈了下确保没有陷阱.

　　才走了几步, 只觉脚下一轻, 泥土松动. 鸣风急忙跃到一傍, 落地后不敢停留, 脚尖连点换了几个方位. 果不其然, 他刚才的几个落地点上机关层出, 坑, 绊脚索, 捕兽夹, 捕兽笼, 麻醉小箭, 鱼纲纷纷跳了出来.

　　"哼." 鸣风冷哼一声, 抬脚正要继续走, 才感到有东西扯着脚踝. 底头一看, 原来他刚刚右脚落到了套索中. 鸣风这一举步, 脚踝立时被索牢, 同时扯动了机关. 身上光线一暗, 鸣风抬头就见到一块大石从天而降...

　　于是, 白音林内靠近犬妖寨的方向轰聋聋地飞出道碧绿妖光.

　　其实, 这是最后一个陷阱了. 幻阵是需要阵柱技持的, 而这些捕兽陷阱就是布兰加幻阵的基本. 陷阱被鸣风一路踩一路破坏了大半后, 幻阵就失效了. 是说, 一个看似愚蠢但行之有效的方法, 是不愚蠢的. 鸣风的暴力破阵法还是行得通的.

　　把大石头劈碎泄愤后, 鸣风黑着脸看着四周景物变幻. 树木晃了晃, 露出一片被蹂躏得惨不忍睹的残枝落叶, 中间一条宽阔的剑劈弯路入地数吋, 歪歪扭扭延伸着, 泣诉着鸣风的暴行.

　　"阵法." 鸣风的声音冷得结出冰渣, 语毕催动全身妖力大步向不远处的建筑走去.

　　布兰加的住所不是他见惯的院落, 而是他没见过的宽阔欧式庭院. 一幢石砌小堡, 背面靠着湖. 前面是开满金盏花的花园.

　　鸣风远远就见到堡前花园门口站了头狐, 像是专程在那等着看他笑话似的, 鸣风的脸更黑了.

　　狂橘站在前园大门口自己给自己刨的坟边, 脖子缚了条绳, 绳的另一头缚在十字架上把狂橘的活动范围限制着. 橘毛狐见了直卷过来的低气压, 全身橘毛倒竖, 身体立时就大了一圈. 随着暴风风眼迫近, 橘狐冷汗狂飙, 大量汗水沾了皮毛, 橘毛像刚从水中捞上来一般贴在身上, 让狂橘体型缩小了一半.

　　就这般放大缩小了一转后, 杀神到了.

　　鸣风倒不是身披黑斗篷手执鎌刀的西方死神吓狐造型, 相反, 他衣饰非常狼狈. 当日狂橘在林中遇上鸣风时, 鸣风一身白底绣蓝花倭装, 腰悬配剑, 很是气宇轩昂, 意气风发, 贵气迫人. 如今在布兰加的幻阵内走了一圈, 造型就全变了. 白底蓝花成了灰底暗花, 配以石灰, 草梢无数, 时有裂痕点缀. 亮银的长发染上收敛纠结的灰银. 小王子彷佛全身上下熏了一层灰黄.

　　而小王子所受的气, 明显要发泄到他第一个遇上的, 与始作蛹者有关联的生物, 它狂橘身上.

　　狂橘看着眼前连妖纹都露了出来的倭版死神, 怎看都觉得自己脖子上的牌子不顶用. 它嘴巴哆嗦着, 脑中一片空白, 那句一直反复谂读的话既忘了个一干二净.

　　鸣风瞄了眼狂橘挂在脖子上的牌, 牌子似倭语留言: 私有物品, 请忽毁坏. 八个字就如倒入滚油中的八点开水. 鸣风举起剑就要给狂橘挫骨掦灰.

　　被鸣风的杀死一激, 狂橘小宇宙爆发, 记起布兰加以倭语留下的话, 生平首次字正腔圆地说出一句倭语 "布兰加公主在犬妖寨等你."

　　***

　　布兰加吃了点蔬果, 留下狂橘作看门狐后在狂橘幽怨眼神目送下去了趟犬妖寨.

　　到了寨口, 布兰加拉过守寨口的犬妖问明总管的住处后继续前进. 途中也不捉妖带路, 遇到一只狗蚤便抓一只来问路. 一路上走得异常张掦.

　　寻到总管所在的库房时, 总管正巧刚用完早膳, 正在晒太阳.

　　总管师仪很不高兴, 非常不高兴.

　　师仪是将仪的兄弟, 至于谁是兄谁是弟, 别说他们兄弟, 连他们母亲都说不清. 像他们这种因将仪娶了王女依守才有老考学究狂翻族谱免强把他们屈成王族傍支, 父母妖力都不高的妖族, 通常有一大窝兄弟姐妹. 他们母亲能做到的只有保证他俩都是亲生的, 以及同父.

　　将仪的兄弟姐妹中, 能在无数次征战中活到成年, 并拥有正式名字的不多, 而活到现在的, 就师仪一个. 所以师仪从和将仪的关系中得到不少利益. 虽然妖族以强者为尊, 武官要靠真实力打回来, 但一些管管内务的文官职位, 还是把亲族政策奉行得非常切底的, 譬如说总管.

　　总管是管理所有物品出纳的职位, 对着上头的暴力武将和大人物当然要小心应对, 对下面的就找尽法门刻扣, 可说是油水颇多的位置, 而且在非战时期很闲. 加上师仪是将仪的兄弟, 平常事只要做得不太出格, 还真没多少大人物会费心思管他. 所以在非战争时期, 师仪习惯早上起来, 一边吃饭一边看高暴力指数的大人物们发过来的, 需要立时处理的公文, 然后在院里晒太阳补觉. 至于其他伸请, 一律睡醒再说.

　　妖寨中妖都知道师仪的习惯, 通常是不会在上午来打扰他睡觉的, 来了也没用, 师仪不会起来的. 但今天不同, 库房来了位公主, 他不得不接.

　　师仪眯着睡眼大口灌下一杯茶, 总算清醒了几分, 看向布兰加. 布兰加呻了口茶便放下杯子, 仪表高贵端庄. 师仪心下不屑, 吥, 不过是个半妖, 还真似为自己是个公主了. 看那脸色惨白发青, 双眼无神, 嘴唇泛黑的病劳样, 还不知能活几天.

　　"公主呀, 我不是留了字吗? 我这管帐的难呀. 东西就这么多, 又得给贵人们留着. 你要讨东西, 也得给我时间凑呀. 这么三天两头的来一次, 不是为难我吗."

　　还真让师仪说对了, 布兰加今天来, 不是为催讨, 是来闹事的 "大人言重, 我侍不精倭语, 恐是言语不通, 等亲来一趟." 布兰加用杯盖拨开粗茶叶, 慢慢小啜一口, 特意拖长时间 "想大人另有公务, 偶有疏忽, 亦是无可厚非. 未知大人需时几何?"

　　接下来当然是你推我推你难我更难的戏码. 反正布兰加那一份师仪是吃定了, 而布兰加却是死懒着不走.

　　两妖正磨着嘴皮, 外面忽然鸡飞狗走, 一阵慌乱脚步声下, 犬妖大批逃离. 师仪正不明所以 "都慌什么? 出什么事了?"

　　总算有头狗妖有良心, 走前留了句话, 高唱到 "王子殿下到." 然后外面从归宁静.

　　师仪听到是鸣风, 吓了一跳, 心中自省无数遍, 自问没得罪这位杀神, 但心下还是惴惴. 虽然见狗崽子们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心知一定没好事, 但身为总管总不能跟着逃, 当下整整衣衫, 就要迎出去.

　　刚推开趟门就见到鸣风. 鸣风刚洗过澡, 一头及腰长发湿塔塔的搭在身后. 师仪一愣, 正好奇鸣风为了什么事连头发都不及用妖气弄干就急着赶来, 忽听得一声冷凌怒喝 "布兰加!" 然后一阵青光正面袭过来.

　　师仪被吓得定在门口, 脑子里只反复想到两个谂头. 完了和今晨没上香.

　　布兰加从后则扫师仪脚踝, 同时抓着他腰带往边上扯. 师仪噗通一声跌趴在地上, 险险避过鸣风的剑. 师仪不及细看究竟, 先手脚并用爬到桌子底下, 听得外头打斗声响, 定了定才揭起一边桌布趴在地上往外瞄. 正好看到眼前墨黑缀黑珍珠裙襬一闪, 然后是一把发着狂暴青光的剑狠狠划过地面, 在离师仪鼻尖一臂宽的地面开出数吋寛的剑痕. 剑痕边沿的木地板乌黑, 切口整齐. 然后, 头上桌面被狠狠踩了下, 整张桌子以借力点为中心四分五裂. 师仪拨开罩落在头上的桌布, 抱着一片桌子残骸愣愣看着堂内一黑一白两个高来高去的身影"...这世道...不安存."

　　堂内, 鸣风和布兰加打得火热. 正确点说, 是鸣风全身包在碧绿妖气中,露出妖纹, 杀气腾腾妖气冲天地在后面追劈, 布兰加在前面闪避. 两人所过之处, 室内物品无一幸免地尸骨无存. 才绕了两圈, 堂内除了师仪, 所有品物已全部罹难. 包括和桌子一样四分五裂的数张椅, 完美分割成四掰的柜, 斩首了的花瓶和被捅了无数剑的地板.

　　师仪含泪看着两位大驾把战埸转移到内堂, 内堂立时便是霹雳啪啦的一阵器物惨叫. 师仪心里一半感谢布兰加把杀神鸣风殿下引离他, 一半骂她不知物价. 师仪内堂里摆的用的, 可都是他右刻左扣, 幸幸苦苦改账本赚来的呀. 不过性命由关, 生死关头也管不得财产了, 师仪爬起身奔出门外.

　　正要感慨几句死里避生, 便听到两声破窗声, 布兰加拖着条尾巴贴着屋外墙从屋后冲到前院, 前后右左看了看地形, 把战埸选在前院里. 立时, 前院绿光大盛. 鸣风的剑盛着碧绿妖气紧贴布兰加, 布兰加也显得不如先前灵活了.

　　师仪默默看天, 悲催地退回比较安全的室内, 从已经没有趟门的门口遥望隔了前院的大门, 心中已经无话可说. 这里是库房, 每间小屋都存放着不知是贵是贱的物品, 随了师仪住的那间. 就是师仪自己, 都是希望两位大神尽量把战埸局限到他屋子四周, 免得毁了库存物品的. 他拍拍门框对着自己的房子叹气 "你活该."

　　一边悲叹着, 师仪不忘逃命. 他跑进内堂, 从层经是窗的大洞往外看, 两位还在前院, 洞外非常安全. 师仪正要往外爬, 忽见代表灾厄的黑色洋装远远冲了过来, 急忙缩回去. 把头缩回"窗"内前, 师仪看到布兰加转过头来翘起嘴角, 作了个趴下的手势.

　　师仪不及细想, 趴下謢着头. 只听得窗外喀喀声响, 知道是布兰加急急奔过窗前, 拐了个弯转到屋后. 师仪不明所以, 刚想坐起身就感到背上妖气大盛, 吓得他手脚酸软又跌趴回地上. 一声巨响后, 刷啦啦的几片木梢打在他背上. 待听得两人都走了, 师仪才敢再坐起来. 抬头一看, 只见他刚才贴着趴下的墙上被划出一道剑痕, 欢快流畅地从一边墙扫到邻边的墙, 整个墙角被扫走一大片. 想来是鸣风乘着布兰加拐弯时把剑插入墙角取直线攻击她了. 而那道剑痕的高度, 师仪咽了咽, 如果他刚才起身坐起得快, 刚好可以从他脖子间劈过. "不...不让活了..."

　　布兰加百忙中挪眼扫向师仪, 见他虽发毫无损, 却已经吓呆了, 所存无几的良心略感抱歉地默谂, 非是有意.

　　在鸣风把师仪屋内所有能打碎的东西都打碎, 并撞毁师仪家的窗户后, 布兰加就觉得玩够了, 何况那时她就感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如理想, 或者说底估了暴怒中的鸣风. 布兰加破窗而出后是真的打算就此收手, 逃之夭夭的. 无奈鸣风在后紧追不舍, 让她摆脱不得, 只好停在前院伺机逃脱. 可是她手脚越来越软, 有几次差点就被鸣风劈中了, 只好绕着屋子走寻求掩謢. 但这一手很快不灵了.

　　屋墙越劈越残破, 鸣风也失了和布兰加绕圈子的耐性, 跃到屋顶上举剑直冲向布兰加, 跳下.

　　布兰加急杀车, 往则跳开数步远, 身形还在微微摇晃, 手中已甩出一串暗红珠串, 直射鸣风剑尖.

　　鸣风身在半空, 无处闪躲, 也不欲闪躲, 握剑撞向珠串 "答"

　　珠串贴上剑身的瞬间, 鸣风只觉剑上妖气被快速抽走. 为了加强攻击力, 鸣风一直催动妖气为手中剑加持. 珠串大量抽走剑上妖气导致鸣风体内妖气快速流动到剑身中. 鸣风立感妖气失衡, 咬牙 回剑謢体. 鸣风算是懂了, 这天杀的半妖除了逃, 就只会使阴招!

　　脚尖触地时, 鸣风定不着身形, 被迫改以半跪姿势落地. 布兰加乘此破绽跃向鸣风. 鸣风着地未稳, 又一手以剑謢身, 只得生生抽出助于平衡的另一手爪向布兰加, 同时坐跌地上.

　　布兰加抬臂一挡, 拼着吃鸣风一爪, 另一手快速夺过贴在鸣风剑身上的珠串. 与此同时, 鸣风已在布兰加前臂上爪出五道血痕. 布兰加不语, 挥臂把血洒到鸣风眼前. 鸣风微偏头闭眼避开. 布兰加乘此倒跃, 逃之夭夭.

　　鸣风在爪到布兰加手臂时便愣了一下, 然后见到一道血迎脸飞溅过来, 下意识的避开. 鸣风偏头时眼角还瞄到一道黑向右飞去, 听那喀喀声应是又拐了弯绕着屋子走, 然后没了声, 想是停下终于想和他打了. 以袖抺去眼帘上的血后起身追过去一看, 却只有一双停在墙边的...鞋子?

　　鸣风不太确定眼前是何物. 那双东西看着像是一双鞋子, 但这东西后跟很高, 足有四吋, 穿上了就只能踮着脚尖走路了. 想起刚才自己还和布兰加跳跃腾挪, 鸣风立时否定了鞋子的猜测. 眼前这只东西估计就是刚才发出脚步声蒙骗他的道具, 而这身怪异的造型定必有其功效在.

　　鸣风对着鞋子一通劈, 直到两子鞋子被劈成废铁他也只得出眼前之物是铁制, 看不出有其他工效. 眼角瞄到缩在四面通风的内"屋"中心的师仪, 问道 "布兰加呢?"

　　师仪想了想, 能在鸣风手底下走得了半柱香, 那半妖似乎不如自己想象的弱, 但她也只是落跑的本事高而已, 加上她现在不在, 于是伸手指了指 "往那边去了."

　　"......" 鸣风看着与师仪所指呈不同方向的两只废铁, 并不追赶. 刚才爪到布兰加时鸣风就感觉到布兰加身上的热度. 这种高温并不正常. 而他鸣风, 要和布兰加堂堂正正的打.

　　若是平常小妖, 鸣风只会沿着血腥味追上去, 绝不会生出什么君子不乘妖之危的想法的. 但布兰加是个他劈不中的妖, 上次是, 这次也是. 虽然布兰加只是逃, 未和他正式交锋过, 甚至可恨地使阴招, 还骗他进阵法困了他数天, 但布兰加高超的逃亡技术确实获得了鸣风的尊敬.

　　师仪见鸣风不走, 又解释道 "这两个东西自己走过来的, 那半妖真的到那边去了."

　　"哼." 鸣风甩甩袖子漫悠悠地走出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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