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关于我们冲田组长的刀成精了那件事

作者:雨夜中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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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长见闻录(中篇其之七)


      *
      事实证明冲田组长的听力还是不错的,因为到最后,唯一一个晕厥的长州藩藩士是由我在非自愿情况下扛回去的。

      进入屯所把扛着的“包袱”丢给其他人后,我立刻像条死鱼一样在木质地板上摊开。

      拉门大开,由于还未进入炎夏,尚且无用的凉廉被搁置在房屋一角,暖融融的阳光打在身上,使得本就疲倦不堪的我更加难敌困意,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在我身旁抱膝蹲下。

      “死了吗?”

      “死了呢。”

      在他们的一问一答中,我翻了个身表示抗议。

      从能看到他们到现在没多少时日,最开始四目相对时满是尴尬无措,两人总是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看向我的方向,还会在我看过去后慌忙挪开视线。
      长久流浪的幼猫试探着伸出爪子碰了碰递来的手指,同时身体微微后倾,警惕地注视着收养人的一举一动,不愿轻信蓦然降临的善意的同时,仍旧渴望曾经触及不到的亲近。

      与那时相比,现在的他们是越来越随意自如了,明明还没上年纪,然而这时我反倒开始怀念起最初那段安逸无比的时光。

      我曾询问烝哥这个御守的来源,可他仔细回忆过后却是再也记不得那位交予此物的人,思来想去,只依稀对那人与江户略显格格不入的打扮有些许印象,好像自称是……溯行军?

      我百般打听,但在哪里都没人听说过“溯行军”这样一支势力,虽然有些疑心是否潜藏着未知的祸患,不过思及眼下未有分毫风吹草动,加之烝哥对我奇怪的举动有了觉察,我便暂时遗憾地放弃了调查。

      一团黑影遮住了惬意的光束,我半阖的眼睑轻颤。

      “辛苦了,”组长轻松地说着,“看来还是得加强体能训练啊信太郎,也不知道之前的训练成果都去哪了。”

      “那大概都是加在抗暴击技能上了吧。”倦惰地睁开眼,我气若游丝。

      冲田组长沉默了下,在我心底渐渐升起不祥预感之前,他伸手在我脸上划了下,那处冰冰凉凉的,却并不恼人,像是即将步入盛夏迎来的清风略过此处,稍微夹藏着一丝偷来的惬意,带来几分走过荆棘般刺痛。

      ……

      嗯?

      “嘶——疼疼疼疼!”我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抬手想要揉一揉火辣辣疼的地方,可是又怕变得更加严重,三番五次下来也只能急得在屋里打转。

      等回过劲来,我恶狠狠地瞪向罪魁祸首,“组长,你手上是带倒刺的吗!”

      他冲我晃了晃手,我这才看清他指腹上涂了一层薄薄的乳膏,在背光的地方看的不大分明,另一只手还握着金创膏的包装,“脸上受伤了都不知道,说你不怕疼吧,可抹上这么点药膏都一惊一乍。”

      听他这么一提,我小心翼翼地蹭了下侧脸,指腹的触感证明了刚碰到的地方确实有一道狭长的伤口,回想下,好像在路上就觉得面颊刺痒,当时我随意抹了把后看到手背上的血,只以为是不小心溅到的。

      “明明提醒我就好了……”

      “疼一下才长记性,下回再不打报告就私自行动,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

      我一愣。

      他依旧面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瞳中潜藏着冷冽的寒意化为有形的利刃转瞬间架在我的脖颈间,隔着层层布料仍觉寒意刺骨。

      清光和大和守都安静下来。

      “……反正也没坏处不是吗,之后也能问清他们到底想做什么。”我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小声解释着。

      在意识到和我们战斗的藩士只是诱饵,而他们真正的目的是那些火药后,我确实也在暗中帮忙打掩护,不然,就凭他们慌了神后匆忙制定的拙劣计划,也很难这么干净利落地带走全部箱子。

      “虽然有一定风险,但放任他们执行原有的计划,我们才能更容易抓到对方把柄嘛,总比之前一直杳无音信要好。”

      在他开口之前,我又紧跟着补了句,“总之组长你放心,我下回绝对打报告!”

      “哦?这么说,你很笃定这次自己不会责罚了。”他看不透情绪地扬了扬眉,目光如炬。

      对于这件事我心里倒是格外有底气,要知道组长向来是个效率至上的人,本就没有多在乎常理过程,更别说要是想算账的话,他可不会现在还在这里给我口头警告。

      “毕竟再怎么说也是组里最得您信任的得力干将嘛——这点眼力还是得有的。”

      “你还真会顺杆爬呢信太郎。”

      那一刻,如同回暖融化的冰雪汇成潺潺溪流,鱼跃水面,那双眼睛霎时间流过起伏的河,他果然没有再提这件事,只是故作怅然地长叹口气。

      “叛逆期迟来的队士还真是难管理啊!”

      “彼此彼此,叛逆期来得这么晚还真是不好意思啊组长,让你费心了。”我下意识接住他丢来的金创膏,在看清以后当即露出厌弃的表情。

      他双手抱怀,指尖敲了敲遮掩在宽大衣袖下的手肘:“反正打开后也不能久置,你先拿去用着吧。”

      “……我才不用这个,这点伤再慢一点都能痊愈了。”我呲了呲牙,抬手就要将药膏放在矮桌上。

      “总好过让山崎他看到你受伤还不处理吧?”

      “啧,我一会去找小千鹤帮忙,记得他好像会一些兰医。”

      “那个孩子刚被土方先生派去跑腿,还是说,你想去跟土方先生讨一点石田散药?”他似笑非笑地扬了扬头示意门口的方向,“我想他肯定不会介意的。”

      听到不远处正在执行拷问的仓库里传来持续不断的惨叫声,我默默别开头,一脸诚挚而深沉地凝视着组长:“您其实就是想让我死对吧?”

      拿着金创膏离开部屋时我总有种奇怪的挫败感,就仿佛三天三夜的连轴转也没此时疲倦,只一心想着早点回去好好休息。

      走在细碎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我想了想随口向刚在短促战斗磨损严重的大和守安定问道,“现在身体已经好一些了吗?”

      回屯所的路上正好路过隔了一条街的锻刀处,虽然我浑身是血地闯进去把刀匠吓了一跳,不过总归是顺利拜托他修补大和守,约定好三天之后取回后正好带走了我自己的刀。

      或许是和御守接触了很长时间的缘故,现在这两个付丧神甚至可以离开本体刀好一段距离。

      “嗯嗯,现在身上的血都被擦净了,就剩些小伤口了。”大和守安定在我面前抬起胳膊稍微转了一圈,正如他所说,无论是羽织还是内搭,无一不洁净如初。

      “确实啊,你当时那个样子真的吓了我一跳。”加州清光上下打量了会大和守,显得有些低落,“我身上还是脏兮兮的,这样子一点也不可爱了。”

      “可是托冲田君剑法高超的福,你根本没受什么大伤嘛。”

      “下回再内涵我我就把你送去熔了,”习惯性地威胁了下大和守后,我又立刻转头去安慰情绪低沉的加州清光,“不用担心,一会组长肯定还会给你进行手入的。”

      “嘿嘿,那我就稍微忍耐下吧。”

      “偷笑就给我在心里藏好了混蛋清光!”

      难得听到大和守这么委屈的语气,我有些奇怪地看了眼他。

      说起来自从我把自己的刀送去修复后,大和守也的确好一段时间没有作为组长的佩刀被使用了,这对于冲田总司崇拜者的他来说应该是不小打击,而且现在还被送去修复……啊,不行,这么一想突然好有愧疚感。

      难得找回片刻的良心促使我只得作出拍了拍他肩膀的动作,“没办法啊,你……”

      话还没说完,我们两个皆是一愣,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清光视线狐疑地在我们俩之间打转。

      茫然地对视了一阵后,我讷讷地率先开口,“刚刚……我是不是能碰到你了?”

      从对方恍惚的神色中我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加州清光瞪圆眼,不可置信地掐了下自己的脸,试图确认这不是幻觉。

      “这样下去,没准真的能拥有实体……”周围安静到只剩下草叶摇曳的声音,我自然是没有忽略大和守的呢喃细语。

      那一刻,他们的表情掺杂了惊讶、激动、无措和不解,而其中又夹杂着些难以辨别的踟蹰难安,仿佛是将世界上所有的情绪浓缩在深色的瞳仁之中。

      “感觉到时候就很难有机会直接交流了呢。”加州清光多少显出落寞的神色,有了实体后他们肯定不能像现在这样在屯所来去自如。

      看到他压抑着情绪的样子,我啼笑皆非地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少年的头发很软,手一覆上便乖顺地耷拉下来,就像是某种毛茸茸的小动物垂下耳朵,“别露出那样的神情啊,又不是没法再见到了。”

      “而且如果真能有实体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你们可是能堂堂正正站在组长面前,自豪地告诉他,你们是他的佩刀。”

      回到屋后我安心地躺在卧榻上,金色的光圈在门板间晕染,绽开斑驳树影,顺着门缝透来一两缕光束,轻柔柔地飘落在地板上留下淡淡的痕迹,似乎还残存着午后的余温,伴随着静谧庭院仅有的流水声和门上一角清浅悦耳的风铃声,我的思绪渐渐下沉,一切显得格外安宁惬意。

      或许是因为真的太累了,这一觉睡到黄昏时分,再次意识回笼是被烝哥叫醒,我迷迷糊糊地跟随在他身后前往集会所。

      “真是的,明明就是休息的好日子,”橙红色的光笼罩在周身,我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走在外廊上,“所以紧急召集所有人是因为发生什么了吗?”

      “近藤先生紧急召开会议,说是有关你们一番队收缴的物资被强行夺回的事件有了些眉目,这些将由土方先生进行具体说明。”烝哥低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一路向前走,我漫不经心地看着院落中生长的葱郁的植物,“不愧是土方副长啊,效率惊人。”

      本来以为只是一次稀疏平常的任务,可是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在此侧步道的拐角处撞见了同样前往集会所方向的山南敬助先生。

      听到声响,那人回首静静地望过来,冲我们颔首作为示意,一双深色的瞳孔幽深而沉凝,仿佛是透不过光的漆黑羽毛无声卷入海洋深处的暗流,静静坠入深渊之底。

      “咦,总长也是去参加紧急会议的吗?”

      细想过后我面色凝重,若是连平时少有露面的山南先生也决定出席,想来这次不是什么能轻拿轻放的任务。

      他闻言轻笑声,嘲弄和疏离卷杂在那样潺潺流淌的温润声音中,“很不可置信吗?也对,连我这种毫无用处之人都被要求前往,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了。”

      面对烝哥担忧的目光,我摇了摇头。

      “总长!”见山南先生脚下毫无停顿之意,我忍不住加重语气,“你也知道这些对我来说毫无差别。”

      他驻足停顿半晌,似是回忆起什么,最终叹了口气。
      “既然遇到了便一道过去吧。”

      自从右手臂负伤过后,队士们都说山南先生的言语愈发刻薄,仿佛此前那个温和的人只是一触即逝的泡影。毫无疑问的是,如此这般的山南先生让队士们感到惧怕和难以相处,而同样敏锐察觉到队士们避讳的山南先生也就此少有出现在人前。
      偶尔远远地见到,他只是一个人站在庭院的角落望着将逝的樱花出神,散发着让人难以近身的阴郁,好像是将所有的悲伤与自嘲混杂在一起形成尖锐的自我保护,而将自己与他人冷漠地疏远。

      [信太郎,我已经是个拿不起刀的废人了。]

      再也举不起刀的剑士如同被折断羽翼的苍鹰,只能在血泊中挣扎到精疲力尽,直至眸底失去最后的光芒,哪怕广博的才识与出色的剑法不分伯仲,可他却再也难以在翱翔于天际的昔日同伴间找寻自己的归属。

      那个时候我忽然意识到,哪怕是向来使人仿若如沐春风的山南先生,自始至终也有着与我截然不同的坚持。

      那个人压抑的痛苦与不甘是我无法想象的,一如我无法真正对大家的理想抱负感同身受那样,正因为此,尔时回忆起同伴们对未来各异的憧憬,无法产生共鸣的我被远远落在身后。

      我阖了阖眼眸。

      被选择的道路通向不同的方向,而不选择何尝不是一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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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伍长见闻录(中篇其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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