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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寡就孤寡
公鸡打破了晨晓,唤醒了全世界。日光的第一缕落在了那棵树上,树上的红飘带尽情飞扬,像是在迎接一个新时代。
美好的一天早睡早起才重要,这么久以来,墨浴睡了第一个安稳觉,上辈子他为了变强,没日没夜的修炼,而后入魔也不得安眠。
墨浴起床的时候早已经是正中午了,他才慢慢的去食堂吃饭。
南宫凛从树上跳了下来,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讽刺般的笑道:“哟!传说中最刻苦的大师兄,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晚?”
墨浴一巴掌拍开了她的手,道:“你是猴子吗?怎么老是喜欢从树上跳下来?”
“跟你有关系吗?灭——绝——兄——太——!”
墨浴白了她一眼,自顾自的走进了食堂。
随便扫视了一下,却发现谢渊和夏青都不在。
“夏青和师尊呢?”
“九彩镇出大事了,他们两个走了呀!”
“什么?!为什么不叫醒我?”
“噗嗤,你灭绝兄太的名号响当当的,哪个没长眼睛的敢叫你呀?”
“那为什么师尊和夏青都不叫我?”
“真不愧是深菀女闺!!!师尊想让你多睡睡,所以没叫,既然师尊都没讲话,夏青怎么可能敢去叫你。还不是因为你太凶呢,夏青都怕你呢~”
墨浴的脸像走马灯一样变化了好几遍,“啧,那你怎么也不叫我?看起来你不怕我呀。”
“噗哈哈哈,大师兄啊,我会叫你吗?昨天的账不跟你好好算一下,我就不信南宫!”
“哼,你也配?”
“……气煞我也!”
“火大伤肝呢,师妹,你是不是今后都不准备结婚了?”
“我才不结婚呢,我就留在我师尊的身边,一辈子!”
南宫凝的画直击墨浴的心里,他慢慢的垂下眼皮,像是回忆起了什么。
前世,墨浴还未曾入魔的时候。
谢渊还在为墨浴不肯交友这件事上非常苦恼,解铃还需系铃人。所以在一天的中午,谢渊找到墨浴与他长谈。
“墨浴,为师知道你天赋极高,并且有刻苦钻研的精神,但是啊。人这一辈子,如果没有知己的话,会很无趣的。”
墨浴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服,嘟囔着:“师尊,我不喜欢交朋友,我也不需要知己。没有人懂我,谈何知己。其实就连师尊也不是很了解我的,如果师尊真的了解我就不会这么对我说了。”
谢渊没有想到墨浴的心理障碍会那么大,毕竟他从小就想拥有一个懂他的知己,可惜的是那个知己走的太早了。
谢渊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劝这个顽固的孩子。这个孩子当年拜入他的门下,本以为他会有所改变,没想到的是,这个孩子一成不变。
“那你以后结婚怎么办?我们虽然是修道之人,但结婚生子还是有必要的。”
“我以后不结婚。”
“那你干嘛?”
“修炼。”
谢渊叹了一口气,“墨浴呀,一辈子都在修炼,人的身体是承受不了的。”
“那我就成为宗神,像师尊一样。那样,我既可以一直都修炼,也可以不结婚。”
“傻孩子,宗神,要承负巨大的使命,是很痛苦的。”
“我不怕。”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这是你能不能承担的问题。”
“师尊都能承担的事情,对我而言又谈何困难?”
“这是不一样的,那一件事我并没有承担下来。”
“那师尊在我眼里还是最完美的!况且师尊也没有结婚啊。”
“嗯……也不是不结婚的问题,我们不是在谈交友吗?我虽然是宗神,但是你看我也有朋友啊。就比如说沈长老,他就是我的朋友啊。”
“但是师尊,你敢说沈长老心中没有一个比你还重要的人吗?”
“我……”劝一个倔强的孩子,就相当于拉三头牛,更何况这个孩子,还异常的会转移话题。
谢渊实在是无能为力,这并不是他所擅长的事情,他实在是无法将自己的想法完美的表达出来,也实在是无法劝到墨浴。
墨浴低下头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指,心里想着:我以后不结婚,跟着师尊,当一辈子的宗神。
这才是墨浴喜欢的生活,教师弟师妹们写写画画,他本就是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了,他可是一个天才。
他好像上辈子把自己给弄丢了,他弄丢了他最原本的性格,可笑啊,可悲呀。
上辈子他冷漠,他无情,他铁石心肠,他没心没肺,甚至有人说他白眼狼。
他在追求力量的时候把自己给弄丢了,天才变蠢才,相当于凤凰变泥鳅,真是令人可笑。这辈子他想找回自己,他想做自己,他只想做自己,他想做最原始的那个自己。
是啊,他原本就不是那种喜欢冷漠的人。与师尊下下棋,与师弟练练剑,教师弟师妹们写写画画。
生活暇意,何乐而不为呢?晚上饭后还可以以师弟,师妹,师尊,长老一起观看美丽的夜空。
万灵派的夜空可是在五派之中最属当之无愧之美,繁星点缀夜空,逆流而上成河顺流而下成飘,鸟鸣水声奏响绝世乐章。
他本来可以这么生活着,他本来可以更好的融洽万灵派,可是偏偏他遗忘了,他遗忘了什么叫快乐,遗忘了什么叫笑?遗忘了什么是亲情,遗忘了什么是友情?他上辈子成了一只白眼狼,这辈子他想做凤凰。
可事与愿违,即便沈缘逃过的这一劫,那道命中劫还是会到来,沈缘究竟会不会成为死的第一人?这就得看墨浴是怎么做的了,惬意的生活才是墨浴最想要的。
墨浴站在大门前,静静的等待。
一直到傍晚,却依旧没有出现他想看见的影子。
中午南宫凛的话,像是在墨浴心中树立起了一块大石头,他已经做出了改变。尝试着融入,尝试着接近,尝试着不再让悲剧发生。
一道白影映入墨浴的眼帘,墨浴睁大了眼睛向远方看去,他看见了他最想看见的影子。
“师尊!”
如灿烂春风吹十里,他仿佛找到了笑容,也许那个白影正是他的快乐之泉吧。
墨浴跑了下去,看见谢渊正背着一个满是血的孩子,夏青也全身是血,正背着包袱在后面走着。
墨浴皱了皱眉,“师尊,这是怎么回事?九彩镇出事了吗?”
谢渊点头点头,用最平静的声音付出了最痛苦的事情。
“九彩镇被人一把火给烧了。”
“什么!!!九彩镇……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那李承呢?虞苑呢?”
“李公子没有看到,虞夫人让我们把她的孩子带了回来。”
墨浴看了看谢渊背上的那个孩子,那孩子昏迷不醒,许是受了巨大的刺激。
墨浴没在问什么了,一把接过谢渊背上的孩子,抱着孩子就冲沈缘的房间奔去。
谢渊摸了摸夏青的头,“你先去换件衣服吧,第一次见血,应该吓坏了。”
夏青双眼无神,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沈缘本来还正在安安静静的看着书,结果墨浴像无头苍蝇一般转得进来。
沈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本来就只是张了张口。结果墨浴直接来了一句,“救人。”
如果可以,沈缘真想直接把书扔到墨浴脸上,指着他的鼻子问道:“懂不懂什么叫做尊重师长?”
但人命关悠,没再多说什么便让墨浴把那孩子放在床上。
沈缘推了推墨浴,“医者行医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在旁边看着,滚出去。”
墨浴便没多停留。
“墨浴,那孩子没事吧。”
“师尊放心,沈长老已经在救了。”
“嗯……我相信沈缘。沈缘这个人什么都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会文会武还会医,唯一不好的就是……”
还不等谢渊说完,墨浴就接了下嘴:“脾气不怎么好。”
谢渊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是……过于执着,他就像一头丹顶鹤一样,执着难劝。”
沈缘如此,墨浴怎又不是这样。
像丹顶鹤一样,执着。
只不过墨浴是执着于修炼,那沈缘又是执着于什么呢?名利吗?爱情吗?亲情吗?也许是也许不是,谁也不知道。
墨浴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变成这个样子,就这样吧,一步一步的改变历史。
李承和虞苑的孩子叫做李桑。
可以说李桑就是李家将军的继承人,虞苑最后让谢渊带走了李桑,自己却留在了大火之中。想必是想保住李家最后的命脉,只要李桑还活着,李家将军的历史就可以再挣辉煌。
夏青一个人换好了衣服,双目无神的坐在床沿上,像是被那场血腥的大火夺了魂魄,还没有从恐惧中挣脱出来。
他修的是慈怀道,慈悲为怀,自然受不了那么血腥的场面。
“啪哒”一滴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夏青有些崩溃。那么好的一个地方,那么好的一群人,就这么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一碗面,诉的是一段友情。一道门,关的是一条生命。
夏青把脸埋在了自己的手里,从未见过什么叫做杀戮的孩子,对一些事物总是难以接受。
人们都说,“好人有好报。”可为什么……李承夫妻却过得那么痛苦……李承是沙场的将军,虞苑是一代天仙。一人保家卫国,一人歌颂传奇。
最后的结晶便是李桑。
李桑其实不大,就小了夏青一两岁,可那么小的孩子,面对双亲的痛失,以及家园的毁灭,他能接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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