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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伤
林惊琼以前也受过不少伤,但没哪次像这次这般厉害,虚弱的没法起身。
在床上躺了不到一日,她便受不了了。
趁一千两出去给她煎药,林惊琼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就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已经让她眩晕欲倒。她闭上眼大口喘气,睁眼决然继续往床下挪。
下了床,扶着床颤巍巍站立,林惊琼从来不知道原来腿可以这么软。咬牙撑着,她用完好的左手扶着床慢慢走。
走了几步略觉强些,林惊琼松了手,试着迈出了一步,两步……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她急忙扶住床,却误用了受伤的右手。剧痛传来,她急急松手,到底摔倒在地上。这一倒,又碰着手臂上的伤,林惊琼疼的直吸气。
不过这点小伤小痛算什么。林惊琼用力眨眨眼睛回回神,再次试图站起。
身体真是软的像面条一样啊,自己的天生神力不会就此消散、恢复不回来了吧。林惊琼这样一想,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难得面露恐惧之色。
“怎么下床了?”一千两回来了:“可是摔着了?”他忙来扶她。
“别碰我,我自己来。”林惊琼甩开他的手,继续尝试自己站起。然起到一半再次栽倒。
一千两眼疾手快扶住她:“你静养两日就会恢复原来气力的,何必急在这一时。”
“你如何知道我会恢复,若是我恢复不了呢?”林惊琼心烦意乱地推他。
“一定会恢复的,你放心。”一千两小心地把她的手握于自己掌中:“小心你的伤,别乱动。”
他的手不是很热,带着三分凉,便如夏日喝下一盏凉水也似,将林惊琼的心烦意乱瞬间抚平。
“如何这般乖巧了。”她趁他不备挑了一下他下巴。
“男女大防。”一千两下意识道。
“授受不亲。”林惊琼抬起还被他握着的手摇摇道。
一千两闭闭眼叹气:“罢了,你受伤未愈期间,这规矩松一松亦可。”
他越是一本正经林惊琼越想调戏他。“亦可啊,那这样可不可”她伸胳膊搂住他脖子
“适可而止。”一千两给她拉下来。
“那就这样?”林惊琼又抱住他的腰。
“林惊琼!”一千两略用了点力给她甩开。
衣衫上赫然多了一抹血色。一千两一惊,急急凝睛细看,林惊琼手臂上包裹伤口的布帛正在迅速氤红。
“这样?”林惊琼还未曾察觉,伸手捧住他的脸。
“伤口又破了。”一千两抓住她的双手,按着她坐下。
“是哦。”林惊琼这才看到。
“不疼吗?都不知道喊一声?”一千两忍不住问她。
“这点小伤小痛算的了什么。”林惊琼满不在意地道。
一千两给她解开布帛重新包扎。伤口上糜烂的血肉有些黏在了布帛上,一千两极小心地一点点分离,半天也还没分开。林惊琼倒不耐烦了:“还是我来吧。”说罢麻利地一撕撕下来了,原本只是出一点血的伤口,复又血流如注。
“你,哪有你这般乱来的!”一千两忙拿干净布帛捂住伤口:“你给我护理伤口时候不是也挺有耐心吗?如何对待自己这般鲁莽?”
“因为我不像你那么娇气啊。”林惊琼咬着牙道。
一千两无奈地叹口气,低头凑近那伤口,轻轻呵了呵。
林惊琼手不受控制地一颤,血流的愈发多了。
“小伤,小伤。”她却还嘴硬。
“你若躺烦了,便到屋外坐坐吧。”重新包好伤口,一千两扶着林惊琼走到院中,搬来椅子让她坐下。
屋外只有一院的杂草,在初春的暖阳里放肆生长。
“一样的烦闷。”盯着杂草看了一会儿,林惊琼无奈与一千两道。
一千两走到院中折了几条草叶,修长手指翻飞,片刻之后,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狗出现在林惊琼面前。
“你还有这份童心。”林惊琼接过,瞪大了眼睛:“小时候我爹倒是经常折这样东西逗我玩,简直和我爹折的一模一样啊。”
“是么。”一千两闻言闭了闭眼睛。
“是啊,那时候我问我爹跟谁学的,他还说是他自己琢磨的。哼,既然一千两你也会,那他肯定是跟人学的了,他就喜欢骗我。”林惊琼玩弄着草狗笑道。
一千两仰头看空中暖阳:“他想来是个慈父。”
“是啊,我好想他。”林惊琼叹气。想想又问一千两:“那你也会折花冠么?”
一千两摇头:“什么花冠?”
“就是这样圆圆的,上面许多球球的花冠。”林惊琼比划着:“你不会啊?我爹曾折过一个,却不给我,说他答应过一个人,这花冠只给她一个人不给旁人。真是,害我挂念了好久。”
“是么,”一千两喃喃道:“既然不忘,为何不归。”
“你说什么?”林惊琼没听清。
“我说,我试试看。”一千两笑笑。
“不用了不用了。”林惊琼拉住他衣袖:“不过说说罢了,小孩子的玩意儿,谁当真呢。”
但一千两倒认了真,摘了草叶细细折起来。一时还真折了个和林惊琼记忆中差不离的出来。
林惊琼看着,嘴角忍不住的翘起:“多谢多谢。糟糕,你让我愈发想我爹爹了。”
她把那草冠顶在头顶,对着一千两张开双臂:“一千两,借抱一下。你就当是我爹爹,给我抱一下。”
说着伸手抱住他腰,脸埋进他怀里。
“你爹他是什么时候离世的?”一千两倒没躲避,只轻声问。
林惊琼脑子里算算:“现在说来,已经是十年前了。唉,日子过的可真快。”
“十年前?”一千两抬手揉眼。
“嗯,你怎么了?”林惊琼抬头看他。
“阳光有些刺眼。”一千两推开她,转身:“你的药快好了,我去看看。”
药很苦,可也很见效,喝下去之后便觉气力见长。
“黄大夫人看着不算稳重,医术可真不错。”抹抹嘴林惊琼与一千两道:“这药喝下去便觉着想吃东西了。”
“那你等着,我请刘奶奶做。”一千两道。据他说这几日的饭食皆是请这位邻里刘奶奶给做的。
小半个时辰后他把饭食取来了。林惊琼一看便大倒胃口:又是烂乎乎的粥!
“你是想饿死我啊,我要吃肉!”林惊琼哀叹。
“你眼下身体虚弱,不宜进食荤腥。”一千两劝她。
“谁说的,正因为身体虚弱,才要吃肉长力气啊。”林惊琼推他:“跟老刘借的银子不是还有吗,快去给我买肉,鸡肉鸭肉猪头肉,我不挑的!”
“你细看,今日这粥与先前不同,放了些肉糜的,很是美味,不信你尝尝。”一千两拿起勺子,喂到她嘴边。
林惊琼闻着果然很香,张嘴吃下:“是不错,这是什么肉,似乎不是猪肉,这般好吃。”
“许是因为佐料放的多的缘故。”一千两道
好吃是好吃,可没几口便见底了,她肚子不过才填了一角。
“还要。”她仰头对一千两道。
“够了,只能吃这么多。”一千两收拾碗筷。
“你果然是想把我饿死好继承我的遗产。”林惊琼皱眉。
“你当真不能多吃,”一千两耐心地道:“等你病好了,江月楼、明心楼,城里所有的酒楼我带你吃个遍,可好?”
“呵,你有钱么?拿我的钱请我,还真会做人情。”林惊琼撇嘴。
一千两摇摇头,端着碗筷出去了。
等他再回来,屋子里却不见了人。
一千两一惊,急忙走出屋去。
房檐上垂下一个人:“出门往东边去了,主公。”
一千两点点头,那人随即消失。
出门沿着小巷往东走了没几步,便见蓬头散发鞋都没穿的林惊琼,正扶着墙艰难地挪步:“林惊琼你可以的……赵家烧腊铺子,没几步了……”
一千两揉揉额头,走过去一把把她打横抱起,转身回去。
“放开我,你的伤也还没好啊!”林惊琼拍打他:“你再不放我要喊人了,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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