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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寝
安栎落水砸起的水花铺天盖地地向洛渊的面门扑去,不过好在他反应敏捷偏头躲过了这场灾难似的四溅的水花。
安栎虽然会水但这么突如其来地被拽进水里还是把他吓了一跳。他条件反射地伸手抓住了自己手边唯一能抓住的东西,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安栎进房间的时候便被宋庆喜要求褪去了外头繁琐的长衫和鞋袜,所以此时落了水身上的衣物也没有很重,反而只剩薄薄的一层里衣被水打湿了紧紧地贴在他身上。
直到安栎双脚踏实地踩到了浴池底部,他这才松了口气,同时他才有机会好好地感受一下自己手里抓着的触感。
紧实、细腻。嗯,不错。想着,安栎还用劲又捏了捏体会了一把手感。
等等!
安栎像是瞬间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蓦地一抬头,便看见了暴君那双幽深且还紧盯着他的眸子。目光缓缓下滑,从洛渊的双眼慢慢地落到了暴君的肩膀上。
那上面有一只熟悉的手,紧紧地抓着。因为用力过猛,甚至连指尖都泛起了一层白,而那肩膀更是被捏的陷下了几个指窝。
鬼使神差地,安栎竟然又动手捏了捏。像是为了证明那只手确实是他的一样。
不过,下一秒,安栎便猛地松开了手,慌慌张张地往后急退了几步。
结果他一个不小心,脚底一滑整个人便往后仰倒了下去。
“啊——”
这一切发生的突然,正当安栎想要紧闭着眼屏着呼吸接受自己被水淹的事实时,他的右手手腕上却突然传来一股拉力,硬生生地将他拉了起来。
而他也由于惯性直直撞进了一个硬邦邦的胸膛上。
鼻尖传来的剧痛令安栎瞬间就睁开了眼,由疼痛引发的生理泪水眨眼间充斥了他整个眼眶。
安栎一只手捂着鼻子直起身,一只手却还在洛渊手里被抓着。
“皇后就这么迫不及待?”洛渊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古井无波,只是他此时的视线却落在自己被捏的紫红紫红的肩膀处。
安栎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好几个指印就那么大喇喇地摆在上面。而安栎此时却没说话,只是委屈又幽怨地将目光投向了自己还被紧紧抓着的手腕上。
然后才开口道:“多谢陛下拉了臣一把。”
话里的意思就是,你肩膀被捏了还不是怪你自己来拉我的,现在又要说我迫不及待,到底是谁更迫不及待啊!
安栎的话全写在脸上,洛渊哪儿还看不出来。
“不用谢。”洛渊挑挑眉丝毫没有愧疚之心地应下了安栎的道谢。
安栎:……
狗皇帝是真的狗!
见状,安栎便也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臣捏了陛下,陛下也捏了臣,那便扯平了吧。”说完,他手腕上微微使劲便挣脱了狗皇帝的钳制。
洛渊没理会他的小脾气,只是淡淡道:“继续替孤沐浴罢。”
安栎无奈,只好自顾自地揉了揉还没缓过来的鼻尖和明显被捏的比狗皇帝更惨的手腕,淌着浴池里的水替这狗皇帝擦身子。
可他刚一挪脚,他脚踝处便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
估计是刚刚滑倒时扭伤了。安栎愣在原地缓了缓,待这阵疼痛慢慢散去这才拿着东西缓缓上前开始替洛渊擦身子。
浴池里异常安静,除了安栎时不时弄出的水声外再没了其他的声响。
浴池里热气氤氲,灯罩里的蜡烛不断跳动着,燃烧自己每一寸的生命来点亮这个房间。香炉里的檀香味缠绕着缭绕的热气悄无声息地笼罩着房间里的两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安栎也已经从洛渊的背后转战到了身前,勤勤恳恳的模样像极了被欺负狠了的小媳妇。
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发生太多事儿了,此时的安栎脑袋昏昏沉沉的。这屋子里熏着的檀香也早已充斥他整个鼻腔,那檀香里似乎有一点安神的作用,他现在能抬起手来帮洛渊沐浴全靠的是求生的本能和肌肉记忆,而他本人的脑袋已经在一点一点地打瞌睡了。
感受到自己身前人的动作越来越敷衍,洛渊睁开了一直紧闭着的双眼。而正好映入眼帘的便是安栎像小鸡啄米似的头颅。
洛渊:……
安栎越来越累,浴池里的水越来越暖和舒服,冲刷着他一整天的疲惫与提心吊胆。没过多久,他原本还顽强眯着的双眼,终于歇菜了。
他本人也脱力一般径直靠向了洛渊的胸膛,手里的东西也一应滑落到了浴池里。
洛渊条件反射地将人搂住,怕安栎一不小心滑落到水里。待他回神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便已经眉头紧蹙,但那只揽着安栎腰的手却一刻也不曾放开。
“皇后,皇后?”洛渊皱着眉叫了两声,回应他的是满室的沉默,他顿了顿,又道,“……小狗?”
洛渊喊完便低头看怀里人的反应,结果靠在他怀里的人也仅仅只是砸吧砸吧嘴睡得更沉了。
洛渊面无表情地看了安栎一会儿,旋即便弯腰将人横抱起踏出了浴池。
他本来能直接强制将人叫醒的,但最后还是选择了将人抱出去。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长久身居高位的本能让他做事一切随心。
他不想,便不做。
恭敬地等在门口的宋庆喜便看见了自家陛下赤裸着上身抱着皇后走了出来。帝后的私事他不便多问,只是接过小太监手里的长衫,给洛渊披到了身上。
洛渊披着长衫便想抱着安栎赶紧回到寝殿,结果他刚走到回廊处,怀里全身湿透了的安栎便被这春日里夜间的穿堂风吹得打了个冷噤,完了还拼命朝怀里拱,像极了寒夜里取暖的小动物。
洛渊停下了脚步,跟在他身后的宋庆喜也停了。
“再拿件衣服来。”
宋庆喜看了看他怀里的人,这才明悟似的替安栎盖上干燥的衣服。
洛渊抱着人回到寝殿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留在寝殿内的便也只有晚上值夜的几个小太监。
洛渊将浑身湿透的安栎先放到了榻上,这才转身对宋庆喜说道:“找个人给他换衣服。”
“是。”说着宋庆喜便让人去传唤一直在外面候着的顺和。
-
洛渊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躺在软塌上的人也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里衣。只是肆意垂落着的发梢上却还沾着一些水。
此时寝殿内已经没有外人了,洛渊在心里权衡着到底是叫人进来将安栎的头发擦干还是他亲自去解决这件事。
片刻后,洛渊冷着脸走到了软榻前。他垂着头将视线落到了安栎熟睡的脸庞上,在心里说服了自己。
就算是他对恒儿好的回报吧。
这样想着,洛渊又弯下腰将人横抱起朝着殿内的龙床走去。
而安栎只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从自己的背部传来的一阵热量,随后这热量便扩散到了全身,让他睡得更加舒服了。
而安栎不知道的是,他那原本还湿漉漉的发梢此时已经一点水分都看不见了。
南丘的春天昼夜温差大,安栎平常在自己宫殿里睡的时候都会在床上准备一床比较厚的被子。
但他今晚留宿了养心殿,所以半夜的时候便迷迷糊糊地被冷醒过一次。
他身上盖的是单薄的薄被,在拽被子时偶然发现了自己身边竟然有一个发热体,他便手脚并用地缠上了那东西。在后半夜他再也没有感觉到冷过。
-
翌日,接近卯时。
站在养心殿门外的宋庆喜亲自推开了寝殿的房门,带着一众小太监准备进去伺候洛渊梳洗。
其实今天早上洛渊很早便醒了,不过不是生物钟、也不是被吵醒的。
而是活生生被自己身上缠着的“八爪鱼”给勒醒的。
他今天一睁眼便发现了将他缠得死紧,睡得还一脸香甜的安栎。
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阻止了他一掌劈死安栎的冲动。
而睡梦中的安栎估计也是感受到了来自死亡的威胁,洛渊都还没动手,他交缠着的手脚便乖乖松开了。甚至还整个人都翻了个身,彻底的背对洛渊。
所以一听到宋庆喜推门进来了,洛渊便从床上起了身。他怕他再待下去会做出些什么“流血事件”。
不过,就在他下床时,余光却瞥见了安栎裸露在外的双脚。原本白花花的脚踝处,此刻却红肿不堪,看着倒有些渗人。
应是昨日滑倒时扭到了。
洛渊收回目光,静静地等待着下人们替他梳洗完毕。
卯时。
梳洗完毕的洛渊便要去上早朝了。
刚跨出养心殿,洛渊便开口道:“你待会儿给他送些活血化瘀的消肿药膏。”
宋庆喜明显一愣,随后便回神应道:“是。”
……
安栎一夜无梦,一觉睡到自然醒。当他睁眼看见自己头顶是些金碧辉煌的繁复花纹时便意识到了自己身处何处。
那些繁复的花纹像一盆冷水直直浇到了他身上,他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
安栎一个劲坐起身,先是掀开了自己被子仔细瞧了瞧自己,随后又是闭着眼细细地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有没有不舒服。
一通操作下来,除了脚踝处传来的阵阵钝痛,安栎没觉得自己有哪儿不舒服。甚至还因为睡了个好觉,整个人神清气爽的。
看来狗皇帝还是人的,没有趁人之危。
想通了的安栎一下就松了口气,对于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些什么完全想不起来。
“顺和。”安栎心情颇好的将人叫进来,想问问是什么时间了。
结果推门进来的却不是意料中的人,而是宋庆喜。
宋庆喜身后跟了两个人,两人手上都捧了个木匣子。
“贵君您醒了。”宋庆喜脸上挂着笑,他迫不及待地招来身后一个小太监,打开了一个木匣子拿出了里面的东西递给安栎,“贵君,这是陛下今日吩咐给您的药膏。”
安栎闻言看了看自己红肿异常的脚踝,心里感叹这暴君还挺贴心。
“给我吧。”安栎接过这宛如小孩巴掌大小的白玉瓷瓶,揭开盖子闻了闻。
不错,还挺香。
“另一个也是给我的?”安栎问道。
“回贵君,正是。”宋庆喜又将第二个匣子递给了他说道,“这是按照祖制交予您的物件,请贵君务必妥善保管使用。”
安栎接过木匣子仔细地看了两圈,按照祖制交给他的,难道是传说中的凤印?
安栎好奇,便直接打开了木匣子。
“贵君,不……”宋庆喜连阻止都来不及阻止。
安栎:!!!
安栎看着匣子里的东西愣住了。宋庆喜见他这表情也愣住了。
整个养心殿里死一般的寂静。
这他妈是什么社会性死亡的尴尬时刻!
直到殿外传来了一声稚嫩的呼唤。
“父后!”
接着,安栎便眨眼间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将自己手里的东西塞进了被子里。
下一秒,小团子的身影出现在了他视线范围内。
“父后,您醒了吗?儿臣都等您好久啦。”洛谦恒一个劲扑到了安栎怀里直蹭,“对了,刚刚儿臣见您把什么东西藏到了被子里吗?”
“没有的事,恒儿眼花了。”安栎一脸正直的拍了拍小团子的头。
对,他确实藏了。
藏的还他妈是按!摩!棒!啊!!!
洛家祖制难道是教人搞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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