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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富冈义勇难得有了个短暂的休假。
其实是最近鬼的活动并没有那么频繁了,再加上春季通过考核的鬼杀队新鲜血液和即将来临的夏日拉长了日光时间。产屋敷给每个柱都轮班休整了一阵子。
轮到富冈义勇的时候,产屋敷还多调笑了一句,“偶尔回家陪一下夫人也不错。”
一旁的锖兔开始不断咳嗽。
或许是富冈义勇给你带来了安全感也说不定,你倒是越来越少做噩梦了。你的生活又恢复了往常的宁静。蜜璃还没有轮到排班,锖兔近期完成任务才会回家。这座屋子里只有你和义勇。
从富冈义勇的角度,你们两个之间相处的氛围倒没有什么大变化。你却因为蜜璃那番话有些在意了起来。你们两个每天说的话也不多,却也不觉得闷。
早晨的富冈义勇是有点起床气的。
不是指真的生气,而是没缓过来的迷懵、夹杂着闹情绪还想睡的念头在和理智斗争的表情,你每次看到那幅脸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因为剑技没打过锖兔而闹变扭的义勇。
难得露出一点孩子气的义勇。
他会坐起来闭着眼睛很久之后再乖乖叠好被子,一般这个时候早餐就准备好了。
————开玩笑,当然不会是鲑鱼萝卜!
你在他渴望的目光中把茶渍饭推到他面前,摆出无辜的样子。
“我尽力了。”
背景是被搞的一团乱的台灶。
富冈义勇沉默地端起碗,尝了一口,更沉默了。
富冈义勇觉得自己会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在厨艺上产生期待就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你这些天是怎么度过的。”
“靠蜜璃的樱饼。”你实话实说。
“……”
自那以后,义勇揽下了做饭的活,虽然也不能说特别擅长,但好歹你们两个还能存活。锖兔反而算是你们三个人中最会做饭的一个,你每天板着手指等着锖兔做完任务回家拯救你和义勇。
当然,那都是后话。
上午你会做一点打扫的工作,下午就懒洋洋地逗鸟晒太阳。义勇偶尔会练字,但更多的时候在练剑。
就像就算是这样的休息日也是日轮刀和义勇呆的时间更长一样,你和他的鎹鸦也反而常待在一起。鎹鸦就是你之前常看到的讨厌的黑鸟。你对这样的鸟很好奇,常常想试着教他说点别的话。但没成功过。
晚上你帮他修理羽织在斩鬼时破损的部分,他在闪烁的烛光下拿出了一样东西。
“……之前你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吧。”
你有些意外地展开,发现是一件新的和服。是花鸟的纹路,用的丝线在光线下波光粼粼的,像是流水一样。看起来不便宜。
“你那天穿的牡丹花色,我觉得不好看。”
你不禁失笑。
“是我穿的不好看,还是你觉得不好看。”
你说完就有点后悔了。都是因为蜜璃的话总是盘绕在你脑海里挥之不去。
————你是在因为它是订婚和服而觉得碍眼吗。
你没勇气打出直球。
“真难得,这次的配色特别和谐!”你开着玩笑带了过去,抚摸着和服,“是哪家裁缝店买的?是我从前去过的店吗?”
“是定制的,参考了甘露寺的意见。”
富冈义勇气定神闲地用理所当然的语调说出了这番话。
你惊讶的合不拢嘴,“你去找了蜜璃……?”
你小心翼翼地把和服叠好,郑重地放在和室平常不会碰到的那边。
“不穿吗……?”
富冈义勇的语调末尾一点上扬,让你觉得像是翘起尾巴绕你小腿的猫咪,拨弄你心弦一乱。
“太贵重了。”你抬眼看那一扫眼就知道不便宜的绸缎,“等到合适的场合穿吧。”
这是实话。
*
你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回到了平稳安逸的日常。
这样的日子像海浪一点点冲刷掉了时间。你和富冈义勇像是养成了什么默契,在你睡着之前,他都会在榻榻米上坐着陪你一会。
偶尔没有睡意的时候,会结伴去屋顶看月亮。
————就像现在。
“我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你说道,把头搁在膝盖上。
从逃婚到现在也不过过了数周,你的周遭变化天翻地覆。这里也并非什么闹市繁华之处,你过着半与世隔绝的生活。
富冈义勇大概也没想到吧。
“我有的时候啊……反而会产生‘之前的生活才是幻境吧’这样危险的想法。”因为有点冷,你披着的是义勇洗干净又补好的鬼杀队羽织。
“有的时候都有点迷茫了……”你笑了起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既然这样……”富冈义勇终于回话了,“那就做你想做的事吧。”
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是什么事呢。
你围绕着这个问题思考了起来。
比起看遍没看过的景色,似乎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做吧。
“我也想过将来的打算。”你缓缓说道,“在义勇背着我离开宅邸的那一刻,我计划是想开一家小店,攒够了钱就出去逛遍所有的地方最后回来和你们平淡过完余生。”
“但是……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我的脚或许已经被困在了那个晚上。”
你顶着清冷的月光,推心置腹说出了心里话。
“这样幸福到不切实际的日子,差一点就把我心里的愤怒和屈辱给冲刷掉了。”
“我还是很痛恨那一天无能为力的自己,也不想再重温那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你裹紧了义勇的羽织,小心地看向对方的侧颜,他的目光显然没有放在今晚的圆月上,而是落在了脚边的瓦片。
啊,他在皱眉。
但是你不得不说完这最后一句,毕竟是他说的‘去做你想做的事’。
“教我学剑吧。”
*
“不行。”
义勇回答的飞快。
你也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但是,义勇和锖兔,就真的要这样保护我一辈子吗……”
你不想成为负担。更不想拖累谁。
你认为你的婆婆就是因为你而死去的。
你逃避了,说服自己独自享受这样的宁静与幸福,但是心里沉重的歉疚总是骗不了人。
“那我就保护你一辈子。”
“……你这是在赌气吗。”
蜜璃说,水柱富冈义勇在鬼杀队的口碑是‘比任何人都冷静’。你心里的富冈义勇,却和小的时候没有几分差距。只是可能看多了生死,变得有些沉默罢了。
月光落下的清淡银辉闪烁在他的眼睛里。
“……不是赌气,因为你都收下了和服了。”
*
你迟钝的大脑一时无法运转。
过了漫长的一分钟沉寂,你磕磕绊绊的说,“义勇……你不用……因为逃婚这件事对我补偿的。”
你不是什么在意这种世俗礼节和流言蜚语的女孩。
“并不是补偿……”他看起来有点纠结,“在外人面前我也和大家好好解释过了。他们不会误会。”
……甘露寺当天就跑来问这事儿了你竟然管这个叫好好解释吗!
“毕竟已经被捷足先登过一次了。”
他的声音从来没有这样一刻,让你脸颊发热。
“就不要有第二次了吧。”
*
这难道不是因为单纯没衣服穿而给你买的和服吗?!
因为义勇一贯的单纯做派太过直接,而让你这次没有多想。
原本还觉得晚上冷的不行,现在却热地想把羽织脱掉。
你大脑混沌地下了屋顶,钻进被窝的时候心跳也没能平复。
……被他这样一搅合,完全忘记提及学剑的事了。
可恶,这难道是他的计谋吗?!你把脸埋在枕头里,露出红透了的耳根子。
第二天义勇竟然还能神色如此如常,不愧是鬼杀队的柱。
反而是看到和平常一样表现的义勇,淡化了你原本的尴尬和羞涩,你的头脑也冷静了下来,弯腰坐在了他的对面。
“……如果是关于水之呼吸,免谈。”
你话都没说出口,就被呛了回去。
“且不说你现在学剑的时候也太晚了,这不是你想一出是一出的事。”义勇从没用过这般严肃的语气。
“除了这个,最终选拔的致死率,锖兔那一年差一点就离开了。”
就算侥幸通过了最终选拔,就是无休无止的斩鬼任务,富冈义勇无法保证自己每次都能及时赶到。
————所以他不能让这点可能性再发生在你的身上。
你握紧了袖摆,头一次对义勇感到生气。
“你总是你啊你啊的……但是我……我也不想再做躲在你们背后的胆小鬼了啊?!”
和那个时候擅自瞒下你关于鬼的事实一样。
————你们明明也是在强迫我接受你们的想法不是吗。
门在这个时候被敲响了。你和义勇谁都没理会,胶着在你们相遇这么多年的头一场大规模争吵中。门口的人敲了好一会,但你觉得这个时候去开门就像是认输了一样。
过了一会,宅门反而被打开了。脚步声越来越近,随着来人熟悉的声音,“义勇,〇〇。”
是锖兔完成任务回来了。
他一只脚踏进内室的那一刻,觉得气氛不太对。
“……你们不会在吵架吧……?”
…………
“也是你自己说可以做我想做的事的。”你言辞凿凿,和义勇不甘示弱对着目光。
“那我改成,除了学剑以外的任何你想做的事。”
就是这副一直不为所动的表情才让你更加恼火。
这也太狡猾了吧?!你气结,完全就是出尔反尔。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事吗?”
你气急反笑。
“没有了!”你故意提高音量大声说道。略过锖兔大踏步地走了出去。不顾锖兔差点被你顶撞。
“……学剑……?谁要学剑?”
任务迟归的锖兔,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很多重要的剧情。
唯一不变的是,今天的锖兔也觉得自己又要担起三人中和事佬的角色了。
他叹了口气,决定避开气头上的你,先从好撬开嘴的义勇上问起。
“你是和〇〇说了什么吗……总感觉她从来没有这么生气,是不是你无意间说了过分的话……义勇,我早就和你说过了……”
过分的话……义勇的脑海中倒带回忆了一遍,觉得自己简直理直气壮。明明句句在理。
“没有。”他别过脸变扭地回答道,“……最出格的话也只是对她说了我的心意而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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