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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人不打脸
万小军眼睛都没瞟他一下,拨开挡着他的人,径直走到洗手台,打开水龙头,冲了冲手,还用打湿的手整了整并不凌乱的头发。一切打点完毕,转身就走了出去。门啪的一下合上了。
发呆的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哼,看来你人缘并不怎么好啊。”梁涛的拳头揍了上去,千子旭伸手挡了几下,开始还能招架的住,可是他被逼退到角落后,没有退路,又被五六个人围着打,拳脚根本施展不开,很快就没了还击之力。
“你考试是不是作弊?”梁涛继续逼问道,他多么想听到眼前的这个人肯定的答复,这样,他还能稳坐第一的宝座,更重要的是他需要第一名的奖学金,虽然第二名也有,但是只有区区二百块,根本不够。
千子旭揉了揉吃痛的脸庞,冷冷的说道,“如果我跟老师说我作弊,那我抄谁的答案呢?你教教我?”
梁涛突然愣住了,是啊,他抄谁的呢?都没他考的高,小树林里面根本不可能藏答案,难道说他提前知道了试卷内容,这不是在骂老师提前透露了考题吗?
梁涛红了眼,“撒谎还需要别人教吗?”
千子旭冷笑一声,“你都说了让我撒谎,那你不也证明我没作弊,你不觉得你自相矛盾吗?”
“我叫你嘴硬。”梁涛发疯似地拳头,雨点般砸落在千子旭的身上。千子旭被逼在角落里,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只能用胳膊护住脑袋,但是脸上还是不大不小的挨了几拳。
新得一轮刚开始,厕所的门轰的一下被人踹开了,门口挡着他们的人早已经被撩趴下。
“都他妈的给老子住手”,陈立拧着眉头对着他前面的人就是一脚,
“听不懂人话是吗?怎么?都敢欺负我们五班的人了,当我们这些人都是死的吗?没听过我陈立大爷的名字,是吗?”
本来都集中攻击千子旭的人见后面来了人,都掉头过来攻击陈立,后面进来的冯潇、苏杰也很快也加入了混战。
虽说都是泥巴里滚大的,但是陈立他们更人高马大,也是混习惯了的人,打架的姿势都比那几个人帅气。
都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打红了眼的人,梁涛一伙的人随手拿起洗手间的拖把当武器,要是那一棍子砸在人脑袋上,不开花也得被砸个大包出来,可是那人毕竟没什么战斗经验,举起拖把的手还没砸下来,就被陈立挡在了半空中。
陈立冷冷的问道:“可以用武器是吗?”
说着拿起拖把杆,照着那个人的腿就是几下,他得听万小军的话,适可而止,不能捅什么篓子。“就想给你们个简单的教训,居然还当真了。”
陈立对他们可谓是手下留情,下手都是点到为止,不过还是痛的那几个人哇哇叫,梁涛也好不到哪里去,被冯潇踹了好几脚。
陈立一把扯过梁涛的衣领,警告道:“梁涛,别以为你成绩好就老子天下第一。今天这事你挑起的,有本事你就去校长室告。瞪什么瞪,就是我,陈立,你不是认识的吗?别让我看到你,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还不快滚。”
陈立一把把梁涛推倒在地方,旁边几个人连忙扯起地上的梁涛,灰溜溜的跑了。
“千子旭,你还好吧。天啊,他们怎么可以打你的脸。”千子旭的脸上有一块淤青,嘴角还有一点血迹,“妈的,老子打人从来不打脸。便宜那几个小子了。”
千子旭没想到陈立他们这么快会过来,知道他在这里人不是只有万小军一个人么?他还抱有一线希望:“狗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陈立怔了一下,也不敢看千子旭的眼睛,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撒谎道:“嗨,我不是等你过来插队的吗,左看右看你都等不来,后来六班的一个同学告诉你跟一伙人进这里了。你不知道,当时我就炸了,那个梁涛就是个卑鄙小人。你来之前,那个梁涛因为成绩第一,在学校可是横着走的。嘿,你一来,我看他还横着走不。考不赢,居然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整天在老师面前抹黑我们,叫我们小瘪三,他才是名副其实的小瘪三。”
千子旭的心凉了下去,根本无心听他后面说的话。
“谢谢你们。”
陈立说道,“谢什么,你现在是我们班的重点保护动物,也是学校的重点保护动物,你直接去校长室告他,保证他再不敢动你,要是下次我们赶不及来救你,啧啧啧,你这脸上再开花了怎么办?要知道,我还要靠它挣钱呢。”
千子旭有心附和他的玩笑,但是艰难的撇了撇嘴,也没有挤出一丝笑容。
千子旭请了病假没有去上晚自习,并不是因为脸上的伤,而是心里的难受。
万小军那种无视的眼神,那种潇洒转身不留一丝留恋的背影,千小旭反复回忆着下午的那一刻,一直在说服自己,万小军当时没看见他。可是厕所空间就那么大,还有一排那么明亮的镜子,即使他厕所走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他,那他对着镜子的时候也应该看见我了。为明明周末他还那么在意我的脚伤,为什么这么多人围攻我的时候他却视而不见。
千子旭的思绪乱极了。
以前在一起读书的时候,即使跟同学打闹着玩,万小军都会冲到他面前替他挡住同学的推搡,生怕他受一点伤。当时,两个人一起练跆拳道,他总觉得累,万小军就说,累了就休息,不想练就不练,反正有我保护你。
也许习惯了万小军的保护,没想到自己的拳头打出去竟然如此软绵绵,连着几个人都应付不了。越回忆越难受。
当初他跟万小军决裂,两人分开之后,万小军的影子就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当时他就安慰自己那些只是自己依赖他太久了,谁知过了大半年,他的身影还在脑海中晃荡。书欢说得对,如果真放不下,还不如两个人打一架,道个歉,男生嘛,如果这样都还解决不了问题,那他也算不了男子汉,就不用再想着他了。
可是千子旭没有告诉书欢他跟万小军决裂的真正原因。他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是过来求和的,但是万小军却不给他一丝机会,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总把他推的越来越远。
千子旭独自一人蜷缩在床上,晚饭也没吃,还被打的一身伤,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心口莫名的好疼,好疼。
万小军九点准时从校外回来。如果不是严格要求的集体训练,他回家吃了饭会留在店里帮帮妈妈打打杂。季梅让他在学校好好自习,他也不听,总是甜言蜜语哄得季梅不忍心多骂他。
陈立心中的疑惑还没解开呢,等万小军一回来,就把他拉到阳台上,神神秘秘的问:“山鸡,你是不是跟那个新来的认识啊?我怎么总感觉你们之间的关系怪怪的。”
“我就一山里娃,除了你们,我谁也不认识。”
“那我怎么觉得你对他忽冷忽热的。没见你这么关心一个人,可要关心你倒是自己去关心啊。就是你的见死不救,让那么完美的脸上开了花。你不知道当时看的我都心疼了。”
万小军当时几乎是冲回宿舍找的陈立他们,前后也就那么几分钟的时间,那小子居然连这几分钟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万小军的心揪了一下,不过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淡淡地说道:“那不正好,现在他风头正盛,脸上不开花,我还能霸占石川第一帅哥的名头吗?”
“山鸡,有你的。原来你是在意这个。放心,虽然他也有那么一点帅,但是在我面前,他就一白面小生,你永远是我心中最帅的哥。哎,也不知道是不是伤的太狠了,那个新同学晚上都没上晚自习。真可怜,别吓一次,过几天就灰溜溜的回城了。”
万小军没想到厉害到如此,伸手拽住了陈立的胳膊,想问什么,最终也没有说出口,陈立的胳膊有点发麻,诧异地望着万小军,万小军松了手,眼神中闪过一丝愠怒。
半响,才开口说道,“你去看看他。”万小军终究还是放不下。
“为什么?”
“我说你把人救回来了,善后都不做一下的么?听你说得也挺严重的。再说你们不是同桌吗,去关心他一下不是很正常。”
陈立蒙圈了,刚还不在意,现在又拐弯抹角的让自己去看他,我偏不去。“我刚借的小说还没看完呢,待会就熄灯了,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陈立刻意的拒绝就是要看万小军的表现,没想到他倒是没强求,只是脸色更暗了些,无精打采的进屋里去了。
“算了,我还是去看看吧,梁涛那伙人,没轻没重的,可别真把我们的保护动物给打出个好歹来。”
陈立去了不到两分钟就回来了,“我善后了啊,他已经睡着了。”说着一下翻到自己床上,躺下安心看起自己的小说。
万小军躺倒在自己床上,现在真有点后悔把千子旭一个人扔在厕所。想想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情,最严重也不过是被揍一顿吧,如果这样还能撑下去,只能说太佩服他了。不管他的目的如何,自己也最好不要插手。
可是自己不插手,那个傻子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然后自己要眼睁睁的看着他这样受欺负吗?
万小军又几乎是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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