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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杖
回到伦敦,哈利没有立即返回格里莫广场12号,而是幻影显形在人来人往的麻瓜市街,一家夹在书店和唱片行之间,不起眼的小酒吧门前。
维持着幻身咒的隐身效果,她抓准时机跟随一群嬉闹的年轻人进门,来到昏暗拥挤的破釜酒吧,匆匆穿过吧檯,径直走进楼梯旁的厕所。
确定厕所裡没有其他人之后,哈利施咒将门反锁,解除身上的幻身咒,面对洗手台肮髒的镜子,沉吟思索了一会儿,将魔杖指向自己的头髮。
随着咒文的呢喃声,一抹深沉的黑染上及胸长髮的末梢,迅速渲染开来,原本一头亮丽惹眼的金髮,转瞬间变成低调的铁灰色。
作为经验丰富的傲罗,救世主虽然无法如天生的易容马格斯唐克斯,随心所欲地变幻面貌,但在任务时也经常施展变形咒,微调五官进行乔装打扮。
走出厕所时,女孩光滑的脸上多了些皱纹,鼻樑不再高挺,眉眼间的轮廓也不若以往柔和,灰髮束成简单俐落的长马尾,看上去就是一位浑身散发着冷冽气质,高挑纤瘦的职业妇女。
在吧檯边缘放上几枚金加隆,点了菜单上招牌的生啤酒和一小碗炖菜,哈利拿着托盘东绕西找,终于在酒吧阴暗的角落,发现一张单人桌的位置。
好不容易坐下,她捧起木製酒杯,抿着杯缘啜饮了几小口,舌尖针刺般的辛辣令她不禁皱起眉头,犹豫片刻,又向酒保汤姆要来一瓶蜂蜜酒──口感温顺,过去哈利和罗恩总嫌它不够刺激,反倒是赫敏与金妮两个小姑娘的最爱。
事实证明,出于直觉的选择往往是最正确的。
伴着浓郁的奶油炖菜,救世主第一次觉得蜂蜜酒寡淡的香气,竟是这般的甜美,又如此地……醉人?
不到三分之一瓶酒下肚,茫然又幸福的灼烫感已经顺着背嵴蔓延,攀过脖颈,爬上女孩红通通的耳根。
“呵呵……”
“西里斯……,莉莉也……太好了……”
双手抚着热烫烫的脸蛋,哈利感觉视野逐渐模煳,硬撑着掏出魔杖,抢在意识迷离之前,口齿不清地对自己唸了几遍醒酒咒。
眼前的粉色泡泡刹那间破灭,徒留空荡荡的失落。
早前守护神形象的变化,与喝几口酒就醉的体质,都再一次提醒救世主,这具身体的主人并不是自己,而是名为纳西莎·布莱克的17岁女孩。
不敢再碰桌上的酒瓶,她搅拌着碗裡的炖菜,眼前酒吧的客人熙攘来去,就这样消磨了一个多钟头。
时间接近晚上9点,哈利站起身,来到破釜酒吧后门,四面围牆环绕,摆放着一个垃圾箱的小天井前。
从靠近垃圾箱的砖牆,往上数三块,再往横向走两块,她敲了敲红棕色的砖瓦。整面砖牆如同有了生命,缓缓朝两侧移动,敞开一条通往对角巷的宽阔拱道。
对角巷末端连接着另一条同样热闹,但风评天差地别的魔法商业街,也就是哈利此行的目的地,声名狼藉的翻倒巷。
有别于多数商店已打烊的对角巷,在漆黑夜色的掩护下,翻倒巷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才正刚开始蓬勃发展。
讽刺的是,由于缺乏法律保障,从事地下交易者,反而更仰仗多年合作建立的信赖关係,也因此翻倒巷不乏扎根已久的百年老店。
担任傲罗时没少和这些牛鬼蛇神打交道,哈利无视蹲在路旁一边吸食致幻魔药,一边朝她吹口哨的地痞流氓,熟门熟路地来到一家没有招牌的小店。
推开店门,一股刺鼻的硫磺气味扑鼻而来,店裡挂着几盏阴森的青绿色蜡烛,忽明忽灭的烛火映照下,玻璃柜裡陈列着苍白的夜骐眼球、沾有血迹的独角兽颈椎等,稀有且价格不斐的魔药原料。
店面正中央搁着几个黄铜製的大釜,一名蓄着青紫色落腮鬍,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坐在中间,调节着大釜底下的火候。
“身材不错的妞儿,如果想找普通的美容魔药,对角巷老怀特那多的是便宜货色。”店主抬头朝哈利咧嘴一笑,手上不忘持续搅拌着大釜。
“至于要追求青春永驻的话……”刻意卖了个关子,他打开手边的木盒,倒出几颗乾瘪的仙子头颅,扔进咕噜冒泡的桃红色魔药,“返老还童的奇蹟生命水,我这正巧煮着一大釜,能带几瓶回家,就看妳口袋裡有多少金加隆咯。”
传统配方的美容魔药,主要原料是仙子的翅膀,虽然拿走翅膀并不会杀死它们,但这种爱慕虚荣的小生物会羞愧难耐地躲起来,直到翅膀重新再生。
据传仙子的脑浆,具有更神奇的美颜效果,但因作法太过残忍,已经被魔法部奇兽管控部门勒令禁止。
“泰勒……不,该叫你路易斯先生。”看着比记忆中年轻许多,但模样仍旧猥琐的男人,冷冷地说道:“我不需要你的美容魔药。”
埃德温·泰勒是老魔药店的第三代继承者,泰勒家世世代代经营魔药生意的同时,也是魔法部长期安插在翻倒巷的线人。
官方对魔药店非法走私的药材睁一隻眼闭一隻眼,店主则提供黑暗世界的情报作为回馈,也只有少数涉及相关事务的傲罗,知道泰勒家多年来隐藏的真实姓氏。
“原来是魔法部的贵客。”埃德温眯起眼睛,熄灭大釜下的炉火,站起身来谄媚地摩搓着双手,陪笑道:“尊敬的傲罗女士大驾光临,请问老埃德温该怎麽称呼您呢?”
“我姓德思礼。”取出一袋金币,哈利指着其中一个大釜裡黏稠似泥浆的液体,“我想要一些复方汤剂,至少15个小时的量,另外帮我包几瓶解毒剂。”
“复方汤剂外面一品脱230加隆,我这边算您150加隆就好,10瓶解毒剂也当作赠品送给您。”迅速打包好魔药,埃德温毕恭毕敬地接过钱袋,补充说道:“变身效果总共能维持24个小时,请斟酌份量使用,切记不能溷入其他生物的毛髮。”
“多的加隆不用找了。”将药水收进随身包的魔法收纳空间,哈利递给男人一张纸条,接着说道:“还要请你留意几个人的动向。”
“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芬里尔·格雷伯克、卢休斯·马尔福……”依序唸出纸条上的名单,顿在最后一个人名之前,埃德温说道:“您应该也知道,里德尔先生不喜欢有人打听他的消息,老埃德温的命不值钱,就怕风声走漏,连德思礼女士都会有生命危险。”
“那就先前面几位,尽力而为就好,我下个月会再来。”没有为难埃德温,哈利摆摆手,转身离开魔药店。
在魔药店的斜对面是一家中古魔杖小贩,二手魔杖品质参差不齐,无从得知杖芯的材质,好处是价格比奥利凡德的正规店面便宜,也不需要向魔法部登记申报。
在傲罗培训手册的第一章,曾引用阿拉斯托·穆迪生前的一段话:“我一直不懂为什麽,失手被缴械的蠢蛋,都不肯在一开始就多准备几根魔杖。”
维持过去的职业习惯,救世主看中几根状况不错的冬青木魔杖,打算替换掉纳西莎留下的旧魔杖,其馀留下来备用,试用时却发现远不如想像中顺手。
“柳木是一种极为罕见地,拥有治癒力量的魔杖木材,总会找上缺乏安全感的主人,不论本人怎样试图掩饰这一点。”自称奥利凡德远房亲戚的中年女贩子,盯着哈利紧握住魔杖的右手,开口建议道:“虽然这样说赚不了钱,比起仰赖怒气驱动的冬青木,还是原本的柳木魔杖更适合妳。”
哈利闻言愣了一下,拿起标注柳木区的另一根二手魔杖,尝试朝路边的小石子施展漂浮咒,魔力果真顺畅无碍地从指尖流入魔杖,操纵着石头飞向空中。
朝小贩点点头表达谢意,她重新挑选三根柳木魔杖,基于某种自己也捉摸不定的执着,结帐前还是多拿了一根磨损得厉害,甚至能看到凤凰羽毛杖芯的冬青木魔杖。
对于客人的选择,小贩没有再表达意见,微微躬身收下金加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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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12点,已经超过西里斯平时的就寝时间,但他并没有躺在房间的床上,与其他三位劫盗少年做伴。
收音机播放着塞蒂娜·沃贝克的成名金曲“装满呛辣爱情的大釜”,少年坐在客厅沙发正对玄关的位置上,时不时望向房门,而后失望地低下头。
打了个哈欠,西里斯第四次翻开旧报纸,正想与预言家日报上的老巫师画像玩玩字谜游戏,哈利轻声轻脚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妳回来啦。”
“我回来了。”
两人同时开口,声音交错在凌晨的格里莫广场12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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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