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眸

　　云晴唤了一会儿，不见上官瑞醒来，不禁皱了皱眉，对小晴道：“小晴，你守着他，我得去为他寻些草药来，别让其它的动物伤了他。”
　　小晴像是听明白了云晴的话“吱吱吱！”地叫了几声。
　　云晴环顾左右，纵身跳上一棵大树，四周张望，又从一棵树上跳到另一棵树上，环顾四周。
　　俄顷，云晴已站在了小晴的面前，手中多了一把形似一群小蝴蝶植物。再仔细看向上官瑞，脸色涨红，双目紧闭，于是从上官瑞的披风上扯下一块布，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你爱整洁，为了救你的命，你的衣服破点就破点吧！”遂用布将几根蝴蝶草的茎叶包起，用双手使劲揉搓，直到出现汁液，又将上官瑞的头扶起放在一只胳膊的臂弯处，另一只手用力挤出蝴蝶草的汁液，向上官瑞的嘴里滴去，反反复复几次，又喂了些水，云晴有些奇怪这次喂的倒不费劲儿，也没有多想。
　　原来上官瑞是下意识的吞咽动作，人已不清醒，而刚刚是虽说闭着眼，但意识尚存，意志上抵抗着云晴喝过的水袋。

　　夕阳西下，凉风渐起。
　　云晴有些焦急起来，他的人不见来找，这要是遇到昨天的人，自己能逃命，可这上官瑞该怎么么办？上官瑞这样躺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云晴想要把上官瑞抱到马上，可是试了几次都失败了，这可怎么办？
　　马儿啊，马儿，你能不能跪下来，我也好把你家主子放在你身上。
　　马儿很通灵性，居然在云晴的连拉带扯下跪了下来，云晴费了好大力量，将上官瑞弄到马背上。
　　自已翻身上马，牵着大白马的缰绳，朝着林中缓缓走去。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云晴的眸光中出现了一丝闪亮，原来她看到了个大树洞，容纳他们两个人是绰绰有余。
　　云晴费力地将他从马上拖下来，，力量倒底还是小了些，显些摔倒，将他放在地上，自己走进树洞看了看，又寻了些干草铺上，双臂架到上官瑞的双腋下，倒着行走将上官瑞拖进了树洞，松了一口气，用袖子拭去额头的汗水，拿起水袋，咕咚喝了几口，又喂些水给上官瑞，唤了几声：“公子，公子…喝点水吧！”这次水倒是喂进去一些了。
　　只是他依然没有睁开眼，云晴走到外面，将自己的马和白马牵到了离树洞远一些的地方，又对小晴道：“在这附近玩，别走太远，我会找不到你的。如果有坏人来就叫几声！”
　　小晴“吱吱吱”地叫着跑开了。
　　云晴采了一些能吃的叶子，放入口中充饥，回到洞中，又喂了些水和蝴蝶草的汁液给上官瑞。
　　上官瑞不自觉地打起冷战，无意识地呢喃道：“冷，冷……”
　　冷，看来病的不轻！云晴又用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依然滚烫。
　　云晴身边除了自己那套扯破了的旧衣服外什么也没有了，但也只好拿出那套衣裳盖在了上官瑞的身上。
　　云晴看着打冷战儿的上官瑞，心道可别死了，这要死了，他的人找上自己，自己说也说不清楚。
　　云晴坐在洞口发呆地望着天空，星星眨着眼睛，月亮越升越高，夜风越来越凉，云晴不知不觉打了几个个哈欠，回到洞中，看到上官瑞蜷缩成一团，打着颤儿，用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依然热得不正常，又摸了摸他的手，指尖冰凉，于是躺在了他身边，一只手握住他的手，一只手搭在他身上，自言自语道：“天赐哥哥说了，这样抱着可以很快好起来的，希望你明天好起来！”
　　上官瑞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温暖，居然翻了个身一把将云晴搂入怀中，只感觉好温暖。
　　云晴推了推上官瑞，两人之间稍微宽松了，又想起了小时候天赐哥哥也是这样搂着她睡了一宿，轻语道：“你可要好起来，否则我说也说不清楚！”眨了几下眼睛，安然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蝴蝶草的药力发生了作用，也许是云晴的拥抱起了作用，上官瑞慢慢感觉到身体暖和地起来，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嘴里酸酸涩涩，胳膊被人压着，好似动不腿也被人压着，好似也动不了，鼻中闻到一股难闻的汗水的味道，这是哪里？被人抓起来，投入到地牢中了吗？
　　可恶的女人！
　　嘴里的味道，还有那汗味都让人恶心的想要吐，另一只没有被压着的手下意识地去摸身上的剑，没摸到，脑子突然清醒了几分，他还能动。想也没想，瞬间胳膊猛地一抽，一手成掌打向身边的那个人，在手掌接触到此人身体时，只感觉触觉软绵绵的，瞬间意识到对方是个女的，生生卸去了三分内力，但仍有七分内力击打在那人胸口上，耳中却听到“啊”一声惨叫，接着是撞到东西的声音，紧接着鼻中又闻到血腥味。
　　一口鲜血从云晴口中喷出，云晴痛得眼泪打着转儿，睁开眼睛，看向上官瑞的，树洞中实在太黑，看不清上官瑞的表情，心道自己只不过帮他暖暖身，即使他爱干净，也不至于下手这么重。只感觉胸口一阵阵翻江倒海似的难受，“哇”——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微弱地说道：“你……”说完，晕了过去。
　　“是你，云姑娘！”上官瑞完全清醒过来，声音清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心中一阵厌烦，本来以为自己被抓了起来，现在看，完全跟自己睡梦中的想法不一样，刚刚她在抱着自己睡觉，心中又是一阵厌恶，从小到大，自从母亲死后，无论谁抱他都会感到厌烦，独自一人已习惯多年。
　　上官瑞从怀中掏出打火石，刹那间亮了起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在树洞中，脚下散落着云晴那件扯破的男装，衣裳下是干草，自己的剑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水袋也在那里，干草上还有些绿色的蝴蝶草，咂咂嘴，确定是蝴蝶草的味道。
　　看来是她带自己到这儿来的，想到自己之前发冷的情形，看来是她为自己采来了蝴蝶草，退的热，可她为什么要抱着自己睡觉？
　　这不是她杀自己最好的机会吗？难道她不是黑虎的人，因为黑虎的人是要杀自己。
　　不是，那么她又是谁？难道是那个老家伙派来的，想要放长线钓大鱼，可是回想自己在南楚的这两年，似乎没有什么破绽，怎么可能知道他的行踪呢，又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存在呢？这几年，他自认为隐藏得很好，不可能被人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啊，可是可她实在太可疑了。
　　难道一切都是巧合？是自己错怪了她，前天晚上她确实是吓傻了？不对，怎么看都不像是吓傻的人，可是那把火到底是谁放的，对方在暗，自己是明，帮自己的人不一定就是朋友。
　　如果是她，为什么不承认，承认对她只有好处并没有什么坏处？
　　她抱着自己，是因为喜欢自己？虽说自己的长相还是令人信服的，可是这种喜欢的方式也太直接了，直接得令人难以接受。
　　上官瑞蹲下身，摸了摸云晴的脉博，很弱很弱，自己这一掌不轻，但不知她……，很快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倒出一个药丸，撬开了云晴的嘴，放入她口中，又拿起水袋将剩下的水全都喂给了云晴，随手将水袋扔出洞口外。
　　“喵……喵……喵喵！”
　　“吱吱……吱吱……”小晴叫着，可是云晴听不到了。
　　上官瑞走出树洞，一阵夜风吹过，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才发觉自己衣裳有些潮湿，原来那难闻的汗水味道是自己的，不过她也很脏，应该比自己身上味道更难闻，一看就知道好几天没有洗澡了，真让人受不了。
　　正在这时又听见了野猫的叫声“喵喵……喵……喵！”
　　“出来吧！”上官瑞轻声说道。
　　不一会儿，借着皎洁的月光，上官瑞看见电骑着马奔了过来，下马，道“主子，属下有些不放心，就又折了回来，还请主子你责罚？”
　　“嗯，我没事，云姑娘还在洞中，等天亮再在走吧！”上官瑞声音依然清冷，遂跃到一棵大树上，在一个树杈上半躺下来，呆望着天空。
　　电只感觉公子有些与平时不大一样，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也没多问，在周围转了转，也跳上一棵大树上闭上了眼。
　　不知不觉天已大亮。
　　上官瑞依然望着天空。
　　电醒来，却不见主子动一动，又呆了不知多久，实在沉不住气了，伸个懒腰，跳了下去，四周转来了一圈，绕了回来，依然看见主子坐在大树上。
　　心里纳闷，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不能啊！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电又独自离开，再次回来时，手里多了几个野果子，站在树下道:“公子，吃果子！”说完，扔了一个果子上去，上官瑞接住果子，吃了起来。
　　电道：“我去看看云姑娘醒没醒。”
　　上官瑞咬果子的声音戛然而止，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害怕云姑娘会死了，毕竟是自己下手太重，毕竟还没有弄明白她到底是什么人。随之一个微弱的声音飘入耳中：“我，我要吃蛇胆！”
　　电手中的果子差点掉在地上，这姑娘怎么醒来就要吃蛇胆，嘴角是什么东西，脏脏的，等云晴走了出来，电看清楚了，是血迹。
　　上官瑞松了口气，她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弱。
　　电当然听出云晴声音里的无力，“云姑娘，你怎么了？”　她走路缓慢，一夜不见，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是不是装的？
　　“我只是有些饿了。”云晴有着自己的想法，就当自己倒霉，谁让自己现在求着人家呢，等到了柳城立刻就离开。
　　“我这儿有果子！”电说着扔了一个果子给云晴，谁知云晴伸手去接，居然没有接到，身体向前扑倒，摔了个结结实实，挨了那一掌后，她实在太虚弱了。
　　电紧跑几步，一把将地上的云晴扶起来，见她额头冒着汗，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小姑娘不是装的，只是昨天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变得这么虚弱，难道是被主子打的，主子好像怀疑她，不过在他看来，她不大可能是奸细，哪有奸细这么傻的。
　　“我没事，大哥！”云晴边说边捡起地上的果子，用嘴吹了吹，用袖子蹭了中蹭，竟然吃了起来，又道：“大哥采的果子真好吃！”
　　电一笑，立刻明白这个丫头是怕自己不吃他的果子，他难堪。又听云晴微弱地道：“大哥，那边有蛇，你能帮着取些蛇胆吗？我……我想吃一个。”
　　上官瑞仍然坐在树上，嘴里的那口果子仍然没有咽下，有些难以自信，不过蛇胆确是治疗她内伤最好的药，这个她都懂，这一天的时间，给了自己太多的不可思议，她到底是什么人？
　　电也是一惊：“你不怕蛇？”以前蝶舞姑娘曾是他所见的姑娘里最胆大了的，曾与群蛇战到一起已经让很多男子汗颜，但他心中明白，蝶舞是主子刻意培养起来的，而蝶舞对公子的心意大家也都知道，只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意恋落花。
　　而蝶舞一直努力做个勇敢的姑娘。可眼前的姑娘似乎比蝶舞还胆大。
　　“昨天那么多的蛇，我当然怕，但今天只有几条，我不怕！”云晴在云山时，师傅教过她抓蛇，也让他们吃蛇胆强身壮体，祛热除毒。
　　“那蛇在哪里？”电刚才巡视了一圈并也没有看到蛇。
　　上官瑞依然坐在树上，只是转过头来看着树下的两个人，云晴缓慢地走在前面，电终是忍不住地问：“云姑娘，你的身体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弱。”
　　云晴心道是自己求着他家主子带自己去柳城的，唉，不自觉叹了一口气，道：“昨夜被，被你家公子推了一下，就摔倒了。”说完，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确实挺脏的。
　　上官瑞清冷的双眸中闪过一丝难得的愧疚。
　　电不自主地瞥了一眼树上的人，有些不解，摔一跤至于这么弱吗？明显是被人打了。
　　但公子的为人他也知道，就算眼前这姑娘再怎么不懂礼数不至于动手，当然如果是奸细的话，下手必须重，但事实还没弄清楚之前，是不可能下手这么重的。
　　云晴垂眸又看了看自己花花的脏衣裳，坦然地说道：“我帮他暖身，可能是她嫌我太脏了，就推了我一下！。”
　　“什么？”电声音明显大了起来，显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姑娘趁人之危，竟做出这种事情来，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做了还说得这么坦然，说得这么自然，但怎么看这个双眼如清澈溪水的姑娘都不是能做出勾引公子的那种人。
　　上官瑞身体一僵，眸中没有任何变化，内心隐隐约约感到是自己误会了她，之前在屋内听到她要与那花成同住一个屋，但此时依然震惊不已，这个姑娘到底是傻还是不傻？
　　居然这样抱着一个成熟的男子，她要知道这有多危险。除非她根本不在乎？是的，她不在乎，是的，她根本不在乎，因为她说得那样坦然，双眸清澈见底，就是她心中所想。
　　云晴抬眸看见电震惊的样子，显然对她的话有质疑，道：“大哥，公子说他冷，我把随身带的衣服都给他盖在身上了，他还说冷，我记得小时候生病，跟他的病一样，天赐哥哥跑到我的屋中，抱着我睡了一宿，他说这样可以让我快点好起来，第二天我就真的好了。我也想让他快点好起来，就抱着他睡觉，正睡得迷迷糊糊，我枕的他的那只胳膊突然就抽离了，就莫名其妙地就推了我一下，事情就是这样子的。”
　　云晴低着头，心里暗暗伤感，那时自己还是个男孩子，天赐哥哥也以为自己是男孩子，直到现在天赐哥哥恐怕也不知道她是女孩子，想到天赐哥哥，神色暗然，不知他在哪里，武安哥哥和师傅又怎么样了？想想自己好心却没有好报。
　　电见她低头，追问道：“你不是抱着他吗？怎么你枕在他胳膊下？”
　　云晴有些委屈地看着电，一双纯净不染尘埃的眼看得电不知自己是不是太过份了，又听云晴诚恳地道：“大哥我说的是实话，本来是我抱着你爱公子，谁知他一翻身，就将我紧紧地抱住了，我还推了推他呢，我知道公子爱干净，可我的衣裳是为他采蝴蝶草弄脏的，他那么重，我好不容易把他拖到树洞中，衣裳又脏了许多，我只是想让他病快点好起来，如果他死了，你来找我要人，我说也说不清楚的”
　　云晴越说越委屈，可怜巴巴地望着电，她说的是实话，自然真情流露。
　　上官瑞彻底明白了，嘴角不自觉是抽动了一下，原来怕自己死掉，还有那个叫什么天赐哥哥，他也像昨晚自己那样抱着她，什么乱七八糟的。
　　此时他没有意识到云晴那时才七八岁，只是个孩子。
　　电算是也彻底明白了，是公子错怪了她，但想一个姑娘就那么与一个男子独处一起不说，居然还主动抱着那人，即使那人是他最尊敬的主子，也不太合礼数。
　　他的主子不知要招惹多少姑娘的喜欢，随口问道“你喜欢我家公子吗！”
　　云晴猛地摇了摇头，随后又轻轻点了点头。
　　上官瑞的双眸眨也没眨看着他们。
　　电也糊涂了，道：“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云晴环顾四周，只是没有抬头看树上，电明白她的顾忌，道：“公子一大早就离开了！”
　　云晴小声道：“大哥，我说了你会告诉公子吗？”
　　电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下树上的人，见他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听着，心道，我不说不算骗，道：“不会！”说完，不自觉地挠了挠头，怎么感觉自己在骗小孩子。
　　云晴松了一口气：“没有喜欢没有不喜欢！他是大哥的主子，又答应带我去柳城，我骑的马是他用银子买的，我欠他的，打了就打了吧，也没把我打得怎么样？”终于说是打了。
　　电惊讶地看着云晴，这还叫没打得怎么样？话当然没说出口，说话的同时微微转头，抬眸，主子一动不动，还真是坐得住。
　　但细想她的话，也不无道理，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
　　电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云晴不由得有些心疼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云姑娘，公子的病你也不用担心，他没啥事？”
　　“我没担心，他都能打我了，说明他好了！”
　　电一笑，原来主子这么不招小姑娘待见，故意笑出声来，道：“你说得对，他都能打——人了。”电显然是说给树上的人听的，又道：“一个小姑娘以后可不能别随便为一个男子暖身了。”
　　“为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吗？”电的语气说得有些重，完全是长辈对晚辈的告诫。
　　“我没有亲他。”云晴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电。
　　上官瑞突然想笑，可又不能笑，半躺树杈上，嘴角早已弯成一个大大弧度。
　　想起自己初见她时，她正在给小乞丐钱，也许是自己误会了也，她本是个善良的有些傻气的姑娘，可是那飞身上马的功夫，还知道草药，蛇胆，恐怕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
　　“你这孩子，没人告诉你男女有别吗？”
　　云晴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沮丧：“男女有别不就是长得不一样吗？没有人告诉我，我很小就离开了母亲。”她想起了母亲，不禁暗自感伤起来。
　　电心疼眼前这个傻姑娘，身世如此悲惨，语气轻柔了许多：“走吧，我们找蛇去，记住以后不能随意为一个陌生男子暖身就行了。”
　　“嗯！”云晴点了点头。
　　电跟着云晴来到树洞不远的一草丛处，果见几条小青蛇盘在那里，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小蛇？”
　　“昨天我洒了一点点蛇草粉在这里。”
　　“你哪来的蛇草粉？”
　　“在客栈拾到的！”云晴低眸说道。
　　原来是这样，看来真是误会她了。
　　电举刀就要砍，云晴一把拉住他的手道：“别砍！”
　　云晴问道：“大哥，你有小刀吗？”
　　电从靴中拔出匕首，递给了云晴。云晴小心翼翼地将匕首埋在土里，又用石块固定好，站直了身子，喘了几口气，用袖角拭去额头地汗水，很自然地抬头向一棵大树望去，那双深潭似的双眸又在望着她，这样被人盯着着实有些不舒服。
　　原来上官瑞半躺在树杈上，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也起了好奇心，便悄然跳到了离他们近的一棵大树上，没想到云晴正好站起身，又抬头望了望，怎么就那么不巧，遂跳下树来，站在一旁边，正大光明地看着他们。
　　电故意惊讶道：“主子，你怎么又回来了？”
　　上官瑞只中嗯了一起，没有回答。腹诽着，到底谁是主子，是我还是你，我需要向你汇报吗？
　　云晴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望了望不远处赤红色的马。
　　上官瑞将一切看在眼里，这姑娘到底是做什么的？心中怀疑，懂得一般姑娘不懂的东西，一般姑娘该懂的她又不懂。
　　“大哥，你能抓一只小鸟或青蛙也行？”云晴道。
　　云晴静静地看着草中的蛇，没有言语，她不知道该和上官瑞说什么，恐怕自己说不喜欢他，他也听到了。
　　电虽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还是照做了，抓来一只林蛙。云晴从怀中取出一包粉沫洒在了那堆草的周围，留出了一个缺口，恰在那把匕首处。草堆里的蛇开始蠢蠢欲动，云晴又在匕首的前头洒了一些蛇草粉，站在了电一侧。
　　一条蛇缓缓地沿着那个缺口爬了出来，在匕首前抬起头，犹豫着。
　　云晴拿起一只林蛙轻轻放在了匕首的正前方不远处，青蛙呱呱叫了几声，向前跳去，只见那条蛇“噌”地一下向前爬去，爬过匕首也就一动不动了，整个腹部被匕首的刀锋从头划到尾。
　　云晴拾起死蛇，递给电道：“大哥，把蛇胆取出来就可以吃了。”她的意思是给上官瑞吃。
　　上官瑞看了眼死蛇，心中佩服，果如俗语所说，蛇走直线快如飞，如箭离弦，没想到用这种方法取蛇胆，真聪明，只是他还真没有吃过生蛇胆，对电使了个眼色，电取出蛇胆道：“公子病好了，还是你吃吧！”眸中神情有些复杂。
　　云晴听后并未接过蛇胆，而是快速将匕首从土里挖出来，一蹲一站，差点摔倒，用袖子拭了拭脸上的汗水，她看着大哥皱眉的样子，道：“大哥，既然公子不吃，一个蛇胆就够了，你一定觉得生吃蛇胆很恶心，我也只听说我师哥吃过一次，因为那次他受伤很重，如果没有蛇胆，他有可能会死掉。我也是头一次吃，我怕……怕走不到楚平城。”话声越来越小。
　　上官瑞眸中闪过一丝惊诧，原来她什么知道，知道自己那一掌有多重，还知道这蛇胆能治她的伤，她居然用这种办法来取蛇胆，她一点都不怕这蛇，她到底又是谁？是有意来到自己身边的，还是有什么其它的目的。
　　电抓起云晴的脉搏，很弱，很弱，能站在这里跟他说话，也是强撑着。
　　这样的姑娘到底是傻还是不傻？为什么要接近主子？上官瑞此时已从怀中取了小瓶，倒出一粒药递给云晴，冷声道：“吃了它，别吃蛇胆了！”
　　“公子，这可是……”电有些吃惊地看着上官瑞，这药丸不同普通的补药，是北楚天气极寒时在最北边的极寒山山顶采的冰莲制成的，这冰莲五年一开花，五年一结果，极少见。
　　云晴看着那晶莹剔透的药丸，想来是不寻常，道：“这……这得要多少银子？
　　上官瑞嘴角一动，淡漠地说道：“不要银子，吃吧！不吃就扔了！”说完，将药丸给了电，转身去牵马。
　　电又放入云晴手中，悄声说：“这药可比那蛇胆的药效好不知多少倍，吃吧，吃了保你活蹦乱叫跳。”云晴不再犹豫，一口吞了药丸，只感觉喉咙冰冰凉，微甜。
　　云晴的伤好了吗？到了柳城又会发生什么事？她会去找红衣姐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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