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女尊国男权事业奋斗终身

作者:泊潇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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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赋得花朝遇雨


      进了谢庄,到处是童仆夹道欢迎,有小童穿着青绿,一路引怀舸去了正堂。
      望舒帮怀舸卸了披风,拉着飞廉去抱厦等他。
      怀舸自己进了厅堂。一进去,卿溶月就招呼他:“怀舸来了,快来见过你蔡婶娘,上次元宵还多亏她家千金把你送回来。”
      怀舸赶忙屈膝低头,行了个福礼拜谢,口称“见过蔡婶娘,万分感谢。”
      那蔡尚书是个白胖妇人,笑起来一团和气,把怀舸扶了起来,“不敢当不敢当,纵是要谢,犬女也来了,怀舸待会儿和她说去。姑娘们都瓷实,不怕冷,刚刚跑到院子里面疯玩去了。”
      怀舸又在卿溶月的介绍下给在座的各位长辈打了招呼,全是些场面话,只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有个别妇人的眼神还像是在打量商品,搞得怀舸很是不自在。小声问,“娘亲,外婆没来吗?”
      “你外婆说天阴正宜在家煮酒,说回头去卿府接你,就不过来了。”卿溶月看出来儿子不自在,更何况他在,她们也没法谈事情,就开口,“外头梅花开得正好,怀舸也去看看吧。不拘你玩啥,跟这里童仆吩咐一声都有的。”
      蔡尚书也笑道,“怀舸也帮我去看看你羽弦姐姐是不是又在斗鸡走狗。”
      怀舸顺势告退,出了厅堂。一出门还是有些冷得,屋子里面在角落支了碳火所以暖和。还好望舒机灵早就在门外等着了,赶忙把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鹤氅给他披上。怀舸问过廊下小童方向,带着望舒飞廉向梅园走去。
      沿着人工溪流向东,走过了逶迤的长廊,穿过了两个月洞门,眼前豁然开朗,梅林正值花季,虽梅花不似桃花繁盛,打眼望去也是一大片一大片落到地上的粉色,白色,红色的云朵。怀舸深吸了一口气,那梅花特有的冷香就从鼻子争先恐后钻到了他的心里去。他觉得舌头都尝到了梅花的香,惊叹:“好美啊。”
      怀舸走近了一株梅花树,在树下转了又转,仰头轻嗅,眼睛都看不够似的。中午的阳光透过云层,透过花枝,撒在了怀舸白嫩的脸上。
      不远处亭台之上,正在作画的八皇女,突然福至心灵,只有梅花自然单薄,树下红衣美人岂不相得益彰。赶忙提笔,匆匆画下轮廓。再抬头,美人却了无踪迹,就像是刚刚遇到了梅花仙子。正想派手下去找,蔡羽弦刚巧来庭中拜谒,“八皇女怎么一个人躲在与谁同坐轩中。”
      “叫我想容吧。花朝节嘛,我又不必像皇姐一样随着母皇父后搞什么与民同乐的仪式,就躲懒跑出来作画了。”花想容又看了看伴读蔡羽弦身后无人,确定她是自己来得,心里还有些失落。“你来得路上有没有看到一个红衣的少年。”
      “这我真没看到,谢庄的小童今日都是着绿的。想容怕是看错了。”蔡羽弦答。
      “真没看错,我记得他还带了两个童仆。肯定没错。”花想容皱眉思索。
      “带着童仆的可能是哪家公子吧?他们现下都在鸳鸯馆那边听戏呢,怎么可能跑到这边来。”蔡羽弦也有些奇怪道。
      “哎!那我这画可咋办。”花想容看着没有相貌的画中人物有些发愁。倒不是知慕少艾的桃色想法,十岁的女郎单纯是为了一副半成品的佳作有些着急。
      “你偷溜出来肯定不想跑去鸳鸯馆寻人闹出风波吧!倒不如陪我下棋品茗。这梅园就这么大,那红衣公子不上山的话肯定很快折返,待会儿请他过来,走近了叫你画不就好了。”蔡羽弦安慰道。
      “可是……”花想容还有些迟疑,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别可是了,好不容易能来与谁同坐轩里面坐着,肯定要下棋品茗才能值回票钱呀。可惜不能体会苏老太傅所言,与谁同坐,明月,清风,我。”蔡羽弦指挥手下摆好了双陆棋。
      花想容吩咐手下,“博山你替我去梅园入口处看着,那公子要是来了,你替我好声好气请来。”才坐下与蔡羽弦闲聊起来,“你倒是舍得,这谢庄所有项目都收费,你还叫来双陆棋。”
      蔡羽弦促狭道,“比不得八皇女财大气粗,居然包下与坐轩。不过这地方确实敞亮,扇形空窗,轩外梅林溪水,要是夏日,凉风习习,约上三两知交,喝酒赏月,真是快哉。”
      花想容调侃,“你说的我何尝不想,奈何夏日晚间这与坐轩要百银来借,赶上月望日更是拍卖到千金难求。这谢庄主也真是商贾高手了,把人心玩弄于股掌间。”
      “确实是佩服啊!你说归说记得走棋啊。我这次可是添了彩头的,要是能完胜,就能得到谢庄出品的梅子酒。”
      “嘿!说不定赢得是我呢,你少说大话。”
      ……
      那一头望舒问怀舸要不要在花树上绑彩笺,怀舸得知是此处风俗兴致勃勃,催着望舒去找人拿彩笺。
      又带着飞廉沿着溪水漫步,太阳下走了一会儿觉得又渴又累。正好看到溪流拐角处有巨石,就坐下休息,拜托飞廉去取些瓜果点心回来。
      怀舸等得百无聊赖,低下头去数眼前溪水中的落花,脑海中忽然冒出了前世《凉凉》的调子,哼唧了好久都想不起词,就记得一句“片片芳菲入水流……”因为学得时候就为了弹琴,也没记词,有点遗憾。不过还挺符合眼前的风景的,想着还很有些意境,哼了几遍又想起来一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别让恩怨爱恨,凉透那花的纯。”怀舸自觉得意,想去探水中的落花。然而这一段水流湍急,溪边地势也陡,怀舸不愿涉险,想着望舒飞廉也没那么快折返就顺着溪流往上游走去。
      走着走着本意是什么也忘了,就赏景看花,满脑子都是“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边走边回忆自己背过的有关梅花的诗句,看看有没有和眼前风景对应的。恰逢一片白色梅林,怀舸念道,“雪花全似梅花萼。细看不是雪无香,天风吹得香零落。”正是一阵风起,白色花瓣纷飞,散落空中似雪,似云,似梦。
      怀舸仰着头,欣赏着眼前的花瓣雨。雨停了低下头来,就看到溪流对面,一个少女正俯下身子打水,布衣葛袍难掩倾城之色。
      怀舸还以为是看到了刘亦菲,那气质也真是再没见过了,也知道这世界自然没有前世的明星,斟酌再三还是开口喊道“神仙姐姐。”
      女子听到声音抬起头来,脸上很是惊惶,抓着水袋转头就跑了。梅林茂密,几个呼吸的功夫,怀舸还以为自己刚刚惊动的不是凡人。
      怀舸很是懊悔,干嘛开口呀,一开口就把人吓走了。不过刚刚那个少女抬起头来眼睛就像是小鹿,跑起来也像是受惊的小鹿,真的好可爱呀。啊!我对美丽的东西真的没有抵抗力。要是能拍张照留念就好啦。啊啊!真的好好看。啊啊啊!好后悔,刚刚我贸然开口肯定是吓到她了。啊啊啊啊!肯定是我穿得古怪了叫她不安。
      怀舸就这样懊悔着,胡思乱想了一路又返回到巨石处和望舒飞廉汇合。
      望舒和飞廉已经在等他了,还有一个大个子婢女,自称是博山,说明了来意。
      “那我等会儿陪你过去。不就是当模特嘛,没问题。要是你家小姐画画真的好,我还要拜托她件事情呢。”怀舸真想有人能把那姑娘的形貌画下来。转头特别激动的和飞廉望舒分享,“我刚刚好像看到了白梅仙子。啊!她一定是我前世今生见过最漂亮的女孩了。”
      望舒很努力的在做表情管理,“公子,咱们还是先绑彩笺吧!博山还在旁边等着呢!”
      而一旁飞廉已经毫不客气的笑成了虾米,第一次看到花痴的主子,好好笑,停不下来怎么办?
      “诶!飞廉你笑啥,你们不相信呀!真的好漂亮的。我都以为看到了神妃仙子。”怀舸再一次认真的澄清。“她在白梅花树下打水,穿了一身白色的布衣,头发披散着,就像是生活在山中的精灵。”
      望舒深吸一口气,这不省心的主子啊!现在又不是只有自家人,能不能注意一点形象,坚定的转移话题,“公子,我们先绑彩笺好嘛!”心好累,为什么拿着一样的工钱,我明显要比飞廉那家伙操心的多。
      “好嘛。好嘛,抓紧绑了去当模特。”怀舸气恼伙伴不听他分享,就像是前世你四处安利你的爱豆,但别人根本不听不看不关心。
      飞廉还在一旁笑。望舒就像一个可怜的幼儿园老师,很努力的在照顾着完全无法理解的小主子,连他说什么奇怪的当模特的话都懒得理会了。递上黄色,粉色,紫色的彩笺叫怀舸选,还问他要不要写诗上去。都被坏心情的怀舸拒绝了,随意拿过一个,找了一个花枝茂密的踮起脚来绑了上去了事。
      望舒心道,为什么主子的情绪起伏不定,完全无法揣摩,叫我去拿彩笺的时候不是兴致勃勃的吗?
      飞廉在旁边笑到打嗝,慢慢止住笑声,但是还是在打嗝。遭到了怀舸好几个白眼。但是卿·八岁·怀舸最后还是想起来自己其实有个成熟大度的灵魂,叮嘱道,“飞廉你吃块点心,然后大口的喝水就能把嗝止住。”
      然后主仆三人随着博山去与坐轩找八皇女。
      他们刚刚走进与坐轩,外面风就越来越大,天气阴沉下来,雨滴滴哒哒落下。
      怀舸一进轩内,就看到了正坐着玩棋的二人,右边的穿着湘水色罩湖蓝半臂配同色齐腰襦裙,左边的一身米白妆花织锦上衣罩嫩青绣银线云纹半臂配鹅黄色绣蟠螭绫花裙。
      望舒在旁边提醒,左边蓝衣服的是蔡小姐。
      怀舸屈膝行礼,“卿怀舸给八皇女,蔡小姐问安。还未谢过蔡小姐救命之恩。”说完又施拜礼。
      蔡羽弦赶忙把怀舸扶起来。“哎呀,其实论起来我还是你外祖母这边的表姐呢?跟自家表姐客气啥。”
      怀舸顺势起身打量这个梦里见过的自来熟少女,她长得和蔡尚书很像,白嫩的鹅蛋脸,杏核眼,柳叶眉,嘴角向上,脸颊天生一对笑涡,不笑的时候天生也是个笑模样。
      蔡羽弦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松开手,转身给花想容介绍,“想容,他就是右丞相家的大公子。”
      花想容眨巴着眼睛,忽然笑开,“这个弟弟,我三年前见过的。不过那时候少不更事,说得荒唐话,你别往心里去。”
      怀舸有过一次记忆梦,知道她在说什么。明明应该臊红脸,却觉得不过是孩子在过家家也没往心里去。“没事的,是八皇女请我来入画吗?”
      花想容看到他自在,也慢慢松开心弦,“是的。真的非常感谢你帮忙。你也叫我想容就好。我想画红梅很久了,一直找不到好的构图,今天看到你在花树下面,就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那咱们开始画吧?可惜外面下雨了,我总不能站在雨里面吧?”怀舸觉得有爱好的姑娘都很招人喜欢,非常支持她。
      花想容赶忙摇头摆手否认道,“梅花我都已经画好了,人也有个轮廓了,你就坐窗户下面,光线好,我对着你画个模样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那好呀。”说罢欣然找了个靠窗光线好的椅子坐下。
      那一边,蔡羽弦叫人收拾了双陆棋,也跟到花想容身后看她作画。
      花想容提笔,比划了一会儿,不知为何难以落笔,又看到旁边杵着的蔡羽弦,蹙眉道,“哎。羽弦你别盯着我,我会不自在。”
      蔡羽弦委屈道,“我没盯着你,我就在看画。行了,我不看你。我去那边坐着喝茶行了吧!”
      那一头怀舸也打量着腼腆的花想容,怎么看怎么不像梦里面的小霸王。眼前的女孩长相清丽端庄,眉眼却张扬,鼻峰高挺,薄唇透粉,凤眼微瞠的时候依稀能看出霸道模样。
      花想容待蔡羽弦走开,又挣扎了一会儿,发现还是无法落笔,失望道,“我可能是没有意境,实在无法作画。”
      “那你想怎样?”怀舸被她两番推脱搞得莫名其妙,叫他过来作画,又画不出来。
      “呃,因为刚刚春和景明,现在外头疾风骤雨,天气不一样,情绪就不一样,作画的感觉一时找不到了。”花想容越说声音越弱。
      卿怀舸深呼吸,告诉自己眼前人在前世还在上小学,要尊老爱幼原谅她。走上前去看他的画。画中是旁逸斜出的梅花枝丫下一个红衣人的身影。
      怀舸又看看了与坐轩外的风雨,此时已经是疾风骤雨,只能看到雨帘根本不辨风景。忽然想起来前世读过的一首诗,“我想起来读过的一首诗,你们谁字好就题在画的右上角吧。”
      蔡羽弦说“我来”,上前执笔。
      怀舸缓缓念道:
      “春阴偏是趁今朝,妒暖余寒尚自饶。
      花意如人初中酒,柳容似冻未舒条。
      踏青游屐方微湿,听雨吟魂却暗销。
      烟裹空濛飞翠冷,总无红紫亦堪描。”
      花想容也悄声念过,很有意境,心有所感。
      怀舸继续说,“诗名《赋得花朝遇雨》,我不记得作者了。写佚名吧。”
      花想容说,“我知道画什么了。你们都别动。”
      说完拿起旁边画笔,画了一地落花,又画了画中红衣人手执花锄,似要葬花。
      花想容在案上奋笔作画。那一边怀舸和蔡羽弦却无聊起来。怀舸听说这个与坐轩后方有长廊和主屋连着就拜托梅园的童仆去取了琴来。而蔡羽弦竟然在腰间别着短笛。
      怀舸拿到琴以后试了试音,就慢慢弹起了《凉凉》,不一会儿蔡羽弦也找到了曲调,应和起来。
      与坐轩内,一人操琴,一人吹笛,一人作画,各得其乐,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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