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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临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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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不管是普通人类还是变种人都猜不透万磁王与X教授之间的相处模式。无知群众以为这俩人见面互怼,而知晓些许内情的大抵会以为两位老朋友会喝点儿茶,谈谈诗歌,聊聊变种人的未来,然后再下一盘国际象棋。

      然而事实则是,在书房坐了一会儿后,艾瑞克选择推着教授出去散步,顺便话家常。

      没错,的确是话家常。

      “玛格达准备去伦敦。”他们顺着小路前行,目的地是不远处的长椅,夕阳笼罩下的学院显得越发安然宁静,跟到处都是肃杀氛围的基诺沙截然不同。艾瑞克穿了一件灰色的短袖T恤,他的身材并不是特别强壮的类型,每一块肌肉都长得恰到好处,整体看过去会让人觉得他的身形十分修长。

      “为什么?”查尔斯有些疑惑。

      玛格达一直在纽约市区工作,她不是那种没有脑子的女人,更不愿意就这样跟着丈夫去变种人的聚集地——那样除了会获取敌意以外没有丝毫益处。

      她自己去考取了证书,进入一家报社工作,从小职员到如今的分部主管。随着话语权和决策权的增加,她开始不着痕迹地将关于变种人的报道用更为客观诚恳的角度来分析,以试探民众变种人的态度。即使她只是个普通女人,却也能在她擅长的领域给予自己丈夫一点帮助。

      艾瑞克与玛格达仍旧彼此相爱,但事实却是,他们早已没有了合法夫妻关系。艾瑞克隐姓埋名时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但当他重新站在台前,成为变种人的领袖之一时,就又是另一种状况了。

      万磁王爱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他以为自己会无所畏惧,但有无数人想让他死,也想让他的亲人下地狱。他率领变种人们进行战斗的时候,却无法保证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妻子。

      即使是艾瑞克,最终也要向现实妥协,他跟查尔斯不同。X教授习惯性地在幕后指挥,而站在台前的则是行事风格强硬的万磁王,比起鸽派的教授先生,万磁王树敌太多了。

      “是升职。”

      玛格达足够优秀,至少作为一个普通人来说,从一窍不通的外行,到大报社的地区主编,期间付出的努力也让人动容。她有更广阔的空间,而作为曾经的丈夫,与现在的好友,艾瑞克只能选择祝福。

      他曾认为人类与变种人不能共存。查尔斯给了他希望,但他们都属于变种人,是同类。

      而玛格达让他笃信这世上还有光明,他们隐居在波兰小镇时,他抱着她躺在床上,偶尔也会想起他们初见时的场景——那是他刚刚定居后不久,一切都没有步入正轨,他甚至没想好自己的化名。小镇尽头有一间破旧的酒吧,昏黄的白炽灯在头顶摇摇晃晃,让人头晕目眩。他要了一扎啤酒,上面泛着白色的泡沫,有一点儿顺着指尖流到手臂上,黏黏腻腻。

      风铃声响起,年轻的女人推门而入,她穿了黑色的T恤和一条水洗色的牛仔裤,勾勒出完美的身材。大概是因为天气太热,及肩的长发被皮绳扎起,刘海遮住了眉毛,但却没遮住那双眼。

      “我来取寄存的包裹。”女人停在他身侧,身体前倾,声音比他想象得要低沉一点,“介意再给我倒一杯冰水吗,保罗?”

      那是他与玛格达第一次相遇。

      缘分太过奇妙,艾瑞克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一个普通人类组建家庭。玛格达是个聪明的女孩儿,从最开始她就猜出了万磁王的身份。为了避免麻烦,艾瑞克用了化名‘亨利克’,那么在玛格达眼中,她的男朋友、未来的丈夫,也只是亨利克而已。

      “妮娜也会跟去。”艾瑞克将查尔斯的轮椅停在一旁,正对着即将坠落的夕阳,“我劝过她,然而你知道……她比谁都固执。”

      “大概是因为她是你的女儿。”查尔斯失笑。

      比起艾瑞克,可能X教授更像是妮娜的父亲,那女孩儿的童年和少年时期都在泽维尔学院度过,她理解父亲的做法,却不太想参与其中。

      妮娜是个好孩子,善良又温柔,这种人适合和平时代,而与如今的局势不太兼容。查尔斯相信妮娜足够坚强,但他与艾瑞克一样,只想保护这女孩儿,他们这些长辈都在,没必要让一个孩子背负太多。

      况且,妮娜的变种能力十分强大,没有人怀疑她会无法自保。

      “就好像大卫是个乖宝宝一样,查尔斯。”万磁王选择立刻回击。

      查尔斯无奈苦笑。

      很显然,对于一个刚刚大学毕业就频繁混迹酒吧的人来说,露水情缘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两个年轻人一拍即合,选择去酒吧旁的旅馆共度一夜,醒来后分道扬镳,站在战争与和平的交叉口的美国青年大多都奉行享乐原则,责任与婚姻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查尔斯用了保护措施,但也许那5%的可怜几率就让他遇到了,那女孩儿怀了孕,并且没让他知晓。

      多年以后,查尔斯选择成为泽维尔学院的校长,在遥远的别处,有一个名叫大卫的男孩儿,能力觉醒。

      查尔斯庆幸自己在一切还能被挽回的时候联系到了大卫,当年的女孩儿已经变得有些苍老,她哀求查尔斯将大卫带走,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被关进精神病院。大卫本质不坏,只是被自己的能力折磨得有点神经质,泽维尔学院是个好地方,至少他现在可以平静地面对一切,而不是失去控制。

      X教授承认单身老父亲教育后代是很辛苦的事情,但那孩子只是有点桀骜不驯,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并不像父子,很显然查尔斯不在意这点——毕竟他也没做好当父亲的准备,那是比教师更为严肃的角色定位。

      两个老家伙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日常的琐碎事件,毫无营养且毫无意义。路过的魔形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冰人波比与大群——也就是查尔斯的儿子大卫勾肩搭背,似乎要出去玩。

      现在是年轻人的时间。

      “午夜前回来。”查尔斯扬声嘱咐道。

      “老爹,你真啰嗦。”

      大群学瑞雯阿姨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语调肆意张扬。

      看着查尔斯郁闷的表情,艾瑞克忍俊不禁笑出声来:“我记得你当年玩得比他还疯,老朋友。”

      “你知道,年少轻狂。”

      查尔斯摊手,随即望向迎面走来的几人,道,“……我想,事情解决了。”

      亚力克斯已经接手案件,那个刚刚觉醒变种能力不久就开始报社的中年人已经被抓捕归案,神盾局的科尔森表达了歉意,并且暗示人手不足。

      查尔斯表示:你们神盾局资金不够怪我咯?

      远在神盾局总部的科尔森也翻了个白眼,这是X教授今天收获的第三个白眼了,可喜可贺。

      出乎意料的是,还在上大学的绯红女巫旺达与她的双胞胎哥哥也跟在瑞德身后一起归来了。查尔斯向来不想对老友的感情生活多加评论,但他不得不承认,艾瑞克真的很受欢迎,而且他的基因优秀到让人叹为观止。

      有关于艾瑞克这些年的经历,查尔斯觉得可以写一本书,书名就叫《万磁王的认亲之旅》。

      双胞胎皮特罗和旺达,代号分别为快银与绯红女巫;还有彼得——这位也是快银,他跟皮特罗都是极速者;小女儿是妮娜,在那之前,还有个女儿叫洛娜,代号北极星。

      妮娜和彼得现在都是泽维尔学院的学生,皮特罗与旺达刚刚升入大学,而洛娜在被救出牢狱后选择加入父亲的兄弟会,现在颇受艾瑞克器重。

      “晚上好,父亲,教授。”

      听到旺达与皮特罗的称呼后,瑞德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旺达还好,长相与年龄还算相符,但皮特罗……的确显得有点儿成熟。而事实上,艾瑞克看起来并不像是这两个年轻人的父亲,更像是兄长之类的角色。

      查尔斯教授但笑不语。

      有的时候看年轻人被毁三观,其实还挺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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