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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经华棠这么有心无意的一句提醒,倒是突出了一下华挽还没能有机会说话的存在感。
老夫人似乎兴致不高,只是看了一眼旁侧候着的华挽,估计是念着她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寿礼。
“三妹妹莫怕,若是没有准备寿礼,权且说上一句罢了,想来祖母也不会怪你的。”柳叶黛眉微微一弯,华裳跟着将视线投在了华挽的身上,似是为她解围,体贴开口道。
华挽这才踩着步子走上前来,面黄肌瘦的小脸上,挂了一抹似温似润的笑意,开口道:“祖母,华挽也准备了寿礼,就怕您嫌弃。”
站定,一边说着话,华挽一边伸出手去,在自己的那一个荷包里面,摸出了一个木盒子来。
盒子不大不小,方方正正,不知道是何木材,瞧着比不得那些精细金贵的物件儿,不过寻常百姓家会用到的东西罢了。
“三妹妹这寿礼,瞧着上不得台面,倒还要故弄玄虚呢。”华棠跟着轻笑了一声,从那盒子上面一扫而过,美眸间划过丝丝不屑来。
一个破盒子,瞧着也不会装有什么名贵的物件儿。
华挽倒也没恼,只是伸手打开了盒子,将那里面装着的东西现了出来。
盒子刚一打开,似乎还有丝丝缕缕似有似无的淡香散了出来,就是那黑乎乎的一块,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坨什么渣呢。
“咯咯,祖母您看,三妹妹这是不是在逗乐子呢!”华棠是第一个没忍住的,美眸扫清了那盒子里面装着的东西,扑哧一声就娇笑了出来。
“三妹妹,不是姐姐说你,今儿可是祖母的六十大寿,怎可拿这等东西来糊弄祖母呢!”华裳到底是府上的大小姐,娇容一板,瞧着还有一股子问责的意味。
大抵是折腾到现在也乏了,老夫人睨了一眼那盒子,便没了多问的兴致,只是抚了抚额,眉眼间透着一丝疲色来。
颜姑姑跟着上前来,猜到老夫人许是头风犯了不舒服,吩咐了婢女便要去取药来。
华挽先一步上了前,将那盒子里的黑块取了些出来,眼明手快地就丢进了旁侧的香炉里面。
颜姑姑神色一肃,瞧着华挽如此举动,轻喝了一声:“三小姐这是作甚!”
“劳姑姑稍安勿躁,容我先给祖母解解乏。”华挽一边不慌不乱地接了一句,一边脚步一转,到了老夫人的旁侧。
话音落下,那一双纤瘦的小手跟着按在了老夫人两侧的太阳穴上,紧接着竟是轻缓地按揉了起来。
华挽按摩的手法极好,瞧着似乎还带着恰到好处的熟练,莫名地让颜姑姑准备阻拦的动作也给顿了下来。
老夫人原本还有些绷紧了身子来,只是随着华挽的动作,竟是不由自主地给放松了下来。
丝丝缕缕的熏香,自旁侧的香炉里面,散了开来。
似乎香味还有些独特,闻着不腻不淡。
老夫人微微阖着眼睛,因为头风有些蹙着的眉尖儿,不知道何时,也松了不少,看起来对于华挽的按摩似乎还有些享受。
华挽神色淡然,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手上,睫羽微微向下垂着,将眼角的那一颗泪痣也给掩了去。
两刻钟的功夫过去,华挽这才收了手,又在老夫人的下首站定。
老夫人这才抬起眼皮子来,又深深地吸了一口那熏香,随即看着那香炉问道:“挽姐儿,这是何物?”
“回祖母的话,这物名为清神湿香。”华挽回了一声,随即将那盒子给递到了颜姑姑的手里,“上次偶然听到颜姑姑的话,我便留心下来,调了这香,劳烦姑姑每日给祖母焚烧此香,用上一阵子,便可治愈头风。”
清神湿香,是她之前出门专门买材料调制出来的,倒也不难,芎须半两,藁本半两,羌活半两,独活半两,甘菊半两,再加少许麝香。
只需原料一道研成粉末,加入炼蜜,调成混合香剂,制成香饼即可。
这香用来焚烧,可治愈头风。
要不是之前听到颜姑姑提了那么一句,华挽倒还真没想到这一手。
颜姑姑看了一眼华挽,这才接过了盒子来,应了一声。
老夫人笑了一声,终于将目光移到了站在下首的华挽身上,倒也难得地缓了几分语气,开口道:“还是挽姐儿知道心疼人。”
华挽抿着嘴浅浅一笑,似是有些羞赫地颔下了首去,只是那眼底,却是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笑意。
“往后若是无事,便常来祖母的院子里走动,也让祖母多享享挽姐儿这按摩的手艺。”微微一顿,老夫人随即接着开口道,眉眼间颇有一丝的神清气爽之色。
“祖母若是不嫌弃,往后我便多来替您解解乏。”华挽这才抬起眸来,一双眼睛分外晶亮,又似拢着一层淡淡的水色,乖巧温顺地应了一句。
华裳和华棠就站在旁侧,一对姐妹花的脸色,似乎隐隐地没有之前那般明艳。
要知道,即便是她们两姊妹,都还没能得到随便进出这院子的待遇呢。
——
明京城内有个“金明池”,虽然是皇家林苑,但是每年都会有对外开放的一个月时间。
没有过多限制,但凡明京城内的百姓,都可以进去参观、游玩。
甚至,还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四月十八,村里老妇风发。
金明池,的确是有这般的魅力。
恰这一日,有场争标,华挽得了准许,可以跟华裳两姊妹一道出门去看看。
争标争标,说的通俗些也就是“水戏”,扬着旗鸣着鼓,一左一右分为两翼,在那水面的终点处还会插上一根长竿。
缠锦挂彩作为标识,因其色彩鲜艳明亮,故称之为“锦标”,竞渡的船只争相向前,谁先夺标,谁便是胜者,所以才会又称之为争标。
每年的这个时候,金明池都会有一场盛大的争标,吸引着不少百姓们前来观看。
的确是热闹极了,粼粼的浪花波光,衬着倒映在水中的岛上宫殿,分外的金光灿灿,亮色闪闪。
池子里面,只只小船簇拥点缀,条条龙舟昂首挺胸,拱桥犹如飞千尺长虹;池岸边上,草木环绕,彩棚下面聚集着三三两两的人群,穿梭其中的花花绿绿身影,浪花一般层层涌动着。
倒也难怪,这一些寻常百姓家,平日里哪里会有看这等热闹的机会,自然是蜂拥而至。
华挽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场面,碧水澄澄的缕缕波浪纹水面上,荡悠着装满狮豹旗子和神鬼杂剧的彩船,还伴着不知道从何处散来的袅袅颤音。
等到正式开始争标的时候,铎声气势震地,笙歌直飞冲天,锦绣宝装更是鲜亮无比,枪剑绣旗也是熠熠生辉。
华挽虽然跟着一道来了这金明池,只是她有些怕水,便没有上前去,只是隔远看了一眼。
好在姐妹花自顾自地站在岸边观看,也没那个心思来顾得上华挽。
虽然对那争标水戏没什么兴致,华挽却是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心意的一个乐子。
那就是,关扑。
城内是十分流行关扑的,甚至可以说随时随地都能关扑,有那些街道上的铺席或者小商贩儿,还喜欢用关扑的乐子来招揽生意。
比较常见的一种玩法就是掷铜钱,把那一枚或者几枚铜钱丢进瓦盆中,以掷出背面的人为赢家。
直白易懂些说,那就是赌博,变着法儿地赌博。
虽然那明面上的法令是禁赌的,不过金明池在对外开放的这段时间内,是允许关扑的。
华挽隔远了距离,见着那五殿上下回廊,摆满了钱物和吃食,还有一拢拢的扑卖者,一簇簇的扑买者,看上去吆五喝六,好不兴致勃勃。
这可用作的关扑的物件儿,那可多了去了,男女老少都能找到适宜的。
吃的,比如糖蜜糕、玲珑千层酥、应季果子、生鲜鸡鱼、羊蹄肉、鲜肉饼子;
用的,什么藤作制品、摄丝盒子、乌木花梨盒匣、画烛;
穿戴的,什么珠钗簪花、篋儿头饰、销金裙、绸缎帽儿、香巾子;
玩耍的四时玩具,都可以拿来参与关扑。
时令节序不同,这物件儿也随之不同。
眼下是春末夏初,则是一溜儿的应景之物,黄草帐子、精细笼杖、销金纱、草木数珠、藏香、纸扇、茉莉盛盒儿、翡翠桃、诛般果子等等。
华挽一眼就瞥见了那一枚异巧香袋儿,还有一串木犀香数珠,眼睛跟着一亮,脚下的步子跟着就向着那边转了过去。
她的荷包里面,本来多少也还有数百文钱,只是今儿赶上这扑钱赢物的场合,再怎么也是要去凑个场子的。
瓦盆前已经围了不少人,华挽凑近来看了一场,很容易便懂了这规矩。
也是掷铜钱,只不过一次掷数枚,只要铜钱是背面,就称为“纯”,几个全部掷成背面,就是赢家,也叫做“浑纯”。
关扑一旦开始,那就是扑钱。
所以一般家底子薄的人若是关扑,都是小心翼翼的,若是三枚铜钱两枚落定,还有一枚在骨碌骨碌滚着,结局要定不定的时候,有些人甚至被吓得又是咬下唇儿,又是掐指尖儿的。
华挽虽然家底子薄,可是这关扑吓不着她,前世她虽然年轻,可正因为小小年纪就成为了明城第一金牌调香师,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
有些人,心里面即便是发虚,面上瞧着活像揣了百八十万的暴发户。
更遑论,还是华挽这种心里面不虚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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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作者今儿也是有黄V标志的人了(叉腰傲娇脸)
土拨鼠狂笑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稳定日更,风里雨里,每晚九点等你,特殊情况会提前请假说明——坑就跟狗姓溜了溜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