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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九皇子：“五皇兄，你要不要先去看看你自己的成绩？”
这句话九皇子是憋着气说出来的。
刚刚五皇子占用了皇帝太多时间，导致九皇子没能和皇帝单独说上话，没能将仙人要收他做弟子的事告诉给皇帝听，所以九皇子现在最讨厌的是五皇子，连白梓霜都要往后搁。
原本他是不想去看自己的成绩的，毕竟实在是太差了，而且成绩对他也已经不重要。
但他还是随着人流去了最前面。
他不是去看成绩的，他是去看五皇子的答卷的。
虽然刚刚已经听过一回，但他还是想看看能让皇帝如此满意的答卷长什么样，他想看看五皇子到底在答卷上写了什么，才能讨得皇帝的欢心。
原来还没等他找到五皇子的答卷，就发现周围的嘈杂声忽地停了，突然安静。
他直觉有异，朝其他人的方向看去。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一个点，他也朝那个点看了过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白梓霜的名字。
第一名：白梓霜。
白梓霜被寻回来得太仓促，皇帝还没给她改名，所以老师用的还是“白梓霜”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在一众皇室姓氏中间格外突兀，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名字前面的名次。
“第一名”
白梓霜竟然是第一名？！
白梓霜竟然才是第一名？！
那刚刚五皇子是在做什么？！
那翘着尾巴，仿佛所有人都不如他的样子……
虽然五皇子是第二名，除了白梓霜之外，确实没有人比过他，但是第一名和第二名可是天差地别。
而且白梓霜虽然刚回来那天也出尽了风头，但是经过这两天的相处，他们都察觉到了白梓霜的低调，如果不是刻意关注的话，他们几乎察觉不到白梓霜的存在，和五皇子刚刚的嚣张形成了鲜明对比。
有了对比，就有了差距。
他们甚至心中升起了一丝庆幸，庆幸有人还比过了五皇子，庆幸有人压了五皇子一头，能挫挫五皇子那嚣张的气焰。
至于白梓霜是第一名这种事……
白梓霜不是身负天命吗？既然是身负天命，能佑大雍国运昌隆，那在小考中考个第一也不是什么令人惊奇的事情吧？
没看五皇子都能拿第二吗？
五皇子能藏拙，白梓霜也可以。
因着这边安静，五皇子的声音都落入了他们耳中。
听着五皇子对白梓霜说的那些话，他们心中不禁生出些好笑。
区区第二名，嘲讽第一名？
真想看看五皇子知道白梓霜才是第一名时的表情，那一定很好看。
众人心中都憋着一口气，眼下出气的时机近在咫尺，当然没有人想浪费。
但是谁第一个去又是个问题。
五皇子今天虽然只是拿了第二名，但第一名是白梓霜，白梓霜是公主，和五皇子没有竞争关系。
而且皇帝今天这一出，明显是对五皇子另眼相看了。
五皇子没有母族支持，原本又是混淆皇嗣的七皇子一派，原该比九皇子还不如的。但皇权至上，只要皇帝喜爱，一切皆有可能。
他们没有人想去做这第一人，不想现在就和五皇子站到对立面。
除了九皇子。
九皇子才不管这些，他马上就要成为仙人了，这些凡俗之事都和他无关，他只知道他现在很生气，他要好好出一口气。
之前对白梓霜，他无力出气，现在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只要去说一句话就能让五皇子丢脸，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在众人还在犹豫之时，他第一个跑了出来，跑到了五皇子和白梓霜面前，打断了五皇子和白梓霜的对话，让五皇子去看一眼他自己的成绩。
副人格听到九皇子的声音，瞬间又飘了出来，一副乐呵呵要看热闹的模样，那还有半点刚刚的小可怜样。
白梓霜依旧笑得温柔，手指穿过副人格的手，像是握着他的手一般，也抬头看向了五皇子。
这是看热闹的二人组。
而五皇子，他听到九皇子的话，满心疑惑。
他不明白九皇子为什么要让他去看自己的成绩。
就算是因为他考得太好得了第一，那也不该是这副态度……
他转头看向九皇子，又看向了围在一起的其他公主皇子们。
见所有人都正安静地看着他，他心中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们的眼神，他们的表情，都不像是看到他得了第一的样子。
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不是第一名？
刚刚皇帝可是对他青睐有加的，一直看他，而且之前对于他的答卷，也是很满意的。
怎么可能不是他呢？
心脏跳动的速度逐渐加快，他感觉太阳穴也突突直跳，连脑袋都晕了起来。
不可能，不应当，他们一定是因为他的成绩而太过震惊了，所以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一定是这样的。
他，他不能成为和这些人一样的人，他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压下烦躁的心绪，再没心思去管白梓霜，缓步朝前走去。
白梓霜看着五皇子一步步远去，又侧头看向了副人格。
副人格瞬间明白白梓霜的意思，立刻跟了上去，飘到了五皇子前面，给白梓霜直播五皇子的表情。
虽然五皇子极力控制，但近距离的观察还是能看到异样的。
白梓霜津津有味看着，仿佛在看话本子一般。
副人格：[好看吗？]
白梓霜：[还没到最精彩的时候呢。]
副人格：[也是。]
副人格：[不过快了，阿霜再等等，马上就能看到了。]
白梓霜：[嗯。]
一步一步一步，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五皇子感觉自己的脚像是灌了铅一样，但他最终还是走到了终点。
他看到了，他看到了那刺眼的“第一名”后面，紧跟着的是白梓霜的名字。
“嘭！”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被炸了一下，整个脑袋嗡嗡作响。
这怎么可能？白梓霜怎么可能是第一名？
这个草包怎么可能是第一名？
这比他不是第一名更让他震惊。
他想过可能有谁超过了他，但是绝没有想过，可能是白梓霜。
想到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想到自己昨天说过的话，他感觉自己像是当众打了自己几个巴掌一样。
真真的自取其辱。
简直……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白梓霜的声音。
白梓霜亲自走了过来，走到了他身边，凑上前去看成绩。
“原来我是第一名啊，我看到我的成绩了。”
之前是五皇子让白梓霜来看成绩的，所以白梓霜是朝着五皇子说的这话。
五皇子勉强维持这表情，但是脸色却已经大变，逐渐铁青。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白梓霜，身负天命。
皇帝刚刚看过所有人的答卷，却没分给白梓霜半点眼神。
如果白梓霜真的答得很好的话，为什么皇帝没有对白梓霜另眼相看呢？哪怕白梓霜是公主，但毕竟成绩摆在那里，也该分一丝吧？
或许这个第一名不是因为白梓霜的成绩，而是因为白梓霜的天命？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赶紧转向一旁的答卷，快速翻找起来。
很快他就找到了白梓霜的答卷。
在看清答卷上内容的一瞬间，救命稻草顿时粉碎。
手指僵硬地翻页，他又看到了那篇《兴国策》，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
一抬头，又是面对所有人的视线。
这些视线就像是针一样，直直扎在了他身上。
而白梓霜也在看着他，依旧是那微微笑的表情，只是少了些温柔。
白梓霜一句话都没说，但又好像说了很多，像是把他之前的嘲讽都还了回来。
五皇子：“你……”
白梓霜：“嗯？”
五皇子憋了半天，最后干巴巴挤出一句：“才情再好又如何？你还能当女帝不成？”
白梓霜笑起来，应道：“是啊，我还能当女帝不成？”
她幽幽笑着，没有一丝气愤的表情，仿佛对于五皇子的话全然不在意一样。
“你……”
五皇子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最终气愤离去。
白梓霜也很快转身走了，不带半点留恋。
她知道，这天马上就要变了。
原本呢，她不一定能当女帝。但是五皇子刚刚说了这话，她明天就一定能当女帝了。
副人格的能力从来不需要怀疑，副人格的性格也是。
>>>>>>
是夜。
南麟国和大雍国边境。
原本胶着的战争突然一边倒。
南麟国军队中，一缕陌生的身影指挥着全军，势如破竹，一夜打到了大雍国都。
皇城中的人还未得信，就被人从梦中拖了出来。
皇妃、公主、皇子，全都被一视同仁，都只穿着亵衣就被捆着手脚拉到了一处来。
“你们是谁？这里可是皇城，你们敢这样做不怕掉脑袋吗！”
这是完全不知道状况的人。
“南麟国，你们是南麟国的人？！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认出南麟国服饰的人。
众人吵嚷着，声音却是越来越小。
因为他们看到了皇帝，皇帝也和他们一样，只穿着亵衣，手脚被捆住，踉踉跄跄被拖了过来。
皇帝此刻也正蒙着，现在还没到上朝的时候，他都还没起呢，就被人突然抓了起来。
这辈子他一路顺风顺水，就连当初夺嫡的时候都没受过苦。
到处他因为太过没用而被所有人忽略，却在最后，在所有人自相残杀过后，顺利地捡了胜利果实。
而现在，他已经安稳在皇位上待了这么多年，却突逢大变。
他怎么都没想到，五年前被他觊觎，想要吞并的南麟国，如今却一夜之间来到了皇城，把他从龙榻上拖了下来，还让他落到了如此境地。
怎会如此？
他大雍不是这天下最强大的国家吗？怎么会被人轻易攻破？
难道是有内鬼？是谁将这些南麟国人放了进来？
这些南麟国人是想抓了他，然后逼迫大雍投降吗？！
他似乎忘记了，就在三年前，大雍就已经和南麟国几乎打成了平手。
当时的大雍在他手上这么多年，早就不是当初天下最强大的大雍了，但他却还不知道，还沾沾自喜，觊觎那富饶的南麟小国。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居然差点就没打过。
当时大雍虽然没有输，但也没讨到好。
所以皇帝接受了南麟国的求和，还把大公主嫁了过去和亲。
但是，大雍一年年衰败，光鲜亮丽的表面之下，早已是一片残破，他实在是太馋南麟国了。
所以他当时并不是真正的想要和南麟国和平共处，送大公主过去和亲，一来是因为大公主让他忌惮，二来也是想利用大公主的才能，和大公主里应外合，将南麟国一举拿下。
只是……事情总是和他想的不一样。
他和大公主的联系并不顺畅，战事一拖再拖。直到最近，他等不起大公主了，再次有了动作，挑起战争，试图拿下南麟国。
可是怎么会这样？
明明昨天他才收到消息，大雍已经胜了几场。
可今天他还未醒来，南麟国的军队就进了大雍皇城了？
他不想信，但是不得不信。
毕竟他本人都已经被押在了这里。
所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呢？为什么战事会转变得如此迅速？南麟国又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打到了这里？
而且，南麟国的人为什么要把他们绑到这里来？这里又不是什么特殊的地方。
忽然他听到身后不知谁小声说了一个名字。
“白梓霜。”
白梓霜……对了，白梓霜！
皇帝看了一圈，发现白梓霜果然不在这里。
南麟国的人没有抓白梓霜？还是白梓霜逃了出去？
白梓霜毕竟是身负天命的人，在此等性命攸关的时刻，天命会照拂她的。
只要她还在，大雍就还有希望，他就还有希望！
天师说过的，只要把白梓霜找回来，大雍就会国运昌隆。
对了，还有天师呢，天师也不在这里，天师那么厉害，会那么多法术，一定可以挽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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