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女王

作者:春风清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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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 章


      欧雯这段时间一直魂不守舍,行彦也真的“一诺千金”,再没联系过欧雯。于是生活回到原点,欧雯又开始一个人下班去瑜伽馆一个人回家吃饭的日子。仅一夜之隔,她的心竞判若两人,若能避开猛烈的欢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欧雯把这个原则贯彻得透彻,多年来,她能走进很多人心里,却没有人真正走进过她心里。除了,行彦。
      第一次听予糯说起行彦在世界各地流浪,欧雯便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真的有人放弃身边所有,为爱奔走天涯,而后她在餐厅见到行彦,行彦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又和她想得一样。潇洒,浑身散发着不可阻挡的活力,每次欧雯靠近她,都能感受她身上经久不衰的自然气息。可行彦长得那么斯文,一副黑色大框架眼镜,皮肤像晒不黑似的泛着白,完全不像浪迹天涯的人。
      这人真是来匆匆也匆匆,欧雯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振作起来,手上噼里啪啦的,一点也不珍惜脆弱的键盘。下班后的城市灯火璀璨,商场正好搞活动,门口放了个好大的月亮造型灯,射灯从月亮里照出来,流光溢彩。欧雯驻足看了会,便走向瑜伽馆。刚转过身,看见了她那心心念念的人,行彦穿了件米黄色大衣,背着双肩包,牛仔裤帆布鞋,戴了顶鸭舌帽,对着旁边的姑娘又是摸头又是揉脸的,感觉很开心。欧雯偏过头去想快速逃离。“欧雯!”行彦眼尖,老远看到欧雯,大喊一声,抛下身边的姑娘向欧雯跑去,到欧雯面前的时候,行彦双手扶着膝盖还在那喘大气。
      “真巧”欧雯不冷不淡说了句。
      “是啊,我办了张卡,准备开始健身了。噢对了,这健身房就在瑜伽馆旁边。”行彦对她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这样我以后就边健身边等你下课,你不用有负担,我也能锻炼身体,是不是很聪明?!”行彦一脸求表扬的表情,让欧雯不知如何回复。
      “嗨,你好” 行彦身边的姑娘跟了上来挽住行彦胳膊,和欧雯打了个招呼。这姑娘长得很小巧水灵,在行彦身边相得益彰,两个人看着很配。欧雯不愿多看,礼貌性回一句“你好”
      “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吧,不错不错” 那姑娘在行彦耳边叽叽咕咕说着,行彦忙捂住她的嘴“你回去吧,我这还有事儿呢。”“那记得明天请我吃饭,我要吃好吃的”“知道啦,就不信堵不住你的嘴”两人在那说了半天悄悄话,欧雯看着不是滋味。
      “那我走了啊,行彦再见,嫂嫂再见。”姑娘向欧雯挥了挥手,留下一句话就迅速跑走,留下嘴角抽抽的两人。
      “这是我学妹,来找我玩儿的”行彦和欧雯并肩走着。
      “工作日来找你玩儿?够有闲情逸致的”
      行彦眉头微皱,她对欧雯这种语气感到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她马上N大毕业准备实习了,过几天就去N城了,实习前玩一下不过分吧?”
      “不过分。你为什么要向我解释,我并没有想知道”欧雯停下脚步,转过半身直视行彦。
      对欧雯,行彦一直好脾气,但她自由惯了,欧雯这样咄咄逼人,她感到很压迫“是没什么好解释了,你就当我说废话。”两个人竟互相不理睬,欧雯自顾自走在前面暗暗责怪自己,明明是想要靠近为什么总是出口伤人;行彦默默跟在后面暗暗懊恼自己,明明是想要温柔对待为什么总是任性妄为。不多时,行彦鼓起勇气上前牵住欧雯的手,欧雯没有逃开,任由她这么牵着。
      “我去上课了”快到瑜伽馆门口,欧文抽出手,语气缓和了点。
      “好”
      欧雯转身下一秒,行彦从背后抱住欧雯 “我做不到不联系你,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我,我想让你也一样想我。我过几天就去找工作,如果你觉得我不成熟,我会长大;我不会掩藏对你的爱,对你的关心,我想一直陪在你身边,你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欧雯内心久久的震动不能平息,一方面她不得不承认,她被行彦散发的魅力所吸引;可另一方面,她又害怕失去,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得到,真的也就无所谓是否失去了。行彦松开环抱住欧雯的手,把她整个人掰过来,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行彦眼睛肿肿的;欧雯目光流转,抚上行彦脸颊,细腻的手感让她忍不住来回多留恋了会。
      行彦呆呆站着“你说你接受不了女生,你说你不喜欢我,是骗我的对不对?”
      “行彦,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欧雯最终软了下来,她没法不承认自己对行彦一点感觉都没有,那天车里行彦吻下来而她丝毫没有不适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第一次沉沦了,沉沦在一个女子手里。
      “不好。喜欢就是喜欢,想这么多做什么”行彦抓住欧雯的手
      “你。。”欧雯欲言又止
      “好吧,我给你时间,但你以后不许说以后不联系或者要甩掉我这种话”
      “嗯,知道了”
      行彦这才依依不舍的把欧雯手放下,目送她进了瑜伽馆,自己回家准备好好计划下找工作的事。

      台忻开始觉得自己不对劲,她怀念抱着予糯的那种感觉不管是喝醉坐在台阶上抱着予糯还是两个人乌龙睡在一起的时候;也喜欢看到予糯迷迷瞪瞪的小表情。于是她开始慢慢在意予糯的一切,予糯每天到公司的时间;她在工作闲暇时的动态;她的午饭,她和同事间的互动,甚至连她的下班时间和回家交通方式,关于予糯的所有她都想第一时间知道。
      予糯每天都和金金还有花花一起去吃午饭,有时候金金带饭,予糯会蹭过去要吃一点;有时候予糯叫了外卖,也会主动分给金金。周五的午间大家都出去用餐,办公室只剩金金和予糯在忙碌。“金金,你还不去吃饭吗”予糯抬头看着金金。
      “在忙呢,都没时间转饭”
      “那我去帮你热饭,我叫了外卖”予糯主动把金金的饭盒放进微波炉,在那站着看。
      “你也不怕辐射,不要人整个站在微波炉前”金金拉了予糯一把。微波炉因为正好卡在咖啡机旁,那里本就空间狭窄,予糯被金金一拉,重心不稳便扑在了金金身上,幸好反应快,予糯双手撑着桌子,金金被予糯稳稳的圈在怀里。
      阳光透进窗户漾在予糯身上,予糯脸上细细的绒毛都被映得清晰,微卷的头发落在额间,再往下睫毛根根分明,大眼睛望着金金,一眨不眨。
      “金金,你好瘦,抱着感觉都没肉”予糯揽着金金说道。金金脸色一红,虽然丈夫在外省工作,平时感情也不和,毕竟是已婚已育,儿子都已经会走路了,可予糯就这么抱着自己,说着一句平常的话,也让金金心里惊起不小涟漪。
      台忻中午一向没什么胃口,通常喜欢喝杯咖啡,她走进茶水间,看到金金和予糯抱在一起,金金的脸很红,台忻突然心颤,手上杯子落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把予糯和金金拉回现实,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台忻和满地的玻璃碎屑。
      “别动,我来”予糯似乎对收拾残局很有一套,跨脚到隔壁储藏室拿了扫帚簸箕把玻璃屑仔仔细细慢慢的收集到一起放在报纸里,还在外侧贴了“此处玻璃,小心”字样。
      “你用我的杯子吧,今天新买的”予糯从办公桌拿了个新杯子,洗了洗递给台忻。
      “不用”台忻冷冷回应转身走了。
      “予糯,老板好像心情不太好”金金把饭从微波炉拿出来,予糯也取到外卖,两个人坐在茶水间继续吃着午饭。心思单纯的予糯可没想到此时台忻心里的怒火已经可以燃烧整个公司了。
      下午开会的时候台忻神情严肃,把几个部门领导都骂得狗血淋头,当然也没放过予糯,着重指出了某些员工不遵守纪律,视员工手册为无物,也最忌讳办公室拉帮结派云云。予糯听得生气,明明只是抱了下金金,至于说得那么严重吗?还在那指桑骂槐。予糯这人直脾气,如果真的做错了,她会承认;可这事她没做,她没拉帮结派也没不遵守纪律,越想越气,不由得噘嘴说了句“可笑”。声音虽小,穿透力却强。会议室的大家都听到了,某些小领导给予糯竖起了大拇指,也有人则暗自捏汗为予糯的直言不讳感到担心。
      虽然私下和予糯经常吃饭,平时聊天也不少,可当众挑战台忻,却是第一次。台忻靠在背椅上,把本子一甩,严厉道“予糯留下,其他人散会”。大家像听到放风指令一样,唰的全逃离了办公室。
      诺大的会议室就剩台忻和予糯,台忻环抱双臂,“过来”
      予糯乖乖走过去
      “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
      “我听到了”
      予糯不说话。
      “刚不是挺有胆的,现在怂了?”
      “没怂”
      “怎么?”
      “我没不遵守纪律,也没拉帮结派”予糯抬头和台忻对视,竟捕捉到台忻眼中闪过一丝忧伤。
      “我刚不是故意抱金金,是不小心摔的”
      “我刚想帮她热饭来着的,那里太挤了”
      “我也没不遵守纪律”
      “这句话你说过了”台忻适时插道
      “嗯。。说过了。。我刚刚也不是故意顶撞你的”
      “那你不是故意的,就是无意的?”
      “也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是件小事。那我以后不抱金金了” 予糯总觉得这承诺怪怪的,一点不像下属对老板的保证,反而有点像。。情侣间的对话?予糯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这怎么可能呢,台忻肯定是看不惯员工之间这种亲密的行为,并不是因为其他原因,不会是因为我的,不会的。
      “以后不许在开会的时候说我可笑” 台忻留下一句话便从椅子上起身,看都不看予糯一眼走出会议室。
      予糯的保证对台忻来说很受用,似乎也没那么生气了,当然她也不会把怒火蔓延到金金身上,金金的情况她了解些,丈夫退伍后便留在了当地,家里宠成的妈宝。小孩也几乎是金金一个人在带,两夫妻感情早已消失殆尽。平时金金很文静乖巧,也只有看到予糯的时候会露出大大的笑容和超出寻常的关怀。
      予糯悻悻走出会议室,金金跑过来关心的问着情况,会议室的“惨剧”暂时收了场,出会议室的台忻下的第一道命令竟然是“单独腾出一间办公室作为员工午餐室,微波炉单独放,美名其曰‘为了电路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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