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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切而友好的交谈
萧岐拍拍门,仍旧纹丝未动,又朝外面喊了几声,没人回应。
“许是偷懒去了,”萧岐心中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面上不能失了风度。
“可,可能待会就回来了。”萧岐站在门口,房中炭火烧得很旺,热的他手心冒汗。
“那个,”姜淳道:“殿下,过来坐吧。”老站在那儿算怎么回事。
萧岐眼神躲闪,就是不敢去瞧姜淳,他走到书案前,摸索半天。
姜淳走过来,“殿下在找什么。”
萧岐一下弹开,远离姜淳,搜肠挂肚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今天的《太上清静经》还没抄。不能耽搁了。”
姜淳也很配合,抚掌道:“对啊,不能耽搁,我给殿下铺纸吧。”
准备妥当,萧岐刚写了:老子曰,三个字,转过头一看。
小王妃就在一旁,歪着头认真地静静地研磨,胸口雪白微露,脖颈到香肩的线条隐约可见。
他咽了咽唾沫,心中已经把苏全福等人打了数百个板子。
萧岐想了想,试探着说:“王妃,冷不冷?”
姜淳手一顿,扬起脸来,只见萧岐额角已经冒出汗珠了,炭火烧的这样旺,房间里会冷才怪。
但谁能逼着和尚第一天就吃肉,谁能逼着道士第一天就娶妻。
太残忍了。
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妻子,姜淳温顺点头,“是啊,有点冷呢。”
萧岐大松一口气,从旁边衣架上取下那件银狐皮袄,披在她身上,满意地点头,安安心心地写字去了。
姜淳磨好墨水,就托着腮看他写字,一言不发。
苏全福被孙嬷嬷堵在茶水房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常云搬了一张凳子,半边屁股嵌身坐在门槛外面,“你老人家急什么,出什么事孙嬷嬷顶着呢。”
“你老人家且闭嘴吧。”苏全福来回走,“我不过就是出来催水,怎么就这样了。如果殿下生气了,他能把孙嬷嬷怎么样?还不是找你我的麻烦。”
“诶!打住啊!”常云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摆了摆,“我这几天已经废了,什么事都管不了。与我有什么干系啊。”
“哎呀。”常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道:“还是你老人家疼我啊,把王爷锁屋里这样的事都自己上,一点都不让别人插手。”
“你别胡说啊,”苏全福看看院外,没什么人了,刚要叫人把门打开,孙嬷嬷又出现。
他虽然是宫城的老人了,但还是没有孙嬷嬷有体面,他陪着笑缩回脚 ,哀道:“嬷嬷,你就疼疼我吧,你究竟要闹哪一出啊?如果殿下发脾气了,我们谁也招架不住啊。到时候你回荣安殿了,我们今天当班的人就要倒霉了呀。”
孙嬷嬷是天天提头去见老王妃的人,哪会怕这个,她瞪了常云一眼,后者舔着脸把凳子让开。
她安心坐下,自有女婢奉上点心和茶水,孙嬷嬷慢悠悠喝了一口,苏全福急得差点被把她茶碗踹翻了。
“行了,你别盯着我看了。今天的事成了,大家都有赏。”孙嬷嬷抬起眼皮,环顾一圈,“如果不成,就等着挨个去荣安殿接受磋磨吧。”
常云安慰地拍拍苏全福的肩头,“你老人家放宽心吧,万一成了呢。”
苏全福在孙嬷嬷面前不敢发作,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咽,万一成了?!
成了,殿下磋磨我。
不成,老王妃磋磨我。
左右我里外不是人。
清静经篇幅不多,拢共四百来字,快写完时萧岐的心境果然平静了很多,也不想先前那样慌了。
他放下笔,一扭头,见姜淳已经蜷缩着脚,伏在自己膝上睡着了。
萧岐将汤药拿过来,自己一勺勺舀起来喝下,一边喝,一边歪着头,偷偷打量姜淳。
进了宫城半个多月,她比先前丰腴了不少,面色更加红润了,脸颊也有肉了。
等等,她的睫毛怎么那么长呀,萧岐凑过去细瞧,手里还拿着勺子,只见小王妃那浓密的睫毛不安的抖动,在雪肤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想象这样的一双眼睛睁开来,里面盛满了笑意看着自己,他就也想跟着笑。
那心情就好像看到春天里新绿草丛中一只小猫,沐浴着阳光舔着背上的绒毛,一下一下,格外舒心荡漾。
是个好看的姑娘,萧岐心里赞叹,比起先官媒拿来的画像还好看。
姜淳在睡梦中轻哼了一声,不安分地扭了扭,可能是想换个姿势,脑袋不自觉从膝上耷拉了下来,萧岐见状,赶紧放下勺子,快速靠在她身旁,姜淳的头就放在了他的胸口。
房中极其安静,炉中炭火爆出一声劈裂响动,两厢比较,萧岐清楚地听到某人胸膛里心跳如擂鼓。
姜淳还不满足,想再找个舒服的姿势,又往萧岐胸膛靠了靠,脸朝脖子钻去,双脚也舒展开来。
萧岐看到她裙摆下的双脚,袜子都快蹭掉了,露出一节纤细的脚脖子。
不光如此,她额角也有了汗水,明明披着皮袄很热,但就是不说,为了照顾他的心情。
萧岐心里暗暗说了句,傻瓜。
一支手拦着腰,一支手穿过双膝,轻轻用力便将人横抱在怀里,走向内室。
如果这会儿姜淳再不醒,那就是真的是傻瓜了。
就算萧岐再小心,动静再轻,姜淳到底睡得也不熟,所以一被抱起来人就醒了。
但抱都抱了,接下来就是同床共枕,然后圆房了,萧岐说不准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她再睁开眼,是不是有些煞风景了。
所以姜淳决心靠在他肩头,继续装睡。
可是王妃冤枉,萧岐没打算圆房来着。
他想把人放在榻上,转身接着去睡胡床的。
可走到内室后。
胡床呢?!
萧岐大吃一惊,这也太狠了。
胡床居然都被搬走了,姜淳被他抱着,自然能感觉到他的无语和震惊,实在忍不住,闭着眼睛笑出声来。
萧岐抱着美人也无奈地笑着摇头,姜淳大着胆子上手钩住萧岐的脖子,撒娇道:“殿下,今天臣妾吩咐他们洒扫屋子,鼎炉磕坏了胡床的漆,就让人搬出去修了,您不会怪我吧。”
萧岐梗着脖子,问:“所以门也是你叫人锁的?”
“没有啊,”姜淳说,“胡床搬出去的时候,撞到了门框,开合确实是有些不顺畅,门可能是卡住了。”
萧岐忍住笑意,佯装正色道:“你还撒谎?!”
姜淳眨眨眼睛,嘟着嘴可怜巴巴道:“我没撒谎啊。”
萧岐无奈无法,把人安放在榻上,回头看屋子还有什么能够当床睡的地方。
姜淳站在榻上,踮着脚去偷看他的表情,“殿下,你生气了?”
“没有。”
姜淳揪着皮袄的一角,诺诺道:“分明就是生气了吧。”
萧岐不忍对她说重话,转过身来,道:“你是笃定我不会冲你发脾气,对么?”
他说着话时,脸色温柔,语气淡淡,但透着一股震慑力,不怒自威。
姜淳本来带着玩闹之心,现下也不敢出格了。
毕竟这是王爷,是封国的君主,不是一个普通的闺阁女孩的丈夫。
姜淳慢慢蹲下来,乖乖从榻上下来,低着头认错,“殿下,你责罚臣妾吧。我本是想玩一玩,但没成想失了君臣之道,是臣妾幼稚了。”
萧岐背着手,低头刚好能看到她光洁饱满的额头,心中自然知道,姜淳看似无忧单纯,实则很小心谨慎,没有母家撑腰,她怎么可能有胆子做这样的事争宠。
不过是老王妃逼着,没有办法,任由摆弄罢了。
但她心善,也不想事后自己发火,迁怒观心堂的其他人,所以想用把事情揽起来,用玩笑糊弄过去。
眼看糊弄不住了,就赶紧道歉。
萧岐不愿意跟她立规矩,也不想她事后更加束手束脚,如同其他人一样,看到他就像耗子看到了猫,躲得远远的。
思虑至此,他开口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责罚你呢?”
姜淳抬起头来,眼中含露,心想还真要罚啊,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太重了吧,自己找罪受,太轻了吧,适得其反,说不定更气。
姜淳想了想,灵机一动,到前面的书案上找到一个戒尺,回到内室,双手呈给萧岐。
萧岐不明所以,姜淳坐在榻上,伸出双手,在他面前摊开,道:“殿下就用这个惩罚我吧。”
萧岐拿着戒尺,语气放重了些,道:“你可想好了,这个虽然不比板子,但打下去也很疼的。”
姜淳坚定点头,“淳儿不怕。”说完双掌摊得平平整整,紧闭着眼睛,一脸视死如归。
她真的不怕吗?
废话,当然怕了,打的疼不疼不好说。
传出去也不好听啊,这是夫妻啊,还是师生啊。
但不也撒娇说了句“淳儿不怕嘛” 。
这就是在提醒萧岐了,我是淳儿哟,是你的小娇妻哟,不是下人,不是奴仆,我都是想跟你好好地过日子,不是存心挑战你的权威。
可是等了很久,眼前人都没动静。
似乎在蓄力,或是在想该怎么打比较疼。
不会吧。
等得越久,姜淳有些没底气了,殿下怜香惜玉,性格仁慈,应该不会当真吧。
又或是,在外面他是个温柔和善的人,在闺房,他就喜欢带劲儿的呢?
姜淳闭着眼睛,胡思乱想,在榻上坐立不安,连睫毛都紧张地抖动起来。
萧岐抱着手,看她郑重其事的模样,其实饱受煎熬,心中越发觉得有趣,嘴角藏不住地往上翘。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他才清了清嗓子,道:“好吧,那我打了。”
他突然说话,把姜淳下一跳,缩着脖子,咿呀了一声,情不自禁往后躲,可想象中的板子却没有打下来,反而是两根手指在自己额头上弹了一下。
“诶?!”姜淳捂着脑门,睁开眼睛,萧岐已经收起了戒尺,坐在身旁,带着笑看着自己。
“殿下!”姜淳娇嗔一句。
她又紧张又热,被他这样戏弄,脸颊红彤彤的,带着少女的娇羞。
萧岐道:“皮袄脱了吧,热也不说。”
姜淳感受他的暖心,伸手去拉他的衣袖,低声问出了心里久藏的疑问,她问道:“殿下分明待我很好,是不是?怎么时而又拒人千里之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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