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我有个恋爱和你谈谈

　　鬼怵见姬沐华似乎沉浸在过往记忆里，又说了句：“那你不想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吗？”

　　“什么？”姬沐华愣在那里，不明白鬼怵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能回溯过去，让她看到冒牌货是怎么一步去攻略姬氏的那三位的吗？

　　“来——”鬼怵说着，猛地凑近姬沐华，贸然捂住了她的耳朵，一瞬间，周围的喧嚣都褪去了，她忽然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女音，【系统，你确定我真的要跟这一群反派混在一起吗？这样呆胶布吗？】

　　接着一个机械得如同AI却又十分可爱的声音响起，【当然，现在你攻略了他们，之后让他们为你生为你死，多简单。】

　　虽然不能马上确定这两个声音是怎么回事，姬沐华还是心底一凉。

　　系统……这种文，她不是没有看过，可真发生在现实里，她又觉得荒诞到她不敢置信。

　　【可是他们终归是要死的，真的能护住我吗？】那个清脆女音又道。

　　机械的系统音故作娇软地道：【哎呀你就放心吧，接下来我会然让你去接触一个绝对的大佬，只要你能抱上他的大腿，就能保证你性命无虞，甚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那是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系统故作神秘，【你可别被他的身份吓傻了。】

　　接下来，鬼怵放开了姬沐华的耳朵，对傻愣愣的她说，“怎么样，这个消息够刺激吧？”他甚至狭促地眨了眨眼，仿佛这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姬沐华却觉得自己要崩溃了，讷讷道：“他们是什么人？”

　　鬼怵露出夸张的不可置信的表情，“穿书者和系统啊，你连这都猜不到吗？亏你还是现代人。”

　　就算是现代人，面对这种小说里才会发生的事情，还是会感到无所适从吧？姬沐华心道。

　　“那么你呢，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有什么目的？”姬沐华连着问，神色有些焦虑。

　　“怎么说呢……”鬼怵单手捏着自己的下巴，眼睛斜睨着天花板，“我怕说出来吓死你……所以我就不说了，嗯嗯，”他自我肯定地点点头，“总之我是不会害你的，哦，坏人好像经常这么说，不过我也没办法证明自己是好人，你就姑且这么挺着吧，反正时间会证明一切。”末了，他朝着她笑了笑，暖暖的，像是三月的太阳，安抚人心。

　　可姬沐华还是无法简单地被安抚，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太古怪了，他好像知道一切，只是不愿意告诉她，而她只是他手中随意操纵的傀儡，可以随手拿起，也可以随手放弃。连穿书这么骇人听闻的台词都他嘴巴里跑出来了，可他还是没事人一样。

　　“你是说，这个世界只是……一本书？”姬沐华艰涩地问。

　　周围的人似乎都没有因为他们的对话而感到诧异，鬼怵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用特殊的术保护了他们的对话信息，不让其他人听到，貌似不是匿声咒，因为连用好奇的眼神打量他们的人都没有，或许是某种混淆咒、忽略咒，能让人们将他们的对话脑补得很正常，或者自动忽略他们，当他们不存在。

　　“怎么会是一本书呢？”鬼怵反问，“而且你觉得书是什么呢？书什么怎么来的？或者说故事是怎么来的？”

　　这莫名把姬沐华问住了，“是来自于作家这类人的奇想？”

　　鬼怵摇了摇头，“‘你们’就是想的太简单了，也太自恋了，有些故事是神启你知道吗？”

　　姬沐华摇了摇头，等待着鬼怵的解释，鬼怵却并不解释了，而是扭头看向窗外，看着那片和谐欢悦，幽幽道：“我能帮你的不多，有些路只能你自己走。如果你因为脆弱而放弃，那么我也会因为你的脆弱而放弃你。”

　　接着，他又摸了摸姬沐华的头，笑了起来，笑容十分温和，可这一次却没能温暖姬沐华的心，“我走了，你别太想我了哦。”

　　他毫无征兆地在姬沐华的额头落下一吻，轻飘飘的有些湿润，然后在姬沐华反应过来之前，迅速退开，身体边缘开始溃散，化为零零星星的蓝白色光粒。

　　他彻底消失之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去五羊城，找一个叫神栖的人。”

　　“谁？”姬沐华迷惑，知道对方马上要消失了，连忙追问，“找他做什么？他在哪？”

　　“他在——”鬼怵指尖遥遥点在姬沐华的眉心，姬沐华忽然看到了一片现代化的街道，大雨瓢泼，雨水弥漫的道上躺着个简单白衫的男人，似乎昏迷不醒。

　　接着鬼怵就彻底化为蓝白发亮的灵子消失了，这种消失方式，姬沐华前所未见，以至于她追上两步之后满目茫然，鼎沸的人声终于回归了她的耳朵，这种喧嚣加剧了她心中的茫然与纠结，心脏还因为那个突如其来的吻而砰砰跳着，一时间她心乱如麻。

　　…
　　…

　　广州被雨水淹没的街道上，车水马龙，汽车、摩托车、公交车来来往往，十字路口的中央躺着个生死不明的男人，身上裹着简单的白衫白裤，有好几次车子都差点撞上他，一位公交车司机狠狠往车窗外啐了一口，“哪儿来的流浪汉！城管也不管管！”

　　这流浪汉生得可是天香国色，又有着绝对的阳刚之美，若非大雨影响可见度，想来会有大把的妹子和gay愿意顶着车流将人带到安全处。

　　姬沐华踩着水，左顾右盼，确定自己没有做错路。

　　她本来不想听鬼怵的指令的，但考虑到鬼怵确实知道很多的样子，又不似要帮助那个冒牌货，所以她将信将疑的还是来了。

　　姬氏的大本营在岭南，政治上来将岭南就等于广东广西加海南，往古了说可能要加上越南一部分，所以姬沐华对广州这座城市还是熟悉的，之前鬼怵给她看的画面，她似曾相识，便顺着记忆走来了，竟还真的在十字路口看到了一个半昏迷状态的大男人！难道这就是那个“神栖”？

　　这个男人身上没有灵气覆盖，只是个普通的可怜人罢了，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儿才会倒在这里，为什么鬼怵要她来这里找他呢？是让她来救人还是补刀？这些鬼怵都没有告诉她。

　　神栖其实还醒着，并且能感知到这片街道的所有细动，他知道有人在靠近自己，这是马路重要，一般不会有人直接走过来，除非目标就是他。这个人会有敌意吗？是来做什么的？跟那股将他变成这样的力量有联系吗？在过去，他能聆听万事万物的心音，就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慌乱了，至少他能知道每个人的想法和目的。

　　姬沐华终于穿过车流，来到了神栖的身边。她俯身，靠近神栖的面庞，透明的伞笼出了一小片干燥的天地，也略微阻住了外头的喧嚣，她柔柔地问：“先生，你需要帮助吗？”

　　这是句废话，明显神栖现在很需要人扶一扶，好在姬沐华现在的声音很温软，听着就是个善良的女子，就连神栖这种不怕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人的家伙也没想歪，而是试图点头，当然他衰弱的程度已经让他连这点小动作都做不了了。

　　姬沐华当然知道神栖需要帮助，可她这会儿并不是很想帮助他，毕竟她没有义务帮助一个普通人，而且她很怀疑鬼怵要求她这么做的理由。一辆豪车飞驰而来，差点将姬沐华连着神栖一起撞飞，姬沐华反应极快，迅速躲了过去，可怜神栖的身子被撞飞了出去，在雨地里连续翻滚了好几圈，若真是普通人，这会儿肯定粉身碎骨，抢救都抢不回来了。豪车车主连车窗都没敢摇下来，慌不择路地肇事逃逸了，一路上还好几次差点撞上其他车子。

　　姬沐华赶紧跑到神栖身边察看，他背后流了一地的血，溶入雨水，将周遭都染成血池。姬沐华发现就算被他这样撞，居然还吊着一口气，这就好比当初她□□尸捅穿了胸膛，还是凭着一口气和术法活下来了一样，可奇怪的是这男子并未运用真气，也未曾用什么特殊的法子去修补伤口，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还能活着呢？

　　马路上终究太危险了，姬沐华扔了伞，将奄奄一息的神栖搬到路边，然后想了想，还是运用真劲给他修补伤口。卫楚的身子算有血妖的血统，但原本修习的却是仙家术法，因此体内的真气十分温和，神栖感受到了体内破碎的经脉被一股温软清亮的气劲默默修补着，感到很舒服。

　　他勉力睁开了眼睛，就看到烟雨中令人惊艳的清澈面容，水芙蓉般天然去雕饰，那一颗泪痣更是点睛之笔。如果是以往，神栖肯定不会被人类的面容所迷惑，如今哪里都不同了，他竟然能分辨出人类面容的美丑，比如眼前这张脸毫无疑问是美丽的，尤其是她的眼眸，浅褐色的，像是两枚琥珀，藏了千年的时光与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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