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雪涤尘录

作者:txf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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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早,胡雪莲一梦方醒,睁开眼睛,只见帷幔之间透出淡淡的青白日光,忽然外面一阵吵闹。她便穿衣下床,到院中来看。只见院中吵吵嚷嚷,韩府家人带着些工匠正在院墙上搭梯子,韩应龙正带着管家站在院中间指挥。胡雪莲忙问缘故,韩应龙大惊小怪道:“可不得了了!现在城里出了个极厉害的采花大盗!这个,昨夜在城中十几家小姐闺房内都留了柬帖,说要,啊,这个,说要前去,啊,偷盗。今天早上,满城中已是风言风语,草木皆兵。多亏了七哥收到捕快的警报,这不,我们把这院墙上都加些铁钉尖刺,晚上再多加些人在外面巡逻,一定要保证你,啊,大家的安全。”胡雪莲听他含糊其辞,话语颠倒,却也猜出大半,心里却十分欢喜得意。
      你道她为何不怕反而得意?原来那些柬帖都是她昨夜所留,正是要让城中人都以为是采花贼所为,便要加强防备,如今计策成功,她自然欢喜得意非常。
      果然自那日起,每晚都有人在院外巡逻,连喊更的人数也多了一个。如此月余,平安无事,渐渐地众人都松懈,又恢复如先前一般。此时,北京的冬天终于来到,天气也变得一天冷似一天。韩家人都是南边来的,哪里经历过如此冷的天气,何尝见过凛冽的北风。独胡雪莲却甚觉亲切,因峨眉山上的冬天也是北风凛冽,豪雪飘洒,远胜于此,倒勾起她阵阵思念之情。她偶然便趴在窗前看那窗上的冰花,不由得回想在伏虎寺中情景,无限唏嘘。又想起师傅来,不知她老人家除夕怎过,便想着要写封书去问候。手中狼豪饱蘸浓墨,却忽然不知该从何处说起。想着自己已离开峨眉四月有余,期间多少失意苦楚,都是自家吞落肚,不由得心酸落泪。后却又只好打起精神,落笔写道:“师傅大人在上,弟子胡雪莲再三叩首,乞问师傅大人尊安。”又想想,便只捡些好玩有趣的事说了,将那寻亲不利,船上遇险等等事都一笔带过,最后又写些北京过年风俗。次日她将信给韩应龙,教人寄出。- 不日除夕已至,韩府中也大摆筵席,菜品乃是南北结合,品物之丰盛,也不亚于成都老家。正月里,韩应龙又带着雪莲和家人到大钟寺,琉璃厂连着两日大逛庙会。随后他便收心养性,安心准备二月初九的春闱大比。
      这年三月,峨眉化雪开封之日,有人送了一封书信给惠静。惠静展开一看,竟然是小莲写来,不胜欣喜激动。待看罢,惠静合上信笺,心中自叹,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胡家人却是都不知所终,小莲在尘世中的流连羁绊才刚刚开始,不过幸好还有韩应龙的姻缘护持。她想到此处,忽伸手掐指算算,心里大感不妙,原来她一心想让二人成亲,却从未算过二人匹配与否。此时算来,却是人未归时,五行属水,颜色黑水,方位北方,临玄武,意留连,纠缠,意味不明。惠静又不甘心,还想卜卦看看,却一下失手落了卦片,摔为两截。惠静叹口气拾起卦片,丢在旁边,又看到小莲写来的信笺,一瞬间又心乱如麻,满怀皆是担心挂念之情,细细折了放入怀中,甩甩衣袖,径自出殿去了。
      会试自二月初九起,每场三日,与乡试类似,考中的称为贡生,第一名为会员。开考第一天,正午时分,雪莲吃了午饭,忽然惦记着应龙不知考的如何,便独自走到国子监贡院去瞧瞧。哪知远远隔着一条街便见胡同深处射出道道黑烟,待走得更近些又见一众仆役鬼哭狼嚎地涌出来。雪莲一眼瞧见应龙家的韩七也在其中,便冲进去一把扯住道:“怎么回事?!”韩七正哑着嗓子喊救命,定了定神,才瞧见是雪莲,连忙以手指向胡同深处,大声喊道:“不得了了,考场起火啦!”雪莲早觉不妙,听说失火仍是大惊,甩开韩七,便往里冲。却见大批人流涌出,此路不通,她便立地施展轻功,跃上墙脊,顺着周遭围墙快步往贡院考场奔来。瞬间来到贡院对面,雪莲纵身跃下,却见考场大门上了锁,门口周围空无一人。胡雪莲施轻功纵身跃入院内,也顾不得里面浓烟阵阵,只以袖轻掩口鼻,四处观看。只见里面一片混乱,许多考生或号呼奔走,或坐地悲泣,还有几个考官正在爬墙。胡雪莲并不理他们,只是想着韩应龙今早穿的乃是紫色衣裳,憋着气到处寻找。
      又往里走了半里路,便见韩应龙跟另一考生互相搀扶着蹒跚前行。胡雪莲大喜,忙奔去一把拉过,便往回跑。却被应龙扯住央求道:“方才那人,也,也救他一救。”雪莲见他脸憋得通红,头发也燎去大半,只想带他走。应龙却扯着她哀求,雪莲拗不过他,只好将两人一左一右扯住,带着往门口跑。韩应龙和那人似都吸入不少烟气,兼受惊不小,身势衰弱,步履沉重。胡雪莲连拖带拽,总算将两人带到院墙边,伸手将那人提起,用力在他腚上踹了一脚,加力将他送过墙去。待要带韩应龙过墙,他却指着旁边一人道:“这,这位罗兄,也带带他吧。”胡雪莲抵不过他,便也扯过一把扔过墙去。韩应龙却还要说话,雪莲伸手捂住他口道:“自家犹自难保,还要救人!”便不顾他挣扎,将他背起,尽力一跃,翻到墙上,又沿着墙脊一路跑到笔管胡同里,交给韩七等人搀住。几人正要逃走,韩应龙却扯住雪莲,哀求她去救救院里其他考生,胡雪莲没奈何,只好又回去。走到半路,忽然想,以我一己之力能救几人,不如去叫周围邻居百姓相救。如此想着,她便到附近鲤鱼胡同,驴蹄子胡同里中打门求救,教几人快去报官,又让他们往墙内泼水,几人有力气的人也拿锤子斧头砸那大门上锁链。
      怎奈锁链封条十分坚固,又风助火势,着实凶猛,胡雪莲只能无奈听见里面人声渐渐稀弱,终止于无。而眼巴巴盼着的官家火龙队却在傍晚时分才姗姗来迟,此时里面已经无物可烧,火焰熄了大半。胡雪莲挤在人群之中,眼见火龙队懒洋洋射了几股水,懈怠怠喷了两阵雾,便要收兵跑路,十分愤怒。旁有人质问他们怎不打开院门救人,火龙队中一人半搭不理说道:“救什么人?只好收尸吧,那便不是我们的分内。”说完便懒散散撤队走了。
      且说韩七早给应龙请了大夫,诊脉开方抓药已毕,正在厨下煎熬。胡雪莲到他房中看望,见他面带焦色,十分憔悴,不由得感叹:“十年寒窗,竟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可怜。依我说,这会试,便不来考它也罢了。”韩应龙咳了两声,强笑道:“这也不怪你,你原不晓得。我大明朝,乃是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若要安心大展宏图,真要有一番作为,非考会试不行,非中进士不行。”雪莲撇撇嘴不再言语。
      次日清晨,韩七早来报信,原来城中早已传开,贡院一场大火烧死了九十一人,甚是惨烈。皇帝传旨给这九十一人皆赐同进士出身,又赏了每人一口棺木,厚葬于朝阳门外,人都称为举人冢。韩应龙听了,一面感叹皇恩浩荡,一面又赞死得其所。胡雪莲正在喝粥,听了这话,简直便要呕吐。只听韩应龙又问韩七道:“今年可还要会试否?日子却定在几时?”胡雪莲膛目结舌,她看着韩应龙,只是想不通这个人读了这么许多书,怎么连趋吉避凶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明明是极危险的地方,随便就会起火,一下就烧死九十余人,他劫后余生之人,竟然还能全无后怕,真是匪夷所思。这般想着,却觉得天下最不怕死的却并不是习武之人,却是这群一心向功名的举子,真真是天下最大的大傻瓜!这边韩七答道还要会试,只是日期还未确定,得把地方先收拾妥当。韩应龙微笑点头,暗暗寻思。胡雪莲见他踌躇满志的样子,觉得愚蠢之极。
      韩应龙因此也并不离开北京,每日除了看书写文章,和众书友交流谈论,偶尔也和胡雪莲到夕照寺,架松槐等处游玩。不多时会试改期之日便确定下来,乃是当年八月。韩应龙摩拳擦掌,只待到时再显身手。到七月中,便是各考生报名之日。韩应龙带着家人到礼部报了名,回来时路过名点心铺合芳楼,便下轿去买了状元饼,玫瑰饼,鸡油酥并各种糕要带回去给小莲吃。伙计包装之时,韩应龙却见门口走来一人,十分面熟,细看之下竟是当年青莲书院的同学,名字叫做赵良玉。
      韩应龙只知他当年科场违规被罚,此时一见忙拉着坐下,叫人沏茶上点心,细问根由。赵良玉狂吃海饮了一番,方才慢慢和应龙道出原委。原来赵良玉当年科场违规,本无进京之必要,但他因被相好抛弃,在家无趣,便哄骗了亲戚几两银子,假借会试之名,到北京去寻相公耍子。他这次因正逢会试举子入京时候,所以一路上竟也顺风顺水,又有幸得那有意奉承的官员周济些银子,便不久也来到京城,在相公群中胡混起来。怎奈到底是纸扎的样子做不得真,不久银子见底,他只好靠给相公们写戏度日,却又被人厌弃,欠了好多债务,又无力偿还。正在万般无奈之时,却碰巧赶上会试重开,放宽资格,他便也来报名投考,寄望能侥幸得胜,好还债糊口。韩应龙听了,感慨万千,便邀请他到家中一聚。赵良玉早知温又筠也在京城,却不愿与他们相见,便找了个由头溜之大吉。
      且说韩应龙回到家中,便忙着加固墙垣,添加守卫,小莲好奇询问,方知他在路上看到总捕衙门告示,说有个采花贼叫什么白蝙蝠肖翼,这两日又犯了两案。胡雪莲听了这话,心下不免担心顾家小姐。
      是晚夜色浓密,人影稀少,胡雪莲一身夜行打扮,又往安福胡同的顾家大院来。顾家这四合院却与韩家在成都的院落相似,小姐的秀楼便在后花园假山后面。胡雪莲故技重施,将假借淫贼之名写就的纸笺塞到窗缝,便顺原路离开。
      原来这花园外墙便紧邻着三保老爹胡同,那边却又是三保太监后人居住的宅院。胡雪莲早听过三保太监下西洋的传说,一时好奇心起,便轻轻跃入,想要看个端的。哪知她脚未沾地,却听见有人在旁边大喝一声,“什么人?”胡雪莲斜眼一看,却是个更夫站在房子转角位置,显是瞧见自己。“真是晦气!”胡雪莲恨了一声,只好又翻身跃出墙外,后面那人却不追来。但便在前翻落地那一瞬间,胡雪莲却明明白白地看到半个背影无声无息地沉入对面围墙之中。“诶呀,不好!”她知此人绝非良善,略停停,听着一阵窸窣之声往绣楼方位去了,也便纵身飞入,悄悄躲在附近柳树阴影之中定睛查看。
      此时晴空转暗,乌云蔽月,整个花园一片昏蒙。胡雪莲尽力观望,只模模糊糊见到一团灰白色影子在一片昏暗之中涌动。她十分心急,为看得更清楚,慢慢地循着杨柳树的位置,疾步往绣楼靠近。待离其甚近,却不见了那人的身影。胡雪莲心中焦急烦躁,正欲飞身上楼看个端的,忽然由绣楼背面跃出一个灰白身影,轻飘飘便如壁虎般贴在南面墙壁上。该人手脚并用,轻轻爬过二楼各扇窗口,后在顾小姐闺阁窗外停下。那人探头向里面看了看,又转头向园内望望。胡雪莲忙伏下身,接着柳树的枝条掩护,眼睛仍是跟着他,却也不禁感叹他轻功了得,却远在自己之上。只见那男子手捏着一个麦管,由帘下向内吹了几下,之后便伏在窗外静静等候。过了一阵,这人却慢慢伸出手来,轻轻挑开帘笼,便如一条游蛇般慢慢地游入房内。忽然屋内蜡烛齐灭,瞬间一片黑暗。胡雪莲心惊,情知顾小姐安危只在须臾之间,便也顾不得许多,展轻功踏上窗棱,猛地扯下窗帘,扑入房内。窗帘一落,外面月光便射入房内,胡雪莲借着月色观看,只见屋子右角上一张金漆拔步床两门齐开,一张尖瘦如枣核的白脸却从里面探出来张望。
      胡雪莲定睛一看,果然便是绸缎庄和便宜坊里见得那个狗贼,心想着这番便给他来个断根。她便拦在窗口,两手齐发,朝这人脸上射了两针。这两针乃是用了借力打力之法,后针追前针,便在逼近那人面门之时忽然相撞,皆改换路线,却又追身,向那人头顶打去。果然那人预备腾身,却被这两针挡住去路,不得已矮身躲避。胡雪莲见这人却是身上没兵器的,心内暗喜,纵身一跃,在空中随手一挥,将那两枚针儿收回,两只袖中甩出两柄峨眉刺并举,一拨一挑朝那人头颈刺去。这人见雪莲冲来,似十分吃惊,但他轻功着实世间无双,竟于一瞬间将身子腾入空中,便如一只壁虎贴在屋顶上,又快速爬行,呼吸之间已到窗台。转过头朝她嘻嘻一笑,将身一纵,穿窗而出。胡雪莲看得呆了,暗叹好俊的身手。忙追过去一只脚踏上窗棱,耳听得窗外有极轻微喘息之声,心想不妙,想要收腿,却已是不能。她将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将手边那昏沉而睡的胖丫鬟一把拎起,向窗外丢去。只听外面哇得一声,胡雪莲已同时飞出窗外,向下一瞧,只见胖丫鬟被那人甩出十丈之外,重重地落在草丛里。
      那人倒轻巧落在一棵桃花树上站住,嬉笑对雪莲道:“小□□,你倒会耍你哥哥呢!”胡雪莲听得恼怒,手上两枚金针朝他脸上射去。那人早有提防,往上跃起数丈,躲开了金针,又复落在树枝头。胡雪莲见他闪得如此轻巧,又落地如此稳当,这一跳一落,树上桃花却一朵也未掉下,赞叹之余又十分心焦,不知该如何打到这厮。那人一起一落,慢慢朝胡雪莲靠近,口内柔声道:“乖妹娃,打来打去有什么意思?你可知道什么事才真快活?”
      胡雪莲手内金针早连番射出,枚枚相接不断朝那人弹射。那人却似已摸着她逃路,任她变幻路线,只是左躲右闪,轻轻松松,眨眼间便到了她跟前。正在此时,忽旁边一声哭喊,惊天动地,“妈呀!”两人转头一看,原来是那胖丫鬟忽然惊醒,正坐在地上啼哭嚎叫。胡雪莲灵机一动,便也跟着大喊大叫起来。那人愣了一下,要走又舍不得胡雪莲,要上前又忌惮她手中峨眉刺,此时外面人声脚步声闹得他益发慌乱,终于一不留神给扎中气海,瞬间酥倒。胡雪莲赶上前一个连环脚将他踢倒,用力踏在脚下。
      那人倒地不能动弹,胡雪莲便十分满意,随手一挥收了金针。此时顾家内外皆锣声大作,火把无数。胡雪莲站在琉璃瓦上,看着一群灯笼火把将那两人团团围住呼喝吵闹,十分满意。她得意地吐了口气,抬头望望,墨蓝色的天空上高悬着一轮明月,暖黄的月光柔柔地洒在自己身上,极是舒服。转过头瞧瞧,眼前则是一片望不到边的各式屋顶,京城内所有的建筑,便如皆在自己脚下一般。
      且说胡雪莲生擒了淫贼,豪情万丈,运起真气来沿着院墙往东边疾走。刚过了两条巷子,忽瞥见见左边拐角阴影里似有人影。胡雪莲心中一惊,暗想别是方才那人的同伙吧?连忙屏息停步,蹲身伏在墙头,只看那人有何动作。过了半晌,只闻得墙那边顾家院里吵闹喧嚷,那阴影中人却一动也不动。胡雪莲正在好奇,忽然那人甩出一柄拂尘来,又收了回去。胡雪莲不解其意,又见那人露出一条腿兼半个屁股出来,她却才看清原来那竟是一匹马儿!“这早晚,什么人将马儿留在此处?哼,必然不是好人。”胡雪莲心中好奇,便慢慢走近那马,口内轻轻安抚道:“别动,别怕。”那马却也仿佛能听懂,竟半点声音也没有,一丝丝也不动。胡雪莲走到近前,看看四下无人,便细看这马。只见此马四肢纤长,骨架匀称,毛发一色紫红,浓密柔顺,在月色下隐隐有光,果然是一匹宝马良驹。胡雪莲一见之下,哪里舍得放手,一意爱抚它颈后鬃毛,那马儿竟也乖乖地给她抚摸。
      胡雪莲摸了一会,忽然想到,这么好的马儿必是有主儿的!她想着便扭转马头查验其鞍辔,果然在左边鞍子底上发现绣着一个龙飞凤舞的肖字。“肖,肖,咦,难道是那淫贼的么?”胡雪莲欢喜道:“嘻嘻,若是如此,他却再也无福骑乘,不如我便接管了吧!”她这般想着,忍不住纵身上马,喜坐雕鞍,手腕轻轻将缰绳一抖,低声叫道:“快跑!”那马却一点也不认生,便任由她指挥,果然瞬间四足发力,朝东边飞快跑去。胡雪莲坐在马上,心中阵阵狂喜异常。你道她为何如此欢喜?原来这匹马不但跑得奇快,更妙得是四蹄上如装有软垫般落地无声,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中便如一个幽灵般无息地穿梭,又似一阵疾风掠过城市,却比风儿还静三分。不多时来至韩府门首,胡雪莲翻身下马,顺手轻轻拍拍它脖颈以示奖励,回手时却见手掌上鲜血淋漓,唬得她一跳,不知何时受此伤。细细查验,却并不伤损,再回头瞧这马儿,果然见毛发之内似有鲜血般汗珠溢出,胡雪莲欢喜地原地跳了几跳,原来自己竟得了一匹汗血宝马!
      她本欲自回院中,将马儿留在小巷内,待明日再找个由头牵入;但见他如此宝贝,却再舍不得放在外面,只好拨开门闩,悄悄将马儿牵入马房,却又嘱咐他不许叫,方才回房休息。此时已近四更,天明在即,胡雪莲净了手脚,高卧床上,暗暗回想方才之事,十分得意满足。她自觉自己扶弱济困,惩治恶贼,简直威风极了,一时间得意忘形,连韩应龙都不放在眼里,只觉他那些做官济民的路数比起自己简直逊色百倍不止。又想起那匹马儿,真是爱到心里,喜得心怦怦乱跳。胡思乱想间,不一时也便入睡,再醒来时却已是日上三竿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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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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