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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诡异的气氛飘散开,项樾垂眸瞧她,李亦轮探究的注视着他,她滚动着眼球,在他俩身上来回游走。
终于还是到了这步,岑舒菱的心像被什么拉坠到了一个无底洞,飘飘的,没了着落。
过去和现实相互交错,她突然觉得自己在他们俩面前无所遁形,他们,都是她过去不同时期的参与者,只是,此刻,不期而遇了。
“李亦轮。”李亦轮率先打破沉寂,唇边夹杂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他向面前的男人伸手。
项樾眉心一动,偏头瞥了他一眼,右手覆上,眼尾一勾,“项樾!”
李亦轮瞬间就了然了,他正了正神色,这个名字?
kaylee的书本上,出现的频率倒不低。
那时他就好奇,到底是什么的样的男人,在她生命里挥之不去,如今,名字与面容渐渐重合,他知道,遇上对手了。
项樾的视线也刮过去,在李亦轮脸上上下扫视片刻,男人对同类所图看的很准,眼前这个男人,绝不是善茬之辈,目的也绝不单纯。
拳头,不自知的收紧了。
岑舒菱,喜欢这样的?
苍穹的夜色下,两个男人像蛰伏在某处相互试探的狮子,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方,无声的暗暗较着劲。
岑舒菱看着路灯下两人交握的双手,头有点疼。
她屏着一口气,右手攥紧了手中的袋子,鼓足勇气一一劝退:“你们两个大晚上不困吗,你们不困我可困了,明天可要早起上班。”
说着伸手将两个人往来时的路推,“赶紧走赶紧走,回去歇着吧。”
推了几步,她脚尖一旋,整个人转身就往公寓走,左手在脑后挥了挥,算是告别。
留下两个气质出众的男人面面相觑。
半晌,李亦轮先回过神来,弯着嘴角斜睨了身旁人一眼,漫不经心道:“回吧。”
项樾沉着脸,目送着岑舒菱踏上单元楼,六楼有灯亮起,他眸子深的不可测,这才从喉间低吟一声。“嗯。”
两个人各怀心思,结伴向外走去。
刚到门口,项樾看着男人路边等着出租,心一动,“送你?”
李亦轮一个心大的,闻言眉梢一翘,当机立断的跟着他上了车。
“谢了!”
“客气!”
冷淡疏离,松弛有度。两个男人之间的初次博弈,烽烟四起。
***
岑舒菱最近几日有点不太平。
琉河镇虽说不大,但是当地的古迹倒也不少,只是当地交通不发达,政府也不懂经营旅游开发,全国对这里自然知之甚少。
李亦轮就不一样了,一个活妥妥的玩架子,哪里好玩就往哪里钻。
这人呆了三天,靠着一双敏锐的眸子和吃货的嘴,硬生生逼着岑舒菱请了三天假,作为尽地主之谊陪玩。
关键是他就算了,项樾不知凑什么热闹,非要进来掺和一脚。
三人诡异又奇怪的组合游,于是就产生了以下令人头大的场面。
吃饭,李亦轮仍像在国外一样,为了让岑舒菱多吃点,什么东西都往她碗里扔。
“kaylee,这肉怎么这么硬啊,你尝尝。”
“啧啧啧,这青菜也太他妈的咸了吧!”
“我去,这牛肉可以跟刚才那猪肉做朋友了。”
“……”
以前的岑舒菱一般都是默不作声的把丢她碗里的菜给吃下去的,可今项樾杵在那,就不会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了。
项樾的手冷不丁将他递过来的筷子一截,一双眸子睨着他,轻飘飘一句,“菱果不会吃别人不吃的东西。”
说着不动声色的将桌上岑舒菱爱吃的挪到她跟前,挥手招来服务员,认真的眸子深不见底,吩咐道:“这几个菜原样再来几份,上到李先生的眉头不皱为止!”
“……”
拍照,李亦轮兴高采烈的将相机往项樾怀里一塞,眉梢一扬,“项大帅哥,劳烦你给我和kaylee照张合影。”
项樾盯着他搭在岑舒菱肩膀上的右手审视了良久,面色不可察觉的一沉。
下一秒,一把攥回岑舒菱,相机往她脖子上一挂,一本正经的说胡话。
“抱歉,鄙人手残,拍照会影响心情。”
“——什么?”
“你要是想变形成牲畜倒是可以给你拍拍!”
“……”
李亦轮一路上蹿下跳,像个蹦天猴似的,问的问题可以写本十万个为什么书了。
这不,他指着不远处的大太阳底下的雕塑偏头问岑舒菱,“kaylee,那个带着帽子穿着长袍手执托盘的人是谁?”
岑舒菱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心下就了然了,这不是……
话还没出口,就被旁边人幽幽的几句话给截住了。
“陆羽,唐代著名的茶学家,被誉为\"茶仙\",尊为\"茶圣\",祀为\"茶神\"。”
两人目光同时往身侧聚拢,只见项樾清了清嗓子,漫不经心的朝李亦轮身上瞥了眼,又加了一句。
“小学六年级语文课本里有一篇叫“陆羽与《茶经》的课文讲得事无巨细,况且那雕像举着托盘上的茶壶特点鲜明,李先生,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是大学才出国的吧?”
“……”
这是嘲笑他没文化?小学生都知道的他却一头雾水?
李亦轮的脸色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
岑舒菱在一边脸色也绷不住了,虽然这样不好,但难得的见那泼猴有吃瘪的一天,她低下头,唇悄无声息地弯了一个弧度。
不过,她正了正神色,余光扫了眼一脸云淡风轻的某人,有点纳闷。
这项樾,什么时候嘴这么毒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正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就算是个HelloKitty都会翻身做回老虎的!
好不容易送走了李亦轮,项樾工作的原因来这也少了,岑舒菱想着,这耳根终于清净了些。
未曾想,送走了一个小老虎,又来一个催命符。
“王姐,我最近真的没心思!”岑舒菱扯着一抹得体的笑,颇为无奈的应付着面前虎视眈眈的女人。
“这相亲能要什么心思,无非就是某个时间、某个地点,两个不知所措的人,看对了眼呗。”
这王姐,别看不起眼,说话还一套一套的。
“您可看见了,我每天早出晚归的,这也抽不出时间啊。”
王姐虽说人不错,但是想让她用工作时间去换她的相亲,估计她也得掂量掂量。
看来还是岑舒菱太天真了。
王姐当机立断的拍板:“嗨,不碍事,我就约今天下午吧,你现在就回去换个衣服化个妆,我来顶上,这半天的薪水照常发!”
“……”
岑舒菱两鬓冒着冷汗,这女人热情起来,南极冰川都浇不灭。
盛情难却,岑舒菱还是掐着点赶到了王姐所约的西餐厅,再怎么不情愿,也不能拂了别人的面子。
不过,也不是事事遵命,衣服照旧是早上那套白衬衫牛仔裤,包裹的严严实实,脸上也仍然是素面朝天,这么多年来,她还是没有学会化妆,现在也不想为了一些不足轻重的事破了例。
她凭借手机里的短信的提示找座位号,正四处张望时,侍者过来往她手机里看了一眼,在前方带起了路。
餐厅装潢大气优雅,墙壁被清香扑鼻的郁金香裹了一圈,金碧辉煌的大吊灯,高悬在大厅正中间,暖调的灯光倾泻,洒了满屋。
这是琉河镇最为昂贵的西餐厅,一般作为外宾接待的地方。
地点选在这儿,不会是什么暴发户吧?
岑舒菱心里腹诽。
“樾哥,不是吧!”
此时西餐厅一隅的包房内,王铮眼镜都给摘了,一双豆豆眼睁的老大,“栋哥真给你接了那部电影《倾城色》?”
“我有必要骗你?”项樾垂眸的看着菜单,浑不在意地翻了一页。
“可这部戏的导演杨渔,名不见经传的,”王铮拿着镜布擦拭眼镜,随后重新戴上,“刚毕业没多久,和你同岁吧?”
“你非那么肤浅吗,以年岁定位一部作品?”项樾鄙夷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跟你搭戏的演员,也都是些刚毕业不久的新人啊!”
“樾哥,你资源巨大,流量自带,为什么要自降身价,接这么一个可能对你不利的电影呢?”
最后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一句脱口而出,“是为了那个女孩吗?”
“越说越不靠谱了啊,”项樾扯着嗓子出声提醒。
见王铮还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不甘样,他菜单一阖,整个人往椅子后背一靠。
“王铮,”项樾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眸子掀开,认真执拗的望着他,说:“你以为我会随随便便的接一部烂片圈一点钱让粉丝失望,让观众失望吗?”
王铮一怔,面露不解。
“我看过这部电影的剧本,虽然整个制作团队稚嫩,资历尚浅,但这个剧情,真的是我出道几年认为最为走心的故事,我想要参与进去,不管背后的团队是怎样的,我想要这个角色。”
蓦地想到了什么,他轻扯了下嘴角,整个面庞柔软起来,继续道。
“还有,你跟我时间不长,可能不知道,我从三年前出道开始,疯狂的接拍电视剧、电影、包括出专辑,目的根本就不是如今的名声、威望和利益。”
“我只是想要站在万人之巅,竭尽全力的发散自己的光芒,让那个迷路的女孩,找到回来的路罢了。”
他的眼底如星辰大海,目光悠远的望着前方,热烈真挚的情感齐齐迸发,冲得王铮一阵恍惚。
“现在,她回来了,你觉得,我还会放手吗?”
他唇角弯了弯,像在宣誓一种信仰,坚定而又炙热。
“还有……”
嗯?王铮内心澎湃万千,眼睛里雾气一片,正做好心理准备接下可能要砸下来的巨大的瓜。
“去前台问问,我刚来就点的罐焖牛肉怎么还没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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