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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什么
客厅里,我拿了医药箱等着施以然从卫生间收拾完出来,一想到这医药箱还是施以然妈妈买的,我就越发的心虚。以前是有多期盼梦见他是现实,现在就有多期盼这现实是梦了。
施以然从卫生间出来,我端正着身子,像个犯错的小孩。他只往我身旁一坐,没说一句,表情仍然很痛苦。
我犹豫着拿过医药箱,“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施以然只瞪着我不讲话,知道他是否决我的提议了。我乖乖打开医药箱,拿着棉签,有些犹豫,是很久没这么清醒的近距离与他挨着了,心里有些慌,手上久久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他主动凑近了过来,冷着声道,“别愣着,抹药的时候轻点。”
我是下意识地抬头看他,又慌的收回了眼神,小心翼翼的替他清理着嘴边的伤口,施以然一声没吭,只是手紧紧揣着我的衣角,要是疼了,他会微扯着我得衣角以示反抗,看着那微肿起来的右脸,我小声埋怨道,“你知道不是梦也不知道躲一下的吗”
施以然不答话。看着我收拾完准备起身,突然有些委屈着,“你干嘛去”
“去冰箱拿冰袋给你敷啊,你这样肿着,回去你家里人很容易看出来的。”
“我都这样了,一两天是好不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下手有多重。”
我当然知道,拿了冰袋给他,“随你怎样,反正不可以让你家里人知道。”
施以然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得逞,“那还不简单,我这几天不回去他们就不会知道的。”
“过两天除夕你…”
“除夕我们一起过,还有我这几天就住这里。”
“不、”
“我不住你这里,随便住哪里家里人都会知道我受伤,大过年的你不会让我去住酒店吧,有家不回,我可不想别人误会我什么。 ”施以然出声打断我的否决,态度是不容我拒绝的。
的确,他是大家的宝贝,有一点点的不一样大家都会注意到的。只是,他到底是怎么定义我们关系的,现在竟还能开口说出这些话来,明明知道我伤人后不想让他家里人知道的原因,却还这般,我真的是混乱,有些不堪的。
“你住我这里,别人也会误会的。”我说的小声,连我自己都没听清。
“误会什么”
我皱了眉,总觉得他是有几分故意,就算这是我一厢情愿的以为我也不愿他得逞,“算了,你住这里也行,晚上我去敬谦家住。”
施以然的脸色不好,我想或许是伤口疼上来的原因,“你这样子一会儿还要去餐厅吗”
施以然投过来的眼神不善,直瞪着我似没有回话的打算。
这个样子任谁都不愿出门的吧,要是去了餐厅岂不是更多人知道了他这模样。我选择忽视那会愤愤说话的眼睛,眼前这个人昨天与今天的态度反差太大,不,是与之前一年多的时间。知道这不是梦,所以即使对他抱着歉意,混乱中也时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更不想像以前那般去猜测他一举一动,一字一句是出于何种目的。
“家里没什么吃的,你想要吃什么,我出门去给你买。”我突然冷了声,只说着自己的打算。
施以然直瞪着我的眼神有了些委屈,手捧着冰袋敷着肿肿的脸,那模样倒是比平日里增添了几分可爱,他总能顺着我的心情,只要他愿意的话,而我好像从很久以前直到现在对此毫无招架之力。
我竟一瞬间看入了迷,却在他嘴角露出不易让人察觉的笑意里戛然而止,他…故意的、我很确定,慌乱着回神,“你自己熟悉下环境,我先回房了。 ” 他一向都知道自己魅力所在,也把控的很好,对我如此,对其他人也应该是信手拈来。
洗漱完,心不在焉的换着衣服,看着镜子里那似丢了魂的自己,有些懊恼,人是我打伤的,责任在于我,我没打算推脱,只是施以然那故意显露的意识,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不想去做任何猜测。摇了摇头,想要撇去脑袋里一直出现的施以然,却没有得逞,心里的烦躁又增加了几分,我总觉得自己是入了施以然的圈套,却又觉得自己又自以为是了,拿了包,一声不吭的躲过他,逃似的出了门。
医院里,施以然还没醒,言言和施以然的小伙伴安静的在一旁等着施以然的家人过来,而我现在是早没了方才在篮球场的生气了,反而有些后怕。
急症室某些熟悉的医生护士一眼就认出了我,这都好几年没见了,这更让我对打伤施以然这事后怕了,我不沾惹是非好几年了,竟然还被人记住,看来敬谦说现在学校还有我的‘传说’是可信的了。
以前很照顾我的某位急症科医生往我身旁一坐,“这都乖了好几年了,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把人打成这样。”见我不吭声,“难不成又想给我多个患者增加治疗经验,又或者是因为想我了,故意把人打伤来见我的。”
我紧紧揣着手,手心有些冒汗,是过了好一会儿,才抬了头看了身旁的人,“枫姐,我不是故意的。”
以前我每次把人打伤进医院,好巧不巧的实习医生里都有坐在我身边的这个人,是完全陌生的关系,却是在我每次将人打伤入院时对我一个伤人者格外袒护。
“还真是你打的?”
“我…”我说不出反驳的话,哪知道眼前的人问话是对我的试探,委屈至极,这次真和以前各种情况都不同。
“你不是答应了你爸爸不再打架的吗?”
“真不是故意的,这次你也要相信我。”
“我姑姑他们家人很疼施以然的,我觉得不比上次那家人差诶。”
“嗯?”我这一声的疑惑满是惊讶,以前江枫还是实习医生的时候,总是在我爸妈没到医院前把我保护的好好的,不让被打家长接近我半分,让我在他那小小的实习休息室里吃着她常备着的零食,倒是让我一个打人者成了被保护的对象,我有好奇过,为什么对素不相识的我,一个把人打伤入院的人,保护的这么好,就算我不说缘由也相信我不是故意把人打伤的,江枫对此总是摸摸我的头笑笑了事。
“嗯什么?以前我实习时不是跟你说过吗,你很小的时候我就见过你,以前我可不是平白无故的就相信你不是故意打架伤人的。”穿着白大褂的人笑的意味深长,安慰的摸了摸我的头,“看把你吓得一头大汗的,打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下手轻一点。”
“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哪一次是故意的?”
“我…”我埋了头去,对啊,我哪一次都不是故意的,却是给我爸添了不少麻烦。我紧揣着的手心已满是汗了,要是遇到像上次那样的情况,我爸的一世清明就真会毁在我手上了。虽然我们家和施以然家一个小区,但却是一点都不熟悉的关系,施以然家人疼施以然是小区里人人都知道的,听大人们说因为施以然小时候得了场大病,人差点就没了,所以家里人对他是格外的疼爱,可是我现在却把人打伤成这样,我紧揣着的手有些颤抖。
“看来上次的事对你留下的阴影不小 。”江枫说着拍了拍我的头,笑着道,“放心吧,我姑姑不是上次那种蛮不讲理,会陷害别人的家长。”
我抬了头,眼睛里有泪。
三年前我把警察局局长的女儿打伤入院,警察局局长夫人在医院闹的天翻地覆,甚至在背后使手段,让爸爸失去了参选教育局局长的资格,甚至连校长的位置都被撤了,后来因为舆论,爸爸直接连教师都辞去不做了,爸爸有多爱那份职业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却是没有指责我半分,妈妈更是安慰我说这样爸爸不做教育就能帮她一起忙公司的事了,可是这三年来,爸爸没事就窝在书房翻着备课本,看新闻也格外关注教育改革,我知道爸爸对教育事业的热爱毁在了我的手上,我除了乖一点,再乖一点,真不知道怎么弥补。
“你可别给我哭,早知道不逗你了,你就放一百个心,就算我姑姑要恼你,以然也不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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