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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有人曾说过人类本质最殷切的渴求是被人肯定。
尤其当那个人还是自己一直以来所憧憬的对象时，绿谷那双翠色的眼眸就无法抑制地蓄满了眼泪。立志想当英雄不假，但动不动就爱掉眼泪这个毛病他怎么也改不掉。
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他的眼睫掉落在桌面上，甚至还有几滴落在了面前的草莓芭菲里。
“……想当英雄，这么爱哭可不行啊。”泪眼朦胧的视线前是欧尔麦特那张瘦削而无奈的脸庞。哭得抽抽搭搭，一时间还停不下来的绿谷一边呜咽着道歉，一边胡乱地用袖子擦着自己的眼泪。
“对、对不起……嗝！”
啊，竟然哭到打嗝。欧尔麦特无奈地看着眼前瘦弱的少年，仿佛自己都快被那泛滥成洪的眼泪浸湿，砰地膨胀了开来。
还没等绿谷缓过神来，他就已经被那个坚实的臂膀牢牢地环住，以及那宽厚且温暖的手掌以轻柔地力道轻轻地拍着他的脑袋。绿谷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如同被骤雨洗刷过的绿眸在那片广袤无垠的碧空中显得格外的明亮。
在欧尔麦特无声地安慰下，绿谷终于冷静了下来，泪水也止住了。只不过因为哭得太用力，他的眼眶和鼻子都泛起了红色。
“冷静点了吗？”维持不了多久的欧尔麦特又恢复了那副瘦弱的形态。
“嗯、嗯……”绿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情绪管理会如此之差，竟然在自己偶像面前出尽了洋相。他不安地抬眼瞥了一眼欧尔麦特，对方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为难的神色，但他的领口下方的衣服明显多了一块水渍。
多半是自己刚才哭得时候蹭上去的。一旦意识到这一点，绿谷的双眼就更加无处安放了，放在大腿上的双手也不安分地扭绞成了一团。
“不过，在进入正题之前，我能问问你和那个名叫爆豪的孩子是什么关系？”欧尔麦特刚才从别的英雄那里了解到，被卷入事件的男孩子名叫爆豪胜己，个性似乎十分强大。据说他填报的志愿也恰好是雄英高中的英雄科。
是个前途无量的可造之材。除了脾气看上去有点差。
绿谷应该是认识对方，但从爆豪的角度看，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百思不解的欧尔麦特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诶，是说小胜，啊不，是说爆豪君吗？”绿谷勉强把已经叫得顺口的称呼咽回肚里，临时编造一个谎话对他来说并不是件易事，“……可能是我认错人了吧。”
那双充满抗拒和敌意的红眸还萦绕在他的脑海之中，久久无法散去。
“是么。”欧尔麦特能觉察到对方在隐瞒着什么，但他还是善解人意地没有继续追问，“不过，你救了对方可是事实。所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绿谷抿了抿嘴巴，脸上还是红扑扑的。
“好了，那么我们来谈谈有关雄英高中的问题。”欧尔麦特的手臂很长，甚至不用特意站起来就能够到。他伸手捏了捏绿谷那软趴趴没什么肌肉的小胳膊，目光短暂地掠过那黑色的颈环后，收回了手。
“绿谷少年，你对雄英了解多少？”
绿谷回忆着先前校招宣传手册和自己记录在笔记本上的内容，如实地回答道：“一个……专门培养英雄的学校，其英雄科最为出名。还有，偏差值很高，”
欧尔麦特点着头：“还有呢？”
被这么一追问，绿谷心就凉了一半，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嗫嚅着嘴唇，沉默了好久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招收，个性强大的学生。”
欧尔麦特一听他的语气，立马就意识到对方肯定搞错重点了。
“绿谷少年，我之前就说过了，虽然还不太清楚你个性的具体用途，若是多加以运用的话，也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他纠正道，“更何况，重点并不在这里。”
他正对着那双迷茫的眼睛，抬手指了指绿谷脖子上的颈环，然后顺着往下指：“重点是，你的身体。”
不远处刚解决完一份咖啡果冻，正准备续杯的齐木恰好把欧尔麦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一贯如面具般镶嵌在脸上的表情似乎有崩塌的迹象，他不动声色地放下勺子，朝绿谷那边望去。
……刚才那是什么危险的发言？
“抱歉，我的说法是不是有点令人误会？”欧尔麦特看着绿谷因自己的话而变得丰富多彩的面容，意识到自己的措辞可能有些问题，赶忙加以解释。
“我指的是你的身体素质。要知道，雄英高中在入学考试前，会进行一次全身检查。对于普通科或者其他科的学生来说，不过只是走一个形式罢了。”
绿谷正襟危坐地倾听着，放在膝上的双手不知何时紧攥成了拳头。
“但是，英雄科不一样。身体检查是第一步，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如果健康数值不达标的话，就没有资格参加雄英的入学考试。”
他特意将那两个字咬得很重。
“……没有资格？”绿谷喃喃地重复道。
“对。”欧尔麦特叹了口气，有些于心不忍。但出于对这孩子负责任的考虑，他必须实话实说。
“绿谷少年，你觉得你的身体状况，可以顺利通过雄英设备精密的身体检查吗？”先且不提绿谷这孱弱的小身板是否能经受得住入学考试的强度，光是使用个性就会吐血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在英雄这条道路上相形渐远。
“我……”面对欧尔麦特的质问，绿谷自己心里多半也已经有了答案。
那个答案埋藏在心底已久，经受着无尽讥讽和嘲弄的风吹雨淋，是时候冲破那暗无天日的土壤，破土而出了。
“可以！”绿谷晶亮的眼睛里面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又大声地重复了一遍，“我可以的！”
若是天生愚笨，那就用坚定去补。若是这具身体无法达到合格的标准，那么他就尽可能地朝着合格的标准靠近。
欧尔麦特静静地看着目光灼灼的绿谷，拿着咖啡杯的手忍不住轻轻地颤抖起来。他已经太久没有看到过这种眼神了，仿佛那淬绿的眼瞳深处有一团火。
纵然那火尚且只是一豆烛火的细弱形态，但他还是听到了那切实的，正在燃烧的声音。
“很好。”这孩子的决心他确确实实地收到了。那么，作为一名成年人，他也要给予同等的回应才行。
“那么事不宜迟，明天就开始特训吧！”
“诶诶诶？这么快吗——”绿谷已经完全跟不上眼前这位英雄的脑回路了，大脑一时间还无法消化对方口中所谓的“特训”的具体含义。
再说……要怎么训练啊啊啊？
“一切都要从身体素质的强化开始！”欧尔麦特看着绿谷仍一脸懵逼的样子，继续解释道。
“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埼玉君那样超越人体的极限，但我相信绿谷少年你肯定能够超越自身的极限！”欧尔麦特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笑容，洁白整齐的笑容几乎要把绿谷闪得头晕眼花。
“所以，好好加油吧。” 备受触动的绿谷也重新挂上了笑容。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一起朝着雄英高中的英雄科——出发！”
欧尔麦特说到动情处，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力道，结实地给绿谷的后背来了一巴掌。
这下倒好，本来刚想附和给自己加油打气的绿谷直接一个没憋住，一口血喷在了恰好路过的服务员身上。
被喷了一脸的服务员呆滞了一会儿，立刻反应过来：“客、客人……您没事吧！！”
“天哪！！这里有人吐血了，谁来、谁来叫一下救护车！”
“这出血量……这孩子能撑得住吗！！！”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好不容易以“被番茄酱呛到”如此劣等的理由打发走惊慌失措的群众，绿谷才松了口气。
“抱歉啊……绿谷少年。”
自觉太没个大人样子的欧尔麦特深深地低下了头，手指慌张地绞在一起。
“不是欧尔麦特的错。”绿谷平顺了一下呼吸，嘴角抿起一个小小的弧度，那是他为了掩饰害羞而常做的一个动作，“而且，欧尔麦特说的话，让我……很高兴。”
望着那双毫无杂质的沁绿的眼瞳，稚气未脱的脸上还有点点雀斑，欧尔麦特大概能理解到那个怕麻烦的埼玉君毫无怨言地把这个孩子留在身边的缘由了。
……绿谷少年，还真是一个好孩子啊。
·
由于没有手机，绿谷只能单方面地记下了欧尔麦特的联系方式。他起身目送着欧尔麦特离开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甚至有种恍然置身于梦境之中的错觉。
[谈完了吗？]
绿谷一抬头，就看见齐木稳稳当当地坐在方才欧尔麦特坐的位置，嘴角还沾着果冻。
绿谷点点头，憋着笑，随即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齐木君，这里。”
[什么。]齐木面对绿谷不知所云的举动有一瞬的茫然。
面无表情的脸上沾着果冻着实有些滑稽，为了避免自己笑出声惹得对方不快，绿谷干脆抽了张纸巾替齐木擦去了。齐木一时间也没料到对方会如此直接地触碰自己，藏在镜片下的眼睛转了转，很快又飞快地将那抹奇怪的情绪掩藏在刻板的脸上。
在保持了一会儿诡异的沉默之后，齐木开了口：[你刚才和那个奇怪的大叔讲了什么。]两个人的对话他一字不漏地听了个全部，他这么说完全可以算得上是明知故问。
“欧尔麦特才不是什么奇怪的大叔。”绿谷充分发挥了迷弟的属性，坚定不移地维护着自己的偶像，“他可是这个时代最好的英雄！”
齐木回忆着方才那恢复成本来形态，病怏怏模样的瘦弱男人，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
……燃堂，感觉都比他强啊。
不想让绿谷对那位大叔的迷恋之情继续发酵。要是给他个台阶，对方准能吹上个几天几夜，于是齐木选择性地换了个话题。
[你不要紧了吗？]
“诶？什么？”
绿谷勺了一口化得差不多的草莓芭菲放入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
[刚才，你吐血了吧。]
齐木面不改色地说道。以他拥有千里眼功能的视力来说，他就更不可能看错绿谷方才可是吐了一大口血出来，红得吓人。
“啊，被你看到了。”绿谷有些不好意思地戳着杯中的草莓，“不过能用‘番茄酱’蒙混过关真的太好了，引起骚动真的是不好意思。”
齐木没有立刻接话。顺手帮一个仅见过一次面的人打掩护，实在是不像是自己的风格。那么浓重的血腥味，除非是燃堂那种粗神经，谁会相信那种显而易见的谎话。
[不用去医院看看吗？]齐木决定还是不告诉对方真相了。
“不了。……只是偶尔的现象。”绿谷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说到底还是我太过于弱小。更何况，我实在不想给埼玉先生他们添麻烦。”
“啊！”绿谷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桌子。
“那个！齐木君，谢谢你今天让我见到欧尔麦特！”
[没什么。]齐木有些无奈地回答道。
对方一惊一乍简直是在挑战他的忍耐极限，如果不是现在店内的人慢慢开始多起来，他真相就一个瞬移移动回家了。
“不！真的要好好感谢你！那个，作为谢礼……”
一个身无分文的人能给自己什么谢礼，齐木倒是感起兴趣来了。
四下环顾了一圈之后，惊恐地发现自己口袋里面空空如也，而桌上只有一张绘有欧尔麦特龙飞凤舞的签名的便签纸时，两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上面。
“这个，不行！”绿谷将那张薄纸视作传家宝般护得紧紧的。
[……我才不要。]
齐木决心将面瘫贯彻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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埼玉把绿谷留在身边的理由……只是单纯的有钱拿而已。
小哭包DEKU真的好想抱抱ww
最近觉得欧叔也很适合被酱娘……（停止你的欧厨发言！
突然想爬墙写个仿生人类型的文，之前追完了底特律的实况就一直蠢蠢欲动。
战损啊全身破破烂烂啊什么的咿呀好心动！
有人想看吗（小声逼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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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凡子与大白冰 投了一个地雷（谢谢您！！疯狂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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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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