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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
秦以疏放下电话，整个人还处于愣神之中。真的要让唐正离开吗？那个有点可怜兮兮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离绵坐在他身边看偶像剧，一只脚还挂在秦以疏的腿上，顺便剥了片橘子喂到秦以疏嘴里：“小少爷，想什么呢？”
秦以疏用手接过：“我自己会吃。”
离绵就白了他一眼：“没情趣。”他起身拍了拍手，“和你这样无聊的人在一起，连我也会变无聊的，哥哥去外面玩了，别太想我哦。”说完去抽屉拿了车钥匙后就离开了。
离绵一走，房间里冷清了不少，秦以疏偏头看了眼左侧书桌上厚厚的一叠试卷，想了想还是回房学习去了。
试卷是去年离绵送的生日礼物，特意买了厚厚的一叠好似一早就料到了他要重读高三。
秦以疏不能算是天生聪明的人，之所以能保持全校前几的成绩全靠自己后天努力。作为alpha，学习成绩优异是理所当然的事，他也没想着要夺第一，能有个像个alpha该有的成绩就可以了。
当做完了一套试卷，抬头一看，已经是晚上了。
肚子适时地叫了起来，这么晚了也不想麻烦童伯去准备晚饭，就自己去冰箱翻找了一圈，只有离绵减肥吃的蔬菜沙拉。想着离绵也不会怪他，就把那盆沙拉当做了晚饭。
打开电视找出了十几年前很火的喜剧片，拌着蔬菜沙拉就这样过去了。
洗漱完毕，躺到床上，打开窗前灯，看了会作文书后就准备睡了。
手机突然响了两声，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消息，是唐正发过来的：“明天来我家吧，我有事跟你说。”
是要说你要搬家了吗？
秦以疏回了个“好”就把手机关机了。
其实不是说他不信任唐正，但让唐正留在身边始终是个隐患，会时刻想着这人是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在他面前自然会低一等。
虽然失去了唯一的朋友会有点可惜，但以前也是那样过来的，只是再回去以前而已。
第二天是周日，秦以疏难得早起，对着镜子犹豫自己该穿什么。
这是第一次去朋友家，可能还会见到唐正的父母，不希望在朋友父母眼中留下一个坏印象。
穿了身自认为还算好看的，又去买了些水果，就坐地铁去往唐正的家。
唐正早早地就在门口等候，看见秦以疏出现在视野之中，就开心地跑了过去。余光扫到秦以疏手中的东西，惊讶道：“来我家还买水果干嘛？太客气了吧。”
“应该的。”他把水果交到了唐正手上。
唐正的家在十七楼，他们坐电梯上去。电梯门刚打开，两个小家伙就扑了过来，两人各抱住唐正的大腿。
唐正对秦以疏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我的弟弟和妹妹，双胞胎。”
秦以疏低头看了眼那对双胞胎，夸赞道：“很可爱。”
唐正又是笑了笑，摸了摸两个小孩的脑袋：“别堵着了，快请客人进去。”
那俩小孩就来拉秦以疏的手，四人挤在一排进了家门。
唐正的父母不在，也就是说家里就只有他们四人。
“你们是一家五口人？”
“还有个姐姐，叫唐负。俩小家伙男的叫唐正一，女的叫唐负一。”
“……”听说唐正的父亲是数学老师，没想到给孩子取名会这么随意。
“我爸有点重男轻女，他不太喜欢我姐和负一，不过没关系，我会照顾她们的。”
秦以疏没说什么话，也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事实上，他不是太想知道别人家的家事。
“不好意思啊以疏，今天我爸妈和姐姐都不在家，要由我来照顾他们，所以才把你叫到了我家里。”
“没事。”他看了眼那两个活泼好动的小家伙，已经在抢他带来的水果了。
“我爸妈要去别的城市上班了。”
秦以疏点了点头，这事他知道，也可以说是他一手造成的。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唐正叹了口气，“亏我还为此伤心了一整天。”
“你想要什么饯别礼？”
“如果哪一天语文作文要求写一段难忘的友谊，我一定会写你，标题就是我的土豪朋友。”唐正的调侃换来一道白眼。
把那对双胞胎送回他们房间，唐正给客人倒了杯水：“正一负一有姐姐可以照顾，而你只有自己一个人……”
秦以疏略微感觉不妙：“你什么意思？”
“那要是再发生前几天的事……我不放心。我在这还能帮你，如果走了，你再遇到危险怎么办？昨晚我就跟我爸妈商量过了，不想转校。反正我也快高考了，转校影响学习，我妈就答应了。”
“不会再有那种事，那天只是个意外。”
“让我帮你不好吗？我就只有你一个朋友，我想为你做点什么。”
你离开，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这是秦以疏心中想说的话，可他不想就这样伤了唐正的心。
离高考还有两个月，现在让唐正搬家换学校可能会影响他学习。反正唐正的父母要搬去隔壁城市，就算不是现在，以后唐正也要去。不在一个城市之后，他们的联系会渐渐减少，并不差这两个月。
“随你吧。”
明明是自己已经决定的事，但听秦以疏同意还是很高兴。唐正欢呼了一声，举杯狂喝了口雪碧庆祝。
这几天唐正的父母忙于搬家，家里一片狼藉。秦以疏就邀请唐正还有他的双胞胎弟妹来自己家住几天。
属于他的那栋独立小楼里还有几个空房间，完全可以再住几个人。
和唐正一起上下学，他更了解了一点唐正。
唐正没什么朋友，原因是他长得并不算好看，甚至有点吓人。他左眼下有条伤疤，平时用长长的刘海遮盖，但偶尔也会露出点缝隙。
那是他童年时候，不小心拿刀划破了自己的脸，万幸没有伤到眼睛。只是这一条刀疤会让人误会唐正是个混社会的，所以他很难交到朋友。
平常秦以疏是坐私家车上学，但唐正不习惯被接送，就选择了和他一起坐地铁。
坐地铁上学正好是在早高峰时期，地铁内拥挤，唐正发型凌乱，露出了那块难看的刀疤。
周围一起挤地铁的人没什么事做，有些会观察起唐正的刀疤来，露骨的视线让人难受。
唐正对这种事是司空见惯，不过这回身边多了个人陪他一起承受刺人的视线。出地铁站后，唐正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有时候我也会想要不要去整容。”
“如果有人因为你的外貌而看不起你，那是那些人的不对，何必要为了那些肤浅的人而难过？但……那些话也只存在理想之中，有副好皮囊是能活得更轻松一些，如果整容是你的决定我也支持，缺钱的话我可以赞助。”
“别别别。”唐正摆手拒绝：“你这样搞得我好像是因为钱才跟你做朋友。”
“如果只用钱就能让我和身边人过得更好，我很乐意花。”
两人向着学校走了一段路，身边经过两个玩闹的女孩，其中一个不小心撞到了唐正，当面道了声歉，又嬉笑着跑开了。
秦以疏往前走了几步，唐正却停在了原地，双脸绯红，用手按住了心脏部位。在秦以疏叫了他一声后才反应过来：“以疏，我好像恋爱了。”
“清醒一点。”
唐正的恋爱有些鬼鬼祟祟，一路尾随着那女孩直到她进了自己的教室。
知道教室后，唐正就在某软件订了鲜花配送，准备送花告白。
秦以疏稍微惊讶了一下他惊人的行动力，在旁边说道：“是不是过于疯狂了？”
“我第一次碰到看见我伤疤又不感到厌恶的女孩子，她还那么好看，我不想错过她。”
“我不是让你放弃，只是觉得……算了，随你喜欢吧。”
午休时，那束花被送到了女孩的手中。老师不在，倒也没掀起什么波澜。那束花也比较小巧，由三只玫瑰组成，一塞就能塞进课桌里。
下课时，唐正拉着秦以疏一起去了那女孩班级门口，假装经过，实际是偷看女孩的表情。
几个女孩围着那个女孩开玩笑，女孩面红耳赤，倒也没有表现出厌恶的情绪。
回到教室后，唐正又是捂着自己的心脏部位，说道：“以疏，你信一见钟情吗？”
秦以疏正在收拾被留在课桌上的几本书，有点不耐烦：“你喜欢就喜欢，不要总是在我耳边念叨。”
“我就你一个朋友嘛。”唐正可怜兮兮地说着，想炫耀他爱情的兴致减少了一半，“以后我不在你面前说就是了。”
秦以疏捏了捏太阳穴，无可奈何：“我不是不让你说……”他只是觉得唐正一扭头就扎进了爱情里让他觉得有些荒唐，今日之前唐正和那个女孩还是陌生人，怎么见一面就喜欢上了？可这些话他又无法直接对唐正说，他不想泼朋友冷水。
唐正一下又笑了开来：“以疏，放学后你陪我一起去问那女孩的名字吧。”
“自己去。”
“我一人不敢。”又扭扭捏捏了起来。
秦以疏冷笑了一声：“我看你很敢啊。”
“帮帮我嘛，以疏，我唯一的朋友。”
他对唐正这副样子感到厌烦：“就帮你一次，如果那个女孩不喜欢，就赶紧放弃。”
“爱情又不是一次两次就能给出答案的……”眼见着秦以疏越来越不耐烦，他赶忙后退一步，“以疏，我真难以想象你坠入爱河会是什么样子。”
————
放学后，两人没来得及收拾课桌就去了那个女孩的教室。站在拐角处，看着一个个人从教室里出来，等到那女孩出现在视线之中时，唐正回头求救似的看向秦以疏，直到秦以疏踢了他一脚，把他踢了出去。
唐正急忙忙在女孩面前站定，理了理被风吹起的刘海，视线不知道该看往哪处：“那个……那个……你好？”
那女孩明显露出了疑问的表情。
“我们早上见过，那时候你不小心撞到了我。”
“……”女孩的脸马上白了。她早上好像是撞到人了，可她立刻道歉了呀。撞得也不用力，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啊。可看这人兴师问罪的样子，是要借机讹她吗？
“对不起……”女孩再次道歉。对方是比她高很多的男生，除了道歉，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边的秦以疏差点笑出声来。这已经没有什么恋爱的苗头了，唐正弄巧成拙。
唐正手足无措，他急忙摆手：“不是，我……我……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
女孩的脸更苍白了，眼中有了泪光，看着就要哭出声来。
唐正看出了那女孩的拒绝，不想让女孩尴尬，脸上流着冷汗想着该如何转移话题：“那……那个，早上送你的花你收到了吗？”
“你送的？”女孩愣了愣，又恍然大悟。
唐正红着脸表白：“我……我们能先做朋友吗？”
女孩瞪大了眼睛，左右看了看，慌张地往外跑开了。不用问，这就是拒绝了。
“走了。”秦以疏冷冷地扫了眼周围看看戏的学生，上前把唐正拉走了。
女孩会接受才奇怪，不知道唐正是怎么想的，他怎么会向才见过一次的女孩表白。
回家的路上，唐正故意放缓了速度跟在秦以疏身后，秦以疏也没去管他，直到他看不见地上唐正的影子。
回过身去，唐正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秦以疏走过去了，他才蔫蔫地说一句：“我想整容。”
“你觉得你被拒绝是因为容貌的问题？”
“我就是想整容，想变好看。”
“唐正！”秦以疏按了按额头，“你要明白没有一个人会接受陌生人。”
“如果我长得好看一点，至少她不会怕我，也不会立刻逃开。”
唐正无理取闹起来，已经和他说不清了。
秦以疏对着唐正的后背踢了一脚，唐正直接趴在了地上，不解地抬头望向秦以疏。
就听见一声冷笑：“说的好听留下来是为了帮我，现在呢？快要高考了，如果你还想着那点情情爱爱，就别来烦我。”
说完撇下唐正，自己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回家了。
回到自己的小楼房，刚进门，就听见从离绵的房间里传来的小孩子的笑声。
这是他没想到的事，离绵很喜欢小孩子并十分乐意去照顾他们。为了那两个小家伙，离绵竟把几个约会都取消了。
“以疏，唐正呢？”离绵问了一声，两个小家伙也问哥哥呢。
他让离绵打电话给唐正，顺手把手机交给了那俩小家伙，让小家伙问哥哥在哪。
各找了个台阶，唐正回来了。秦以疏也不想和他闹翻，在餐桌上，也不知道对谁说道：“把周末空出来，我带你们去买衣服。”
唐正却是一脸糊涂地问道：“谁？也包括我？”
秦以疏叹了口气，偏头看向他：“不是你说想变好看吗？”
“哦，好好好，带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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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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