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佳人

作者:柏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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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凤郢熙是吴桐,也不是吴桐。
      九岁那年,凤郢熙的妈妈终于受不了其父亲凤奕,选择了离婚。当年的吴媛是有名的大美人,追求者从来没少过,但吴媛对这些人没什么兴趣,索性以工作为由全都拒之门外。凤奕也不例外,一见钟情后也开始追求,施展出了胆大心细不要的绝学,闹得公司很多人都不敢再追求吴媛。
      吴媛也是无奈,可是看着凤奕咧嘴一笑冒傻气的模样,居然默许了。
      凤奕长得好,公司里也有人追,这样一闹居然有人想背地里整吴媛,闹出不少笑话,吴媛看着别人出丑,连连冷笑。
      凤奕见缝插针,借着职位方面,将吴媛牢牢户在自己身后。经理因为这件事气的要命,开除了好几个过分的,一时之间也没人再折腾。
      半年后,吴媛终于答应和凤奕的追求,凤奕当场一蹦三尺高,傻笑了好几天。
      交往一年后,双方家长见面,彼此满意。又一年后,两人结婚。
      一开始都很好,就是模范夫妻生活。
      凤郢熙五岁那年,凤奕辞职,自己开了一间公司,做投资。六岁那年,投资失败,差点倾家荡产。
      重压之下,凤奕不知怎么有了赌博的习惯,前几次赚的盆满钵满,吴媛还以为是有朋友支援,还挺高兴。凤奕去得多了,开始走下坡路,开始赔钱。
      钱再次变少,吴媛一头雾水,直到有人和吴媛说,趁着年轻,离了吧。吴媛更加不解,那人一脸惊讶:“你不知道凤奕赌emm博的事吗?”
      吴媛如遭雷击,差点没站住,几年前凤奕追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怎么过了几年就完全不一样了?
      吴媛去问凤奕,无果,两人大吵一架,小小的凤郢熙一边哭一边喊不要吵了,夜里吴媛带着凤郢熙甩门而去。
      生活以此为转折点,夫妻二人时常吵架,以凤奕莫名其妙地咆哮开始,以凤奕扔东西结束。
      日子勉强过了一段时间,有人找上门了,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围在门口,手里拿着棒球棍,一见开门的是个女人,愣了一下,冷声问道:“凤奕呢,欠钱不还,他人呢?你是他老婆,你知道他在哪吗?”
      吴媛翻遍了家里,翻出两千将人先打发走了。
      晚上凤奕一身酒气地回来,吵了几句,凤奕动手打人,两人这次是打了一架,到最后吴媛只是想,幸好这几天凤郢熙都在他姥姥那里。
      几天后两人离婚,吴媛面无表情地看着凤奕:“就这样吧,你的东西我点什么都不要,我就要郢熙这个孩子。”
      凤奕烦躁地挥手:“随便随便,房子和车留给我就行了。”
      吴媛转身就走,最后这句话令吴媛失望透顶,最后的那点情分也消失殆尽。
      凤郢熙从小就长得好看,把父母长相上的优点全都继承到位,本也是活泼开朗的孩子,可自从凤奕欠债开始,凤郢熙就一天比一天低落。直到两人离婚,凤郢熙彻底变了个人,老师怎么开导也没用,打电话叫吴媛来,吴媛只会点一支烟,静静听完,淡淡一笑,不温不火:“我知道了。”
      久而久之,老师也就不说了,毕竟凤郢熙的成绩没有任何变化,以前活泼的时候也没少调皮捣蛋,现在安静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没过多久,吴媛带凤郢熙改了名字,随她的姓,叫吴桐,也办理了转学手续,去了另外一所学校。
      吴桐出落得愈发帅气,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可性格却越发阴郁,开始寄托于动漫,动画漫画小说,他都看,从自己一个人看,到接触到同好,到混进圈子,渐渐有了陈佳所以看到的凤郢熙。
      活在九岁以前和虚拟世界的凤郢熙。
      十三岁那年母亲怀胎再嫁,给他生了个弟弟。继父这人长得眉目端正,比之凤奕自然是差了许多,但是这人有股子傻劲,看上吴媛,也不在乎她还有个孩子,傻愣愣的追。吴媛本对“爱情”已没了任何期待,是继父追了两年,吴媛才接受,出了点意外,吴媛怀孕,这才彻底和继父在一起。
      后来凤奕把车卖了还债,又不知道做了什么生意,居然又买了一辆更好的车,还有了一个女朋友,名叫安溪,才二十六岁,一对狐狸眼媚眼如丝,身材傲人。
      吴桐十一岁的时候凤奕把安溪娶回家,一年后有了个女儿。
      孩子出生还没百天,警察局的人就冲进了家门,把安溪吓得尖叫不止,几个刑警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翻出足足一公斤的毒emm品。安溪傻在原地,这件事她完全不知道!
      当晚凤奕就在警局过夜,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两年后执行死刑,死在了监狱里。
      吴媛愣了一下,嗤笑一声,咬牙道:“活该。”
      两个老人想起来就是默默抹眼泪,安溪一个人照顾两个老人和一个孩子,烦的不行,和两个老人商量找保姆,自己以后还常来,就把小孩放在爷爷奶奶这里,一个人出去住了。原先凤奕的车和房被没收,安溪只能回自己原先的地方住,虽然小了点,但好歹是她赚的。
      吴媛看两个老人也是可怜,有时候也会把吴桐送过去,陪陪爷爷奶奶,爷爷奶奶常止不住的叹气,格外疼自己这个孙子,总是熙熙、熙熙的叫。
      安溪只是每个月结算保姆工钱的时候才会去看两个老人,其他时间一概消失不见。
      十四岁正是对性好奇的时候,刚刚接触,充满了好奇,但又没有其他渠道去了解,看点小黄片都得四处找资源,鬼鬼祟祟地瞒天瞒地,尤其是吴桐这种看里番的孩子,更是好奇。
      那天是周末,四个人去了社区活动站,吴桐一个人留在家里写作业。
      安溪开门进来就看见了吴桐,惊艳了一瞬,不由感叹,长得还真是比他爸都好看。
      “阿姨。”吴桐回头淡淡地叫了一声。
      “爷爷奶奶呢,就一个人在家?”
      “嗯,去活动站了。”
      安溪坐在吴桐身边,小孩儿的字工工整整,正在抄文言文:“熙熙字写得真好看啊!”
      “嗯。”
      “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安溪念道,“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安溪靠近吴桐,悄悄嗅着吴桐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
      吴桐有些不自在:“知道。”
      安溪看着吴桐,意有所指:“不,你不知道……”
      初长成的少年禁不起勾mm引,半个月后安溪成功把吴桐拉上了自己床。
      少年人精力旺盛,常弄得安溪起不来床,她总是一边抱怨一边笑眯眯地又缠上去。
      三年过去,吴桐已经是学校里出了名的高冷校草,常常一个人独来独往,也意识到,自己和安溪的关系,并不正确。
      安溪咆哮:“你信不信我把这些事情都说出去,这几年我也没少给你买东西,你这小崽子就这么不知恩情吗!”
      吴桐站在安溪家的门口:“关系不断绝,你就不会往外说吗?”
      “三年了你看消息走漏过吗?”
      吴桐选择了妥协,渐渐的,吴桐只觉得像是例行公事,索然无味。
      眨眼间两年过去,吴桐已经考上电影学院,面试当天就被徘徊不走的经纪人看中,开始接一些广告,开始赚钱。
      吴桐已经麻木,经常夜里从安溪那里出来,坐在长椅上,给自己来几罐啤酒,愁上几把。
      不是没想过抽烟,可是自从点了一根被呛个半死后,他就再也没碰过。
      直到那天晚上。
      又有过那么几次,吴桐内心压抑得快要疯了,自己跑去蹦极,看着下边碧波荡漾的河水,吴桐纵身一跃,就下去了。
      工作人员目瞪口呆,头一次看见跳的这么爽快的。
      强烈的失重感袭来,吴桐愣是憋住了没叫出来,空中弹了几下,被下边的工作人员放下来,吴桐的脸都是青的。
      到了船上,吴桐腿软得根本站不住,坐在那都在打颤:“送我回去,我再来一次。”
      工作人员以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他,不约而同竖起大拇指:“小伙子,好样的!”
      “啊————!!!”吴桐依然是纵身一跃,但这次放开了嗓子嚎叫,中气十足,声音能传到几里外。
      再回到那艘小船上,工作人员抽了一张面巾纸给吴桐:“小伙子,擦擦眼泪。”
      吴桐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五年了,自己从无知到无奈,现在又有了个网恋的女朋友,却还在和安溪纠缠不休,你有没有想过给她封口费?
      吴桐骤然一个机灵,腿还软着就打车回去了。
      你还来得及,你不是没救了。
      晚上安溪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吴桐,鞋都不换,高跟鞋哒哒响着过来,双腿分开跨坐在吴桐身上,红唇微张,亲在了吴桐的手心。
      “怎么,又不愿意了?”
      “我们谈谈。”吴桐把安溪推下去,淡淡道。
      安溪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关系我们断了,每个月我给你打钱,做你的封口费。”
      “……”安溪一愣,“就这么想和我断了关系?”
      “嗯。”
      安溪起身,用自己的包包把吴桐打了出去:“我等你给我打钱,滚!”
      吴桐看着自己掌心那个口红印,真恶心。
      而身为艺人的吴桐,对自己的隐私也极力保护,从不对媒体说起家人,也从来不提自己曾经有过的名字。
      如果时间能倒流,吴桐绝对要在那一天,就起身收拾作业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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