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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苏成章抱着苏忴痛哭时,随苏忴之后从马车上下来的一个男子默不作声的走到苏忴旁边,眼神和脸色无一不在显示着不解和不耐烦
手心的温度一直从后背传到心口,带着安抚人心的作用,苏成章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随即压下情绪,止住眼泪,放开苏忴,退了半步。
苏成章见到多了一个男子,也不问什么,疏远的模样配上红肿的双眼显得有些滑稽,哑着声音说了句“既然到家了,进来吧。”。
苏成章再不看众人,独自先走了进去。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苏成章脸上挂不住,走的太快,身后的对话声没来得及传进他耳里,就被太阳晒的蒸发掉了。
“我答应你来了,别给我节外生枝。”男子如是说到,明明是站在怜悯众生的阳光下,声色却散发出透骨的寒气。
“我知道,我……只是来看看苏珏。”苏忴凝望着苏成章去时的路,神色落寞。是啊,我有什么资格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呢。
九昔仍站在原地,目光飘渺,不着痕迹的看着男子和苏忴,不知在想什么。
进门后,九昔熟门熟路的带着男子去了客房,像是生而住在这里一般,苏忴则是独自去大厅。
苏成章又恢复了往日的严肃,端坐在对着门的主椅上,陈巧纤(苏夫人)从苏忴进门起,就面带喜色的看着她,拿着丝帕的手不断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很是紧张,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嘴唇轻微的颤抖着,竭力保持着妇人家的端庄。
苏忴感受到陈巧纤灼热的目光,转而看向她,突然涌上来的满腔委屈在嘴边打了几个回转,才将许久不见至亲的狂喜生生转成礼貌,带着疏远的喊了一声。
“……苏夫人”
记忆中那个喜欢黏人撒娇的女儿碰上如今淡漠的苏忴,回忆就这么没有防备地碎落一地,预想中的话语变成了一声规规矩矩的“苏夫人”,陈巧纤的手兀的松开,丝帕无声无息地扑向地面。
有些意料之外又有些意料之中,陈巧纤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没有回应,眼皮难过的打着颤。
“我去看看苏珏。”厅里一片沉寂,苏忴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啪”,大门轻快的关上,陈巧纤仿佛失去了支撑着她的东西,任由自己摔进椅子里,木然的看着地面。苏成章一直默默观察着爱妻的动静,见此状,一个深藏心里的想法渐渐浮上来。
这段时间李昔一直守着苏珏,听到门被打开,以为又是奴仆来送药,照例吩咐到:“把药放桌上,出去。”
苏忴惊讶的看着他的背影,不确定的问:“李昔?”
李昔转身看到一女子站在门口,逆着光,并非仆婢装扮,礼貌的问到:“请问,姑娘做何称呼,有何事?”
“我……我是来给苏珏看病的”苏忴走进屋子的阴影处,唯一的凳子被李昔占着,苏忴站着看他,恍然间生出一种李昔才是主人,而她只是客人的错觉。
李昔嗤笑:“你当我傻的么,一,你根本就不像大夫。二,我所见过的名医中,再懒也会带个小药箱,姑娘的谎话未免太不用心了些。”
苏忴十三岁开始在商场上混迹,比李昔都早好几年,自然不是什么唯唯诺诺的小家碧玉,被李昔说的不耐烦了,脾气一上来,瞪着他,直接一句话横过去:“我来看我弟,关你什么事啊!我还没问你是谁,在这干嘛呢!”
“你是苏忴。”李昔眉毛抽了抽,看起来挺文静的,脾气怎么那么大。
该来的都来了,只要苏珏一醒,戏就可以接着往下唱,那么多日相处下来,李昔不知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
‘苏家大小姐回来了’,几日后这又成姑苏城里最热门的茶余饭后闲谈。不怪乎百姓们如此八卦,因为当初苏老爷把苏大小姐赶出家门的时候,可是亲口说过今生都不准苏大小姐踏进苏家半步。
近几日外面的流言蜚语传得迅猛,苏成章一直沉着脸,见谁都不给好脸色,却又越来越忙,似乎在不遗余力的操办着什么,多年杳无音讯的女儿回家的喜悦之情也在不知不觉间淡了许多。
九昔和那个男子再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好似风过无痕云过无声,连送饭的仆人都忘记了他们的存在,也不知衣食住行是如何解决的。
自从苏忴回来,李昔就偷了个懒儿,与苏忴分着一人一天的照顾苏珏,可事实上却是苏忴日日守着照顾苏珏,初几日李昔还守约,渐渐的就三天两头不见人影。
除了不省人事的苏珏,大家似乎都在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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