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囚徒

作者:姿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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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丝珍的阴霾


      洛丝珍在收到帕达汉妮的回信后明白自己已经无法再寄望于卡哈娜,于是只得硬着头皮乘坐夜班火车返回罗塔那林家。
      「那个女人呢?」洛丝珍一早甫进家门,连忙语带不屑的放声大喊。
      「大少爷让她住在帕洛少爷的房裡。」唯蜜见洛丝珍突然返家,不敢有所隐瞒的直接说道。
      「什麽。」洛丝珍闻言,怒气冲冲的便往楼上走去:
      「怎麽能让那出身鄙陋的女人睡在我儿子的房间裡,巴瑟究竟在想什麽?」
      唯蜜见状,连忙赶在洛丝珍迈步上楼之前率先踏上阶梯,好声好气的拦阻:
      「还是先让我去请她下来给您请安吧。」
      「请什麽安,我才不希罕她的请安,快给我让开。」
      还没见过阿丽沙本人的朵索,难掩好奇的紧跟在洛丝珍身后上楼。
      这时,正好走出房门的阿丽沙听见楼下传来争吵声,急忙趴在二楼栏杆上探出头去,却见洛丝珍一脸怒气的正准备上楼,一时之间还没想好要怎麽应付这情况的她,连忙转身躲进巴瑟的房裡。
      阿丽沙见巴瑟还躺在床上没醒来,不由得着急得在屋内来回踱步,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到他床缘,轻轻掀开被子的在他身旁躺了下去。
      一旁熟睡的巴瑟,突然顺势伸长手臂侧过身来,右手隔着棉被直接牢牢的搂着阿丽沙细腰。
      阿丽沙不由得惊慌的睁大双眼,一脸吃惊的看着似乎还在睡梦中巴瑟,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洛丝珍,还是他突然贴近自己颈项的温热呼吸。
      「妳不是说那个女人在帕洛房裡的吗。」阿丽沙听见洛丝珍正站在门外大声斥喝唯蜜,连忙紧张的闭上闭眼假寐,内心自责的喃喃自语:奶妈对不起了!
      这时!门外突然一点声音也没有的安静了下来,正当阿丽沙终于鬆了口气想坐起身时,巴瑟的房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吓得她只能一动也不动的继续倒头装睡。
      开门走进房裡的三个人,不觉为之一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久久说不出话来…
      洛丝珍一脸难为情的转身背对着床,她怎麽也没料到自己才离开短短几日,他们居然已经是这种关係了,想着巴瑟之前还口口声声抗拒这场婚姻,现在…
      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唯蜜,眼尖的留意到阿丽沙露出棉被外,穿着鞋子的左脚,于是趁着洛丝珍与朵索没留意之际,悄悄上前拉起被子盖住她的鞋子,明知故问的看着洛丝珍:
      「需要我帮夫人叫她起床吗?」
      「不…不用了,我们先出去吧。」洛丝珍面有难色的转过身来,神情复杂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巴瑟,怯懦的摇头开口。
      「是。」走在最后头的唯蜜在为他们关上房门时,不经意的露出开心的微笑:没想到大少爷居然也跟着一起胡闹。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她们离开房间的阿丽沙,才正想要掀开被子起身,身子却被巴瑟的手给牢牢的被困在床上,即便自己用再大的力量都扳不开那隻搁在腰间的手,于是她索性不再挣扎的躺回床上:「快放手。」
      「不是妳自己爬上我的床的吗?」阿丽沙的耳畔突然响起一阵隐约含有笑意的声音。
      阿丽沙一脸不悦的回过头去,近在咫尺的望着巴瑟那蕴涵温柔的笑脸,心跳不由自主的漏了好几拍。
      「我一个人睡的好好的,是妳自己进来吵我的。」巴瑟无意鬆手的笑看着脸上乍雨乍晴的阿丽沙。
      「那…那是因为你母亲突然回来,我…我吓到了嘛。」阿丽沙下意识结结巴巴的说道。
      巴瑟玩味的看着一脸困窘的阿丽沙:
      「所以妳这笨丫头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躲到我床上来。」
      「人家一时半会没想到更好的方法嘛。」阿丽沙忍不住嘲讽着藉机想佔自己便宜的巴瑟:
      「你的床借我躲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小气!」
      「我小气。」巴瑟哭笑不得的鬆开自己的手坐起身来,状似在观赏异种生物的打量着她:
      「妳有没有想过我这样帮妳牺牲有多大,她们会以为我真的,真的…」
      「真的什麽。」阿丽沙不甘示弱的抬起头来:「人家真的以为你还在睡觉嘛,如果不是你自己装睡不起床的话,我也不用跳上你的床了呀?」
      「妳现在反倒过来怪我是不是?」巴瑟目光森峻的眯起双眼。
      「不敢。」阿丽沙趁着巴瑟没留意之际,连忙迅速的熘下床去,双手夸张的撩起裙襬,双膝微屈低头行礼后淘气的吐了吐舌头:「谢谢大少爷的相救之情…这样可以了吗?」
      …没想到,这丫头并不笨,还有一些小聪明嘛。巴瑟忍不住感到有趣的露齿浅笑。
      「你在笑什麽!」已经走到房门前的阿丽沙突然感觉身后有异的回头看着巴瑟。
      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方才内心对她称讚的巴瑟,只是笑而不语的摇摇头。
      「哼!下次就别让我逮到你躲进我房裡。」阿丽沙一脸不服输的料下狠话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阿丽沙那不具有任何威胁性的狠话,让巴瑟脸上笑容更深:这丫头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麽?无所谓…到那时看是你要抱我还是要我抱妳…都奉陪不就得了,看看到时候吃亏的是谁。

      穿妥军装准备上班的巴瑟临出门口时突然想起阿丽沙挂在房裡的画像,想着今早应该是母亲一时太过激动才没留意,担心画像再有损伤的他,连忙叮嘱唯蜜:「奶妈,妳请阿丽沙等下先暂时回哥哥家去,我下班回家时再去接她。」
      「明白,大少爷。」
      「还有,等阿丽沙离开后记得将房门上锁,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放人进去。」
      唯蜜笑而不语的点了点头,本还想出言提醒大少爷这麽做的,没想到他居然心细的自己先想到了。
      本就想要暂时避开洛丝珍的阿丽沙自然没有理由反对巴瑟的决定,况且婚后这麽久了都还没回家过,正好可以藉此机会回家看看。
      唯蜜遵从巴瑟的交代,趁着洛丝珍夫人没留意悄悄的让阿丽沙和蒂缇坐上三轮车离开,并在她离开后用备用钥匙的将房门锁上。
      就在唯蜜锁上房门一下楼,洛丝珍气急败坏命令朵索与家中所有老老小小的佣人们上楼:
      「你们快去将帕洛少爷的房间重新打扫乾淨,把裡头的东西全都给我丢到庭院去。」
      唯蜜见状,连忙将手裡的钥匙悄悄丢在楼梯栏栏杆旁的室内盆栽裡。
      「夫人,房门上了锁,我们打不开。」朵索用力拉了几下房门后,面有难色的看着洛丝珍。
      「什麽?那个女人居然敢锁我家裡的房间。」明明自己刚刚回家时门还开始打开,怎麽可能现在就被人锁上了,洛丝珍气愤难当的翻了翻白眼,伸手推开站在房门外的佣人们,伸手用力扳了扳门上的手把,在确定房门确实上锁后,大声斥喝:「唯蜜,拿备用钥匙来。」
      所有人闻言,连忙回头看着站在楼梯口的唯蜜。
      「我没有房门钥匙,夫人。」
      「这家裡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妳在管,怎麽可能会没有。」
      「这…备用钥匙大少爷拿去了。」唯蜜欲言又止的吞吞吐吐道。
      「什麽?」洛丝珍难以置信的看着唯蜜:「是巴瑟亲自将房门上锁的吗?」
      「…」唯蜜只能沉默的点了点头。
      「那妳去把那个女人叫过来见我!」洛丝珍不再拘泥于被巴瑟上锁的房间,气势凌人的转身下楼:「快去!」
      「阿…」唯蜜急忙改掉差点脱口而出的称谓,一脸为难的看着洛丝珍:
      「大少爷刚带她先回维蒙先生家了。」
      「哼。」洛丝珍见自己一回到家,巴瑟便将那个女人赶回她家裡去,不由得一脸得意的冷笑,但是今早看见的画面突然浮现脑海,让她旋即不安的停下脚步:既然都赶她回家了,为什麽还要将房门上锁:「你们全都下去忙吧。」
      「…」所有人闻言,这才连忙各自散开的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等等,唯蜜。」洛丝珍突然开口唤住她后又朝自己身后的朵索使了个眼色:
      「妳也先下去。」
      「我也要吗?夫人。」本以为可以探听到什麽秘密的朵索,难掩失望的看着洛丝珍。
      「下去。」洛丝珍目光凌厉的回头命令道。
      「是,夫人。」朵索悻悻然的转身下楼。
      洛丝珍不发一语,双眼直盯着唯蜜瞧了好一会:「这段时间巴瑟在家裡没什麽事吧?」
      「没事,夫人。」唯蜜小心揣摩着洛丝珍故意留下她一人的真正用意。
      「我知道妳向来心疼巴瑟,在妳眼中恐怕我这个做母亲的,还远远比不上我儿子在妳心目中的地位。」
      「不敢,夫人。」唯蜜态度恭敬的低下头。
      「那麽妳告诉我,今早他们两个人怎麽会在同一间房间裡?」
      「…」唯蜜左右为难的不知该怎麽说才是洛丝珍真正想要的答案。
      「说不出口吗?巴瑟跟她已经是夫妻了吗?」洛丝珍见唯蜜吞吞吐吐,益发不安的追问。
      「蛤?这…」唯蜜见洛丝珍问的直接,不由得为之一愣。
      「还不给我老实说。」洛丝珍双眼愤怒的双手握拳。
      「她对大少爷一直很关心,可能是大少爷之前在她家病倒过,所以她总是很在意大少爷的健康,并没有做过什麽脱序的事。」
      「那个女人还真是懂的耍心机,只怕和她那讨厌的哥哥一样。」洛丝珍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担心我儿子的人多的是…还需要她来关心。」
      「是,夫人!那我先去忙我的事了。」唯蜜见洛丝珍没有其他什麽要问的,连忙藉机告退离开,心事重重的回头看着她依旧脸色铁青的站在二楼阶梯前…

      巴瑟与阿丽沙共乘着马萝回到罗塔那林家,只见他绕过宅邸前的喷水池,直接穿过漂亮的庭院后在兰苑前停了下来。
      阿丽沙着迷的目光中闪烁了一丝怀念,望着眼前黄昏夕阳直接映照在湖面上的粼粼水波:
      「为什麽直接带我到这来,我们不回家吗?」
      巴瑟身形利落的跃下马后,伸长双臂的扶着的阿丽沙下马:「以后妳就住在这裡吧。」
      阿丽沙轻轻踏上阶梯的推开大门,微笑的打量着屋裡的陈设:
      「这是我小时候待过的地方,没想到我又可以重新回到这儿来。」
      「妳不生气的吗?我突然让妳搬进来这裡。」巴瑟目光试探的看着阿丽沙的背影。
      「我为什麽要生气,这裡有我跟哥哥小时候在一起的回忆。」阿丽沙打量着屋裡乾淨的傢俱,开心的转身回头看着巴瑟:「谢谢你的决定,也谢谢你一直将这裡保持的这麽好。」
      「这裡的东西妳如果不喜欢可以自行处理,就当在自己家随意,没有人能说妳什麽。」巴瑟有些不好意思的搔头挠耳苦笑。
      「真的由我随意住吗?那麽我也可以让蒂缇搬来陪我住囉?」
      「这本来就是妳的地方。」巴瑟微笑的点了点头:「在这裡,妳是自由的。」
      「…」阿丽沙突然开心的伸长双臂,舒服的直接仰躺在身旁沙发上。
      「这是我的薪饷,从现在开始由妳负责罗塔那林家的一切开支。」巴瑟敛起笑容的从衣服口袋裡掏出薪俸袋交给阿丽沙。
      阿丽沙连忙坐直了身子,神情讶意的抬起头来:「那麽洛丝珍夫人呢?她没意见吗?」
      「妳已经是我的妻子,身为罗塔那林家的伯爵夫人,只有妳有权掌管家族的所有资产,这同样也是妳的责任。」
      「可是!你母亲知道之后一定会很伤心的,我不能这麽做。」阿丽沙只是目光迟疑的盯着巴瑟手中的薪俸袋。
      「我怎麽可能不瞭解自己的母亲。」巴瑟轻叹口气的在她身旁坐下,丝毫没有想要收回的晃了晃手中的薪俸袋:「如果妳不愿担负这个责任的话,那就当作是妳欠我的。」
      「我欠你,我什麽时候欠你了?」阿丽沙忍不住大声了起来。
      「是妳说过做错事的人必须要做一件事来请求原谅的吧。」巴瑟意有所指的眯起双眼看着张口结舌的阿丽沙:「那我们就来算算妳上次骑马差点出事的那件事。」
      「我知道了啦!」阿丽沙一脸不悦的直接抽走巴瑟手上的薪俸袋:「我管…这总行了吧。」
      巴瑟笑而不语的看着嘟嘟嚷嚷的阿丽沙,突然觉得这丫头想出来的这游戏还挺不错的!

      巴瑟面带微笑的双手轻放口袋,脚步轻鬆的一踏进客厅裡,洛丝珍便气冲冲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为什麽你要锁上帕洛的房间!」
      「是房间的主人锁上的。」巴瑟连忙敛起笑容,一脸严肃的看着母亲。
      洛丝珍闻言,气愤的大步走到儿子面前:「谁才是这房间的主人,这可是帕洛的房间,现在主人不在家,你就任由让别人住进去吗?」
      「母亲,这房间是我允许阿丽沙住进去的,当她人不在家裡,自然就把门给锁了,因为那裡面有她的东西。」巴瑟无奈的瞧着母亲全在自己意料之中的反应。
      「巴瑟,妳怎麽可以让她住进你弟弟的房间。」洛丝珍情绪越发激动的直接在佣人们面前斥责儿子:「我们家不是还有很多客房吗?你居然让那个女人骑到我的头上来。」
      「母亲,您的房间也在楼上,怎麽能说她踩在您的头上呢。」
      洛丝珍微微愣了几秒钟后,伸手指着身后通往二楼的阶梯:
      「那麽当我下楼的时候呢?她不就踩是在我头上吗?」
      …母亲一直以来都是这麽不可理喻的人吗?巴瑟见状,只能在内心无言小声叹息。
      「还是说你要我一直待在楼上不许我下楼。」洛丝珍见儿子沉默不语,于是口气更加激烈:
      「她的哥哥是那个贪心又狡猾的维蒙,你就应该让她住在厨房隔壁的房间才对!」
      「母亲,您讲点道理好吗?阿丽沙她不是佣人,为什麽要让她住进佣人房裡。」
      「钥匙在哪?拿来。」洛丝珍丝毫不理会儿子解释的伸出手来:
      「我要进去看看帕洛房间裡的东西,给我钥匙。」
      巴瑟眼角悄悄瞄了唯蜜一眼,这才一脸无奈的撇过头去:「不在我身上。」
      「这算什麽,你同意她把房门锁上也就罢了,就连钥匙都让她带走了吗?」洛丝珍负气的坐回沙发上:「她还真当自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吗?」
      巴瑟见母亲没有停歇的吵闹,不由得深深喘了口大气后回头看着她:
      「母亲!帕洛的东西在阿丽沙住进来之前,我已经让人都先收到客房裡去了,现在这房间裡头全是阿丽沙的东西,您要进去做什麽?」
      「这是我的家、我的房间,为什麽我就不能进去。」
      「阿丽沙把门锁上只是为了保管她私人的贵东物品,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啊。」巴瑟努力按耐性子的在母亲面前坐了下来。
      「巴瑟,你为什麽总是要为她出头?」洛丝珍一脸难以置信的反问儿子。
      「我没有想替谁出头,母亲!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
      「…」洛丝珍不发一语的双手交握在胸前,气恼的转过身去,不愿多看儿子一眼。
      巴瑟见母亲固执的神情,摇头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往二楼阶梯走去:
      「我觉得母亲应该好好看看别人的好,别只是任性的对自己毫不认识的人存有偏见。」
      「夫人,也许她是拍我们偷她的东西吧。」一旁的朵索见洛丝珍怒气难消,忍不住多嘴的说了一句。
      「那个女人居然敢这麽看不起我们,真是欠揍。」洛丝珍不屑一顾的冷哼道。
      已经走到阶梯前准备上楼的巴瑟,突然停下脚步的回头叮嘱:
      「唯蜜,记得帮我转告阿丽沙,将朵索这个月的工资要减半,就说是我的意思。」
      唯蜜一脸尴尬的看着洛丝珍和朵索:「是,大少爷。」
      「…」朵索闻言,吓得脸色苍白不再敢多说半句话。
      「那个女人凭什麽扣我佣人的工资。」洛丝珍愤怒的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这是我给她的权利,管理丈夫的财产不正是妻子应尽的责任。」巴瑟虽然貎似是说给母亲听,但是那凌厉的目光却不容旁人多作质疑的横扫大厅裡所有人。
      「妻子!」洛丝珍脸色铁青的看着儿子竟然为了捍卫妻子,不惜让自己在所有佣人前难看:
      「之前我要你将你的薪响交给我打理,你死活都不肯,现在她才进门多久,你就让她管理你的所有财产。」
      「母亲为什麽不想想您自己之前都做过些什麽?」巴瑟理直气壮的大声提醒:
      「阿丽沙在嫁进罗塔那林家之前,一直都在她哥哥的公司裡掌管财务,现在我将自己的财产交由她打理有什麽不对?」
      「巴瑟,你真是个不和我心意的孩子。」洛丝珍气结的扭头便走。
      「…」固执的巴瑟不发一语的看着负气走入餐厅的母亲。
      「大少爷,您这样和夫人吵又有什麽用呢。」唯蜜见客厅裡的人随洛丝珍的离开一哄而散后,这才悄悄掏出怀裡的钥匙交给巴瑟。
      「以后阿丽沙都会在兰苑住下,如果母亲没问起,妳也不必多说。」巴瑟收下钥匙后小声叮嘱:「刚才的事交代下去,别让人多嘴的将话传到她耳裡。」
      「大少爷从早忙到晚应该也累了,我先去帮您准备吃的吧。」唯蜜目光不捨的微笑道。
      「不用了,我直接上楼休息了,奶妈妳也下去休息吧。」巴瑟一脸释怀的看着唯蜜,内心深刻的感受到…母亲自从由茶园别墅回来后,性情真的是越来越暴躁了…全然没有食慾与睡意的他独自坐在大门前的台阶上发呆。
      「少校也在这呀。」皮帕脸上堆满笑容,醉醺醺的朝巴瑟走来。
      「心裡有些烦闷、不舒服。」巴瑟微微皱眉的轻叹口气。
      「其实我们人啊!一生总会有几次想要好好大醉一场。」皮帕将自己手上的酒瓶递给巴瑟:
      「给您。」
      「我不喝这东西。」巴瑟摇摇头的直接伸手推开皮帕递到眼前的酒瓶。
      「我这个酒…可是个好东西,比你们上流人士平时喝的什麽红酒啊!鸡尾酒好太多了。」皮帕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少校平时就是太过严厉了,有时间也应该要让自己好好放鬆放鬆的。」
      「真的?…」巴瑟一脸狐疑的打量着连坐都坐不稳的皮帕。
      「真是的,像个男子汉一点好吗?」皮帕突然伸手用力拍打着巴瑟的背:「少校看我都喝了那麽多年,不是还好好的没死吗?喝吧!喝醉了之后,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巴瑟半信半疑的拿起酒瓶仰起头来喝了一口,看似透明无奇的液体才刚一下肚,顿时被呛辣的连连咳了好几声。
      「再喝,只有一口怎麽会醉呢。」皮帕热情的在一旁不等的劝酒。
      巴瑟并不是从没喝过酒,但是这麽高浓度的私酿酒却是第一次品嚐。不一会功夫,他早已是天旋地转的酩酊大醉,喝到最后直接索性拿着酒瓶不还,仰起头来迳自地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少校慢点喝,您这样一口接着一口的,等一下会很醉的…」皮帕倒也没有不高兴,只是嘴裡不停嘟嚷的唠叨。
      「不醉都已经那麽糟糕了,烦了一整天家裡的事,要烦母亲怎麽做,又要烦那个人会怎麽样的,工作什麽的都不用做了…烦死了!」巴瑟眼神迷濛的蹙眉抱怨。
      「烦死了。」醉酒的皮帕忍不住哈哈大笑附合。
      巴瑟止不住傻笑的向皮帕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开心的勾肩搭背:「坐!陪我一起喝。」
      「好,请允许我坐下。」皮帕跌跌撞撞的在巴瑟身旁坐了下来。
      「我允许!。」巴瑟微笑的伸长食指搓了搓皮帕的脸:
      「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想做什麽都可以,没有人会逼你。」
      「少校为什麽要这麽说啊,你比我幸运多了。」皮帕眉头深锁,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您可是身份尊贵的爵爷,既富有又英俊,不能拿您自己来跟我比的。」
      「英俊、富有、军官、爵爷…那又怎麽样,我一点自由也没有什麽都不能为自己做主,却什麽事情都要由我来负责。」巴瑟不以为然的自嘲。
      「…」皮帕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母亲不爱我,她只爱帕洛,有什麽好的都给他,不好的全部丢给我…就只因为我是做大哥的。」巴瑟神情委屈的把头靠在皮帕肩上抱怨:「又不是我想当人家大哥的,你说是不是?」
      「喝吧。」皮帕点点头的继续劝酒:「有时候做人就是这麽难,就像我现在的心情一样。」
      「你…你什麽心情?」
      「嘘…少校要先答应我不告诉别人才行。」
      「不说就不说,你们一个个都麻烦死了。」
      「…」皮帕见巴瑟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原本开心的他突然情绪激动的嚎啕大哭。
      「你到底在哭什麽呀?皮帕。」巴瑟一脸困惑的看着他。
      「我…我只是有些想念…想念。」
      「想念什麽快说啊!皮帕。」巴瑟一脸不耐烦的大声追问。
      「少校,我坦白…坦白跟您说唷。」皮帕连忙用手背拭去自己脸上的泪水:
      「我…我想念蒂缇。」
      「…蒂缇?」巴瑟微皱眉头的喃喃自语后,突然恍然大悟笑了起来:「是那个蒂缇。」
      「我的蒂缇肤色就像蜂蜜一样,天真又可爱,现在不知道她正在做什麽?也不知道她怎麽样了?」皮帕一想起心上人便不再哭丧着脸的笑看着巴瑟。
      「不过就是从宅邸搬到兰苑去,需要这麽夸张吗?」巴瑟大声嘲笑着皮帕那一脸相思情重的表情,忍不住感到有趣的伸手捏了捏他下巴:「皮帕你也想谈恋爱了吗?」
      「我…我回答不上来,但是!就是这裡堵的慌。」皮帕一脸烦闷的伸手搔了搔头,又拍了拍自己胸口,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老实说我现在就很想见到我的蒂缇,可是就不知道她有没有在想着我。」
      「哎哎皮帕,你是男子汉大丈夫,男子汉是不能哭的,要坚强点。」巴瑟伸手拍了拍皮帕的背,安抚着又哭又闹的他:「爱谁、中意谁…放在心裡就好了,千万不要表现出来给谁看,不然以后会更难过的,藏在心裡知道吗?」
      「可是藏在心裡不说,对方怎麽会知道?少校。」皮帕不甚明白的用力摇了摇头。
      「…」巴瑟一时答不出话的呆愣住。
      「少校,你坐在这裡喝了这麽多酒,你就不想念某个人吗?」皮帕伸手轻轻推了推神情恍惚的巴瑟。
      巴瑟闻言,顿时彷彿酒醒的慌张大喊:「你说的是谁?皮帕。」
      「你就不想知道阿丽沙小姐现在做什麽吗?」皮帕酒酣耳热的打了一个打嗝。
      巴瑟强自睁大昏昏欲睡的双眼,急忙否认的摇摇头。
      皮帕一脸埋怨的看着巴瑟:「噢!可是阿丽沙小姐很可爱的,她对我们这些佣人也很亲切,比之前那个骄傲的卡哈娜实在好太多了。」
      「可恶,你怎麽也学起跟奶妈说一样的话了。」巴瑟突然冲着皮帕左耳大喊:
      「她是因为他哥哥的意思才嫁进来的,我为什麽要像你想蒂缇一样的想她,我才不要。」
      「那我知道了,那您是在想念卡哈娜小姐是吗?」皮帕傻笑的用手指着巴瑟的鼻子。
      「卡哈娜!那个狠心的女人丢下我不管…不爱了,我谁都不爱了。」巴瑟情绪激动的挥开皮帕指向自己的手指,摇摇欲坠的站起身来,留下他一人醉倒在石阶上的转身走向兰苑。

      重回兰苑第一个晚上的阿丽沙,睡到大半夜突然听到楼下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连忙披上外衣的走下楼去,却见巴瑟脚步蹒跚,跌跌撞撞的站在客厅裡,嘴裡唸唸有词的喃喃自语:
      「什麽东西挡着路啊、搞什麽呀,怎麽家裡这麽暗、好黑…」
      阿丽沙仅凭撒落屋裡月光走到巴瑟身边,刺鼻的酒味随即扑鼻而来,让她下意识微皱眉头。
      「谁…妳是谁?」巴瑟双眼迷濛的想要看清楚出现在眼前的人。
      「巴瑟,你醉了。」阿丽沙连忙伸手扶着左摇右晃的他。
      「我没有醉。」巴瑟突然一个踉跄的跌坐在地,迷迷煳煳的打量着漆黑的屋内:
      「我怎麽会在这裡?」
      「你真的喝醉了。」阿丽沙温柔的在他身旁蹲了下来:
      「我扶你回房间裡去吧,你的房间奶妈已经都帮你整理好了。」
      「在这裡睡吗?」巴瑟突然不声不响的就凑近她的脸,吓得阿丽沙连忙身体向后退。
      「为什麽?为什麽我怎麽会在这裡?」失去重心的巴瑟整个人直接趴倒在地,酒醉的他就像个任性的小孩,赖在地上的胡言乱语:「我要睡觉、睡觉…」
      阿丽沙见他已经醉的一榻煳涂,只凭自己一个人实在无法扶他回房,这才无奈的起身上楼,进房裡为他拿被子。
      巴瑟隐约见到有人影上楼,于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静静的尾随着阿丽沙身后上楼,正当她走进房间拿起床上的被子,这才一转身巴瑟便整个人直接压在她身上。
      「巴瑟你醒醒,快起来。」突然被人重重扑倒在床上的阿丽沙,紧张的想要拉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他:「巴瑟。」
      「别吵,睡觉。」巴瑟对于阿丽沙的呼唤充耳不闻的双手紧搂着她,迷迷煳煳的在她耳畔嘟嚷:「嘘,我要睡觉了。」
      「可是这不是你的房间啊!巴瑟快醒醒。」阿丽沙急着双手用力推着也的肩膀。
      巴瑟舒服的将自己的头直接躺在她胸前,貌似十分满意的呼呼大睡,阿丽沙用力推了几次无果后,只好气喘嘘嘘的作罢,任由他搂着自己入睡。

      一早!巴瑟头痛欲裂的睁开双眼坐起身来,却在看着熟睡在他身旁的阿丽沙后吓得滚下床去,目光错愕的张望着房间四周,怎麽也想不出自己为什麽会睡在这裡?重要的是,自己还…还抱着她…睡觉。
      「你醒了。」巴瑟掉下床的声响不小心惊醒了身旁的阿丽沙,只见她神情微怒的坐起身来。
      「我怎麽会在这裡的?」巴瑟丈二摸不着金刚,一脸尴尬的抬起头来看着阿丽沙。
      「这是我的房间,你都不记得了,我怎麽会知道?」被巴瑟这个庞然大物给压了一整晚,阿丽沙忍不住高举双臂的伸了个大懒腰。
      「我…我还记得昨晚皮帕拿他的酒给我喝,我就喝了那麽几口…接着之后就什麽也不记得了。」巴瑟努力回朔昨晚情节的自言自语道。
      「什麽都不记得吗?」阿丽沙见巴瑟仍旧一身军装的呆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那有别于平时冷澹的可爱模样,忍不住想要作弄他的将被子紧紧裹住自己,一脸委屈的将脸埋入棉被裡:
      「所以你就可以醉醺醺的大半夜吵我起床为你拿被子,然后又二话不说的直接闯进我房间,把我重重压倒在床上,不让我起来…」
      巴瑟脸色乍雨乍晴的听着阿丽沙的描述,紧张的努力想像着昨晚自己的失礼,不由得追问:
      「然后呢?我没做什麽不礼貌的事吧。」
      「你…你整晚抱着我不放,难道这就叫礼貌吗?」阿丽沙隐忍笑意的看着他瞠目结舌的表情,一脸泫然欲泣的大声指控。
      「昨晚我是真的喝醉了,我不是故意。」担心自己真的因为喝多做错事的巴瑟,一脸愧疚的低头道歉。
      阿丽沙见巴瑟连自己做过什麽没做过什麽都不知道,居然信以为的一板一眼跟自己道歉,再也忍不住的噗滋一笑: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如果你是故意的…我早就踹你下床,痛扁你一顿了。」
      「…」巴瑟闻言,惊讶不解的看着一脸得意大笑的阿丽沙,冷静与理智这也渐渐的回归自己向来清晰分明的脑袋。
      「我可是练过搏击的,才不会那麽容易被男人欺负呢。」阿丽沙意有所指的笑看着瞠目结舌的巴瑟:「我说…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你耍我。」巴瑟这才终于完全明白过来的站起身来,目光阴森的打量着还坐在床上的阿丽沙:这可恶的丫头…
      「耍你又怎麽样,现在是你跑进我房间的,还不快跟我道歉。」阿丽沙毫不示弱的仰起头来看着一脸严肃的巴瑟。
      「…」心有不甘的巴瑟既气愤又感到难为情,只好充耳不闻的直接转身走出房门。
      「巴瑟你给我站住,你还没跟我道歉呢!」阿丽沙连忙敛起笑容的掀开被子,急忙下床追了出去。
      「道什麽歉?」巴瑟既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的随口问道。
      「就你昨晚跑到我房间的事啊。」不明白巴瑟为什麽明知故问的阿丽沙,一脸不满的望着他步伐轻鬆的背影。
      「我又没对妳做什麽不轨的事。」巴瑟终于停下脚步,目光冷峻的回头看着气鼓鼓的阿丽沙,心裡不解的自问自答:还敢生气,明明该生气的是我,竟然敢耍我…
      「谁说的。」阿丽沙想起上回自己躲进他房间时他那小气的模样,丝毫不让步的双手叉腰:
      「你突然压在我身上,又抱了我一整晚不放的…」
      「有谁看见了?」巴瑟一脸冷笑的转身走进自己在隔壁的房间,故意用力的拉上房门。
      「你,你无赖。」阿丽沙为之气结的伸手怒指着巴瑟紧闭的房门:「你给我记住了。」
      因为蒂缇不在,特意为阿丽沙从宅邸端来早餐的唯蜜,没想到自己一大早就亲眼见到这麽激烈的场面,不觉又惊又喜的一脸尴尬的看着独自站在二楼走廊的她:
      「阿丽沙夫人,妳真的被大少爷抱了一整晚吗?」
      「奶妈啊…」不知该怎麽解释的阿丽沙又气又羞的跥脚转身回房,随手用力的关上房门。
      唯蜜笑而不语的端着早餐下楼,想着他昨晚在宅邸与洛丝珍的争执,见巴瑟心情似乎已经好转,这才稍稍鬆了口气。
      所谓纸包不住火,洛丝珍没花多久时间便已经得知巴瑟将阿丽沙安置在兰苑,想着儿子竟然当自己是条毒蛇勐兽,生怕自己会不小心伤着她、碰着她似的处处维护、小心保护着,不由得火冒三丈、一脸不悦的来到兰苑。
      「夫人,您看看这裡。」朵索看着温室裡原本因为缺乏照顾而奄奄待毙的花卉们,现在株株繁茂盛开:「巴瑟少爷还特意打理这裡的花,看样子是打算将这裡当成他们的婚房了。」
      「肯定是那个女人干的好事,这女人心可真够狠毒啊,竟然这麽懂得迷惑男人。」洛丝珍不让阿丽沙有心裡准备的直接走进屋裡。
      「夫人,您怎麽来了?」正在客厅清洁的唯蜜一见洛丝珍走了进来,连忙恭敬的迎上前去。
      「巴瑟呢?」洛丝珍盛气凌人的打量着整间屋子。
      「大少爷正在楼上工作呢。」
      「今天是休息日,什麽工作重要到一定要带回家来做,就算在家工作待在宅邸裡做也可以,为什麽非得待在这裡。」洛丝珍大声呼喊着儿子:「巴瑟。」
      「我只是听从大少爷的吩咐来这裡帮忙照料一下,其他的事我并不清楚。」
      「我想这裡的活一定很多,阿姨看起来真是消瘦不少。」朵索意有所指的一脸讪笑道。
      「为什麽?到底是那个女人不肯干活,还是怎麽了,巴瑟居然让她像个军官媳妇似的整天无所事事。」洛丝珍看了眼一旁总是语带保留的唯蜜。
      「…」相对于一心想看好戏的朵索,唯蜜始终谨守本份的不发一语。
      「她恐怕自以为是贵妇的都不肯干活吧,马上把她叫过来,唯蜜。」洛丝珍一脸不悦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倒想好好看看有个奸诈狡猾的哥哥,妹妹会是个什麽样的女人。」
      听到一楼声响的巴瑟,此时正默不作声的站在二楼栏杆前,低头看着一切…
      「恐怕比贵族名媛还会端架式吧,不用看也知道,她就跟她那哥哥一样奸险。」不知道巴瑟已经走出房门的洛丝珍,依旧故我的大声批评着阿丽沙:
      「否则怎麽会如此轻易就把我儿子给迷惑成这样。」
      其实就在巴瑟悄悄站在楼上低头观看不久,正在厨房裡准备午餐的阿丽沙也为听到声音而躲在门后张望,只是洛丝珍那尖酸刻薄的模样,让她有些害怕的不敢上前去问候。
      「去啊!赶紧把她叫来,快去。」洛丝珍一脸鄙夷的想着等会要怎麽好好的对付阿丽沙。
      「是,夫人。」唯蜜不敢违抗的点头离开。

      「…」阿丽沙闻言,连忙转身从厨房后门离开,惶恐不安的在屋旁菜圃边上来回踱步。
      正在菜圃裡浇水、施肥的蒂缇与皮帕,一脸好奇的停下手边工作看着阿丽沙。
      「阿丽沙夫人。」唯蜜一脸为难的开口唤住她。
      「哦!奶妈…今天我们中午做点什麽吃好呢?」阿丽沙故作镇定的笑看着唯蜜:
      「是要炒青菜呢?还是炒金不换叶?要不…对了,还有茄子。」
      「…」唯蜜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善良又天真的阿丽沙,即便她性格比当年的邦塔安来的坚强,但是面对洛丝珍的恶意…又有几人真能倖免。
      「我都不知道该怎麽选了。」阿丽沙双手叉腰一脸困扰的喃喃自语:「要做点什麽好呢?」
      「阿丽沙夫人,洛丝珍夫人来了。」唯蜜一脸为难的看着她:「她让我来请您到屋裡去。」
      皮帕闻言,连忙神情慌张的走到两人身旁:「唯蜜!夫人居然刁难到这裡来了吗?」
      「什麽?夫人是要来找小姐麻烦的吗?」蒂缇一脸紧张的看着说话的皮帕。
      「还是别让我见她吧。」阿丽沙一脸为难的在石椅子上坐了下来。
      「但是她想见您,阿丽沙夫人。」唯蜜想到两人见面后会发生的一切,既为难又不安:
      「就算今天不见她,她明天还是会过来,正好今天大少爷休假在家,夫人她不会太过份的。」
      「那…麻烦奶妈帮我转告她,说我去了市场,或是去了哪裡都行,不然就说我受了伤起不了床,什麽都可以随妳怎麽说,但请别让我去见夫人。」阿丽沙因为紧张而踌躇不前。
      「我觉得这样不合适,阿丽沙夫人,夫人难得开口说要见妳。」唯蜜温柔的在她身旁另一张石椅坐了下来,如果可以选择她又怎麽忍心让阿丽沙去面对洛丝珍的责难…
      「…」阿丽沙始终下不了决定,面有难色的低头搓揉着双手。
      「但是如果妳不去的话,我担心可能…可能会出事。」
      「不会的,奶妈。」阿丽沙努力平復自己内心不安的抬起头来:
      「就算我去了也一样会出事的,因为夫人刚刚说的话我全都已经听见了。」
      「小姐…」蒂缇一脸不安的伸手搭着阿丽沙的肩头。
      「夫人想见我并不是出于善意,她也许只是想藉机诽谤侮辱我、折磨我。」阿丽沙忍不住心中不安的看着唯蜜:
      「包括我和我的家人…她恐怕会找我的缺点和短处,然后尽情的侮蔑和看轻我。」
      「…」唯蜜心疼的伸手牵起阿丽沙双手。
      「正因为我知道事情到最后一定会演变成这样,所以我还是选择听不见好了。」
      「可是,阿丽沙夫人。」唯蜜像似要给予她支持的双手用力的握住她:
      「大少爷不会任由夫人诋毁妳什麽的。」
      「无论怎麽说我都只是个外人,奶妈!但他们可是血浓于水的两母子。」阿丽沙面容哀伤的轻轻摇了摇头。
      「阿丽沙夫人,大少爷不是妳所想的那种人,这麽多年来,他一个人辛苦的撑起这个家,他绝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唯蜜见她不肯听自己的劝,忍不住大声的为巴瑟辩驳:
      「您就看在我的份上见夫人一面吧,您可以不去见她,但是我一定会被她责难的。」
      「…」阿丽沙面露不捨的看着唯蜜。

      终于要和洛丝珍正式见面的阿丽沙,亦步亦趋的跟在唯蜜身后走了进来,回想当年自己离开罗塔那林家那时,她不可一世的甚至连自己都不肯多看一眼。
      「这位就是了吗?富豪千金。」洛丝珍目光一瞥见走到唯蜜身后的阿丽沙,语出不屑的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指甲:「才会这麽有礼貌,可真是够高贵的啊。」
      「我是刚刚才知道夫人您过来了。」阿丽沙态度恭敬的低头行礼。
      「恐怕是仗着自己家裡有钱吧。」洛丝珍丝毫不理睬阿丽沙,迳自地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怎麽?出来见我这对妳这位富豪千金来说,难道是件很丢人的事不成。」
      巴瑟既没有下楼打算,也没有想让人发现自己,只是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听着…
      「我可告诉妳,妳别想像在妳自己家裡一样野蛮,说话可要懂的分轻重,知道吗?」洛丝珍毫不客气的直接伸长食指怒指阿丽沙的脸大声训斥。
      「…」知道洛丝珍根本不想听自己说话的阿丽沙,只是神情不卑不亢的静静看着她。
      「从来没见过像妳这麽没礼貌的女人。」洛丝珍见阿丽沙沉默不回话,气愤的站起身来继续唠叨:「长辈来到家裡不但拉长着一张脸,还要让人去请妳过来才肯出现吗?」
      一旁的唯蜜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隐忍不发的阿丽沙,不经意的勐一抬起头来,却见巴瑟面无表情的站在二楼阶梯栏杆前,正当她还在纳闷为什麽大少爷不肯开口维护阿丽沙时,洛丝珍严厉的目光恰巧朝自己身上看来,唯蜜急忙闷不吭声的低下头去。
      「长得倒还算不错,但至少应该也要懂得些贵族的风俗习惯,这些妳那个厉害的哥哥都没教过妳吗?」洛丝珍颐指气使的睨视着阿丽沙:
      「妳不说半句话是因为妳出身贫贱,所以才听不懂人话吗?告诉妳出身低微不要紧,但既然有幸能够成为贵族一员就该好好学习一下贵族们的言行举止。」
      「够了。」始终保持沉默的巴瑟突然一脸严肃的走下楼来。
      不知道巴瑟已经站在楼上听了多久的洛丝珍,不觉有些惊慌的撇过头去,背对着所有人。
      「我不觉得阿丽沙有哪裡做的不对。」巴瑟目光凌厉的横扫在场所有人后,故意停留在母亲盛气凌人的背影。
      「…」阿丽沙本来打算无论洛丝珍说些什麽,自己全当空气的不放进心裡,但没想到巴瑟居然会突然出现,而且还不知道已经在楼上听进了多少。
      「怎麽?难道你没看到她刻意对我的漠视与不尊重吗?」洛丝珍一脸委屈的看着巴瑟身后的阿丽沙:「还要我叮嘱唯蜜去请她才愿意出来,妳有恭恭敬敬的招呼我吗?」
      「…」阿丽沙神情有些恍惚的看着巴瑟站在自己与母亲之间的背影。
      「她这麽做分明就是在侮辱我!」洛丝珍心有不甘的双手握拳。
      「我正在採摘青菜,之所以会来迟是因为去洗手了。」阿丽沙努力控制着自己说话语气的解释。
      「一位军官的妻子竟然还要亲自整理蔬菜,我说大小姐,妳可不要玷污了我儿子的尊严。」洛丝珍听着阿丽沙的解释不由得怒火更炽:「他可是罗塔那林家族的爵爷,既不是妳那不知羞耻最后只能上吊死去的邦塔安夫人,也不是妳那专靠乞讨与诈骗谋生的哥哥。」
      「…」阿丽沙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洛丝珍一定会拿自己的家人来大作文章的严加羞辱自己,但是当真正亲耳听见她说出口时,内心仍不免感到气恼与委屈。
      「既然自己的丈夫是位贵族,好歹也应该懂得维护一下自己丈夫的脸面。」
      「…」巴瑟目光像似在看一个全然陌生人的打量着自己口无遮拦的母亲。
      「邦塔安夫人当年失德的事是不是真的,到现在还没有定论?我哥哥…长兄如父的一手给我带大、供我吃穿,妳有什麽资格批评他们的不是。」阿丽沙想着这一生中最敬爱的两个人竟成了她嘴裡的卑鄙、可怕之人,忍不住激动的红了眼眶。
      「妳哥哥就是靠骗取别人的钱将妳带大的。」
      「我哥哥他究竟骗了夫人您多少钱?」阿丽沙任由眼泪无声的流下,不愿再保持沉默的反驳洛丝珍。
      「…」巴瑟见阿丽沙虽然流泪,但却目光却毫无畏怯的直视着洛丝珍,不由得内心一凛。
      「夫人如果只是责骂我,我可以忍受,但是妳无端诋毁我哥哥与真心对待我们的邦塔安夫人,妳的证据在哪裡?难道这就是您所谓的贵族教养。」
      「天啊!巴瑟,你看看,她居然还敢这样跟我顶嘴。」洛丝珍趾高气昂的伸手将儿子拉往自己身旁:「当年的事你都是知道的,邦塔安是个多卑劣的女人,把丈夫的家产挥霍一空,还把所有贵重的东西全都给了她的奸夫。」
      …母亲所谓自己知道的实情,全都是出自她的口中,这要如何分办真伪,不愿仅凭母亲一面之辞的巴瑟就做任何判断的他,不由得眉头深锁的开口:
      「母亲,为什麽您非得要重提这件事呢?」
      「我这是要让她长点记性,千万别学她养母一个样。」
      「这不是真的,是夫人妳陷害邦塔安夫人的。」阿丽沙情绪激动的大声了起来:「如果这是真的,那就请夫人您告诉我那个奸夫是谁?现在人藏在哪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空口说白话。」
      「天啊,巴瑟!你瞧瞧…她居然还敢跟我顶嘴,你怎麽能就这样放任她不管呢,孩子。」洛丝珍藉机高声惊呼:「妳这个自以为是、贱民、野蛮人…孩子!给我好好教训她。」
      「…」阿丽沙闻言,只是面容哀戚的打量着巴瑟。
      「打她,马上给我打。」洛丝珍一脸兴奋的大声命令儿子:「现在就给我狠狠地打。」
      「如果你因为我不该用这样的语气反驳你母亲,那麽你就打吧。」不想让巴瑟为难的阿丽沙,努力隐忍心中委屈的双唇颤抖:
      「但是休想阻止我捍卫我家人的名誉和尊严,只有这一点我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夫人还是让我来吧。」一旁看戏的朵索只要想到自己凭白无故被扣掉的薪响,不由得双眼兴奋的跃跃欲试。
      「母亲您不应该这麽批评阿丽沙的哥哥,关于邦塔安夫人是否私通我们也并没有证据,这件事就这麽结束吧。」
      「噢,完了,朵索!妳快看看我这儿子,就快要变成跟他舅父一样了。」洛丝珍痛心疾首的大声呼喊:「他竟然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肯相信自己的妈妈。」
      「…」索朵连忙上前扶着几近昏厥的洛丝珍。
      「我的儿子不爱我了,巴瑟你为什麽要让妈妈这麽难受呢?」洛丝珍压根不在乎朵索与唯蜜就在身旁,不顾身份的激动啜泣。
      「妳刚在做什麽就继续去做吧,不用继续待在这裡了。」巴瑟见母亲没有离开的意思,满怀歉意的看着泪水未乾的阿丽沙。
      阿丽沙沉默的瞧见巴瑟眼底蕴涵的为难与歉疚,什麽也没说的就这麽转身离开,对于巴瑟!她始终打从心底恨不起来,即使他有个让人多麽无法忍受的母亲…
      「我现在只剩下帕洛了,帕洛我的宝贝儿子你在哪?」洛丝珍不肯就此罢手的痛哭失声: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谁让我生了一个不爱妈妈的儿子。」
      「索朵扶我母亲回去,以后这个地方妳们都不要再过来了。」巴瑟微皱眉头的轻叹口气。
      洛丝珍不觉停止哭泣的睁大双眼:「你赶我…你这个不孝子,你居然想赶你妈妈离开。」
      「我没有赶您,母亲。」巴瑟努力按耐性子,软硬兼施的安抚着情绪高亢母亲:「只要她还是我妻子的一天,这幢房子以及现在您所站的这块土地就是属于阿丽沙的,她不但有权利住在这裡,还有权利邀请任何人来,您既然不愿与她同住在一个屋簷下,那麽这就是最好的安排。」
      「…」洛丝珍忘了哭泣的看着自以为是的巴瑟,不过儿子的话也再一次提醒了她,一定要儘快从阿丽沙手中要回土地才行,只是经过这次争吵,巴瑟都态度坚定的站在她那一边,看样子还是非得请卡哈娜出面帮忙才行,念及这!她内心不安的浮现帕达汉妮将破镜寄回自己的事,这下该怎麽不经过她而说服卡哈娜呢…
      「还不快扶夫人回去。」巴瑟见母亲突然不发一语的沉默着,连忙开口催促:
      「朵索!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妳,妳只是我花钱请来照顾我母亲的佣人。」
      「知道了,大少爷。」朵索虽然一心只想讨好洛丝珍,但是又怎麽会笨到听不明白巴瑟话中之意,见他当真动怒的下达逐客令,只得连忙低头的赶紧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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