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卵

　　下午两点，杜老带着玟玟、我和纪冉到了会议室，准备和安锐开个电话会议，本想用Skype一类的视频软件，但被他拒绝了，说是不方便。
　　纪冉开玩笑：“该不会被人打肿了眼睛，不敢见人吧。”
　　我想起上午从白凌那里提取的记忆，细想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玟玟和杜老都表示，像安锐那种身份的人，想见他都不容易，别说打他了，这下显得唯一附和纪冉的我像个傻瓜。
　　纪冉笑着揉乱了我的长发
　　“阿依看起来精明能干，实际上傻得可爱。”
　　玟玟白了他一眼：“这么要好的话，那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啊？”
　　纪冉偏偏头，禁声不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倒是我有点挂不住，忍不住澄清：“咳，我们是纯洁的友情。”
　　杜老听不下去了，提示我们：“马上拨电话了，工作时间，你们都收着点。”
　　几声铃响，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喂你好，我是安锐。”
　　“你好，安先生。关于白凌小姐的病史，我们有一些问题。”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我是今年年初才见到白凌小姐的，虽说是未婚夫，但我们没什么交集，她的病史我不清楚。”
　　“请问病历方便扫描发过来吗？”
　　“病历都交给白家的家庭医生了，姓名和联系方式我会发邮件给你们。”
　　“多谢您的配合。”
　　“还有其他的事吗？如果没有的话...”
　　杜老犹豫地看了我和纪冉一眼，纪冉迅速理解了他的想法，抢着接过了电话。
　　“请问安先生您认识一个叫宋悦的人吗？”
　　“不认识。”安锐的语气相当斩钉截铁。
　　“白凌小姐的记忆里有一段是您与宋先生抢卷子，您还记得吗？”
　　“不记得。我希望你们好好治疗白凌，但不要管多余的闲事，如果没事的话，就先这样，剩下的事情请你们咨询家庭医生，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安锐那边先挂断了电话，我们这边举着电话，一脸茫然。
　　杜老叹了口气，表示这种患者家属很不好搞，好在还有那个家庭医生。
　　一分钟后，邮件发过来了，虽然安锐为人稍微有点冷傲，但这一点令我很受用，讲效率，也是种尊重不是。
　　我点开网页，下拉邮箱，里面只有一个PDF文件，打开一看是个简历。
　　姓名：孟结晟
　　看到照片，我忍不住笑出来了，赶忙叫了纪冉。
　　“看起来事情好谈多了，那个家庭医生是孟结晟。”
　　纪冉面上有点惊讶：“没想到老孟这么多年混得很是不错，白家的家庭医生可不是简单就能当上的。”
　　“你当初选专业领域，不选我们学的这个也是很有戏的。”
　　不管怎样，孟结晟是我们的同期，情况有了转机，事不宜迟，我迅速给老孟打了电话。
　　几年没联系，老孟还是那副痞痞的语气，听起来很不正经。
　　“哟，老纪？还有阿依？怎么想起兄弟来了？难不成是想请我喝喜酒？包红包？随礼钱？不是吧...虐狗啊！”
　　“老孟，今天来谈正经事，我们这里最近收了个病患叫白凌，关于她你知道多少？”
　　“一听你们就是想套我话，实话跟你们讲，我根本不怕。因为安锐根本没让我怎么给白凌进行系统检查，你说我能知道多少？明摆着的事儿...”
　　“但你应该开过药，病史也在你那里保管。”
　　孟结晟一听，不知为何突然压低声音：“我确实开过，多多少少算是违背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守则，但这对于白凌来说，说不定是好事。”
　　“你开了过剂量的药？”纪冉的声音毫无波动起伏，熟悉他的我清楚认识到这是暴风雨的前兆
　　纪冉这个人平时看似一副很无所谓又随便的样子，实际上比谁都有底线。
　　“说吧，我们已经知道了她出现了记忆碎片化的情况，你是开了新药么。”
　　“没有，不是。我只是给她开了一些镇静剂配合一些抗抑郁药物，但患者自身是拒绝的，不肯接受，也不承认她患病，所以我私下交给了安锐，国际上的要求不是不允许在未通知病患的情况下交给非亲属的其他人士嘛，所以我做的其实有违背守则，但亲属表示交给安锐就好，我也是没办法，毕竟白凌就是被安锐接走的，她不在白家生活。至于记忆力的事情，可能因为她本来就有很严重的抑郁症，所以有记忆衰退什么的。这个解释你们满意吗？”
　　“勉强吧。” 纪冉松了一口气
　　“老纪你还是这么苛刻，哈哈哈”
　　“还不是怕你被吊销执照，万一沦落街头讨饭，岂不是颜面扫地。”
　　“哈哈哈，那到时候就得靠你们救济了。”
　　气氛变得轻松下来，，纪冉趁机抛出了另一个疑惑：
　　“还有个问题，你和宋悦打过交道吗？”
　　“宋悦？他不是早死了吗？我连见都没见过，怎么打交道。”
　　“你消息还挺灵通，我们今天才从警方那里知道他的事情。也是奇怪，警方说昨天在三十五区那边发现了他的尸体，旁边有一个疑似凶器的注射器，上面有白凌的指纹，可白凌这一周都在我们这里，怎么可能去三十五区杀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心中涌起不安的想法。
　　良久，老孟终于回应了——
　　“喂喂...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那个宋悦就是和白凌交往过好久的魔术师宋悦吧？他不是年初就在水族馆的表演中被鲨鱼咬死了吗？”
　　我再一次感到寒毛直竖，这个白凌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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