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行

作者:文道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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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变


      那一天执勤完毕,李飞白照旧骑了马回去,想起□□嗜甜,又绕去糖坊给他买了许多糕点糖果,可是待走到院子里,就发现出事了。
      院门开着。
      温晏平日里从不开门,他回来也是快速掩上,这门户大开的光景,让他不安。
      让他更不安的,院里传来的,王婆喑哑的哭声。
      温晏平日里从不开门,他回来也是快速掩上,这门户大开的光景,让他不安了。
      他一把扶住王婆:“王妈妈,怎么了?”
      王婆哭道:“小公子被抓走了!”
      他心里一凉,就听见王婆断断续续的哭道:“他们……打了小公子……说什么……带他回府……”
      李飞白明白了,温晏这是教温府的人带回去了。
      他五脏如焚,心凉如铁,一时间六神无主,浑身颤抖,疾风一般的冲出去,跨上马去找周放。
      周放见他慌慌张张的跑来,心内大异,忙道:“子衡,出了什么事?”
      李飞白道:“他被温家抓回去了!”
      周放道:“瞒了一年多,还是走漏了风声。你现在要怎么办?”
      李飞白急的满脸通红,道;“他不能回温家!”
      周放道:“子衡,你冷静点,他终究姓温,是温大人的儿子,回自家家去,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李飞白心里有满腹的话,却是一句也不知如何出口,来来回回就一句:“他不能回去!”
      周放道:“子衡,你跟他再要好,也不是亲兄弟关系,你要去温府要人么?怎么说?”
      李飞白心急如焚,却见周放一再敷衍,终是转身而去,咬牙道:“我知道,他不愿意回去!他愿意同我一处的!”
      周放见他要走,担心他闯祸,连忙上去拉住他,道:“子衡!冷静些!你要硬闯么?你听我说,这两日且按捺着,温府知道你同他一处,想必还是防着你,待过几日,我和你夜探温府,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状,如何?”
      李飞白却是一刻也不能等了,道:“今晚便去!”
      周放拿出来师兄的气势,骂道:“李飞白!你总是这样一急便昏了头!他们才抓到人,自然要百般防着,你这样冒冒失失的过去,教温府拿住了,再找到京卫指挥所来,你要怎么交差!给我老实些!不然,谁也救不了他!”
      周放思虑周祥,李飞白纵然情急,也只得先按捺下去,周放担心他闹事,便将他拘在身边日日看着,如此过了七八日,李飞白终究按捺不住了。
      “不能再拖了!今日便要去!”
      周放让他等待,其实存了几分过了几日心思淡了就放弃的心思,谁想李飞白牛心左性一根筋,非去不可,周放见他的样子也不敢再激他,只好答应了晚上去。
      周放曾经流落江湖,跟着师傅很是学了一些偷鸡摸狗的本事,后来入了职,这一套本事被便藏了起来,如今脱去公服,换上一身夜行衣,白日里护卫京城治安的人晚上要来干这些勾当,周放自己都哭笑不得。
      等到夜深人静,两个人便偷偷摸摸翻上了温府的院墙。
      那一晚,李飞白终于知道了,温晏在温府,究竟受到了什么样的虐待。
      他们在偌大的温府里毫无头绪的找着,找不到温晏的所在,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两个人都焦急起来,正在二人一筹莫展的时刻,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是温晏的叫声。
      声音在夜风中微弱如缕,李飞白还是立刻准确的辨认的出来。
      李飞白立即像那声音的来源飞掠过去。
      那是一件小小的屋子,里面灯光淡淡,两个仆人守在门口打瞌睡,李飞白和周放悄悄探上房顶,揭开一片瓦向下看去。
      像是忽然被利刃刺伤了眼睛,李飞白猛然把手里的瓦片丢开,不自主的向后退去,周放眼疾手快接住那瓦片,才没有弄出声响来。
      温晏赤/条条的被捆在椅子上浑身颤抖,断断续续似在啜泣,另一个人立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手中托着一盏红烛,将蜡油一滴一滴的滴到温晏身上,见温晏挣扎,便骂道:“杂种,你叫什么叫?”
      他走进一步,单手托起温晏的下巴,狞笑道:“你同你母亲一样,不过是勾栏里的贱货罢了,登堂入室真以为自己是公子了?”
      温晏似乎挣脱了一下,那人被激怒了,猛的欺身上去,温晏大叫了起来,那人扬手便是一个耳光。
      正当时,突然剑光一闪,从上跃下一个人来,一柄长剑指向了温晏身上那人的脖子。
      那人衣衫不整,双目赤红,正以一种不堪的姿势侵犯着温晏,看形容年纪,应该是温宜的嫡生的独子,温晏的哥哥,温如玉。
      温如玉僵硬了一下,李飞白怒喝道:“畜生!下来!”
      温如玉望向窗外,似乎想寻求支援,周放却在门口探了个头,温如玉只带了两个人在门口守着,具备周放解决了。
      李飞白加深力道,温如玉的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他慢慢的从温晏身上下来了,李飞白两眼通红,杀机已动,周放连忙喊道:“师弟!冷静!快点走是要紧!不要惹上别的什么官司!”
      李飞白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咬牙道:“畜生!我终归要杀了你!”说毕一剑将他敲昏,转身去了温晏,温晏怔怔的看着他,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李飞白不忍去看他身上的不堪,弯腰将他身上的绳索解开,温晏失神了一般摊在椅子上动不了了,李飞白便将外袍脱下给他盖上,温晏飞速的挣扎了一下,蜷缩起来别过脸不肯他,只是流泪不语。
      李飞白心中百味陈杂,喉咙不知为何有些酸涩,眼眶隐隐发红,脑中更是一团浆糊,可是时间紧迫,由不得他犹豫多想,便将外袍披在温晏身上,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温晏浑身一震,更猛烈的挣脱了他,忽然反手夺过他腰间宝剑,李飞白惊叫道:“你要如何!”温晏动作迅速,划过了他的身侧——李飞白没由来的感受到一点无厘头的安慰,剑术他多少还是学会了一点的——那剑直直的插入温如玉的心口。
      血渗了出来,李飞白不能置信的看着他,温晏似乎刺了一剑还不解恨,连刺数下,刺的温如玉血肉模糊才罢。周放瞧见,也呆了。
      温晏的脸色惨白如纸,眼睛通红的看着他们,道:“你们走吧。”
      看着不知所措的两个人,温晏语气诡异的平静:“人是我杀的,你们在这里只会受连累。趁人还没发觉,快走吧。”
      李飞白向他走进一步,道:“我们走了,你要如何?”
      温晏笑笑,那柄剑已经横上了脖颈:“你说过,有个真心待你的人在,便是死了也没什么好难过的。我日日盼着你来救我,你终于来了,我心满意足了。子衡哥哥,谢谢你了。”
      他面带微笑,眼泪滚滚而下,神情是无比决然的诀别之意:“未见君子,我心伤悲。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夷。”
      李飞白脑内如岩浆迸发,一时间呼吸都停住了,来不及多想,动作已经快过了他的思维,他猛的向前,单手握着了剑身,血顺着剑身流淌了下来,温晏呆住了,李飞白趁机夺下宝剑,反手抄起李飞白向外跑去。
      周放今夜本想夜探,天亮再做打算,不想李飞白沉不住气先下去了,早已失了方寸,温晏再来了这样一出,他彻底无措了,待反应过来,只来得及跟着李飞白逃出温府。
      宵禁之后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四周都是黑沉沉的夜色,李飞白周放脑内俱是一片混乱,夜风习习,吹的三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察觉到温晏冷的微微发抖,李飞白不自主的将他抱紧,向周放道:“达言,对不住你了。”
      周放无语半晌,道:“罢了,我是你师兄,没什么对不住的。你待要怎么办?”
      李飞白突然想起小的时候闯了祸,师傅要打他,总是师兄挺身而出背黑锅。事后总是无奈道:“谁让我是你师兄呢?”一时间心热起来,叫了声:“师兄,多谢你。”
      这叫声在凉夜里让周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摆手道;“别叫了。”
      李飞白沉声道:“师兄,你听我说,这事和你没关系,你现在回京卫指挥所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最后闹出来,也是我李飞白糊涂干出来的事,同你没有关系。”
      周放冷笑道:“你真是敢作敢当的英雄人物,这一桩人命官司,你抗的下来?”
      李飞白咬牙道:“他该死!”
      周放无言,只得道:“罢了,宵禁晚上有巡逻的,我们赶紧回你的住处去,免得被瞧见。”
      两个人轻功卓绝,连跑带飞的赶回了住处,见王婆早已经不见踪影,宅子中一人也无,
      二人亦不敢张扬,连忙紧闭门窗,只是在卧室中点了一盏小灯照明
      李飞白悬心温晏,自被带走后便一语不发只顾落泪。李飞白心中有千言万语,争耐此刻
      光景却是叫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更兼周放在此,越发让人有口难言,只是默默的给他换身衣服,又胡乱寻了些东西给他果腹压惊,周放见他如此危急时刻还能忙着去给温晏烧热水找吃的,气得骂他色迷心窍。
      周放这一声骂就像大石投入波心,搅的一池水皱,李飞白登时心乱如麻,焦躁欲狂,但是那一时的难以遏制的狂躁消退了之后,他的心便有如一池静水般澄明清净了。
      一灯如豆,室内人影看不分明,可是李飞白的声音却传达着格外清晰的热意:“达言,你不必说了,我同阿晏,便是生死都要在一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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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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