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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糕
十三娘端坐在乌黑色的凳子上,右手掌轻轻地撑着微红的脸颊,安安静静地想着自己的心事。缓缓地的在心里说道,“这府上的人一个个做主子的的,不过是打着暂且利用她的心思,都是那过了河并要拆桥的东西,好像不值当结交一番。而那些做奴才的,也是一个个眼高于顶,看人都是打大门门缝里瞧的。况且这府上硬是有人要给她个下马威吃。明知道一个个做娇娇小姐的,都不可以轻易露面。自己却三番两次的受到威胁刁难恐吓,那些个心黑嘴毒的混人不怀好意强使我下马车现身妥协。歹毒!才刚刚进府,就给我设这么大一个坑给我跳。下马威够狠。”
“不过,好在身边的这一老一小还算听话,要不然,真是在府上孤苦无依了。”十三娘心里安慰自己道。
桂嬷嬷看着十三娘呆呆的坐在凳子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心里不知怎么的,那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以为十三娘是因为不受重视所以如今在这里自怨自艾自哀自怜,于是便安慰十三娘道:“我的小小姐,你啊也别想太多,古人说的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必然直’,还有那一句‘是福还是祸,通通都躲不过。’咱们还得想开点,既然都回到了这府上了,以往那些没有吃过的没有穿过的没有用过的,咱们都试一试。”
看到十三娘欲言又止的表情,桂嬷嬷赶忙用不可描述有有点扭曲的笑,说道:“我的小小姐唉,咱们在庄子上练的写的诵的那些经书,咱们先把它们暂且放在一边。多读读这府上要给您灌输的凡是那些贵女都会读的名家典籍。另外,老奴我昨晚上偷偷的瞧了一些老姐妹们,从她们那儿得知,咱们这次回府是要嫁到蜀王府上的。且过两天,便有老太太请来的教养嬷嬷过来,亲自教导咱们的小小姐。”
十三娘听到这里,一脸惊奇的望着桂嬷嬷,对着桂嬷嬷道,“嬷嬷快搬个凳子过来咱们排排坐。”
桂嬷嬷看着这架势,就知道自家的小小姐是要有心事跟她讲,便十分高兴的‘唉’了一声,那颇为壮硕的身躯也是像土拨鼠一样十分迅速的搬了个凳子就往十三娘身边坐。做之前还不忘从小藏柜里头拿出一盘粉红粉红的糕点。轻轻的往十三娘面前一放,嘴巴子就开始闲不住的说道,“我的小小姐,这盘子桃花糕可是京城里头有名的名点唉,你快尝一尝。这可是老婆子我昨晚好不容易从内院大厨房那里搞来的,为了这盘子糕点老奴我真真是使出了万般解数,诈了那内院大厨房管事。才知道咱们这次回来,是因为十三娘你会被府上许给蜀王。咱们也别急着想嫁给蜀王后,日子过得怎么样。就说现在,把现在过好就得了。”
十三娘听了桂嬷嬷这一番话,面上好似醍醐灌顶般点了点头,赞叹道,“还是嬷嬷您看得比我清。”接着又把桂嬷嬷使劲的夸了夸,直夸得桂嬷嬷脸上满面红光,心情万分舒畅。更加关不住话匣子,把自己该说的不该说一股脑儿的全说了一通。
一会说咱们可借蜀王的势不妨这样那样,一会又说,小小姐进了蜀王府不知道会有什么分位,一会又开始说,不管怎么样那样的日子也不会比庄子上苦,至少是有盼头。
反正是桂嬷嬷的嘴儿像是把不住门似的,那些个话不管俗气的高雅的都往十三娘耳朵里头蹦。
十三娘听到最后,发现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深挖的了,就问道,“嬷嬷,你是不是喝酒了?”
桂嬷嬷诧异的看着十三娘道,“小姐,你怎么知道。我昨晚才喝了一壶。”接着又开始用她那双大掌慢慢比划,“一壶酒不多,只有这么一点点,一点点而已。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十三娘看了桂嬷嬷比划的那长度,心里估算了一下,约莫十五厘米。心里想到,“也不知道这酒壶是什么形状的,约莫十五厘米的高度就已经很大了。喝了这么大的一壶酒,也难怪嬷嬷的脑子也不是很清醒。竟然跟我拉拉杂杂了这么大一通。不过,也算是她有心了,居然还帮我打听了这么多消息。嬷嬷对我还是挺真心实意的。也算欣慰了。”
于是,十三娘嘴里慢慢嚼着桃花糕,意在转移桂嬷嬷的注意力,好奇的问道,“嬷嬷,你也吃啊。也不知道这桃花糕怎么做的,怪好看的,粉粉嫩嫩的,又有些晶莹剔透。闻着也好香,这是桃花的香味,令人感觉十分醉人,吃到嘴里感觉像是要融化似的,甜蜜蜜的,没有一丝杂质。但是,捏起来又不软。吃完后,嘴里还能感觉到一丝丝凉意,回味无穷啊。”
桂嬷嬷听到十三娘这样的描述,嘴上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眼睛有点痴痴的望着盘子里头的桃花糕,好似才发现一般,问道,“是吗?老婆子我都快十年没吃过了,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桃花糕跟十年前我吃过的那一回桃花糕那样,有没有变。”
不等十三娘招呼,就捏起一块就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对着十三娘说道,“
老婆子我昨晚就忍不住了,好不容易等到今天。”
十三娘看着身边的桂嬷嬷吃得急,就给她倒了杯水,怕她噎着。也把面前的那盘桃花糕往桂嬷嬷面前移。笑谈道,“嬷嬷别急,今儿个这盘子桃花糕都是你的。您可千万别噎着就是。”
桂嬷嬷接连吃了几块桃花糕,吃着吃着就哭了。那是一种压抑的,又好似从绝望中好不容易才挣扎出的庆幸的哭泣。看着十三娘一脸的不解与担心,桂嬷嬷从胸前掏出帕子道,“先前老奴以为咱们都活不了,如今好歹平平安安的回了府上,小小姐你也要嫁人了。过去十年真是恍然一梦啊。我也算是对得起小姐了。”
十三娘看到桂嬷嬷如今两鬓斑白,心中好似有万千感慨。心里头又是不由自觉的叹了口气,也拿出胸前的帕子,给桂嬷嬷轻柔的擦着泪水道,“嬷嬷,你快别哭了,想到过去十年你们因为我才过的苦日子,我真是深深的自责。再说,你也说了,咱们啊都是要过上好日子的人了,这哭了莫不是会让天老爷认为我们不满足么,要是不小心把福报收回去怎么办。况且,让府上的人知道了我们躲在屋里头哭,平白无故的会惹人猜疑。”
桂嬷嬷听了这番在理的话儿,慢慢的收了心思,也不哭了。反而跟十三娘开始猜度这府上的一个个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主子们的脾气来。把自己能知道的通通都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十三娘。
等到阿乐从十五娘院子里出来,回了自家的屋子后。十三娘便招呼安乐一起听桂嬷嬷说道说道这府上的事儿,以此希望阿乐也能长进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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