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走肉同人]朱迪思·格莱姆斯：传说中的小拽女

　　我感觉到我的夹克外套被粗暴地拉扯，虽然我感觉出本意也许是温和的。当我睁开眼睛时，我看到爸爸蹲在我面前眯着他的蓝眼睛看着我。
　　“Hmm，你可真让人看了眼睛疼，”我粗鲁地说。
　　爸爸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向我伸出一只手。他察觉到我的犹豫后翻了个白眼说：“走吧。”我拉着他的手站起来后，忍不住翻了个一摸一样的白眼。当我看到太阳还没彻底落山时，我意识到我没有睡超过十分钟，或是二十分钟，我就知道我会被很快被弄醒。
　　塔拉和亚伯拉罕站在大楼另一端生锈的门旁，靠近贝丝和其他人，他们好像只是在等我和爸爸了。
　　当我们快步走向他们时，他瞥了我一眼。 “你不应该睡着的。”
　　我内心深处感到一阵羞愧和恼怒，但我耸了耸肩，试图甩掉这种感觉。 “我没法抗拒。”
　　爸爸笑了，随着我们靠近众人，我们没有时间再多说什么。我以为爸爸会开始下达命令，但卡尔却替他做了。
　　“已经十七年了，但看样子，这个地方还没有被动过。” 他一个一个地看着我们所有人，在脑海里计划着。 “达里尔，你和爸爸带头，亚伯拉罕和塔拉从后面掩护你们。贝丝，你呆在中间，靠近达里尔，但跟在米琼恩身边。” 他瞥了我一眼。 “朱迪思和我会在后方掩护。”
　　我皱眉。 “我们在后方？为什么？”
　　他没理我。 “我们走吧，”他说道。达里尔随之踏上带铁丝笼的楼梯，他猛地打开门，举起他的□□，而爸爸跟在他身边。接下来是贝丝，还有举着剑的米琼恩，然后是塔拉和亚伯拉罕。
　　当我们走上楼梯时，我们时刻准备着自己的武器；这次我拿着我的大砍刀，卡尔握着他的角斗士剑，而我对他皱了皱眉。我本来会用我的弓的，但这回我呆在后方——我能杀死的只会是那些被漏掉的行尸或是那些突然从边上冒出来的，而这些都不需要用到我心爱的弓。当我们踏上最后一个台阶时，我依旧皱着眉。
　　“你为什么把我安排在后面，哥哥？” 我说道，压低声音以致其他人甚至行尸们都听不到。
　　“有两个原因，”他低声回答，“你不了解这个地方，而且你仍旧睡眠不足。”
　　“所以你把先锋给了两个反应迟钝、对我们现在搜索的地方有感情包袱的五十岁的男人。”我瞥了一眼卡尔的方向，他给了我一个暗沉的眼神，在一片黑暗中我只能看到他的疤在外面阳光的闪耀下微微发光。
　　“反正……别这么混蛋，”他喃喃道，“并且小心些——这些隧道可是……”他渐渐止住话头，举起了剑，于是我就闭上了嘴。
　　隧道比我想象的要宽且长。水泥墙在黑暗中很难看清，但我能注意到墙上的裂缝和一些明显的污渍，像是褪色的箭头形状的喷漆。当我们越走越深入隧道，队伍流畅的数次转弯意味着达里尔和爸爸显然仍旧记得这里的路，而我们仍然没有听到任何行尸的动静。通常行尸们声音很大，所以我们远远就能听到他们的靠近。即便如此，坠在队伍最后的感觉很不对。让我觉得……无能为力①。
　　我突然对在某些场合里发出相同感叹的世界上的所有男士深表怜悯。
　　我们跟随一个向后的箭头又转了一个弯，然后我看到了光。不是比喻意义里的光；而是来自窗户外的真实光线。
　　我看着卡尔，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了希望。
　　希望和悲伤。
　　仅仅是看着他和他那孩子气的脸就让我心疼，于是我转头凝视前方，跟着一行人走进了一片空地。
　　它比我想象中的更大，而且更差劲。在他们描述里，它像是一个温暖舒适的童话——而不是一个冰冷的、几乎空旷的空间，周围散落着旧物。留下的东西里有装水的容器、枪支和其他武器，甚至还有一些桃罐头，挺酷的。然后我看到了铁门大开的牢房，我知道那是我们家每个人睡的地方。
　　卡尔关上了我们身后的铁栅栏门，我帮着他移动一个大金属架子来把门堵住。
　　卡尔和我转身看到达里尔和爸爸一起从牢房里回来。他看着卡尔，向他点头表示我们很安全，卡尔也点了点头，爸爸把砍刀放在其中一张金属桌子上时更清楚地说明了这一点。
　　爸爸从来没有解下过自己的武装，至少不会主动去。
　　原因已经很明显了，这里曾经是他们的家。即使它曾被人从他们手中夺走，被人摧毁了他们自己的孤独堡垒，在这里他们仍然感到安全。
　　一群白痴。
　　我们从来都不安全。
　　但如果我能明白这一点，难道他们不能吗？
　　我依旧紧紧地握着大砍刀达利，但把手放低在了大腿边。贝丝松开了她的武器，卡尔也是，甚至米琼恩也任意她的剑滑落。到了最后只有我和达里尔抓着武器不放。
　　“我们先在这里暂住到早上，然后再讨论我们的选择，”爸爸说。
　　塔拉和亚伯拉罕对视了一眼，然后在其中一张桌子旁坐下。我意识到自从我们到这里后，塔拉比平时安静多了，我想知道为什么。她低头盯着自己的手，脸上流露出痛苦，好像没法让自己看着别处。我不习惯看到这样的塔拉，我不喜欢。当然其他人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因为他们对自己的老家着了迷。
　　卡尔给了我一个孩子气的笑，然后急切地走向牢房，留我独自一人。我环顾整个房间，发现了可能是我能找到的最有趣的东西：食物。我走到废弃的货架前，伸手去拿剩下的罐头食品。我拉过一个纸板箱，开始往里装那十二个左右的罐头，接着把盒子抬到塔拉和亚伯拉罕前的桌子上。
　　然后我一直在寻找更多的贵重物品，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但当我遇到一张长凳时停了下来。长凳上盖着一张曾经是白色的灰色旧床单，床单上有很多东西：若干尿布、婴儿配方奶粉、未动过的婴儿食品罐头、一个假人、还有一个奶瓶。
　　我知道当我低头看着这些的时候，我应该在心里感受到某种或美丽或残酷的东西。但我没有，我却是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背后注视着我。我环顾四周，看到贝丝正用我最喜欢的那种温和但破碎的微笑看着我。只是那笑容被她眼眶里的即将落下的泪水破坏了，我只能归咎于她的怀孕。
　　都怪荷尔蒙。
　　我从她身边经过走进牢房时，轻轻瞪了她一下。
　　我知道只有队伍里的主要成员能住在这些牢房里面，于是我知道我肯定会找到他们过去的东西。对此我害怕极了，几乎感觉像是我对他们的唐突侵入，就像我不属于这里一样。
　　这整个地方一团糟，到处散落着东西。但当我进入一个单间时，我仍然可以分辨出我在谁的“房间”里。
　　这是贝丝的，而她此刻正站在这里面的事实其实也是一种提示。对于一个怀孕的女孩来说，她走地也太快了。
　　这个房间自然是十分漂亮，布满了装饰。墙上并没有像我这么多年来想象的那样挂着彩色小灯，但有其他装饰：桌子上摆着的奇怪的小矮人塑像 ，少女色的可爱床单，还有墙上的旧纸拼贴，上面还有其他小东西。整个房间显得甜蜜而宁静，就像她在华盛顿的房间一样，只是多了一点……少女气息。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非常显眼的公告，上面写着：这个工作场所已经……天没有发生事故。可改变的数字当前是零。耶稣在上，这真可是够消极可怕的。
　　贝丝正坐在床上，抬头看着我笑：“这是在我认识了你的积极乐观之前，”她指着那个工作日公告说道。我分不清她是不是在讽刺，于是我顺其自然地走向其他牢房。说实话，正是因为她的房间是最温暖、最热情的，所以最让人呆不住。
　　我注意到达里尔在我上方，他正在二楼的其他牢房周围徘徊。当他发现到我在盯着他看时，我收回了目光，直视前方，转身看向下一个牢房。
　　当我看到床边那堆满是灰尘的漫画书时，我知道我在卡尔的“房间”里。我走过去，暗自希望他们是超人漫画，或者是更棒的蝙蝠侠。但我好像踩在了什么东西上，靴子脚趾下的玻璃碎了。我低头看去，是一个完全被灰尘覆盖的相框。蹲下身捡起后，我用袖子擦去灰尘，低头看着照片。
　　是妈妈。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妈妈的照片。她很漂亮，呵，所以很明显我是她的女儿。我擦了擦眼角，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和温暖的笑容。就在此刻，我意识到我有多像她。同样的颧骨，同样的笑容，同样的头发，只是除去她那令人讨厌的刘海。
　　我也注意到了照片中的爸爸和卡尔，并以一种全新的方式认识了他们。首先，爸爸看起来很干净，脸上也没那么多胡子。还有卡尔……他看起来又可爱又小，没有疤。我几乎认不出他了。
　　“她很漂亮，不是吗？”爸爸的声音吓了我一大跳，手中紧握着的照片差点掉了下来。直到知道我的指关节都发白了，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用力。
　　“是啊……”我喃喃自语， “她看起来像……”我的声音变小了。
　　爸爸靠近了我和我手中照片。“她很像你，但是你有我的眼睛，”他笑着说道。虽然是一个悲伤的笑，但仍然算是一个笑。我仍然感觉不到它——我心里的那个东西，我在华盛顿的时候感觉到的东西。但是那个笑……
　　“一定很不容易吧，”我说道，爸爸从相框上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我的意思是，对你来说，”我继续说， “我看起来很像她，你却每天都能看到我。”
　　我可以想象那有多不容易，我为此感到难过极了。但我知道他讨厌这种同情，所以我把它从脸上藏了起来。我想我们有另一个共同点——我们都讨厌同情。
　　“不……”他说，几乎被我的话弄糊涂了。“这是一种恩赐。”我们话语之间有很长的停顿，但这一次并不尴尬，但我们没有再说什么。爸爸伸出手臂，将他的一只手放在我的肩上，轻轻地抚摸。随后他离开了。
　　我盯着相框，然后盯着我的肩膀，用手指在我的肩上拍了拍，以此纪念他的碰触。我感到困惑，我低头看着手中紧握的照片，这种困惑越来越大。
　　我低头看着过去的爸爸，这是我永远不会认识的他。我看着他的眼睛，那不像是冰一样的蓝，而是像那种粉蓝。
　　然后我通过碎玻璃中的倒影看着自己的眼睛，我的也是蓝色的，像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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