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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APOCALYPSE】2
这时,手机猛然震动起来,一条条信息、邮件和未接来电的提醒接踵而来,屏幕上的提示字样一条条被刷新,震动了整整三分钟才停歇下来。
如果今天真是二十三号的话……叶千洺面色沉重,他早已错过了回国的机票和开学的时间,而且将近一个月没有和父母联系 ,不知道他们会为自己焦虑成什么样子
——而如果外面现在发生的一切真的和父亲口中的那个纽奥兰病毒有关系的话,只怕身为病毒发源地的美国目前的处境只会更为恶劣……
他打开电话簿,果不其然地在里面看到了三百二十七条来自父亲的未接来电,再往下翻:妈妈,三百八十三条;弟弟们,九十条;李琳,八十七条;还有各种来自自己朋友们、导师教授们林林总总的电话。
最后一条来电提醒记录的时间是一月十三日零点,只怕是手机在那之后便停电关机了。
叶千洺住的公寓内覆盖了Wifi信号,可以给家中所有电器以电磁波的方式无线供电。而手机在那天后关机,很有可能说明上海从那天开始断电,或者中国移通的服务器在那一天终止了数据服务。
如果不是无法接收到手机服务商的信号,现在估计还会收到更多的讯息。
叶千洺面色沉重,无法想象自己的家人在和自己的三十天中是如何度过的。
叶千洺表情复杂地点开了屏幕上的信息中心。
上千条尚未阅读的语音留言、文字信息和视频文件出现在了眼前,最上方的发件人是母亲,林林总总发了两百多条语音留言,从几个字到十几分钟的语音留言都有,可见其焦虑程度。
叶千洺翻到历史记录26日的那晚,从第一条未读语音开始一条一条往下翻,在听到‘HAPV病毒’字样的时候懵然怔忪了一下。
HAPV?难道这就是他们称呼纽奥兰新病毒的方式?
这个名字和病毒的起源或者结构又会有什么关系?
12月26日
加州已经确认出现第一名HAPV病毒患者了,墨西哥也发现了可疑病毒携带者。妈妈最近要在医院加班,爸爸也是,阿洺要联系我们的话尽量在这里晚上十点后。
……
12月27日
阿洺,手机明明是开机状态为什么不接电话?看到短信快给家里打电话!
……
加州的十五名患者在妈妈的医院里隔离,隔离区里还挤满了他们的家人和朋友,甚至连感染者的宠物狗都被关了起来,也不知道外面是否还有更多感染的人。那些人发病的情况十分可怕,哪怕四肢被仅仅束缚住却仍有强烈的攻击人的欲望,连镇静剂都无效。病人反抗情绪太过激烈,观察进行地十分艰难……
他们看起来是活的,身体组织却和干瘪凹陷,而且完全无法和人进行交流。上面还说这种病毒不会致命,但是如果患者一直保持这种癫狂状态,也不知道是否还能将他们定义为活人。他们简直和植物人一样,没有意识、无法交流,只不过可以活动和潜意识攻击人罢了。
妈妈这几天都要在隔离室工作不能回家,你回来的时候爷爷会来机场接你的,到时候在机场注意安全。
……
12月28日
上海的雪好了点吗,你回程的飞机会受到影响吗?
那些患者血液循环功能已经完全暂停了,他们根本没有心跳。这实在太可怕了,我觉得他们根本已经不能算活人了,可是患者的家属们却认为他们还活着。如果国家不能将他们的状态定义为已死亡,我们也无权终止他们的生命……
医院里进来的感染者越来越多了,隔离部甚至开始从精神病院借束缚道具,在这样下去我们根本没地方安置病患了……
中国宣布禁止密西西比州和其周边城市的所有航班了,你回家的航班会受到影响吗?快接电话!
……
12月29日
美国已经开始紧急立法修改紧急自卫权了,要将病毒患者的特例列入宪法中——不过他们也只能那么做了,纽奥兰已经完全乱了,上百人被病毒患者重伤住院,政府出台了宵禁,但治安依旧非常糟糕。虽然中国还没有发现感染者的报导,但是你还是要万事小心。
阿洺,妈妈真的很想你,我想听到你的声音……
阿洺,爸爸妈妈都接到了上级的指示,要紧急调往阿拉斯加的疾病防控研究中心。不知道会要在那里工作多久,我们准备带上爷爷和弟弟们。我们的班机安排了在了明天中午的飞机,和你的航班相隔四个小时。下机后直接前往国内中转,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
12月30日
阿洺,你在哪里!
我听说航班延迟了,你登机了吗?
……
我和你弟弟们等了你五个小时了,他们说最后一个人都已经下机了,很多人这次取消了飞往美国的行程……你到底在哪里?
……
这一天中母亲给自己发了上百条短信、语音,父母的语气从焦虑、哭喊一直变成祈求,每一条都让叶千洺的心如铅一般沉重。
虽然家人最后虽然还是登上了飞往亚特兰大的航班,但那种等不到自己归来的绝望心情可想而知——只怕,他们都已经觉得自己凶多吉少了。
在那天开始,母亲除了在一月一日自己生日那天发了一条文字短信,再也没有给自己留言过,只是每天二十遍遍定时给自己打电话,当然自己一个都没有接起。而父亲那边也是类似,讯息从一开始自己不接电话的责怪、到后来的担忧和焦虑,透过声音能感受得真真切切。
叶千洺突然注意到来自母亲最后的一条讯息是一月十三日一个长达十七分钟的全息影像。
他点开文件的瞬间,表情沉重、布满黑眼圈和泪痕的父母、爷爷和弟弟们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那一刹那,叶千洺的手下意识地伸了出去,想去触摸久违的亲人。可是除了虚无的空气,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妈,哥哥真的会看到这个吗……”
平时嘻嘻哈哈的双胞胎弟弟们如今变得无比低沉,一边说眼泪就一边涌了出来。
而母亲却只是递给了他们几张纸,让他们到一边安静会儿,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影像的背景很陌生,似乎是在他们亚特兰大新的临时公寓内。
“阿洺,”母亲开口,声音极为沙哑,“我们听说中国部分区域开始断电了,想给你发一点有用的东西,希望你能够看到这些……”
说着她下意识抽泣出声,一旁的叶父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洺,”叶父缓缓开口,“Human Anthropophagus Virus,HAPV,也就是Zombie Plague或者尸化瘟,是一种可以使用逆转录酶把RNA整合到感染者细胞的DNA,通过病变健康细胞进行繁殖,最后导致患病者脑死亡并控制其神经中枢SsRNA-R反转系病毒。一旦宿主大脑完全被病毒占领后,病毒会驱使脊椎和神经控制宿主以噬咬的方式攻击未被感染的人,通过唾液、血液、皮肤上分泌的粘液等途径达到进一步传播的目的。”
叶母终于擦干了眼泪,语气不再过度激动:“阿洺,感染者一旦出现攻击迹象,那就代表着他们已经脑死亡了。他们不再是活人,甚至不是死人——他们只是被病毒控制的怪物、丧尸。你千万不要因为愧疚或恐惧而犹豫对他们下手,在他们看来,你只是食物。攻击这些怪物最好的方式,就是重击他们脑部,通过中断或分解脑部灰组织联系来终止他们对宿主人体的控制。你也可以通过割断他们的颈脖或者脊椎部位来终止大脑对身体的控制。攻击心脏没有任何用处,因为病毒可以在无氧环境下生存,根本不需要血液循——”
视频突然终止,手机也蓦地黑屏。叶千洺回头,这才发现一旁的笔记本早已断电关机。
“Damn it!”
叶千洺暗咒一声,手机在这个紧要关头没电,让他不禁有一种想砸东西的冲动。现在整个上海都已经断电,家里又没有别的可以蓄电的电器,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叶千洺非常清楚,视频里的一切信息对自己未来的生存几率至关重要。
难道就此放弃?
叶千洺重重地把拳头砸在墙壁上。窗外冬日的暖阳穿过玻璃,照到了他的脸上。
他昏厥的那一天还是暴雪封城,然而醒来时窗外却已是一片早春的景象,甚至连常年盘旋于上海的雾霾,如今也完全被碧蓝的晴空万里所取代,和地面上发生的一切杀戳血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抬头望向窗外,日光刺眼之余却又让他想起了些什么。
叶千洺站直身体,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窗外。从他公寓的窗口往外望去,可以看到各式新老楼房上方都摆放着各式的太阳能节能产品。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煤炭生产国和消费国的同时,也拥有着全球最大规模的太阳能产业。
他公寓的顶楼也是公共开放,提供空间让住户安装家用太阳能节能系统的,初衷是为了防止用户在建筑墙面上安装东西,破坏美感同时还有很大的安全隐患。。
叶千洺的家也在天台上安装了太阳能热水器,但和光伏板不同的是,热水器只能把阳光转化为热能将水升温,并不能发电。但是如果楼中别的住户在天台上安装了光伏板的话,那完全可以通过改变路线的方式来给电器供电。
叶千洺向来是一个行动主义,他打定主意后,在家里翻出了能找到的最好的防身武器——也就是叶父的一只钛金属高尔夫球杆,又在口袋里塞了一把水果刀和一双绝缘手套,准备想办法上天台。
虽然他打开家门的时候再三确认了猫眼范围内看不到任何生物,但是在叶千洺轻声推开房门的瞬间,他便感受到自己并不是楼道里唯一的存在。
楼道的另一头,传来低沉而缓慢的喘息声和一股血肉腐败的酸臭味,清晰地仿佛是近在咫尺。
叶千洺放慢了脚步,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往另一头走去。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感官能力自从晕厥以后明显比过去的二十多年有了显著的改观:除了近视完全消失,自己的听力和嗅觉也突飞猛进,他甚至可以隔着几百米的距离清清楚楚地听到那个遇害女人颈部血肉被撕裂、血管喷涌的声音
——也不知道这算是上天给他的礼物,还是折磨。
叶千洺身体贴着墙壁,伸出半个头观察拐角另一头的动机。
长廊的尽头,一个满头是血,血肉模糊的老人,正背向叶千洺无声伫立着。
他的身躯呈现出干尸般的干瘪凹陷,右脚小腿以下面目全非,露出的小腿处血液早已干涸,隔着腐烂发黑的伤口甚至看到里面惨白的腿骨。
似乎是感觉到了活人的气息,那只丧尸的喘息声渐渐变重了起来,仿佛正在从冬眠中觉醒一般。只听得老人的颈脖处发出‘嘎吱嘎吱’渗人的关节扭动声,一直将头扭动了180度,直接与老人的背脊连成一个平面,以一种极为骇人的姿态紧紧地盯着叶千洺的方向。
丧尸也不把已经变形扭转过来,蹒跚着拖着□□组织严重缺损的右脚,径直朝叶千洺的方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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