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要从小养成

　　次日一早，美和子来叫两人时，看到八爪鱼一样霸占了一个半床铺的优和委屈地缩成一团，像是小狗一样贴着墙边睡着的启太，忍不住笑了。
　　听到笑声，优立刻睁眼：“妈妈。。。”
　　“起来啦！”美和子伸手拍了拍启太，“今天我们要忙着做祭礼，你们两个孩子出去玩，别添乱哦！”
　　启太坐起来，还有些精神恍惚，看着美和子问：“妈妈。。。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美和子一愣，优一拳敲上去：“是阿姨啊你个笨蛋！”
　　“优！”美和子拦住自己儿子，微微一笑，“有什么不好。你小时候，还一直吵着要我给你生一个哥哥呢。现在启太就是你哥哥，不好吗？”
　　“妈妈。。。”
　　“总之，虽然启太比你大，但是这里你更熟悉，要照顾好哥哥哦！”
　　美和子加重了“哥哥”的发音，优咬着嘴唇点头，美和子放心离开。
　　转过头，启太脸上挂着笑：“美和子阿姨可是亲自吩咐了，要叫我哥哥！”
　　“才不是哥哥！”优又敲了他一拳，起身去洗漱。
　　启太追在身后：“暴力反对！对哥哥这种态度可不好！”
　　“啰嗦。”
　　“这种态度也不对！要对哥哥更加恭敬！”
　　“你才不是哥哥！绝对不承认！”
　　优又开始慎重考虑：这家伙真的要争妈妈啊！不妙！绝对不能让你得逞！哥哥什么的，绝对不会承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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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田泽是个很小的镇子，从东走到西，一共也只用了十几分钟。
　　启太正研究路边买来的弹丸汽水，优提议：“要不要去山里看看。”
　　“山啊。。。”
　　启太顺着优的手望过去，绵延起伏的山一眼望不到尽头。
　　“山里有什么好玩的？”
　　“和别处没什么不同——有神社。”
　　“神社？”
　　“是个遗弃很久的神社，除了一个老爷爷守在那里，没有人去。”优介绍到，“老爷爷人很好，我小时候每次回老家都去他那里玩。”
　　“那就去吧！”启太放弃了将弹珠从玻璃瓶里抠出来的努力，站起来，“但是要在天黑之前赶回来，否则阿姨会担心。”
　　“放心。”
　　优说完，隐隐觉得不安：这话怎么像漫画里的死亡FLAG？
　　山里潮湿闷热，就连启太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更别提优。
　　好在神社那橙红色与黑色相间的鸟居已隐约可见，启太鼓足精神，对优说：“我们比谁先跑到鸟居。”
　　“竟然会对球队里以灵活著称的后卫发起这种不自量力的挑战——喂！你抢跑了！犯规！”
　　“是你反应太慢！”
　　尽管如此，优还是领先启太跑到鸟居。
　　他扶着鸟居大口喘气的时候，身旁传来老人的声音：“哦呀，是小优吗？”
　　优回头，露出微笑：“御合院爷爷！你在这里啊！”
　　被称为御合院爷爷的老人身穿青色单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要上去，先歇会儿。”
　　老人指着正对着鸟居的百级石阶——要去神社，还要爬一百多级石阶。
　　不一会儿，启太气喘吁吁追上来：“好累！看上去明明很近！怎么会这么远！”
　　“哦呀，镇上没见过的孩子。”老人冲启太笑，“你是小优的朋友吗？”
　　“我是他哥哥——”“才不是哥哥！”优立刻否认，“这家伙是我认识的人。”
　　“哎？只是认识的人啊。”启太有点失望，“还以为至少是朋友之类的程度。”
　　老人笑着站起来：“看样子小优交了很不错的朋友啊。”
　　“才没有！”
　　优上前扶住御合院爷爷，启太连忙扶住另一侧，三人慢慢往石阶上爬。
　　好不容易爬到石阶顶端，老人又要歇一会儿：“你们就别等我了。正好啊，我孙子从今年开始在这里常住，与你们也同龄。你们，去找他玩吧。他叫小武。”
　　小武正抱着一只纯白色短尾猫坐在井边望着天，优和启太与他聊了一会儿，三个同龄的男生立刻成了朋友。
　　“对了，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小武将猫咪放在地上，转身从井边摸出一条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淹没在井里，暂时看不出下面是什么。
　　白猫蹲在地上，咪咪叫了两声，然后凑近优的小腿，蹭了两下，又看看启太，翻了个白眼。
　　优忍不住笑，弯腰想抱白猫，却被小猫伸出爪子威胁。
　　“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吧！”启太嘲笑优，优躲开张牙舞爪的小猫，绕到小武旁边：“水里是什么？”
　　“西瓜。在井里冰着。”小武拉上来一个竹篮，篮子里是个青皮西瓜，“安吉家的兄妹前两天送过来的，咱们一起吃吧。”
　　“安吉兄妹。。。就是开便利店的那一家吧！”启太问，“我刚才在他家买了弹珠汽水！”
　　“弹珠呢？取出来没有？”
　　“没有。”
　　“除了打破瓶子，没有别的办法。”
　　优说得很肯定，小武将信将疑：“我听朋友说，他的朋友取出来过。”
　　“这种朋友的朋友的传说不可信。”
　　优坚持自己的看法。
　　启太想了想：“如果利用热胀冷缩的原理，说不定能取出来。毕竟弹珠被塞进去之前，是在瓶子外面的啊，既然有办法进去，就有办法拿出来吧。”
　　“只是理论上可行——”
　　“那我去试验一下！”启太立刻行动，“我现在去买一瓶饮料——西瓜要给我留一份！”
　　“放心吧。”小武说着话，那只白猫重新跳上他的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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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傍晚回家，玻璃弹珠还是没有取出来。
　　虽然有点失望，但是三个男生已经成了好朋友。
　　“后天的庙会要一起去！”“好的。安吉兄妹也会加入。”“别啰嗦了，快回家。”优指着太阳，“回去晚了妈妈会担心。”
　　三个小伙伴就此别过，优和启太吃过晚饭，一起冲凉，然后进入梦乡。
　　到半夜，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啪。”
　　灯泡闪了一下，灭了。优坐起身，往窗外看。
　　山村里一片黑暗，有闪电自天穹劈落，划破长夜，惊醒大地，发出野兽般的哀鸣声。
　　优打了个寒战，全身冰凉，手脚发麻。
　　九岁的雨夜，也是这样。
　　正在熟睡之中，突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妈妈被推倒在院子里，家里闯进来一伙高大的男人，将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部搬走，拿不走的就砸碎，连院子里一直吠叫的银狐犬也被抱走，甚至还有人想对妈妈动手动脚。
　　然后，爸爸——那时候的青山老师出现了。
　　虽然没什么力气，也打不过那些人，但在警察赶来之前，拼命护住自己和妈妈。
　　在黑暗之中，像是守护神一样的，挡在面前。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觉得这个平常少言寡语的叔叔真好，如果能成为自己的爸爸，该有多好。
　　也是从那个雨夜开始，不敢关灯睡觉，害怕一旦陷入黑暗，那伙暴徒就会再次出现，将自己与妈妈好不容易支撑起来的家，彻底摧毁。
　　可现在，一片黑暗。
　　优摸索着掏出手机，照亮周围，找到开关。
　　“啪。”
　　灯没有亮。
　　看样子是停电了。
　　怎么办。。。就这样坐一整夜？还是。。。
　　外头，风雨大作，就算喊，睡在院子对面屋子的妈妈也听不到吧。更何况，那样会被耻笑吧。
　　已经是国中生了，竟然还怕黑之类的。。。
　　优靠着墙蹲下身，咬着嘴唇，不知道要怎么办。
　　“你怎么不睡啊。。。”
　　启太揉着眼睛，坐起来，打了个哈欠，看看四周：“怎么黑了？灯呢？”
　　“外面。。。雷电——”
　　“唰！”
　　又是一道闪电，将黑夜彻底撕裂，苍白放肆铺展开，又迅速消失殆尽，只留下无尽的黑暗。
　　优觉得眼睛上覆盖着一双冰凉的手。
　　启太捂住优的眼睛：“没关系，我陪着你。”
　　“要一直陪着我。。。”“放心吧。”启太靠着优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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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美和子听说昨晚因雷电导致停电，立刻跑向优的房间。
　　“优！昨晚你——”
　　拉开门，美和子停住脚步，没有说话，捂着嘴蹲下身。
　　优像婴儿一样蜷缩在启太的怀里，启太背对着窗户，弓着身子，紧紧护着优。
　　就像真正的兄弟那样，优被启太保护着。
　　真是交到了一个好朋友呢。或者，比朋友还要好。
　　美和子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启太的脸颊，然后关上门，安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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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餐优吃得心不在焉：幸好自己比启太醒得早！幸好赶在妈妈来之前起来！那一幕要是被人看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啊，这个家伙太危险了！一定要提高警觉，绝对不能被他攻略！绝对不承认是哥哥之类的家人！绝对不！
　　“优。”“干。。。干嘛。。。”
　　启太伸出手：“嘴边有饭粒——”“我自己来！”
　　优放下碗筷，跑出屋子。
　　启太觉得莫名其妙：“一大早在闹什么别扭。。。”
　　美和子对启太微笑，看见女神阿姨的笑，启太立刻将优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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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庙会那天，按照约定，启太和优在镇子口等小武。
　　不多时，一只小白猫跑过来，一头扎进优的怀里，不肯下来。
　　优正纳闷，一个穿着粉色浴衣的女生提着衣角跑过来：“草津！不要跑！这里有好吃的鱼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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