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呓语

作者:颜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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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
      那么,在它的意识里,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它在当下所拥有的,只有短短七秒钟。与前尘后世隔断的七秒。因而亦可看作,它的一生仅有七秒,之后却是同一具身体的新生。
      若换作我们呢?七秒对于我们太过短暂,不过一愣神的时间。把条件放松些,假设我们的记忆只有七个小时,你会选择如何度过?
      我的答案是,做自己最想做的事。
      想摄影,即刻扛着单反踏上旅程;想弹琴,即刻抬起琴盖按下琴键。想笑就笑,想闹就闹。不纠结于那些令人烦恼的事,不与人交恶——我只有七个小时,经不起荒废。
      我无需高瞻远瞩,只要规划好当下的生活。因为七个小时之后,迎接一场新生的是这具身体,不是我。所以我的生活很轻松。
      我有很多想做的事,我要准备最完美的历时七小时的计划。我不允许没有意义的人或事影响我的步伐从而导致无法挽回的遗憾。所以,我的时间很紧张。
      如果,我们的记忆只有七个小时,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呢?
      思考着这个问题,我蓦地失笑。这个假命题不过是我自己的天马行空,我却钻进了死胡同。就连“鱼的记忆只有七秒”这种说法,也不过是讹传。
      我们的一生与七秒相比漫长许多,这是相对的。以地球为参照物,我们几十年的生命也只是一瞬。太白尝道:“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我们有几十年的记忆,与我们只有七个小时的记忆,并无本质上的差别。又回到之前的问题:假设我们的记忆只有七个小时,你会选择如何度过?
      这一次,请不要对这个假设条件不成立的问题一笑而过。因为你所选择的度过这七个小时的最好方式,也是你度过这一生的最好方式。
      小时候,听过一个童话,或者说寓言——大人们总希望藉此教育我们什么。有一只蟋蟀,春天看花,夏天看星,秋天看落叶,偶尔拉拉琴。在他玩耍的时候,旁边总是经过一只干活的蚂蚁,一直不得休的蚂蚁。于是蟋蟀便劝蚂蚁不要做了,和他一起玩罢。蚂蚁没有听他的,继续干活。后来冬天到了,蚂蚁在家烤着火吃着贮备好的东西,窗外出现了那只饿得半死也冻得半死的蟋蟀。大人们多半是想让孩子学习蚂蚁吃苦耐劳。若不从结果论出发,蟋蟀的生活方式未尝不可取。死亡是无法逃避的,为何不把日子过得更有意思些呢?以长度换质量,未必亏了。
      我是别人故事里的配角、龙套乃至路人甲、背景墙,但我确确实实是我自己故事里独一无二的主角。我要对群体有利,更要为自己而活。锦衣夜行又何妨?我的快乐源于我自己的享受生活。
      你看那鱼,成日除了觅食和躲避天敌外,就只会大睁着无神的眼睛茫然地游动沉浮。如果生存的意义止于此,那么活着又有何乐趣呢?
      不过,这又是我一番自说自话了。惠子有言:“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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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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