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伽魅离

　　伽魅离坐在村尾的一棵树丫上，撑着下巴，看着村子里正上演的一幕。

　　“妖怪！滚开这里！”

　　“我家都毁了，都是你这妖怪害的！”

　　一群十来岁的孩子，不住将石头泥块掷向红衣的小男孩。这小男孩银色的发间，两只小小的狗耳朵，彰显他不是人类的身份。

　　这小男孩正是犬夜叉。他并没有一昧躲避，而是将石块狠狠打回去。犬夜叉虽然年幼，可毕竟是半妖，天生的敏捷利落，对付这些人类孩子并不落下风。
　　这些孩子们很难打到他，但他掷回去的却是回回命中。有几个孩子被打疼哭了起来，但更多的孩子越来越愤怒，甚至连大人们也吸引了过来，帮着孩子驱赶犬夜叉。不消片刻，犬夜叉身上多了几道伤痕。

　　伽魅离有些看不下去了。
　　这就是十六夜当初选择的人类城镇吗？犬夜叉又为何宁愿被排斥也要留在这里？就算不去西国，应该也有别的去处。

　　身为半妖，无论在妖怪的世界，还是人类的世界，都不能立足。就算一心一意渴望着融入，最终也只会受到伤害。

　　伽魅离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歪着头思考着以何种方式出场。她已经休息够了，妖力恢复，变化术的维持已经不成问题。

　　温言劝说不是她的行事方式，那么，变成个凶恶的妖怪吓唬他们？她还没拿定主意，一股有点熟悉的令人不快的妖气掩近，村民们已经惊恐地呼喊：“鬼啊，有鬼！”

　　伽魅离瞧清妖怪的模样，居然又是那只见过两次的青鬼，不觉挑了挑眉。她瞬间有了主意。

　　青鬼一掌挥开了吓得跑不动路的村民，越过来不及跑的几个孩子，倒没有杀害他们。估计是对这些吓得魂不附体的村民们没有兴趣，直接循着犬夜叉的气息来的。它桀桀怪笑着，伸出巨掌抓向犬夜叉：“半妖，这次总逃不掉了吧？鲜嫩的犬族半妖的肉，我想吃很久了！”

　　犬夜叉圆睁着金灿灿的眼眸，虽然恐惧，却没有逃走，小小的手掌微蜷，在青鬼抓向他之际，陡然跃起，尖利的爪子撕向青鬼。青鬼没有防备，自脸至胸，出现三道血痕。
　　但也仅仅只是三道血痕而已。

　　青鬼痛吼声中，愤怒之极，青色的手臂横扫，将犬夜叉打在一边，翻了好几个滚。

　　青鬼“嗵嗵嗵”大踏步走过去，伸手捞起已无反抗之力的犬夜叉。然而手上忽然一阵剧痛，不由自主放松了即将成为它的食物的半妖。

　　“符术？是哪个卑贱的人类？滚出来！”青鬼瞪向周围，然而村民们已经逃远，附近并无人迹。

　　伽魅离用一道灵符令青鬼松手之后，并没有再动用灵符，而是就近摘了几片树叶，闭目凝神注入念力，片刻后睁眼，轻叱一声：“迅疾如风！”

　　五片树叶朝青鬼疾射而去，还在半空之中，树叶便化为五只庞大的绿鸟，尖喙利爪，口喷烈焰，袭向青鬼。

　　青鬼发出惊恐愤怒的狂吼，却找不到敌人的身形，一时犹如发狂的恶魔。

　　“青鬼，你忘记我的警告了吗？”清冷的语声中，伽魅离凌空站在半空之中，俯视着狼狈的青鬼。

　　“杀、杀生丸？”青鬼分神之下，五只绿鸟喷出的火焰便趁隙将他紧紧包围，它发出了更痛苦的吼声。这次的火焰可不是幻术，而是以念力注入的货真价实的灵火，不会伤人，却是妖怪的克星。

　　“我曾说过，让你们一族安份些的。你是想让我为你换一换肤色吗？虽然黑色比青色有格调，但是我可不能保证把你烤得外焦里嫩还是半生不熟。”

　　青鬼只顾着抵抗火焰，对于伽魅离的嘲讽没有余力愤怒。

　　“若不想死，就用你的血写下你的名字吧，将你的性命交给我，作为我的手下。”随着清冷的声音，一张纸飞到青鬼面前。熊熊火焰中，纸竟不受影响，莹莹发着光芒。

　　青鬼已经成了一个大火球，这还是伽魅离手下留情没有继续攻击，否则它早已经灰飞烟灭。青鬼知道厉害，不敢逞强，抓了纸，忍痛取爪上之血将名字写下。伽魅离手一招，纸便飞回她手中。
　　伽魅离道：“撤。”五只绿鸟便腾空飞起，一道光芒闪过，消失在夜空中。

　　青鬼没有立即逃走，而是扭头瞪着伽魅离，目露凶恶之光。

　　“我劝你别动恶念，我会知道的。”伽魅离扬了扬手中的纸，“你若再做坏事，我便将你的名字毁了。”说着轻轻一折纸。青鬼的上半身便不由自主地向后弯去。伽魅离展平纸，青鬼才能再挺起身躯，它喉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瞪着伽魅离的目光既愤怒又恐惧。

　　“明白了吗？滚吧。”伽魅离跃落地面，挥了挥手，像在赶一只无关紧要的虫子，手中的纸随手在袖子里一塞，就好像那真的只是一张纸，而不是关系到青鬼性命的封名之符。

　　青鬼明白就算自己没有被火焰烧伤，也无法抵抗眼前的妖怪，只好含着怨恨转身灰溜溜逃离。

　　“可以出来了，犬夜叉。”

　　红衣的小男孩自躲藏的岩石后出来，一眨不眨地盯着伽魅离。

　　“怎么了？”

　　“刚才那只青鬼说，你的名字是……杀生丸？”小小半妖的眼神里，戒备之中隐隐竟有期待。

　　伽魅离微一想，便明白了犬夜叉此刻的心情。瞧现在的情况，他应该听说过杀生丸，却多半没有见过面。转了转眼珠，狡黠地一笑，回答道：“不错，我正是杀生丸。”

　　“你……”犬夜叉迟疑着不知该如何询问。

　　“我是你大哥。”伽魅离用肯定的语气道，“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

　　犬夜叉仰头望着英俊高大的“兄长”，睁得圆圆的眼睛十分可爱，流露着想要亲近却又犹豫的神情。

　　伽魅离忍不住弯腰摸了摸半妖小正太银发间的狗耳朵，扬眉道：“你在犹豫什么？还不叫大哥。”

　　犬夜叉瞬间不自在，逃开了伽魅离的手。

　　“怎么？不肯认我这个哥哥么？”伽魅离思及杀生丸的性格，想象以后他们兄弟碰到之时的情景……她努力绷着脸，肚里却憋笑憋得快要内伤。

　　“……我没有。”单纯的小半妖躲闪着伽魅离的目光，轻声否认。片刻后，却又偷偷望着伽魅离，神情之中不自禁流露出崇拜。

　　“那为何不肯叫我一声大哥？”

　　“……哥哥。”犬夜叉极轻地叫了一声，脸上微微发红。

　　伽魅离的恶趣味得到满足，暂时不再逗这可爱的半妖小正太，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里乱逛？你妈妈呢？”

　　犬夜叉眼神一黯，扭过了头，沉默不语。

　　伽魅离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见一个小小的坟茔，孤零零地立在坡地之上。坟墓之前，几朵已经半萎的野花，在风中微微颤动。

　　伽魅离心中便是一紧。她不禁放软了声音：“犬夜叉，你为何不去西国？”既然十六夜已经去世，斗牙王生前的部众应该会把犬夜叉接去才是，他为何还徘徊于此呢？是因为这坡地上的坟茔么？

　　红衣的小半妖回过头，稚嫩的脸上满是倔强：“我会变强的，我能够保护自己。”

　　伽魅离望着犬夜叉，一时静寂。

　　“你便是刚才潜在城中的妖怪吗？是这个半妖的哥哥？”

　　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伽魅离一惊——这人的出现毫无征兆，估计刚才一直隐藏在旁边，而她居然没有察觉。如果他想要动手杀她与犬夜叉的话，恐怕不那么好对付……

　　犬夜叉一脸敌意，握紧了拳朝源飞羽怒道：“你是什么东西？半妖是凭你一个区区人类也能叫的吗？”

　　源飞羽没有生气，只是望着伽魅离，淡淡道：“西国犬族大将之子，杀生丸。以十恶之首为名，却又以人类的术法帮助半妖弟弟。似乎与传闻不太一样啊。”

　　伽魅离模仿杀生丸的语气，冷冷道：“我杀生丸行事，又岂是你一个人类所能置喙？”

　　源飞羽笑了笑：“虽然一个是完全的妖怪，一个是混有人类血统的半妖，说话语气倒是蛮像的，不愧是兄弟。”

　　伽魅离其实是打算模仿杀生丸到底的，但又忍不住奇怪，还是问道：“你是阴阳师？”

　　源飞羽道：“阴阳师？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伽魅离冷冷道：“身为人类，听来倒像是对妖怪的世界十分了解似的。”

　　源飞羽微笑，低头看了一眼正仰着头、全神贯注听他俩谈话的红衣半妖，朝伽魅离道：“十六夜公主已经离世，你已经是他唯一的亲人，以后——”声音戛然而止，脸现惊色。

　　“怎么了？”刚问出口，伽魅离便感到一股十分强大的妖气逼近。

　　“不好，结界被破了！城中之人……杀生丸殿下，这里的村民就拜托了。”不等伽魅离答应，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伽魅离愣了好久——这种对妖怪的信任从何而来？杀生丸是会管人类死活的妖怪吗？还有，这个源飞羽究竟是什么人？十六夜的故旧？

　　又有大量妖怪飞来，妖气弥漫，伽魅离无暇多想，设下结界，嘱咐犬夜叉躲在其中。至于村民们，源飞羽早已设下强力结界安排妥当，刚才也只是白嘱咐一句。

　　远远的，传来城中之人的惊呼。远远望去，城池上空阴云密布，人们的惊呼之声在众妖的鼓噪中显得沉闷微弱。

　　这种程度的妖气，恐怕源飞羽也会不敌吧？毕竟是人类的血肉之躯，灵力再强，也抵受不住这般浓重不祥的妖气。

　　伽魅离飞身往城中掠去。犬夜叉愣了愣，一声不吭紧跟在后面。

《红楼之凤还巢》
红楼同人，草草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