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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李梦寒确信他看到的不是幻影,而是真正的阮月,要不一个人的身形怎会如此相似,相似到让他误以为真。阮月已经很久没有给他寄东西了,他将那些易碎的物件一一陈列出来,摆到桌子上,一看就是一夜。很久之前,他已经告诫过自己,要对阮月彻底死心,心是死了几次,却又死灰复燃了。多次之后,他就学会顺其自然了。就像是治疗失恋之后的伤,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但对他来说,时间非但不是良药,反而加重了他的病情,阮月的影子并没有逐渐模糊,而是她的巧言倩兮越来越清晰。他想,他是忘不掉的,除非他得了老年痴呆,或者死去。
出差到B市的时候,他同林依去看了场电影,那个女人挽着自己的手臂,仿佛在向所有人昭示所有权。电影讲的是什么,他一点都不在意,只是看着晃动的大屏幕,他若有所思。等所有人都走了,他们依然坐在那里。林依生气地站起来,指着他大叫:“李梦寒,你简直不是人。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她本是漂亮的人,却因为一时的扭曲而出现了各种丑陋的面容。他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走掉。当一个女人指责你的时候,不要以相同的方式回应,只要你不说话,那么她便无计可施。这是李梦寒的经验之谈,他挨母亲训的次数并不少,小的时候他并不明白,每次都会回嘴,都会被训的更惨。然后他发现自己不说话之后,母亲的训话声会逐渐减小,直至消失。当然,使用这个招数的前提是,你不爱她。
公司里来了个小姑娘,看上去挺机灵的,李梦寒从来都不过问人事的事情。但他无意间看见了那个小姑娘的档案,发现他和林依曾是同一个小学。跟林依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讲一些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李梦寒根本就不想听,他恨不得捂上耳朵,只为求一时清净。当一个男人不爱的时候,你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他不会看在眼里,更不会记在心上。
李梦寒想,借她来甩掉林依,不失为万全之策。他本以为需要花很长时间来博得这个小姑娘的信任,没想到那个愚蠢的部门经理为自己送了东风。他明目张胆地邀请她吃饭,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是赤裸裸的追求。
他提前得知了林依的去处,就将吃饭的地方订在了同一家餐厅。当林依看到他们的时候,确实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只是伤害了那个小女孩。这种借刀杀人的方法,他不止用了一次两次。有个室友说喜欢阮月的时候,他夸张地说,我看见她和那个学生会主席在一起,能看得上你吗?这种方法他也用在了自己身上,那样一个人,怎么会看上自己。
他的痴心妄想,他的一网深情,或许最后都会付诸东流。也是,阮月骨子里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并不十分清楚,但他很明白的是,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会正眼看他一眼,顶多想起他的时候,才会施舍一点点的同情心,或许那只是不经意地一瞥。李梦寒,你就是个孬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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