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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修改]
“卓意”跟陆氏集团的合作已经完全拉开帷幕。这次投资案的系列珠宝由卓意首席设计师Ashely Lan 亲自操刀，以东方丝绸为主题，取名La Belle。
La Belle，在法语里是美人的意思。
东方丝绸的图案，自由、随意、优雅、富有变化，装饰极具特点。再加上设计师巧妙的润色手法，一方面凸显出内敛的东方美，另一方面透出资本主义的颓废情调。那些细枝末节的装饰，不再只是陪衬，分分寸寸的贴合，使得它们成为珠宝本身的一部分。这一切感觉糅杂在一起，仿佛惑乱众生的La Belle。
就连陆氏集团从欧洲请来的珠宝专家都赞不绝口。
“不用那么麻烦，我觉得季小姐就很适合。”陆修的语气透着不耐烦。明明是建议的话，却说得不可抗拒。
卓意的高层与他开视频会议，商讨La Belle的代言人人选。他不假思索地说了这句话。
卓赢空愣了一下，某些画面突然涌现，他的心情一瞬间就郁结起来。
“我想，这恐怕不能如陆总所愿，沐光性格内敛，她不会喜欢这样的工作。陆总跟她认识多年，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会议室的氛围陡然紧张起来。卓意这边的高层们都面面相觑，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季沐光内敛？陆修的眼神变得幽暗，记忆深处某个佻脱的女子愈发清晰。
现在的她的确是变得沉默了，但是内敛或者外向从来就不是根据话语的多少来区分的。陆修仍记得他们初次相遇时的场景。
因为私生子的身份，他被遣送到The L 在中国的分公司。说得更难听些，这是流放。
当时正处在家族势力更替前夕，他必须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壮大自己。于是，他去找季闻谈一项投资。
季闻似是看穿了他，“陆总这样似乎太招摇了，完全没有忍辱负重的样子。”
“在陆家眼里，季氏地产不算什么。”不留余地的话，却一针见血。
陆修在赌，在来之前他已做过研究，季闻其人最是分明，十分欣赏才干之士。
果然，眼前人愠怒的眼神最终变为欣赏与赞叹，“好！这个合同我签了！希望陆先生，能带给我更大的利益！”
季闻，算是伯乐吧。于是，他这匹千里马被请到伯乐家做客。
是在季家的大厅里，他第一次见到季沐光。十八岁的季沐光，高傲的被捧在手心的季沐光
。
她站在二楼的护栏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端详半天后，一言不发的走到他面前，“让开！”生硬的话语，一脸倨傲。
他勾起嘴角，“我是哪里得罪了季小姐？”
她看着他，那是很不欢迎的表情，嘴唇一张一合间却是在对季闻说话，“爸！你为什么又请别人到家里来？说了不要把生意带到家里来！”
半晌，她朝大门外走去。末了还不忘刻意地说一句，“好大的一股怪味，哦，我说的是铜臭味。”
那时候陆修就知道，外在的表达让她变得强盛，让她得到愉悦，这才是外向的真正定义。
“哈哈……”陆修突然笑起来，“我倒是觉得沐光跟La Belle的气质很符合。不管怎么样，还请卓董跟您的未婚妻打个商量。”
卓意的会议室里，情况有点复杂。大BOSS眉宇紧皱，难得地露出一张冰山脸。各位管理层一脸茫然，他们什么时候多了个未来老板娘啊？
出于愧疚，季沐光没有出门，想着能为卓赢空做点什么。
呆在卓赢空身边这5年，她就不曾再做过食物。当然，以前她也不会这些。之所以后来终于学会，是为了陆修，心爱的人享用自己亲手烹制的佳肴，想想就觉得温暖。
因此，对季沐光而言，下厨并不是能带来好感的事，那也是沉痛回忆的一部分。但是现在她想尝试一下，尝试着对卓赢空更好一些。
饶是她对那些过往痛恨至此，也不介意为了眼前人再去触碰。
只是，砧板上的那条鱼还是让她傻了眼。于是，季沐光照着食谱上说的，非常艰难地完成了这顿晚餐。
尽管手上弄伤了几处，但一想到卓赢空见到这顿饭时喜悦的眉眼，她就不自觉地眉梢含笑。
晚上八点，卓赢空准时到家。
“你回来了！”季沐光朝他走去，伸手接过他递来的外套。
卓赢空顺势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这样顺畅而默契的动作，仿佛相守多年的伴侣。
“饿了吧？过来吃饭。”季沐光托着他的手臂，一路到餐桌边。
卓赢空仍在想代言人的事情，以致于没有注意到她眉间隐隐的期待。
他最喜欢的酸菜鱼，很辣，却不是她喜欢的。卓赢空下意识地拧眉，但还是夹了一块到碗里。
尝了一口之后，“张嫂！今天这些菜怎么回事？”今天做的多是她不喜欢的菜不说，味道还这样，不自觉地就面露愠色。
季沐光的脸唰地红了，伸手去拉他。
“沐光？”卓赢空愣了半晌，看到她手上的创可贴，电光火石间明白了什么。下一秒，他执起她的手到唇边，细细亲吻那些伤口。
季沐光的眼眶有些湿润，她是因为心存愧疚才做这些菜的。
“虽然，你这样做让我觉得幸福得不得了，可是以后还是不要做了。”卓赢空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温柔地说。
“嗯……果然照着食谱做菜是行不通的。”季沐光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本来以为他不会那么介意的。
“……”沐光你这样委委屈屈的模样真是太惹人心疼了啊！
卓赢空知道她又想歪了，轻轻叹息了一声，“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沐光。看到你受伤我会心疼，你这样一会儿让我幸福得要死，一会儿让我心疼得要死，我活不了多久的。”
果然，季沐光彻底惊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卓赢空很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吃饭吧，我觉得今晚胃口大开啊！不过要委屈你了，只能吃那个……干煸四季豆。”
季沐光点头，她知道的。她不吃辣的，干煸四季豆嘛，就是专门为自己做的。
一顿饭吃得安静而温馨。季沐光原想帮助佣人收拾一下桌子，却被卓赢空拉住。
“沐光，我有些事跟你讲。”
迎上她探寻的目光，卓赢空用劲拉了一下。于是下一秒季沐光就跌落在他怀中，他从身后将她箍住，下巴置于她的左肩。脸颊若有若无的触碰带来轻微的酥痒。
“嗯？”
“今天，陆修提议你做La Belle的代言人。”
“……”
季沐光不知道卓赢空的用意，他并未在言语上透露更多，只是平稳地告诉她。而后长久的沉默让她有些发慌，她不明白身后的人在等些什么。
过了好几分钟，卓赢空才说道，“你要去吗？我都依你。”
季沐光感觉腰间的劲道又重了些。她不知道陆修这个提议的用意，也许是威胁，也许只是简单地说一说，也许……
但是她不能赌。阒静之下隐忍的浪潮，随时可能将她吞噬。
两人之间的氛围开始变得尴尬，某些东西几乎就要爆发。
就在爆发的当口，她微微转身，搂住了他的颈项，“你需要我去吗？”
季沐光没有看到，某人的眉头总算是展开了，嘴角微微上扬的表情无比温暖。
“嗯，如果你不怕生，就去吧！”其实在看到La Belle的一瞬间，他想到的也是她。若非那天的报纸，他完全不会产生这些心结。
毕竟，很多事情都还不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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