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传奇之素心如雪

　　第七章：玄玉公子世无双
　　玄玉公子沈玄玉——
　　他惊才绝艳、心怀天下，曾以一己之力救国家于危难，救万民于水火，却神秘飘忽、行踪无定，无人知晓他的身世。
　　他英气凌云、尽揽风华，名扬于世，成为了大崇王朝的一代传奇人物，却又超然物外，似是隐居山林的闲云野鹤。
　　他是传言中才倾天下，智略盖世，仁义无双的世外高人，是博古通今，才艺超群，最最神秘的天下第一公子。
　　在大崇，人们只闻其名，甚至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宣王文采耀古今，睿王武略平四方，若问天下谁第一，玄玉公子世无双”，这首民谣就是在崇高宗明仁六年他秘密带人潜入北狄救出西北道威远大将军司徒剑之后开始广为流传的，连乡间小儿都会背。
　　而在这之前——
　　崇太宗天和十一年春，南漠国主乘着太宗皇帝病重，大崇又刚刚经历了丽妃之祸，朝中动荡之际，便联合北狄、丘齐以及其他几个小国，与之结成同盟，并派出八十万盟军，欲一举歼灭大崇。当时，大崇兵力不足，根本难以抵挡。太宗皇帝接连派出三位使臣与之和谈，俱被对方杀害，在此危难之际，据说便是那位玄玉公子要求前去和谈，传言他仅带通关文牒便只身前往，先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在北狄、丘齐等国之间游说，瓦解了他们和南漠之间的同盟关系，然后又入南漠，说服南漠国主不再进兵，还在南漠国内以琴、棋、剑三绝战败所有挑战者，令南漠上下叹服不已。
　　传言，敌国异域，来自中原的卓然公子名剑出鞘，磅礴剑气激射而出，寒光逼人、刃如霜雪，仁者之剑在他手中流光四溢，令天地失色，诸雄震惊，无人敢与其争锋。
　　传言，南漠皇朝大殿上，玄玉公子玉指轻抚，一曲琴音破空而出，刹那万马奔腾，惊涛拍岸，似有无数铁骑浩荡而来，抚琴人的心胸韬略、如海气势顿时令南漠权贵心生畏惧。
　　传言，就是这一首琴曲，竟令南漠的美丽公主芳心暗倾，不惜想尽办法夜探崇使，轻解罗衫，欲以身相许。
　　在风云诡谲、惊涛骇浪的政治争斗中加入一些香艳的故事来吸引听众，这是说书人的习惯。
　　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只晓得在说书人的描述中——
　　那一夜春光旖旎，那一夜芙蓉帐暖，娇美的南漠公主媚眼如丝，面带桃花，身披薄纱，走入沈玄玉的房间，盈盈一礼，作势欲倒，趁沈玄玉伸手扶她之际，倒入沈玄玉的怀中，想用她雪藕似的玉臂缠上那神秘的大崇第一公子的脖颈。
　　面对眸如秋水，肤如凝脂，深情款款又身份尊贵的敌国美人，面对主动投怀送抱的娇媚少女，那个男子能不动心？那么，才情逼人的如玉佳公子又会如何应对呢？
　　一般说到这里，说书人除了卖关子之外，还要加上一句话：蛮夷之地的女人都很开放，也许她是想向沈公子施展美人计。这句话引得听众想入非非。
　　说书人口沫横飞，以极其骄傲的语调再说一句：可她却不知道，北朝沈郎岂是一般的男人，怎会入她彀中？
　　到这里之后，便有好几个版本流传，一个是玄玉公子怒斥南漠公主无耻，使其羞惭而退；一个是玄玉公子揭穿南漠施展美人计的阴谋，令其计谋挫败；还有一个便是他对那位南漠美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诚心相待，与之成为了知己好友。
　　总之，这北朝沈郎不为美色所动，端的是好男儿！
　　想来，这些关于美人倾心的故事极有可能是说书人根据自己的想象杜撰的，但沈玄玉当年离开南漠之后，南漠国主曾慨叹说“本想乘此天赐良机逐鹿中原、吞并天下，却不料北朝有沈郎，罢了，罢了”，这句话倒是千真万确。
　　此语之后，北朝沈郎之名，扬于天下。
　　从那以后，南漠也时常进兵边境，但却因无法与别国再结同盟，势单力孤，又加之睿王神武，用兵精奇，所以他们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秦惜在入宫之际，和父亲争论，竟由文武二王而扯出了这样一个人，也是偶然。
　　秦亦林道：“那沈玄玉在出使南漠之前，定然面见过先皇，而李清沅乃是神医后人，医术超群，是因为得罪了前朝末帝，才被罚入宫中做了太监的，先皇病重期间，他寸步不离帝侧。所以，李清沅可能知道一些玄玉公子的事。至于三年前，玄玉公子再次露面，潜入北狄救出西北道威远大将军司徒剑的事情，我并不清楚内情，只记得当时宣王提起过几次。”
　　秦惜接口道：“这件事当时就连王府中的下人们也谈论过，不过，大家好像都在说圣上薄情寡义，具体的，就谁也不清楚了。”
　　秦亦林冷哼一声，说道：“圣上行事虽离经叛道，但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向天下人显示自己的大仁大义。不过那次，却也做得过分了。我听说三年前，北狄突然举全国之兵力进犯边境的隣城，当时镇守隣城的司徒剑应付不及，节节败退，远处调来的援军也因遇到大雪封路无法及时赶到，眼看西北边境三座城池将要全部失守，司徒剑无奈之下巧设一局，以自己为诱饵将敌人引入陷阱，三万大军拼死力战，歼敌无数，最终敌人伤亡惨重，撤兵而走。可是，那位诱敌的司徒将军却被敌人俘虏了，还被带去了北狄。北狄可汗想招降司徒剑，司徒剑拒不投降，撞壁自杀，又被救了下来。北狄可汗心有不甘，他提出如果大崇愿意割让边境的城池给北狄，他便归还司徒剑。大崇国内群情激愤，大家皆想救出这位忠勇无双的大将军，都纷纷请求圣上与北狄谈判，却不料，圣上断然拒绝，他还托北狄使者给司徒剑带话说，他不会拿一文钱、一粒米去换一个被俘之将，如若司徒剑死了，也是不忠不孝，他不会赠予他死后哀荣，也不会照管他的家眷。司徒剑本是开国拓远大将军司徒宇之子，司徒宇战死之后，太宗皇帝念其功劳，便令其子入东宫陪伴太子，后来又见他是将帅之才，便将他外调西北任职。照此说来，司徒剑与圣上的关系是非比寻常的，可圣上却如此对他，不是薄情寡义，是什么？”
　　秦惜若有所思：“圣上这么做，岂不是在逼迫司徒将军投敌？”
　　“哼，司徒家跟随太祖起兵，死忠贺兰氏，怎么会轻易投敌？不过，这倒使北狄可汗看到了希望，他没有立即斩杀司徒剑，而是将之囚禁了起来。后来，据说又是玄玉公子带高手秘密潜入北狄，用金银财宝疏通了北狄亲贵，又经过严密的策划，历经艰险才将司徒剑救了出来。”
　　“这就难怪那位玄玉公子被传得神乎其神了，看来，他也确实是一个高人。”秦惜也不禁叹息道。
　　“是啊，只是他神出鬼没，无人知晓他的底细。”秦亦林道。
　　“其实，圣上那样做，也未必就是薄情寡义，一定有他的深意，爹爹是对圣上有偏见，才会这样认为。”秦惜忍不住要为贺兰玥辩护。
　　秦亦林不欲再与女儿争辩，心里对她进宫却还是放心不下，改变话题嘱咐道：“话说回来，伴君如伴虎，圣心最是难测，更何况后宫凶险诡谲，你入宫后定要好自为之呀！”
　　入宫？入宫后会怎样呢？秦惜不知道。
　　只是，要离开这生活了八年的地方，要离开爹爹，秦惜心头涌起了阵阵酸涩，悠悠说道：“惜儿不在身边，爹爹也要多保重才是。”
　　秦亦林微微颔首，难免伤感，忽然想起女儿刚才提及崇皇时的奇怪表情，他的心中有些不安：“惜儿，爹爹问你，朝中盛传当今圣上姿容绝美，世间少有，可是实情？”
　　秦惜不明白爹爹因何会突然问起这个，可是让她评价一个男子的容貌，还是有些难为情，不禁又红了脸，喃喃说道：“圣上，他，他长得确实好看。”
　　秦亦林正色道：“惜儿，爹爹警告你，入宫之后，万事小心，说话做事须慎之又慎，爹爹相信你绝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但不该动的心万不可动，不该从的人即使他看上了你也定不能从，你明白吗？不要因一念之差造成终身之憾。”
　　动心？对谁动心？难道爹爹指的是……这，这怎么可能？
　　怔怔想了半晌，秦惜才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她咬牙道：“爹爹难道不相信惜儿么？爹爹放心，你担心的事是不可能发生的，惜儿自有分寸。”
　　秦亦林手抚短髯，轻轻点头：“还有，宣王殿下那边，你也要妥善处理，不要受儿女之情的牵累，对于皇家之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是，惜儿谨记。”秦惜道。
　　夜色更浓，窗外夜凉如水，今日已过。
　　明日，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第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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