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穿越]那些被遗忘的

　　山本总队长听说天上浅羽消失不见后，便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忧伤、后悔，还有几分隐藏得很深的焦躁。
　　景渊还在山洞的角落里隐藏着。
　　天上浅羽的情绪看起来很不稳定，好像很紧张那个盒子，外面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他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让景渊气愤之余也颇有些无奈。
　　曾经他以为天上浅羽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极其淡定的，面对着那张总是一个表情的脸他很想看看这人换一种表情该是什么样子。现在天上浅羽换了表情，而且忧伤焦急愤怒不安一起来，有的时候还眼眶微红，仿佛下一秒就会落下来，看起来居然有几分……
　　萌。
　　景渊默默地扭头，他发现自己开始变得不厚道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关心天上浅羽的安全么？怎么突然自己的思维就拐到了无比诡异的地方？
　　要忏悔要改正啊，景渊想。
　　天上浅羽似乎是休息够了，这时候倒站起身来，很是优雅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表情也恢复了正常，看起来倒是带着几分决绝。
　　“终于……还是来了。”天上浅羽叹息了一声，然后紧紧闭上双眼。再睁开眼的时候，刚刚的彷徨和无助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景渊听到这话，忙仔细感受，果然有几股不寻常的灵压由远及近，速度快到让人难以想象。
　　他还是不够强……景渊握了握拳，意图让自己变得更加镇定。
　　不要拖浅羽的后腿，还有……一切快要水落石出了，他想。
　　“出来吧，山本浅羽。”洞口传来的声音很是清冽，听起来很悦耳，但这种情况下没人能够欣赏。
　　“山本？”景渊疑惑地望向天上浅羽，猛地想到了当初天上浅羽谈到山本总队长时候的语气。
　　两人应该是有什么不一般的关系吧？父子？爷孙？或者是……远亲？
　　听到浅羽不出声，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来：“山本浅羽，我知道你在里面，躲了这么久，你还要躲下去么？”
　　天上浅羽仍旧没有出声，只是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斩魄刀。
　　“山本浅羽，你的行为已经违反了吾等准则，为何你却没有丝毫的反悔之心？”
　　“反悔之心？”听到这话，天山浅羽终于轻哼出声，带着几分蔑视几分不屑：“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败类都没有反悔之心，为什么我要有？”
　　“你终于肯说话了。”
　　门外的人声音仍旧是不疾不徐，景渊只看见一截刀刃伸了过来，然后直接就将天上浅羽布的鬼道结界打碎。
　　走进来的是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一身黑色的死霸装外套着白色的羽织，里衬是暗沉的深紫色，羽织上没有任何的标记，也没有任何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他的脸很英俊，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配上紧抿的唇角，看起来有几分冷厉。
　　他的身后跟着几个男人，全部是和他一个打扮的，每个人的表情都如出一辙的冷漠。
　　“山本浅羽，不要抵抗了。”男子将斩魄刀收到了刀鞘里，直直地盯着浅羽：“吾等贵族的荣耀，却不允许被你践踏！”
　　那人声音慷锵有力，带着几分正气凛然的味道，却让天上浅羽大笑出声：“朽木阳叶，你真有趣。”
　　朽木？一旁的景渊听到这个姓氏再一次的走神了。
　　四大家族之一么？为什么要追杀浅羽？所谓的践踏贵族荣耀，究竟是怎么回事？山本，还有朽木？他们两家，又有什么关联？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接近真相了，他屏住了呼吸，支起耳朵细细听着二人的对话。
　　“既然你觉得我不配做一个贵族，那我也如你所愿变成了一个平民，为什么你还追着我不放？”天上浅羽似乎是很疑惑地歪了歪头：“唔……难道是你暗恋我么？”
　　看着对面那个叫做朽木阳叶的男人一脸铁青的样子，景渊没想到天上浅羽还有这一面，倒是挺让他惊讶的。
　　“一派胡言！”朽木阳叶猛地拔刀出鞘：“山本浅羽，你果然是贵族的耻辱！山本总队长为何会有你这样的后代？真为他蒙羞！”
　　景渊完全不理解为毛一句玩笑话能联系到贵族的耻辱身上，果然贵族的脑回路让他搞不清楚。
　　“束手就擒吧！”朽木阳叶紧紧盯着天上浅羽：“你死，或者是跟我们走，再或者……”
　　“交出那样东西，饶你一命。”
　　“我还以为我死定了，还有，什么事情都扯上我父亲这点，我不是很喜欢。”天上浅羽嗤笑：“果然你们是冲着那样东西来的，可我偏偏不想给你怎么办？”
　　下一秒，天上浅羽忙拔刀，架住了砍过来的刀刃。
　　“你真心急，朽木少爷。”
　　“废话少说。”朽木阳叶给后面几人一个示意，他们就全部冲上来围攻天上浅羽，每个人的刀法都无比凌厉，互补互助，几人之间配合得无比默契，看起来就像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杀手。
　　“真看得起我。”天上浅羽目光凌厉地扫向周围几个人，冷笑出声：“据说四大贵族暗地里养了一群死士，没想到我的面子这么大呢。”
　　周围的人仍旧默不作声，只是攻击的频率更快了一些。
　　仿佛，他们也在急着结，大概因为浅羽说的是事实的缘故吧。
　　景渊在等。
　　他看得出来，这些人中能做主的应该就是那个叫做朽木阳叶的人，其他的几个虽然实力不错，但在天上浅羽面前，仍旧不够看。只有朽木阳叶一个人扰乱了浅羽的步调，那些人，充其量只是协助者。
　　他想出来帮浅羽，但他也怕给浅羽添乱。
　　果然，大约二十分钟后，几个不知名人士都化为灵子或者是身受重伤，只剩下朽木阳叶和天上浅羽对峙，两人不同程度的受了伤，只不过天上浅羽的伤重了些。
　　天上浅羽的斩魄刀是鬼道系的，而朽木阳叶斩术极为出色，两个人势均力敌却又对对方无可奈何，现在只好对峙。
　　“朽木阳叶，你真白痴。”天上浅羽喘了一口气，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腰间已经被鲜血浸透：“家里那些长老说什么你就听什么，难不成你就是个应声虫么？”
　　“山本浅羽，不要胡说！”朽木阳叶的声音极为冷厉：“族中长老已经确认，你丢光了贵族的脸，你已经不再适合守护王键了！”
　　王键？！
　　景渊身体一震，想到了天上浅羽手中的那个盒子，难道……那里面的东西是王键？
　　尸魂界开启灵王所在之处的钥匙，王键。
　　亏得两个人都收了不轻的伤，否则以刚刚景渊那一瞬间的气息泄露，不被两个人发现才怪。
　　“想觑觎王键就直说好了，什么我丢贵族的脸？虚伪。”
　　天上浅羽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但语气却仍旧恶劣无比，噎得朽木阳叶说不出话来。
　　“居然敢诋毁我朽木家的长老……罪无可恕！”朽木阳叶激动地抬起手：“破道之……”
　　“之你妹。”景渊淡定地在朽木阳叶身后现身，然后一刀捅进了朽木阳叶的胸口。
　　“再见。”一个加强版黑棺下去，仍旧处于‘我被捅了怎么会这样’状态的朽木阳叶连渣渣都没有留下。
　　天上浅羽望着地上仍旧残留的血渍，目瞪口呆之。
　　朽木阳叶就这么死了？开玩笑呢吧？他一定是在做梦，一定。
　　“还躲？”景渊淡定抬手打招呼：“有没有一种很惊喜的感觉？”
　　“惊喜倒没有……”天上浅羽放心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倒是有惊吓。”
　　天上浅羽很无奈，看着景渊的表情像是看到了自家爱胡闹的晚辈，景渊很不喜欢天上浅羽的这种眼神，这让他感觉自己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你受伤了。”景渊低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我看看。”
　　天上浅羽伤的地方很奇葩。
　　腰部以下小腹以上那一小块，而且伤口看起来很严重，毕竟那身灰色的和服已经被鲜血浸透。景渊看着天上浅羽颇有些苍白的脸色，也不难猜出他受伤很重，现在这种情形也顾不上尴尬。他的身上一直备着伤药，这个时候看样子也能派上用场。
　　“别动，我给你上药。”
　　先是几个医疗鬼道拍上去，结果伤口还是不见好，景渊此刻无比痛恨自己为毛不和卯之花姐姐好好学学医疗鬼道。
　　动手扒了天上浅羽的衣服，景渊脸色难看地望着那条足足有半指深的伤口，然后将整整一瓶伤药倒在了天上浅羽的伤口上。
　　“嘶……真疼。”景渊再一次幸运地看到了天上浅羽呲牙咧嘴的样子，表示他很欢快。
　　“我说你啊……”天上浅羽挪动了一下身体，似笑非笑地看着景渊：“居然能找到我。”
　　“因为我变强了。”景渊面沉如水：“所以你别想逃。”
　　“我不逃。”天上浅羽低头望了望自己的伤口，脸上浮现出了疲惫的表情，声音也连带虚弱了许多：“我说惣右介啊，你每天总是一种表情，不嫌烦么？像我这样多笑笑也好啊……”
　　“改不了了。”景渊轻哼。
　　他可不愿意像个笑面虎似的，看着都胃疼。而且浅羽桑你让一个先天性面部表情缺失的患者笑……这个貌似有些困难啊。
　　“唔，还有，在真央还习惯吧，有人欺负你么？山本总队长没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是不是？春水和十四郎对你还好么？你交没交朋友生活得好不好balabalabala……”
　　景渊静静地听着天上浅羽像个老妈子似的唠唠叨叨，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这种感觉，很好。
　　天上浅羽对他的疏远仿佛从未有过。
　　“还有还有。”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天上浅羽突然止住了不肯停休的唠叨，艰难地抬手，从怀里掏出那个盒子塞到了景渊的手里：“你也听到了吧，这里面放的是什么。”
　　“王键？”景渊的手指拂过盒子上面的雕纹，语气有些沉重：“为什么这东西会在你这里？”
　　“原因很复杂。”天上浅羽无力地笑了笑：“这东西先放到你这里了，虽然我不想让你也卷进来，不过现在貌似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景渊，无奈摇了摇头：“你把它藏起来也好扔掉也罢，只要不让它被四大家族的人抢走就好。”
　　“那你呢？”景渊的不祥预感越来越严重。
　　“我？”天上浅羽低头望了望自己的伤口，景渊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发现覆在上面的伤药已经被血流冲开，而伤口没有丝毫见好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
　　“笨蛋。”天上浅羽无力地抬手，在景渊头上打了一个爆栗：“四大家族的死士可都是会用毒的啊……”
　　“那……”景渊第一次发现，他也有手足无措的时候。
　　他紧紧盯着天山浅羽腰间的那道伤口，发现自己的眼睛涩涩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像是要哭。
　　“我要死了。”天上浅羽用着很平静的语调来陈述这个事实：“所以王键只好交给你。记住，千万别让别人知道。”
　　“以后就呆在真央吧，别想着报仇什么的，那和你无关。”
　　“还有……”天上浅羽的呼吸急促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微弱：“你啊……整天板着张脸，怎么会有女孩子喜欢你……”
　　“别说了。”景渊让天上浅羽靠在他的身体上，将伤药不要命似的往伤口上洒：“你不会死的，对不对？”
　　“笨死了你……”天上浅羽看着手忙脚乱的景渊，无力地笑着，眸子的光也越来越暗淡。
　　“你想看我笑对是么？”景渊将要掉下的眼泪使劲儿地憋了回去，然后学着天上浅羽平日里的样子，努力地勾起嘴角。
　　整张脸就像是一瞬间柔和了下来，往日被天上浅羽称之为‘哭比笑好看’的那张脸，此刻却笑得无比温柔。
　　“假死了……”天上浅羽艰难地伸手抚上了景渊的脸颊：“难看……”
　　“恩。”景渊哽咽着：“不如你笑得好看。”
　　“那你要好好学啊……”天上浅羽笑着笑着，声音变得有些飘渺：“学会了笑，才能够让别人相信你呢。”
　　“我知道，你来教我，好不好？”
　　“大概是没机会了……惣右介，相信么？你真的是我弟弟……”
　　“我知道。”
　　是的，蓝染惣右介是他的弟弟，而景渊……也是。
　　“我走了，你会不会伤心啊……”
　　“会。”
　　听说尸魂界的人死后，身体会变成灵子，然后成为尸魂界的一部分。景渊呆呆地看着怀中的人渐渐消散，就连衣服都没有留下。
　　手中沾染着的血迹昭示着刚刚这里还躺着一个人，可是现在，那个人只留下了一个盒子和一地的血。
　　“真是……狠心啊……”
　　景渊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站直了身体，将身上的灰尘拍净之后便拿着盒子走出了山洞外。
　　他不难过，真的一点都不难过。
　　外面的天气很好，天空碧蓝如洗，阳光照在身上，很暖和。
　　树丛里到处都是鸟叫虫鸣的声音，一片生机盎然。
　　山洞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景渊踱步过去，低头望向河水中自己的倒影，然后勾起嘴角。
　　“真假。”他收回了自己刚刚学会的表情，淡淡开口。
　　“你怎么了？蓝染副队长？”
　　卯之花烈望向静室内一言不发的景渊，眼底带着些许担忧。
　　三天了，景渊呆在静室里整整三天。
　　不眠不休，一言不发。除了必要的休息，便是疯狂地练刀。
　　“没事。”景渊低头，任由额角的汗水滑落下来，在地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别忘了你的职责。”卯之花烈定定地看了看景渊，只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她感觉，自己的副队长变了，但具体变在哪里，她也说不清。
　　“天上浅羽……哼。”景渊低哼了一声，将斩魄刀收入鞘中：“你算什么？”
　　你什么都不是，天上浅羽。
　　三天，足够我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从今后，只有景渊，只有蓝染副队长，却没有天上浅羽的弟弟，蓝染惣右介。
　　再次出现，十一番队的蓝染副队长便仍旧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切，一如往常。
　　只不过山本总队长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脸色越来越黑，而上级贵族之间的气氛也越来越诡异。
　　而景渊只是好好的当着他的副队长，什么事情仿佛都与他无关。
　　确实与他无关，不是么？
　　后记：
　　不知多少年后，景渊已经在十一番队站稳了脚跟，成为人人称颂的副队长，而后因为卯之花烈调入四番队，更是成为了队长。
　　他不喜欢剑八这个名字，故而其他人仍叫他蓝染队长，全名的话，也很少有人会说出‘剑八’这个称号。
　　景渊表示太难听。
　　某一日。
　　景渊端坐在自己的队舍里，手中拿着的是盛放着王键的盒子。
　　他本不应该打开这个盒子的，可是他有一种预感，这里面的东西和他有很大的关系。
　　那是一种玄妙的感觉，像是直觉，直觉告诉他，他应该打开这个盒子，在过去了许久的今天。
　　天上浅羽的形象在他的脑海中已经淡去，所有人都好好活着，没有天上浅羽，他们仍旧在活着。
　　景渊也是。
　　房间四周布了有十多层的鬼道结界，而镜花水月的幻术结界也笼罩了这个房间。
　　景渊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让他没想到的是，盒子里只是静静地躺着一块不规则形状的物品，看起来像是玉制的，只不过上面没有灵压，根本不像是王键这种重要的东西。
　　景渊好奇地拿起王键，却发现这东西好像是异常的锋利，直接将他的手划破。鲜血顺着手指滴到了王键上，却怎么都止不住。
　　景渊只感觉眼前阵阵发黑，王键就像是吸血鬼一样将他体内的血液尽数抽走。不到几秒钟他便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自己身上的生机急速消失。
　　意识消失前最后一秒，景渊笑了————
　　天上浅羽，看来，我是要来陪你了？
　　不知道死了一次再死第二次，是什么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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