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猫一生

作者:青城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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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园里,已经挖好了一个小小的坟。

      双胞胎姐妹站在一个白纸盒前,互相拥抱着哭泣。

      维涛放下铲子,用力抱了抱姐妹俩,弯腰捧起那个纸盒。

      姐妹俩哭得更大声了。

      “维涛,我拿来了。”小露走过来,手里捧着一个色彩已显陈旧的彩盒,眉目忧伤。

      他对她扯了扯嘴角,先小心翼翼将手里的纸盒放进坟墓里,看了一眼,又一眼。终于咬牙站起,返身去接妻子手里的彩盒。

      看他就要将那彩盒也放进去,小露有些犹豫:“维涛,那个……就这样放进去吗?我是说……里面还不知道是什么……”

      他的手顿了顿,却还是将彩盒放好,竖在白纸盒旁边,挨得紧密。

      “其实,我知道里面是什么的……”他嘴角扬起微笑,带着怀念,带着轻愁。

      眼前浮起那人孩童般的笑靥,却又被雾气模糊。指尖在两个盒子上轻轻划过,如此平滑的纸面竟也会刺得人生疼生疼。

      里面都是回忆。只是回忆了。

      “埋在土里也没关系,不是污染环境的剧毒物质。”他回眸,那笑容晃得人眼睛发酸。

      那毒,伤不了环境,却能重伤人心。

      小露一手搂着一个孩子,轻轻拍着她们的背,低声说:“好了,把你们给小楠选的花放进去吧。”

      褐色的泥土一点点压在娇嫩的花瓣上,一点点吞没了过往。

      从此,花园里多了一个小土包。

      维涛还是喜欢坐在对着花园的躺椅上,轻阖双目,嘴角带笑,耳边轻轻放着《Amazing Grace》。

      这个时候,没人会来打扰他。

      偶尔的,他会想起小楠还在的时候,有一次小露神秘而紧张地拉着他,瞪着大眼睛,悄声说:“我听到一个说法,有些动物其实是带有前世为人的记忆的,所以有些行为会反常。你看……我们家小楠……”

      他记得,他当时脸色应该不好看,因为小露原本就很是忐忑的神色更加不安了。

      “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他说了这么一句,转身离开。

      当时身后寂静无声。

      但是偶尔的,他会忍不住想,如果那是真的,小楠会是她吗?可他马上就会把这个念头掐断,嘲笑自己竟也开始胡思乱想了。

      但是偶尔的,他会忍不住想,如果小楠真的是她,她为什么不告诉他?

      可是,如果告诉他,又会怎样呢?

      他望一望花园里的小土包,再次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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