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顾右畔

　　那是个夏季的夜晚，月朗星稀，还有挥之不去的疼痛绵延……

　　最近穆澜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我总是在睡地朦朦胧胧的时候 ，听见窸窸窣窣的换衣服的声音，她也越来越不愿说话，白天，她总会留给我瘦削的背影，手指不停地敲打键盘，玩儿游戏，我猜想她一直在发泄心中的苦闷，我也曾想与她说说话，但是她总是对那个名字缄口不提。

　　今晚没有上自习，因为姨妈在悄无声息地到来，打破我所有的计划，因为我会疼地死去活来，疼痛已经让我感受不到腰的存在，好像折了一样。

　　还记得我的初潮，就是在一个黑夜里来临，那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当第二天去“露天”厕所的时候，发现沾染着猩红的血渍的小裤，我当时只有十二岁五年级，在这样一个懵懂的年纪，我更是慌张恐惧，当我后来学习了这个生理知识以后，才知道它在告诉我青春来了，但是这段记忆留给我的却是寒冷的血腥和抵触的情绪。

　　这大概就是造成我，在每个月的“小月子”从不认真保护自己，所带来的报复，寒冷，疼痛。
　　我“连滚带爬”地回到住的地方，找到了止痛片连吞了几片，赶紧将棉被捂在身上，在渐渐升温的被窝，意识变的越来越模糊，好像听见开门的声音，当我感到了温热的毛巾轻轻地滑过的脸颊的时候，我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看见烟熏妆面具下的穆澜。
　　“醒了？我看见你在出虚汗，就给你擦擦，”看见她难道一见的微笑，我终于有了和她说话的勇气，这大概是那件事情之后，她第一次和我笑吧。
　　“恩，姨妈大驾光临，我得在被窝里，等着被临幸。”
　　“我告诉你，在被窝里捂着没用的，治标不治本的，真正的方法是快找个男朋友给你通一通才是王道。”又听到她戏谑的话语，感觉到亲切不少。
　　那时候我自信地以为她已经走出了这段阴影，后来我慢慢知道我想错了，原来爱情的伤痛不容易让人遗忘。
　　“别傻乐啊，这么晚了还没吃东西吧，好点的话就快给姐滚起，让我带你这个好孩子去感受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生活。”小睡了一觉，身体轻盈了不少，突然很想忙里偷闲去感受一下，穆澜生活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她给我打扮了一下，就拉着我向外走去。
　　带我打车去了一个叫YOUNG的酒吧，当我推开大门的那个瞬间，感觉进入了另一个时空，那是与我平静如水的生活截然相反的震撼，华美的水晶吊灯，五彩的镭射光线，在舞池中间里形形色色的妖媚少女不停的在随着震耳的音乐，疯狂的晃动自己的身躯，白皙的躯体在摇曳的灯光里格外的引人注目，长长的头发来回摆动。霎时间暧昧的气息笼罩着整个酒吧，充斥着鼻息的是糜烂的酒气，从剔透的酒杯上折射出女人和男人耳鬓厮磨的情态，那是来自动物最初最真实的欲望。
　　振聋发聩的音乐，让我无法和穆澜交谈，她知道我对这里还没有适应，就带我来到一个角落，给我拿了杯饮料并嘱咐我不要随便喝别人请的东西，还没来的及说太多就被一个妖媚的女子拉跑了消失在舞池之中。来自肚子的疼痛，仿佛被来自四面八方的聒噪勾引出来，笼罩着我，无法动弹。
　　在我疼的难忍的时候，我竟然看见了他，没错，就是闫清。
　　并不是我的眼力有多好，而是他的位置实在是太引人注目，在灯光的照射下他黑色的衬衫散发出鬼魅的气质，还有那玩味的嘴角，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疏离。
　　不知道为什么“疏离”这个词语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总是觉得他眼中流露出对周围的世界的轻蔑，即使现在躺在她臂弯里的女孩，这是我看到的第三个女生，她是可以和酒吧浑然一体的美色，妖娆撩人。
　　他好像感受到了我的注视，在我躲闪不及的时候，发现了我。
　　我确定他是无法认出我的，因为在穆澜的化妆技术下，我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强装镇定地转过头去，努力不让他看出一丝端倪，毕竟这是小云的朋友。可是疼痛因为我的紧张，变得更加剧烈，我不得不一只手捂住肚子，一只手死死地抓着沙发的扶手，等待着穆澜发现可怜的我，把我带走，看来我真的不适合这样的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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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淼说，新华路有朋友新开的酒吧，不错，特别是女人的质量。非要带我到这里捧场，顺便帮我泄泻火，大概他都看出来我最近被家里折磨的不行，非要让我考研出国。

　　上一次我这么压抑愤怒的时候就是当初高考填写志愿的时候，当我跟家里冷战数日不成，最终在最后一天，我偷偷地在最后一刻将志愿从医学改到管理，我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那时候为了避免家里闹翻，我还逃到了加拿大的姑姑家待到开学，这个风波才平息。

　　这次又不知道要闹多久，他们才可以罢手。被林淼灌了很多酒，就被丢在了这里，温香暖玉也抵不住我心中的烦躁。

　　不知道是酒的原因，还是光线的原因，我总感觉到角落里一直有人观察我，当我转过头去，竟然发现一个穿藕粉色连衣裙的女孩，虽然妆化地很浓，但依稀可以发现她清丽的样貌，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当我想仔细看看她到底是谁的时候，她竟然把脸转了过去，表情似乎很痛苦在隐忍着什么，在灯光的反衬下她的脸越发的没有血色。

　　那发现那个紧紧抓住沙发扶手的小手的时候，我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在某段记忆里仿佛也有个小手因为抓着扶手而变的通红，拉扯着我的心也跟着好像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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