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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狐狸的一辈子
着桃熙失魂落魄地跑出去,桃莹不知道告诉桃熙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可是——她已经没有办法了,夙落的到来,像是告诉自己——无论你把她藏在那里,都逃不了。
桃莹想起那个时候,自己站在离苏染十米以外的雪地上看着苏染抱着的那个女子——狐族血红色异常妖异的嫁衣披在她身上一点都不合适,她脸上还有点点胭脂,殷红的唇色,紧闭的双眼,因为妖化得太严重而变得比寻常人长三倍的睫毛。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妖娆,华美。自己看见她指边的血迹,胸口的血像流不尽的小溪一般淙淙地流出来,把她身下的雪地都染成红色。
他们说她把自己的心掏了出来,然后她就笑了。
她的头靠在苏染的手臂上,听着苏染不停地重复:“你怎么那么傻呢?我说过会护着你的······”看见她虚弱地抬手让他不要说话,然后用力地想要笑,却没有笑出来,只是用妖也要用心去听的声音说:“苏······苏染,不是很好么?至少······至少我还······我还知道谜底到底是什么了······下辈子,下辈子我不要再弄错了······我还没······还没让那个人知道呢······”
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下巴,然后“啪嗒”一声被雪地吞没。
她转过头看着自己,眼睛变回原来漂亮的墨色,然后她叫了一声:“姐姐。”
······
自己和濒临疯掉的苏染坐在一起看着冰玉做的冷榻上的人,她脸上的血迹和胭脂已经被苏染擦拭干净,换回了往常她最喜欢的桃红色小衫,因为苏染用阵法凝固住她周围的时间,她还像活着那样脸颊有淡淡的红晕,嘴唇还是粉粉的颜色,像是很快就会醒来笑眯眯地问自己要吃的——可是,她醒不来了。
门外的世界已经一团乱,夙落还在不停地找她,像是不相信她已经永远的睡着了。自己起身想要碰碰她那娇俏的容颜,却被苏染一把推开。自己是罪人,罪人已经没有资格做什么了。
“抱歉。”
听到苏染因为好几日没有沾一滴水,没有说一个字而沙哑的声音,他说:“九重天上,有一棵银毓树其叶可以炼化成仙丹灵药,亦可起死回生。”
九重天宫,传说那里被仙气洗得一尘不染,妖精是定定去不得。而这天上天下只有银毓树叶可以救她。
他说,好好照顾她,我会带着树叶回来。
······
他回来的时候,夙落正为找到她而狂喜。她依旧闭着双眼,嘴上沾着自己采来的晨露,睫毛微颤,像是要睁开眼睛。夙落已经找了她半个月,滴水未沾,连每日必不可少的吸取天地灵气也没有。苏染抱起她,然后示意我跟上,夙落已经疲惫地倒下,谁也不能和他抢那个像是沉睡了的女子。
她无意识地把那片银色的叶子吸收入体内,身上散出的光晕让人不敢直视,持续了七天。当自己采来清晨的露水走到她睡的那张冰玉做的冷榻时,一个婴孩正扭过头对着自己咯咯地笑······
······
想起桃熙那时无力的笑脸,桃熙跪坐在冰冷的青石台阶上,阴冷的风吹到身上也不觉寒冷。是呢,妖怎么知道冷呢?
阎罗花海边,有一个大大的结界。
苏染为了她的三生三世,为了她的安全,为了她的快乐。
原来他们的三生三世,原来他们的羁绊早已深。
用红绳系在颈上的草戒没有一点重量,桃熙摸摸它的每一个折角处。回忆起那人坐在树上,手里拿着两根自己从没见过的草绳编成环状,还一边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很欠扁地问树下的自己:“小桃熙,要不要上来?反正我是不会拉你上来的。”
想起那个人在清风楼抱着醉醺醺的她笑说:“有我你居然还来找秦风,要不是秦公子第一时间找人叫我,你还打算喝到什么时候?”“苏狐狸的一辈子,是小桃熙的。”
······
“桃熙。”身后传来夙落的声音。
桃熙感觉像是一个人过了一辈子,抬手把眼泪擦干,转身看着夙落,冷静地问:“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来了几日后苏染就出事了;你到底是谁,姐姐为什么怀疑苏染的事和你有关系;你到底是是谁,为什么我分明觉得你很熟悉却没有关于你的记忆;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你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桃熙看着夙落哀伤的模样,如若那神情是假的,那这人的演技远远超过了这天下的戏子。
“我是谁?”
我是谁?我不是桃熙吗?桃莹的妹妹,偶尔还被玩笑着叫苏染的童养媳。
周围的阎罗花海渐渐消失,变成白色模模糊糊的一片,有时还出现几道人影,桃熙正想惊叫,一双温暖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夙落轻声说:“别出声,你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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